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挂女记》秃发罗德

2、用鼻涕打个招呼

　　“妈呀！”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你谁啊？”
　　这个声音继续道。
　　“活人死人？”
　　“是人是鬼？”
　　来人发出了死亡三连问。

　　栾洁昏昏沉沉之际，听到这个声音，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嗯？”
　　“妈呀，活的啊。那我就放心了。”来人好像松了一口气。
　　栾洁突然一聚灵，整个人清醒过来，意识到是有人来了。
　　由于她是屁股朝着来人，看不见来人的样子，加上被挂时间长了，浑身都麻木了，随便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疼痛。
　　她哑着嗓子说：“救我。”
　　“你是干啥的？是怎么挂在这儿的？”来人好奇心不小。
　　栾洁费力地蠕动了几下，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能不能先把我救下来再说？！”
　　女神当惯了，命令式的口吻没少说，今天已经是很温柔了。
　　“哎哟。”来人把膀子一抱：“还挺横。我就不救你，怎么着？”
　　女神想到自己现在以屁股示人，本来就已经很不礼貌，加上纷乱的长发遮住了容颜，让自己看上去与贞子差不了太多，可不兴以女神的口吻对待这位潜在的救命恩人了。
　　她清了清嗓子，换了种语调：“对不起啊，我没别的意思。大哥——你是大哥吧？求求你先把我救下来，我再跟你好好说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出现在栾洁倒转的视野里，这张脸即使是倒着看，也是很耐看的。尤其是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充满着稚气与探询——眼睛率领着五官的其他成员，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单拎出来或是组合起来都很能打。
　　栾洁透过自己蓬乱的长发的缝隙，鉴定出来者是位年轻英俊的后生，并迅速完成了对来者相貌的评分——去掉一个最高分9.5分，去掉一个最低分8.6分，最终得分9.2分。
　　这时她突然惊觉自己的鼻孔里不知何时流出一道长长的鼻涕，年轻英俊的脸也同时发现了这一点，迅速试图后撤，可惜晚了一步，一长串晶莹剔透的鼻涕，全盘落在这张年轻英俊......并且惊恐万分的脸上。
　　“窝尼玛！”英俊后生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嫌弃。
　　后生手舞足蹈了半分钟才安静下来，栾洁听到他窸窸窣窣翻找东西的声音，翻了一会儿又开始骂国骂。
　　栾洁用万念俱灰、世无在乎人般的声音说道：“没带纸巾是吧？我包里有。”
　　“嗯？”后生四处张望，发现了安静地躺在院子里的蓝色背包。
　　他迟疑着再度走到栾洁下方，说：“你鼻涕擤干净了吧？——我是说，你再没有存货了吧？”
　　栾洁不出声，瀑布般的长发像个拖把似地左右晃了晃。
　　后生蹲下去，隔着围栏，伸出手去够院子里的背包。他的手臂很长，但够了几次，都只差一点点就够到。
　　最后他突破了人体极限，用手臂的最长端——也就是中指，勾到了背包的提手，把它拿到了围栏外面。
　　“我打开包找了？”后生探询道。
　　“拖把”点点头。
　　“还是你自己找吧。我翻别人包不好。”后生把蓝色背包透过围栏递向栾洁。
　　“大哥，我的手都麻了。你快着点吧！”栾洁怒道。
　　后生收回包，打开拉链，翻找片刻，掏出一包散发着清香的纸巾，拿出一张在自己脸上擦起来。擦了一半，他又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栾洁，说：“你也擦擦。”
　　栾洁刚要去接，后生说：“对了，你的手都麻了，要不我帮你擦吧。”
　　栾洁坚定地说：“不用！”用酸麻的手接过纸巾，在鼻子上擦着。
　　后生又擦了自己的脸几下，开始往远处走去。
　　栾洁听到他脚步声走远，惊道：“你不会要走吧？”
　　后生也不答话，一会儿功夫捡回来好几块大砖头。
　　“你在干嘛？”栾洁有气无力地问道。
　　“看你这身子骨，应该一砖头就能拍晕。然后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后生轻描淡写地说道，说完还不忘冲着栾洁邪魅一笑。
　　栾洁大惊：“你，你不要乱来啊！我会喊人的！”她开始语无伦次。
　　后生淡淡道：“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看着栾洁瞪大的眼睛，他终于噗嗤一笑：“大姐，拜托你帮帮忙，我那么像坏人吗？”

　　后生把捡来的砖头铺在地上，自己站在砖头上，把肩膀伸进围栏的中空处，对栾洁说：“你先把脚踩在我肩膀上，缓一缓，然后我进去看看怎么把你救下来。”
　　后生个子很高，但围栏更高，几块砖头一垫，肩膀正好在栾洁的脚下。
　　栾洁思索了片刻，还是把脚搭在了后生的肩膀上。
　　“踩吧，我经踩。”后生笑道。
　　栾洁又用了点力，感觉腿轻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