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接吻后过敏了[娱乐圈]》鬼亭树

40、伤口

　　窗外万户千家散发出的灯光汇聚成一团，零零散散的照进了室内，黑暗再也掩盖不住满地的狼藉，屋内的混乱被路临尽收眼底。

　　纪陌一直直地盯着路临，一言不发。

　　路临上下仔细打量他一遍，确认他没缺胳膊少腿，伸出手，“手给我。”
　　纪陌一没伸手，动了动腿，垂下眼问：“你怎么来了？”

　　“来确认一下你死了没有。”路临加重了语气说：“手给我，别逼我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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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纪陌一坐上了路临的车。

　　路临抽出几张纸，瞥了他一眼，“过来，把脸擦擦。”

　　刚才太黑，看得不清楚，现在亮了，才发现纪陌一脸上不但有血，还有淤青和灰，额头那块最重，也不知道程蘅用什么东西砸的。

　　路临避开伤口擦干净他脸上的灰，碰了碰他的脑袋，“头上有伤吗？”
　　纪陌一沉默地摇头。

　　路临敛目，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一段路，纪陌一仿佛乍然回神一般，抬起头问：“去哪？”
　　“医院。”路临说。

　　纪陌一摇头：“不去。”

　　路临把车靠在路边停下，侧头看了他片刻。
　　“你想去哪？”他平淡地问。

　　“去程拂家。”

　　车子重新驶动，调转了方向，朝着程拂家开去。

　　到了程拂家楼下，路临看了看那一排黑暗的窗户，问道：“程拂家住几楼？”
　　纪陌一：“三楼。”

　　“他不在家。”路临说着推开车门下车。

　　纪陌一摇下窗户，刚想问问他下车干什么，自己这边的门被拉开，路临探身进来解开他的安全带，说：“下车。”

　　纪陌一以为路临要把他送上楼，顺从地下了车。

　　路临锁好车门，拉着纪陌一往小区外面走。纪陌一走着有着就察觉不对劲了，程拂怎么那远？
　　他费力的眨眨眼，天实在太黑了，加上他眼睛还没好全，他现在就是一个纯盲人，看不清一点。
　　“这是去哪？”他出声询问。

　　路临淡声道：“把你买了。”

　　刚才经过程拂家小区门口，看到门口有一家社区诊所还没关门。纪陌一满脸的伤不处理一下，短时间应该好不了，这人靠脸吃饭，可不能让他饭碗碎了。

　　两人进了门，诊所里只有一位中年医生坐镇，见有人来，他抬起头，不太欢迎地看了两人一眼。
　　也难怪，这么晚了，谁乐意干活。

　　“什么问题？”中年医生起身随口问。

　　“他的脸，”路临指指纪陌一，“给他处理一下。”

　　中年医生凑近看了一眼，敷衍道：“这有什么好处理的，没什么问题，都是皮肉伤，我给你拿点酒精和药水，你给他涂涂就行了。”
　　说罢他又小声嘀咕：“就这么一点小伤还麻烦我……”

　　诊所旁边是一家小型超市，这种超市门口都会有摇摇机，一般摇摇机旁边还有有椅子。
　　路临牵着纪陌一坐在了摇摇机旁边的椅子上，旁边两个摇摇晃晃的小孩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俩。

　　路临拿出棉签蘸酒精，往纪陌一脸上戳了戳。
　　两个小孩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纪陌一伤口被他戳得火辣辣的疼，小声抽了口气，“你轻点。”
　　路临嘴上答应了，手上一点没轻，他恨不得把一瓶酒精全倒在纪陌一头上。

　　纪陌一忍无可忍：“路临你跟我有仇是吗？”

　　“嗯，”路临给他额头上的淤青涂药，问：“什么东西砸的？”

　　纪陌一被他问得愣了下：“花……瓶。”

　　路临收回手，看他一眼，“你怎么总是受伤，我是你保姆吗，天天给你处理伤口。”

　　他话题跳转的太快，纪陌一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于是闭口不答。

　　“为什么打你？”路临又问。
　　纪陌一沉默几秒，小声说：“因为我欠打。”

　　路临：“……”
　　我看你现在也挺欠打的。

　　两人均沉默下来，四周的空气都寂静了，只剩下两个小孩坐摇摇机的声音。

　　纪陌一打破率先沉默：“因为我高考失利，演员这行工作让她觉得丢脸了。”

　　路临：“那你为什么……”
　　高考失利。

　　摇摇机猛地一顿，叽里咕噜的乱叫一通停了下来，上面坐的两个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简直响彻云霄，硬生生打断了路临的话。

　　纪陌一皱了眉，侧头凑近路临，“你说什么？”
　　路临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两个小孩，“他俩哭了。”

　　两小孩：“哇哇哇啊啊啊啊………”

　　纪陌一眉心皱的深了些，“我听不见。”

　　路临：“好吵。”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纪陌一：“你大点声。”

　　路临忍不下去了，一拳砸在了摇摇机上。
　　两个小孩的哭声滞住了，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的望着路临。

　　路临半是商量半是威胁道：“别哭。”

　　两个小孩不买账，相互对视一眼，一张嘴，扯起来嗓子，继续哭，声音比刚才还要响亮。
　　路临：“……”

　　纪陌一在旁边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路临被俩小孩吵得头疼，他扯了扯纪陌一，提高音量说：“换个地方，吵死了。”

　　纪陌一摸了摸口袋，摸出了两个硬币，摊开手给路临。

　　路临：“？”
　　“干什么？”

　　纪陌一指指摇摇机，路临福至心灵，拿过他手心里的硬币，往两个摇摇机里一边投了一个。
　　摇摇机唰地一亮，又是一声奇怪的叽里咕噜，然后重新动了起来。两小孩瞬间不哭了，眨巴眨巴闪着水光的大眼睛，激动地拍手。

　　终于清净了，路临准备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你高考到底为什么考成那样？”

　　纪陌一抿嘴：“我……”

　　忽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再次打断两人的对话，路临皱着眉掏出手机，是程拂打来的。

　　“路临！”程拂急得不行，“纪陌一在你哪吗？？”
　　“在。”路临说。
　　程拂一口气猛地落回了肚子里，他喘了几口问：“在你家吗？”
　　“不在，”路临说，“在你家。”

　　电话挂断，话题也彻底继续不下去了，路临站起身说：“走吧，程拂来接你了。”

　　回到程拂家楼下，路临陪着纪陌一等到程拂回来，目送着两人上了楼，直到三楼灯光亮起，他才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