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赴盛夏》玄小青qvq

1、纪律委员

　　梨花枝头滴落的水珠与橘子汽水碰撞，撞出一个柔和而热烈的夏。

　　公交站台旁，楚然戴着顶白色帽子，脸上贴着几个几个被抓烂的创可贴，风声肆意，伤口被凌乱的浅棕色头发轻松挡住。

　　男生看了眼公交站牌上显示的到达时间，拉着行李箱站在站台上等待。

　　离着公交不远，陈言下了车应该就能看见他。

　　他刚把行李箱抬上站台，像是填补等待的枯燥，手机在兜里欢快的响了起来。

　　他没调来电铃声，声音还是最初那版钢琴曲。

　　男生从兜里摸出手机，将音量调到最小后按了接通。

　　电话接通后嘟嘟响了两秒，老人家那个花一般的头像映入视野。

　　“喂？”江奶奶对着话筒很大的喊了一声，看见拨通页面后清了清嗓子：“小然，到学校啦？”

　　楚然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嗯。”

　　说话的老人叫江峋，继父母离婚后楚然表面意思的奶奶。

　　他把玩的手里的东西，漫不经心听着老人家说开学注意事项，偶尔冷冷的应几声。

　　这些东西他每开一次学就得听，久而久之，自己都快背下来了。

　　只是听着听着，老人家忽然扯了一嘴，偏离了话题：“对了，不是有一个小女孩帮奶奶一直搬水吗？那女娃娃长的可水灵了。她还有一个哥哥跟你一个学校的，家里就这俩孩子，挺可怜的。你在学校不是挺厉害的吗，多照顾一下，那个男娃娃叫……”

　　老人家记性不好，迟钝的想了好久：“叫……”

　　？

　　想了一下之前来到他家的那个小女孩，楚然这才懒洋洋的收回视线：“嗯，叫什么？”

　　老小区信号不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信号错乱的卡顿声，紧接着便被一声电流的穿透音自动挂断。

　　在断断续续的电音中，他只听见了一个裴字，没听见后面的名。

　　啧。

　　楚然不爽的看着那个三十二秒的通话记录，很快撇开了眼。

　　其实小区内网线老早就因为几家装修给扯坏了，不过那几家人死活不承认，物业也摆摆手说没办法，这事就一直这么搁着。

　　楚然把手机揣回兜里，半眯着眼靠在栏杆上。

　　男生穿着一件毛绒绒的白色针织衫，和整个人透着的冷气截然相反，手上的打火机被按的“哒哒”响，身后立着一个广告牌，略显陈旧。

　　打火机被他按出道道模糊火光，隐秘在日光下，楚然看着那道火苗逐渐出神。

　　直到一声吼才把他拉了回来。

　　“路上堵车了！楚哥！走啊！”陈言从一辆大巴上跑了下来，被人流量挤到一边，费劲的冲他招手。

　　有几个男生被堵死在了车里，差点没踩着别人脑袋出去。

　　“嗯。”楚然收回视线，从广告牌后面穿了过去。

　　宿舍楼建设在教学楼背面。有条小路把几座楼串联了起来，方便同学们上下课。两侧的草丛里躺着好几只猫咪。

　　楚然戴着顶白色毛绒帽子，浅棕色头发被压的柔软凌乱，飞在脸上，倒是有种难得的美感。

　　他从一条泥巴路穿到小路上，被草丛刮了好几下。

　　赶上开学，学校的小路里人山人海，随便一望都能看见一水的人头。

　　有几只猫咪见到人立刻跑了过来，被因为不是熟悉的气味躲避开来

　　“我靠，咱学校什么时候弄来这么多流浪猫的？”

　　有一只小白猫穿过人群，所到之处掀起一片尖叫，有几个女生为了躲它箱子快速移动着。陈言左扭右扭的躲开别人的箱子，绕道一旁说道：“我记得上个学期就只看到一只的。”

　　可能是因为之前校内的几架出了名，楚然旁边人都自然的给他让出来一条路。就连刚尖叫的几个女生也闭了声。

　　陈言权衡了一下，默默跟在他身后。

　　楚然穿过一道小门，这才懒洋洋的开口：“旁边就是宠物商店，免费领养，有人领了只猫，不让养在宿舍就在外面养了。”

　　陈言跟着他过门：“我靠什么时候新开的宠物商店？我也想去领一只。”

　　“六年前。”

　　陈言：“……”

　　二人一路走到楼前，宿舍楼没有电梯，进出都得靠走楼梯，楼梯间距很大，学校没有补修，仔细看楼梯之间甚至还有缝隙。

　　假期赶上春节，陈言吃胖了一圈，他看着别人都在一点点往上抬，不以为然的也学着往上走。

　　半响，某个刚染上希望之火的少年喘着粗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

　　以至于楚然走到上面转身时，发现身后没有熟悉的那个人头。

　　“……”
　　“陈言？”

　　话音落地，几个辛勤爬楼的身影抬头看了眼他，没有回答，半响才从下面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

　　“…我在。”

　　楚然从楼梯间隙往下看去，视线穿过蜿蜒曲折的木制栏杆。陈言在最底下露了个脑袋，感受到视线后，艰难的抬头冲他笑了下。

　　“……”
　　对视几秒，他认命般下去帮陈言把行李箱扛了上来。

　　抬到宿舍门口时，陈言在他后面撑着膝盖顺气：“我现在就减肥，但不保证下次不劳烦您。”

　　楚然面无表情打破了他的幻想：“你上个学期也是这么说的。”

　　“……”

　　308宿舍是八人间，四个上下床，阳台很宽。

　　宿舍面朝东北，上午光线很好，明媚线条洒在玻璃窗上，显得整个宿舍暖洋洋的。

　　进门时，已经有四个男生到了，一个很白净温柔的男生坐在角落，叫季温棋。两个粘在一起的好兄弟叫段意和点提。还有一个很胖的高个男生，叫钙阔。

　　楚然数了下脑袋，六个，还差俩没来。

　　楼道里人来人往，声音杂的很，他挑了个离楼道最远的下铺，省得被吵，麻烦。

　　楚然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该拿的都拿了出来。最后把行李箱往柜子里一塞，就算是整理好了。

　　陈言刚从外面拿了个逃生指南和洗衣教程，走过来给了他一份。

　　楚然伸手接过，边看边从从兜里掏出一对近似耳机的物品戴上，粗略记了下地址后把纸张放到一边。

　　逃生通道其实看跟没看一个道理，宿舍后门全是杂草，没人打理，要是真逃还不一定逃的出去。

　　“……”

　　楚然拎着冰水喝了一口，另一只手点开智障小游戏，解闷子般的开了一局。

　　反观从幼儿园就学会热场的陈言，一进门这人连衣服都没收拾，先拎着特产把室友认了个遍，认全后客套的加了微信，挨个备注上名字。

　　陈言就站在他旁边拿东西，楚然游戏间隔瞟了一眼屏幕，一水的Aaa后面挂了个名字。
　　连陈言自己也不例外。

　　“……”
　　牛逼。

　　他卡着时间收回视线，正好赶上开跑。

　　楚然刚开始就按了加速，操控赛车漂移过了弯道，接着抄近道领先了一大截。

　　身后跟着个彩色祥云，因为氪金玩家的威力，那人很快加速跟了上来，跟他争着第一。

　　正尽兴时，手机忽然打进来一条消息，消息框盖在氮气加速上，他没来得及收回手，赛道一下切屏进了微信。

　　“……”

　　妈的。

　　他眼睁睁看着屏幕上那朵祥云变成了陈言的彩虹头像。

　　[陈言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里还有：……]
　　哦，是拉群通知。

　　错过那几秒车肯定是撞了，再回去也得不了第一，不如等下一局。

　　意识到这点楚然收回切屏的手，兴致缺缺的扫了眼屏幕。

　　很显然，群里都是室友，毕竟在他后面又进来好几个看起来有大病的。

　　陈言改了群名，很应景的取了个“相寝相碍一家人”。

　　“……”

　　游戏时间并不长，顶多一分钟，所以结束不需要等太长时间。楚然冷着脸切回赛道，看到赛车已结束的标志返回去开了一局。

　　他开的排位，3v3，分两队比拼。

　　他看着那个跟他一队的祥云发的消息，面色越来越沉。

　　“……”

　　不久后宿舍里又进来两个男生，紧接着是由陈言带起的寒暄声。

　　楚然没参与，也没抬头，在屏幕上划拉，一辆红色的赛色顺着跑道冲了出去。

　　游戏没开音乐，他很清楚的听到一个男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利落的停在他身边。

　　楚然没分神，余光看见那人没走下意识以为是行李箱挡路，拉着把手将其拽过来几寸。

　　他靠在被子上，而那人就站在他面前，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

　　楚然面无表情的抬头，不意外的对上一双眼生的目光。

　　男生站在他面前，身边拉着一个黑色行李箱，穿着一身白t，身高腿长，干净利落。

　　这人谁？站这干嘛？楚然这么想着，嘴里的话永远比脑子快：“你他……”

　　男生皱着眉看他，只是妈的发音还没蹦出来，就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闭了嘴。

　　意识到什么，楚然很快的扫了眼宿舍，像是验证他的想法一般，能看到的地方床上都坐着人。

　　很显然，他们宿舍就剩下他头上这一个位置了。

　　话语在嘴里一转，抹去了下一个字的发音。

　　“……”

　　确认情况后，楚然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体，无视从跑道掉下去的赛车，把梯子的位置空了出来。

　　很巧合的是，那朵祥云像是上一局的他，名字逐渐滑落到最后一名的位置上。

　　而他已经成了第四名，第一名甚至过了关。

　　“……”

　　楚然看到第五名逐渐超了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闭上了眼。

　　今日不宜玩游戏。

　　-

　　次日清晨，陈言一觉睡到自然醒，偏头看了眼时钟。

　　宿舍里人还不怎么熟，都是按照自己之前作息起的床，没有人意识到有人会起晚，自然也就没有叫醒的义务了。

　　“我靠！”

　　他一猛子从床上骨碌下来，嘴里嘟囔着往楚然床边跑去： “起了我的哥，今天开学第一天咱俩就迟到啊！”

　　楚然睁开眼，半眯着对上陈言悬在上空的眼睛，好半天才回神。

　　男生头发睡的有些凌乱，几根毛飞了起来，眉眼全是困意染上的烦躁。

　　他困的脑子死机，好半天才从捋顺他这几个字。

　　哦对，今天开学。

　　他偏头看了时间，觉得现在这个时间去学校十有八九得罚站。

　　楚然想了想，语气里全是困意，问了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开学第一天能逃课吗？”

　　陈言翻了个白眼：“……”

　　二人顺着教学楼后面走了进去，陈言在教室外面巡视一遍，用口型朝他说：“没人，咱直接进去就行。”

　　陈言一直觉得看得懂口型是他这个兄弟的特异功能，久而久之，二人之间的交流就变成了陈言用嘴型朝他说，楚然看心情再决定回他几个字。

　　楚然抬头，含糊的应了声抬脚越过门框。

　　他俩从后门进的班，座位基本都被坐满了，只剩下靠在门边最后一个和前面讲台边的位置。

　　钙阔坐在那个空缺的位置旁边，听到声响他往后一转，朝他们这招了招手。
　　他很夸张的用口型边指边说：“坐这。”

　　楚然知道他在叫陈言，自顾自的抽开后面的椅子坐下了。

　　教室里的人似乎以为他是抽查的老师，门开后大半脑袋都往他这个方向转，楚然被看的发毛，垂下脑袋。

　　男生穿着件白色薄卫衣，几个创口贴依旧凌乱的粘在脸上，被压下来的帽子挡住。

　　正巧，陈言刚坐下去，班主任婷系的高跟鞋就踩了进来。

　　听到响声，那些看向他的目光通通收了回去。

　　等待教室安静后，婷系走向讲台，掌心撑着桌板，声音温柔：“很高兴能在高二1班与大家见面，我叫婷系，女亭婷……”

　　她往台下扫了一圈，嘴中话语不停。周围同学们都穿着校服，只有一件白色卫衣在里面格格不入，婷系没戴眼镜，眯眼看了一会儿才看清他的脸。

　　“……”

　　她忍了忍，从随身带过来的书包里拿出个u盘。

　　“好，第一件事。”婷系按着鼠标，从显示的文件夹中选取出一项表格：“一个新的班集体，首先要知道每个人掌握的分值情况，昨天我根据大家的分数排名做了个表格，咱们现在来看看。”

　　闻言，底下大半学生低下了头，视线从屏幕上收回。

　　楚然坐在班级角落，与台上距离很大，本身也不引人注目。他垂着脑袋游离，发觉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陈言也不知道怎么避开老师视线给他发的消息。

　　[霸王言：哎哟我。]

　　陈言打字有一个通病，一句话得分好几行说，跟蹦豆一样。

　　[r：？]

　　对方编辑了好一会儿消息，一句句发了出来。
　　[霸王言:这老师也太狠了吧。]
　　[霸王言:就我上次考那点分。]
　　[霸王言:我爸差点把我头撅了。]

　　楚然手指在屏幕上蜷了下，点了个表情包过去。

　　屋外吹起燥热的风，楚然拉过卫衣帽檐盖在头上，敲字回复。

　　男生坐姿没有很飘逸，勉强算的端正，婷系也就没再管他。

　　鼠标滚轮滑动起来，一个个被描了黑边的名字显现出来。

　　[裴深总分741 年级第1]
　　[梨清总分729 年级第47]
　　[郑祁 总分717 年级第106]
　　………

　　婷系调试了一下屏幕：“这次的年级第一在我们班，也就是裴深同学。黎清同学也进了年级前五十，很棒。”

　　同学们闻声，掌声比目光先响了起来。

　　楚然低头删他的表情包，余光看见好几个人的目光都往他这边看，面无表情的把手机往桌洞里塞了塞。

　　抬头，视线扫到屏幕上那三个名字。

　　刚才没注意，现在楚然扫了一圈后才发现教室里每个人都有个同桌，而他的桌子也贴在另外一块桌子上。

　　整个教室色调偏冷，没有阳光的眷顾，刺眼的灯光打在教室上方，更显冷淡。

　　楚然偏头，看着他同桌侧脸越发觉得熟悉。

　　身边的男生毫无波澜的看着屏幕，手里正转着一根笔，视线冷淡。

　　楚然在脑袋里转了一圈，这才对上号。

　　哦，睡他上面那个。

　　昨天没来得及认人，楚然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叫什么。

　　才育高中有个特点，在校学生一人持有一块胸牌，上面印着班级和名字，成为一项纪律的同时也方便老师查人。

　　想到这点。楚然往前探了探身子，衣领细碎抖动，看见了那块擦的很亮的牌子。

　　[高二1班，裴深]

　　……
　　哦，年级第一。

　　男生坐了回去，身上的薄卫衣罩住手指，只剩白皙的指尖敲着桌面。

　　ppt还在继续放映。

　　[段意 438分 年级第365名]
　　…
　　[陈言 199分 年级第427名]

　　学校总人数五百出头，十个班。

　　……
　　表格下面还有一截，鼠标指的分数已经达到惊人的79分，下面的分数有多烂，不言而喻。

　　鼠标滑到最下，楚然的名字后面用红笔描了个11，509名。
　　这11分还是老师看不下去他交白卷，特意给他加的卷面整洁分，位列全校倒数第一。

　　婷系给他留了点面子，在他的名字上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很快的拔了U盘。

　　婷系转身从包里拿出教材书：“好，总分下三百的下课来我办公室，接下来拿出英语书……”

　　在她低头的同时，又有几个坐在楚然前面的转过了头。

　　这次是真看他了。

　　男生感受到了这几道灼热的目光，单薄的眼皮抽了下。

　　-

　　办公室就在教室边上，下课一进去楚然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脸歪歪扭扭的站成了一排。

　　只差一分就不用来了的陈言：……

　　“行，都到齐了是吧，”婷系抬头看了眼他，说道：“据你们现在的这个分数来看，老师觉得还是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的，老师相信只有努力一定会进步，你们这次的考试成绩加起来是……”

　　说到这，她收起声音，掏出手机敲了几下。

　　办公室偏白调，很简约，婷系的办公室上摆着一只小粉猪，丑萌丑萌的。

　　婷系端着手机面露迟疑：“……你们加起来的成绩是……423.5分。”

　　话音落地，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键盘“哒哒”的声音尤为突出。

　　有一个老师绷不住笑出了声，意识到不对立马咳了好几下试图挽回。

　　“……”婷系长相温柔，言语中有一种不属于她的成熟。此时正默默把那几个数字往回删：“老师觉得吧，你们是听不懂课，跟不上进度，所以老师初步定了个策略，打算给你们安排校内的一对一辅导，还可能会稍稍管理一下你们的纪律，有意见吗？” 她说话时略微扬头，眼旁的憔悴怎么也盖不住。

　　楚然站在婷系的正前方，有一个老师要过去，他站直身体往左侧让了几步。

　　她看着眼前垂眸的男生，心里五味杂陈。

　　当时分配完班级的时候，主任曾来过她的办公室，提了一嘴楚然的名字，随后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重任就离开了。

　　婷系一直不理解这个举动，直到后来拿到楚然的成绩单和处分通知单的时候这才知道主任的关慰来源。

　　趁着婷系拿东西的空隙，陈言偷偷凑到他耳边：“我要是说有意见老班会不会把我耳朵揪下来。”

　　楚然没抬眼睛：“你可以试试。”

　　正好英语课代表来交作业，婷系扶额把一张纸递给她：“把纸上的人都给我叫过来。”

　　“好的老师。”

　　英语课代表做事利索，没过两分钟门外响起几声清脆的报告。

　　婷系走过去开了门。

　　见涌进来一大堆人，楚然冷冷抬了下眼，正好跟进来的裴深撞上视线。

　　男生的黑色短发散在头上，衬得他眼眸深邃，五官伶俐，校服被他穿的板板正正，一米八六的个子在同龄人里很是出挑。

　　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好几个男生女生。

　　婷系见到他们来了，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得到同意后便开始分配。

　　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跟陈言分到一起，其他几个男生也陆陆续续被老师念到了名字，和分配到的人站在一起，高矮不一。

　　楚然很敷衍的抬头看了下剩余的人。

　　分配好其他人后，婷系抬眼在他们俩中间巡视了一下，问道：“裴同学，你帮助楚然同学，可以吗？”

　　-

　　裴深看了一眼楚然，男生身材颀长，白色卫衣右边的的袖子挽至小臂，露出一截细长白皙的手腕，正环着手臂靠在墙上，长过脖颈的浅棕色头发微微搭着，整个人透出来一股冷冰冰的慵懒感。

　　回过神时，两个冷冷的音调从自己喉咙里蹦了出来：“可以。”

　　-

　　婷系又转过头来看他，楚然抬眼，很敷衍的应了一句：“随便。”

　　婷系点点头：“好，那就回去上课。”

　　闻言，办公室里站着的人一哄而散。

　　等到脚步声散去。婷系揉了下眼眶，朝最后走出去的男生扔下一句：“楚然，明天换校服上课。”

　　男生没回应，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野。
　　……
　　楚然是真没听见，往回走的路上搭着脑袋都快睡过去了。

　　坐到椅子上的同时，他眼一闭脑袋直往下垂。

　　在接触到桌板的前几秒，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展开放在他的下巴底下。

　　楚然没反应回来，下巴扬了扬：“手拿开。”

　　裴深没抽手，另一只手把他的课本翻到老师讲的那页，指了指道：“好好听课。”

　　楚然：？？？

　　想到刚才婷系说的一大堆纪律问题，楚然这才反应过来，不爽的直起身：“你他妈…有病吗？”

　　说话时他往右偏头，直视他同桌的眼睛。

　　裴深很淡定的对上他的视线，同时嘴里冷冷吐出几个字。

　　“上课，闭嘴。”

---

作者有话要说：　　he，绝世大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