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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送葬 ...

  •   朱楼出事时正逢上桃花祭典,加之那刺客又带着面具,这让办事的皂隶很为难,这几日除了孙府上下忙做一团,街上照往年冷清的很,皂隶们将逮捕告示贴在街面上,一连几日都没线索,因涉及的案子牵扯到蜀王,衙门上司指令急告诉抓捕人员“人拿不到,唯你们试问”所以办事的皂隶在街上寻不到人便入了百姓家中,凡是家中留有金头面具的人通通抓紧了狱牢。
      受理此案的正是涂山县主张忠,他原是丞相孙卓林手下的一名掾属,负责起草文书调查案件等工作三年来政绩斐然,而且做事章条合理从不徇私情,故而下派到了涂山郡当了这里的县太爷,涂山郡的桃花庆典是每年的大事,突然碰到刺客杀人还牵涉到了蜀王,他这几日紧张的更是连觉都睡不好。
      巡防营的人连着抓了许多人,都关押在刑部大牢里这里哀嚎遍野,与狱外肃静无声的大院形成了鲜明对比,衙门大人,张忠,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穿过狭窄的长道,因着案子进展不动他夜里睡不着觉,导致眼神空洞呆滞,浮肿的眼袋在他严肃的脸上异常明显。他的官服上绣着精致的图案,腰间挂着一块沉甸甸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与时间赛跑,听到狱司审出了结果,也顾不上休息直接朝涂山府走去,今日是方成文出殡的日子,眼下犯人已招供应及时向当事人林逸宸禀报才可。
      天色刚起出点亮光,街道两旁的灯笼摇曳着昏黄的光芒,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朦胧。张忠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这起案件关系到了一条无辜的生命,他必须尽快立案将结果公之于众,还方家公道的同时平息百姓的怒怨。
      张忠来到孙府的府邸前,那座巍峨的建筑在晨色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然后上前敲门。门房的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缓缓打开门。
      “大人,这么早来,您有何急事?”门房老头问道。
      “我有紧急公务需要面见蜀王,请你通传一声。”张忠的声音急切有力。
      因着杀人案门房老头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华丽官服,面容威严的男子走了出来。
      “王爷,属下的案子有了眉目,需要您过目,说着将手上的供认状递了上去。
      林逸宸先是接过那张单子随后问了句:“有没有画卷?”
      因着出门急,张忠倒把这事忘了,不过他原本也没打算将画卷带过来,王爷那日亲自与歹人打过照面,对特征多多少少还留着点印象,眼下他只是想尽快结案所以支支吾吾道:“下官疏忽,没来得及带过来!”
      林逸宸看着那颗血红的按印加之张忠的回答,不由得眉心拧做一团,重刑之下屈打成招也是有的。
      “这份供词还有些可疑之处,我与那人交过手,虽带着面具可身上的伤区区几日是不会痊愈的!”林逸宸收起供认状交回张忠手里。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张忠的料想,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为了一桩案子如此上心,他空洞呆滞的眼神变得游离不定,试图找个理由制止他的想法。
      正当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蜀王已跨出门槛朝外走来,张忠紧跟在后面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呢!”
      “张大人,你何故停在了那里?”
      此刻的张忠虽满是焦虑倒也不想让他看出来,腰间挂着的那块沉甸甸的玉佩又开始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林逸宸到狱中走了一圈,犯人们个个身着破旧不堪的囚服,衣物上沾满了污渍和磨损的痕迹,在一处受限的活动空间内,一位满身血迹的犯人双手拴在牢房铁架上,身上的伤口还是新的,血迹在割裂的伤口处奔涌而出,全身上下尽数是触目惊心的伤口,林逸宸靠近了他,不由的伸出手抵住他的下巴看着那双眼睛已尽数没了生的指望,内心不免涌上一阵酸楚:“不是他!”
      林逸宸语气坚定说道。
      犯人听到声音,艰难的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大人,我冤枉啊!”
      张忠表露出尴尬,不断躲闪起蜀王的目光,手不由地扯着衣角,佯装镇定思考片刻转而一想此人蓬头垢面而且狱内灯光不足,蜀王看不准也是有可能的。
      “王爷,莫要信了这个杀人犯,定是他,皂隶在他家搜出了行凶当日的面具!如果你还有怀疑,我叫人呈上来,您万万不能信他啊!”
      “来人,拿条布条把他这张臭嘴堵上!”张忠怕他再说出冤枉类的话,索性直接把他的嘴堵上。
      犯人得知如此也不再做出挣扎,刚才耸起的肩膀又微微颤抖地落下,嘴角也不再扯动,显露出无法言说的委屈。
      那抹对生失去失望的光终于落下去了,林逸宸忍不住发作起来,提高了音量语气中透出几丝怒气道:“那日我在他背部重踹了几脚,背部应还有伤痕,把他带出来看看!”
      “是!”
      狱卒打开牢门松了他的手锁,随后他便如烂泥一般坐在了地上,狱卒将他转过来,掀开了他的后背:“这……”遍布的血痕已根本看不清任何痕迹。
      “去请狱医来!”
      这下林逸宸已经彻底怒了,他不是生气对犯人用刑而是重刑下的屈打成招,就这个弊端残害了多少忠良。
      昨日朱楼上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经过一夜焚烧已烧成了灰烬,只身半截子的红色绸带被烟雾晕染成暗黑色就着阴风缠在树头,宛如一条失去生命的火龙,门楣上张贴的鸳鸯戏水图案在惨淡的日光中已看不出喜庆,焚烧殆尽的朱楼笼罩在阴云密布下,街上的市民路过后总觉得稍稍探头能与那里面扭曲的面孔和狰狞的鬼魅浮影对视上,尤其在夜间焚烧后的庭院陷入黑暗时,周围的住户店铺更是早早将门户紧闭。
      方府一夜之间,婚事变丧事,仿佛是一场恶梦般的悲剧,方家老太爷听闻儿子无辜惨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焦距,颤抖着身体迈向儿子的尸体脸色苍白如雪嘴唇紧闭,无声的痛苦从心底涌出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拐杖一松直接昏死过去。
      未过门的寻儿自打醒来便瘫在床上,眼泪止不住滑落,更是痛如刀绞,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突遭的变故,方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已是三代单传旁的亲戚更是所剩无几,街坊四邻能拿得出银子的便出钱拿不出银子的就出力,将丧事逐一打点起来。
      气温已回暖加之闷热,尸体根本放不住所以三日停丧期一到便将人装入了灵车准备让死者入土为安。
      沿途的长街穿着素色衣服的人跟随在棺疚两侧,哀乐声低沉而悠长回荡在空气中,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一种沉重和悲伤,旋灵站在人群中看着灵车缓缓驶来,成方文那张清秀的脸浮现在她面前,鲜活的人只需一瞬便能生死相隔,旋灵心里酸酸的。来涂山郡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只因王储之争就要让无辜的人丧命,她在心底暗暗起了个誓定要将那名凶手绳之以法。
      灵车已缓缓走过,空气中的纸钱还在飘着迎面对立的一名男子正双手环在胸前瞠目着她,他看着这位女子的容颜,约莫着豆蔻芳华五官也煞是俊俏,他脑海中回想起府邸女眷被官兵带走时的模样,他妹妹也如她一般大可如今已是没了自由身在官府充当官妓。
      露出的那双眸子充斥着血丝,嘴角浮现出一丝邪魅的□□,随后戴上了昨日在朱楼上会面的面具,他的手一动旋灵即刻对他熟悉起来,眼神从犹豫变得锐利而坚定,仿佛要将这件不公正的事情剖析得清清楚楚。回应给对方的是一抹冷笑,蒙面人看出了她眼底对自己的轻蔑与不屑,她双手紧握,仿佛在找某种力量来对抗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闷热的天终于挡不住厚重的云层一阵狂风将地上的白色纸钱吹的七零八落,密集的雨滴犹如她心底的愤怒喷射,处在肃杀中的两人早已做好了准备,手中握紧的玉簪闪烁出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射去,对手似乎早有防备偏头一闪而过,旋灵取出骨扇,雨落在扇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蒙面人化防守为攻击,掏出佩刀朝她刺去,出力时并未用出全力缘是想调戏她一番,不料扑了空,只在她躲闪间隙刀刃划到她的左手腕臂,她身形如风顺着对方的腰椎插入了一根峨眉刺。
      当针头轻轻触及皮肤时,一种微妙的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随着针尖的逐渐深入,疼痛变的更加强烈,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片在腰椎处切割,他每动一步就感觉针尖的推进像是对神经的无情挑战,让人无法忍受,所以他只能咬着牙伸手将那枚刺针拔出扔在了地上,痛定思痛这一次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再次上前而且巧妙的避开了她的手掌,旋灵力量不及他抵挡中生生退了两步,蒙面人要看要得手,发起的攻势愈加猛烈,直接逼着她向路旁的横栏撞去,前后重物抵抗,本就瘦弱的身板根本就支撑不了太久,可心底的怒火还未散去她不能认输,千钧一发之际她手中骨扇一松,对方的重力瞬间扑了空,而借着身材娇小的优势从这蒙面人的腋下钻出,双脚在他□□一踢,踢到骨扇的同时又好似踢到了裆下之物,只见蒙面人嘴巴微张要发出什么声响来似的,旋灵接回骨扇腾空起身不待他反应将心中如同当下这狂风暴雨般的愤怒攻击在他腰椎处,因为刚才那针刺的地方本不能用力,现下只听得骨头断裂的声音,一如昨日那声响一般,眼前的蒙面人便直接对准横栏折身掉了进去,“扑腾”一声周围的鱼儿惊的跳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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