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曙》学业残留

11、兴云福利院

　　祝浔被这句尬到爆炸的宣言弄得无言以对，他往旁边让了让，刚刚吊儿郎当语出惊人的池佑顺势也半跪下去
　　周围的人像没看见他俩似的，自顾自的口中低低呢喃着什么，弄得祝浔浑身不自在
　　那些老人语速极快地嘀嘀咕咕念完一串咒语，却突然停了下来，目测几百人缓缓抬头看向了大厅前方的高台上，集体噤声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一个看上去年轻艳丽的女子走上台，她也穿着飘逸的白袍，却远比那些老人的干净精致不少，浑身都点缀有小巧的黄金饰品，在她的一举一动下轻轻作响
　　女人客套有礼地笑了笑，那张脸赫然就是刚才那个青蛙院长的样子，只是因为没有穿那件紧到窒息的连衣裙显得像个正常人
　　池佑只觉得心下一惊，然后就听到某个姓祝的在下面悄悄嘟囔
　　“批量生产连模板都是一样的，一点技术水平都没有”
　　池佑突然就冷静下来，默默对这个观点表达了赞同
　　实在是太像了，连神色都和刚才那只青蛙一般无二，想到刚才那个庞然大物的死法，不禁让人脊背发凉
　　接下来的例行宣法，两人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周围的人像中邪了似的不断磕头，口中的嘟囔声越来越大，要是听了指不定会出什么差错
　　四周突然间安静下来，女人的目光凝固在两人身上，然后缓缓取下了白色的兜帽
　　长发随意拢在脑后，泛着淡淡的金色，女人挑挑眉，笑得风情万种
　　“哎呀，这里怎么有两个迟到的小朋友？”
　　底下的老人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还有活的？不是都已经……”
　　祝浔平和地问道：“怎么了？”
　　女人似乎对他格外感兴趣，蹲下来用一双眸色很淡的瞳孔直视面前格外冷静的小朋友，语气柔和地道：“我是这里的院长”
　　池佑快步走过来，表情温和纯良，嘴下毫不留情地道：“刚才外面那只大青蛙也说自己是院长，难道是您的亲戚吗？”
　　院长再次温和地笑了，祝浔向两人那边看去，那女人口中似乎一直在说些什么，而池佑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玩家池佑受到NPC攻击，精神值减三十”
　　“恭喜玩家解锁游戏图鉴，院长夫人(教主形态)，速度100，玩家受到攻击后随机扣除精神值”
　　“傻逼，赶紧走”
　　祝浔一把将跪在地上的木头人扯起来，向走廊狂奔
　　反观那些老人，在听完这个院长的洗脑后集体亢奋像突然开了狂暴，发出低低的嘶吼后，猛冲出去
　　“玩家祝浔触发游戏图鉴，异教徒者，移动速度700〔横跳在真神与虚拟的现实中的，只有这些濒死垂暮之人的幻想，他将猎杀所有的不信真神者〕”
　　“玩家祝浔受到攻击，精神值减十，生命值减三十”
　　祝浔没办法拖着池佑一直向前跑，600的移动速度根本就跑不过这些老东西，自己的体力又太差，拖着这货就更加费力了
　　但他始终不肯放手，于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重
　　终于，双手不堪重负，池佑跌到地上，祝浔立刻回头想去拉，身后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逼他做出某些令人不悦的选择
　　祝浔毫不犹豫想再次去拉，就看见池佑长出一口气然后自己站了起来，眼眸带笑望着他
　　“玩家祝浔触发游戏加成，获得虚弱buff，移动速度加300”“
　　祝浔下意识向他伸出手，却突然想到这个从小就那么精明的人，被自己坑成这样，弄出这么多伤，可能不会再跟着自己瞎闹了
　　发现自己又欠了个人情的时候，这个古怪的小孩似乎立刻就想去偿还，身体对准了不远处正在飞速前进的怪物，似乎准备冲上去任由他们撕咬
　　那双手即将收回的时候，池佑紧紧握了上去，嘴角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笑容
　　“带我走吧，小野心家”
　　祝浔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扬了扬嘴角，以比怪物更快的速度向前方未知的黑暗冲去
　　五分钟后，两人在风中凌乱
　　这走廊怎么还他妈是个环形？！
　　他们已经回到了刚才大厅的门口，周围仍然是那些爬动的声音，大厅内仍旧只有稀疏几个老人，祝浔想要再次向前跑，却发现这些走廊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已经消失了
　　祝浔重重地皱了下眉——他无法不停止对自己的怀疑，这个用于逃避的技能重重压在他身上，使他无法接受潜意识里的焦虑与胆怯催生出来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特长
　　就像给他的人生打上了无能的标签
　　池佑收回的手重新放在了他的肩上，然后在他头上轻轻揉了几下，因为身高不够，还垫了垫脚
　　什么话也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后面的很久，池佑都看不懂当时池佑的那个眼神
　　两人都不是会因情绪误事的人，一切问题都应在尘埃落定后解决，池佑像刚才那样率先走了进去，像刚才那样牵着某个心情不太好的小朋友的手
　　这次大厅内的老人却无比平静，看着他们走进来，目光慈悲，无神，像神台上的雕像
　　祝浔警惕的想把池佑按到身后去，一旁一个老太太看见了，低低笑了两声，抬头看他们时，眼神是刚才没有的清明
　　池佑挑眉，这些怪物莫名恢复了神智，这次没有再出现那个院长，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
　　老太太缓缓走来，将一本藏在衣袍下的笔记本递给他
　　一本很残破的册子，上面有各种凌乱的笔记，有手写的圣歌，有被精心勾勒出的放在神台上的橡果，老太太也开始低声呢喃
　　这次，祝浔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神明不会放过任何有罪之人，尽管他隐居深林，尽管他会改写未来，尽管他是最忠实的信徒”
　　“神明将长存，未来将被异教之徒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