《看烟花》木只知

40、第四十章

　　一路拖着醉醺醺的陈忆回到家，走到家门口，江衍扶住陈忆，“站好。”
　　楼道没有灯，只能通过天上的月光照出微微亮，男生脸还是很红，人也不清醒，陈忆扭了扭最后乖乖靠在墙边。
　　江衍：“钥匙。”

　　陈忆摸索着口袋，摸了半天也不见手拿出来，江衍只好伸手。最后在另外一边口袋摸出一把有点生锈的钥匙。
　　打开门，江衍往墙角看了眼，监控正直直的照向门口，顶着不适感把陈忆托回房间，开灯过后，男生认床，摇摇晃晃走几步就倒在床上。
　　衣柜顶上的监控器被盒子挡住了一点，江衍没看见，沉默一会转身走出去。
　　兜里的手机响了好几下，但陈忆完全没意识，头晕晕的，手机也拿不出来，最后差一点要睡着。

　　还好江衍开门走进来打断了陈忆的困意，男生手上拿着一个杯子，里面的水微微泛黄，“蜂蜜水，起来喝一点。”他说。

　　陈忆靠着最后一点意识单手撑在床上，“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又倒头睡去。
　　陈忆：“好困。”

　　江衍无奈，但他不和醉酒的人讲道理，最后帮陈忆把鞋脱掉，把腿伸进被子里，男生帮他盖上被子才悄悄的走出房间。
　　……

　　喝了酒过后，陈忆头疼欲裂，不知不觉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天没吃饭，陈忆凌晨醒来直奔卫生间去，肚子像有人在锤一样，敲击的力度越来越大，男生跪在瓷砖上狂吐不止，胃里翻江倒海，波涛汹涌，每吐一下，吐得像是整个胃都要翻出来。
　　伴随着酒水的味道，口腔里全是难闻的味道，额头也布满细细汗珠，脸色苍白，吐了一会，感觉胃里的东西都不在了，摇摇晃晃走出卫生间，走到房间打开柜子从药瓶里面抖出两颗止痛片，看到桌上有一杯水，直接喝了下去。随后虚脱的躺在床上。
　　陈忆慢慢闭上眼，肚子还在疼，没躺一会又起身开门往卫生间走去，洗了一把脸，刷了牙，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陈忆：（好热。）

　　重新回到房间拿上衣服洗了一个澡，头发都没吹，就湿漉漉的躺在床上。
　　……

　　不知睡了多久，颤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手机，打不开，没电了，沉默几秒又放回原位。
　　本就是冬天的缘故，不出意外，男生第二天就开始咳嗽。
　　……

　　“咳咳。”
　　陈忆从床上坐起来，摇了摇头，头晕的要爆炸，但肚子没那么疼了，伸手打开柜子从药瓶旁边拿了一包999感冒灵下床走出房间。
　　没热水，陈忆没耐心等水烧开，随便凑合着冷水就把药喝了下去。
　　看了眼墙上的钟表，（7:30了，江衍今天就要去外婆家了。）
　　回到房间颤抖着手把手机充上电，开机过后，又把手机关上。
　　……

　　一觉睡到中午，陈晓丽没上班，但也没在家，男生打开冰箱看了几眼最后又关上，拿起手机随便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等待的时间也没闲着，走到卫生间又重新刷了牙，坐到沙发上，才拿出手机回信息。
　　陈晓丽：［和同学聚餐早点回来，妈妈这几天不在家，下个星期三才回来。］
　　陈晓丽：［我听杨老师说，你期末成绩还不错，那就好好学。］
　　陈晓丽：［妈妈看了一下监控，你同学送你回来，喝酒了吗？小忆。］

　　可能是因为江衍低着头，陈晓丽并没有发现什么。再加上没有开灯，黑暗的坏境只看清是两个人。

　　陈晓丽：［下次别喝酒了，喝酒伤身体。］
　　陈晓丽：［怎么不回信息？妈妈都等了好久了。］
　　陈晓丽：［好好休息吧，下次别喝酒了。］

　　周六发的信息，陈忆现在才看到，回了“嗯，知道了。”过去，就听见敲门声。
　　男生打开门拿走外卖，外卖员惊愣了一下，陈忆的脸色苍白无色，“看什么？”陈忆问。
　　外卖员回过神尴尬的摇了摇头，“没什么，祝您用餐愉快。”说完就跑下了楼。
　　男生关上门走到餐桌，可能是感冒的缘故，没胃口，吃了两口把东西放进冰箱又回到房间。
　　江衍是晚上出发，陈忆在床上玩了一下午的斗地主，到了8点的时候，江衍发了信息。

　　江衍：［下来一趟。］

　　陈忆：［哦。］
　　顶着头晕，打开衣柜随便拿了一件外套，又拿起旁边江衍送的帽子随后伸手拿起一个袋子就出了门。
　　……

　　来到楼下，江衍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和陈忆的差不多，应该是同款，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上面放着一个书包。男生站在路灯下，冬天的晚上雾气蒙蒙，冷冷清清，男生却清晰又模糊。
　　陈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强撑着头晕打招呼，“晚上好，吃饭了吗？”

　　自以为天衣无缝，下一秒江衍皱了下眉，“感冒了？”他问。
　　“没。”
　　“声音有点沙哑。”
　　“喝了冷水。”
　　“没吃饭？”
　　“吃了。”

　　演得很好，但在江衍面前，毫无情分的被拆穿，“早知道就不让你喝酒了。”
　　陈忆：“下来的时候喝了点冷水，咳咳。”

　　江衍：“真的感冒了。”
　　“没有。”
　　“……。”

　　控制不住会咳嗽，男生眼看纸包不住火，挺直腰杆，“你要走了？”陈忆问。
　　男生点了点头没说话，从行李箱上面打开书包拿出一个蓝色的杯子，看样子是保温杯。
　　江衍：“家里有感冒药吗？拿着。”
　　“有。”
　　“不想出门，就用保温杯接热水。保温很好。”
　　“哦。”

　　接过保温杯，陈忆把手上的袋子递了过去，“给。”他说。
　　是一个白色的纸袋，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什么？”江衍问。

　　陈忆：“你打开看就知道了。”
　　江衍准备拿出来，陈忆及时止住，“给我点面子，别在我面前打开。”

　　江衍：“为什么？”
　　“我，我害羞。”

　　空气沉默几秒，江衍点了点头把袋子挂在行李箱拉杆上，“好，听你的。”
　　陈忆：“嗯，咳咳。”

　　男生皱了皱眉，从书包旁边的袋子里拿出瓶子，“喝一口，热的。”他说。
　　“哦。”
　　喝了一口水，嗓子才好一点，陈忆吸了吸鼻子，“那，你现在就走吗？”他问。

　　江衍：“过来。”
　　“干嘛？”

　　男生往前走了两步，江衍眼神平淡的扫视了一圈周围，最后伸手捧起陈忆的脸在男生额头落下一吻。
　　头顶灯光洒落下来，安静的像是夏日的蝉鸣，江衍放下手笑了笑，“好好吃饭，感冒了不要抽烟。”
　　声音很温柔，平淡，但很暖心，“哦。”陈忆说。
　　就在这时，江衍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就听见江常秀带着焦急的声音。
　　江常秀：“小衍，车要来了，你还没好吗？”
　　江衍：“马上来。”
　　江常秀：“好。”

　　把手机重新揣兜里，男生握着行李箱上面的拉杆，“要走了。”江衍说。
　　“嗯。”
　　“会想我吗？”
　　“会，一直想。”
　　“新年快乐，等我回来。”
　　“嗯。”

　　最后在黑暗的遮掩下，江衍托着行李箱慢慢消失在男生眼睛里。
　　陈忆站在夜色中愣了几秒，走到一旁的小巷子从口袋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烟，刚准备拿出火机又想到什么放了回去，走出巷子往楼梯口走去，最后上了楼。
　　……

　　坐在大巴车上，江衍拿出袋子里的东西，里面有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很多东西，一层拉菲草做铺垫，还有一个可控制的小灯串。
　　黑色的保温杯，深浅蓝颜色方格的围巾，一个加绒的黑色帽子和几颗棒棒糖，不同味道的，旁边放着一张卡片，上面有几个字。
　　【等你回来。】
　　旁边江常秀看了眼露出欣慰的表情，江衍拿起卡片看了看，最后在卡片后面发现一句话。
　　【底下有惊喜。】
　　神神秘秘的，勾起了江衍的好奇心，一路弄到底，在拉菲草里摸到一样东西，拿起来看才发现是一条项链，项链中间圈着一个月亮图案。旁边也放着一张卡片。
　　【恭喜你，找到了。】

　　江衍没忍住轻轻扬起嘴角，最后把两张卡片放进口袋，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旁边还有一颗线，是戒指。把帽子拿出来戴在头上，把围巾套在脖子上。把盒子关上，重新整齐的放回袋子里。靠在玻璃上望着外面的街道。
　　这个夜晚，冷冷清清，凉风习习，心连心，心心相印。
　　……

　　明明只去两个多星期，陈忆却感觉好久好久，仿佛两人之间的间隔越来越远。微信也在聊天，但每次经过二楼，陈忆都会停住几秒。
　　明明知道江衍不在，但还是会来看一眼。陈忆不怎么主动，但对于江衍，他鬼使神差的就扑了上去。
　　……

　　不知不觉过了多久，已经两个星期了，陈忆打开微信，上面还停留在江衍之前发的信息。
　　江衍：［这边的风景，好看吗？］
　　江衍：［陈忆，下雪了。］
　　连带着几张照片，还有几句语音。
　　江衍：“男朋友新年快乐。”
　　江衍：“祝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考试顺利。”
　　江衍：［可以打视频吗？］

　　陈忆看着看着，手机就跳出一个视频通话，男生把手机放在桌上，或许是第一次视频，陈忆破天荒整理了一下衣服前面领子。
　　陈忆接通后，清了下嗓子：“咳咳，干嘛？”

　　江衍：“下雪了。”
　　屏幕里，江衍站在雪中，额前碎发飘落白色的雪花，零零散散的落在男生眼前，陈忆自然也看见了。
　　陈忆：“吃饭了吗？”
　　“吃饭了吗？”
　　“我特么问的你。”
　　“吃了，你呢？”
　　“嗯。”
　　“陈忆，今天是什么日子？”

　　男生微愣，“什么日子？不知道。”
　　“情人节。”

　　陈忆放在桌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下一秒，抖得更厉害了。
　　江衍：“看窗外。”
　　男生拿着手机起身走向窗边，往下一瞧，江衍就这样站在雪中给陈忆打招呼，下一秒，耳边响起江衍的声音。
　　江衍：“陈忆，情人节快乐。”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生拿起凳子上的大衣走了出去，在门口换鞋的时候，陈晓丽听到声音打开房间门，“小忆，要出去啊？”她问。
　　陈忆：“嗯，等会回来。”
　　“好，路上小心。”

　　可能是许久不见，思念到达了顶峰，心脏也在微微跳动。男生一路横冲直撞冲下楼，最后站在江衍的面前，江衍换了一个地方躲落下的雪，张开怀抱等待有人投入。
　　陈忆没有犹豫，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直直掉进江衍的怀里。
　　陈忆：“不是说开学前几天才回来吗？”
　　江衍轻轻抚摸男生的头，“想你了。”
　　陈忆见状抱得更紧了，果然，在江衍面前，他是小孩。

　　抱了一会陈忆松开手，“外婆家好玩吗？”他问。
　　“还行，有很多小孩。”
　　“阿姨没回来吗？”
　　“过几天。”
　　“哦。”

　　在这个冷清的夜晚，大雪的冬天，少年们都找到了温暖的东西，那个东西就在自己身边。
　　在屋檐下躲了一会，望着面前飘落的东西，陈忆伸手接住，但没过两秒有化在手心。“雪的寿命好短，两秒就不在了。”他说。
　　江衍：“它们只有一个季节会出现，但我每个季节都在你身边。”
　　陈忆笑了笑，“新年快乐，情人节快乐。”
　　“同乐。”
　　……

　　不知站了多久，陈忆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看了眼来电人就接通了。
　　周子阳：“陈忆，下雪出来玩吗？”

　　面对热情邀请，看了眼旁边人，直到江衍点了点头，“来，你们在哪？”他问。
　　周子阳：“圣雅篮球场，宋南青堆的雪人好丑。”
　　宋南青：“你特么说我坏话，看我一个雪球不砸死你。”

　　看样子，周子阳在进行激烈战斗，陈忆挂断电话，“走吗？男朋友。”
　　“跟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更新速度可能会变慢，保证大家能看到。礼貌看文，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