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可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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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临说完就后悔了。
刚才是被纪陌一弄得上头了，话没过脑子就往外吐了，现在脑子清醒了，安静了半天不吭声。
“唱啊。”纪陌一催促道。
路临心一横，贴着他的耳朵开始唱：“冬眠假期刚刚结束，我还有点糊涂……还有点糊涂……”
然后是什么来着，他忘词了。
纪陌一在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就憋不住了，偏过头就开始笑，要不是他抿着唇就要笑出声了。
路临已经被笑麻木了，不轻不重的警告他：“别笑了，纪陌一。”
纪陌一止了笑：“我们小临唱儿歌都那么好听。”
路临：“……”
“很可爱。”纪陌一又补充道。
“不唱了，”路临捂上纪陌一的双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漠一些，“你给我睡觉。”
纪陌一眼睛贴着路临的手，眨了几下眼睛，睫毛在路临手心划来划去，弄得他痒痒的。
“太黑了，我害怕。”纪陌一又问，“能靠着你睡吗？”
路临被他整得都没脾气了，暴躁又无奈：“靠！使劲靠！”
“知道了，”纪陌一摸索着抱住他的胳膊，躺在了他的腿上，嘀咕着，“喊那么大声干嘛。”
纪陌一抱着他的胳膊，闭眼躺了一分钟，呼吸就均匀了。
路临低着头，盯着墨镜另一边纪陌一的剪影，轻轻地皱起眉。
纪陌一的眼睛怎么办，如果真的好不了的话……
路临没敢继再续往下想了，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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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洞这一头，一群人在这边急的团团转。
桑落双手抱头，蹲在狗洞旁边，丧丧地说：“怎么办怎么办，他们不会被山妖抓走了吧！？”
“别急，”君镜铭皱着眉挂上了电话，“导演带着人过来了。”
“算了！”桑落一撸袖子，“我过去看看！”
“别啊落落，”宋茗弱弱的阻止了一下，“万一那边有蛇呢？”
“有蛇？”桑落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笑了一下，“老娘会怕？我吃了它！”
“别、别别冲动……”宋茗拉住桑落，转头喊陈灼过来帮忙。
……
路临是被强光照射激醒的，他睁开眼，透过墨镜看见了拿着手电筒对着他，满脸着急的桑落和君镜铭。
还好他戴墨镜了，不然非得被这两人照瞎。
桑落：“路临！还认识我是谁吗？”
君镜铭：“路临，你戴着墨镜干什么？”
桑落：“路临你说句话啊！你别不说话啊！”
君镜铭：“别是傻了吧？摔傻了？？”
张导从远处冲来，扯着他那中气十足的大嗓子：“让开！！都让开！！！我看看！！人怎么样了？？？”
路临：“……”
他动了动腿，腿上又酸又麻，他垂下眼，没看到纪陌一枕在他腿上的脑袋。
路临拧眉问：“纪陌一呢？”
“被救护车抬走了。”桑落随口答道，伸手把路临扶起来。
靠着石壁睡了不知道多久，保持同一个姿势没动，路临背上的上火燎一般的疼，他眉心拧得更深了，“他没事吧？能看见了吗？”
“你还有闲工夫关心别人呢？！”张导拍开了堵在前面的桑落和君镜铭，把路临抓了出来，“滚上救护车去！！”
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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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路临上衣卷到了胸口，下巴垫着枕头，皱着眉看手机。
温颂拎着包站在他旁边，不停的絮絮叨叨：“你录个节目，能把自己录进地坑里面？路临你怎么不上天呢？你上天我还能拜拜你保佑我发财，你往地底下钻有什么用？”
“你给我装什么死？啊？？”温颂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给我说话！！”
路临调整了一下下巴的姿势，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温颂：“……”
温颂被路临气得心梗，她打开相机，对着路临的背拍了一张。
“咔嚓”一声轻响，终于让路临有了反应，路临扭过头：“你干什么了？”
“我拍个照，挂朋友圈置顶，”温颂说：“让所有人都目睹你破碎的美背。”
路临：“……”
“纪陌一呢，”路临放下手机问：“他眼睛怎么样了？”
“我没问，我现在问问程拂，”温颂低头戳手机，询问道：“他眼睛怎么了？看不见了吗？”
“别问了，”路临手撑着床沿，忍着痛坐起来，“我去看看他。”
温颂被他吓一跳，赶忙上前去扶他，嘴上也没闲着：“你不嫌疼是吧，慢点慢点慢点，你是不是要死了……”
温颂帮着路临把上衣放了下来，看了眼程拂发来的消息说：“纪陌一就在隔壁……哎路临你慢点跑……”
隔壁病房，纪陌一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白色布缎，靠在枕头上，懒洋洋地撑着头听着程拂刷手机的音乐声。
“砰”的一声推门声，把程拂吓得不轻，手机脱离出去，他手忙脚乱的接住，然后一抬眼，看见了绷着个包公脸的路临。
“怎么了？”纪陌一动了动脑袋问。
“没事没事，”程拂说：“路临过来看你了。”
纪陌一倏地坐直了，动作幅度有些大，胳膊带倒了床头柜上的纸杯，里面的热水倾泻而出，顺着床沿洒了一地。
程拂抽了卫生纸给纪陌一擦袖子：“烫到了没有？”
纪陌一摇头：“没事。”
路临缓缓地俯身，把纸杯从地上捡起来，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身去重新接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
程拂刚把地上的水擦干净，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眉心倏地皱起来，视线转向纪陌一，表情有些凝重。
“我接个电话。”程拂说完就出去了。
温颂也挥了挥手机：“我去处理点事，你们聊，路临，一会小炎来接你。”
路临应了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
刚才离得远路临也没注意看，这会离近了，才发现纪陌一脸色发白，整个人看着都很憔悴。
路临坐在这半天都不吭一声，纪陌一按耐不住了，抬手拍了拍床沿，“说句话。”
“医生怎么说？“路临问。
“医生说啊，”纪陌一说话的时候语调拖长，让人难辨真假，“瞎了。”
“别毁医生清白啊。”
病房的门被Duang的一声拍开下，路临回过头，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的女人走进来，把病例单往桌子上一拍，没好气道：“没什么问题，收拾收拾可以滚蛋了。”
纪陌一不太情愿的啧了声，冲着路临抬抬下巴，“这程拂女朋友，我嫂子，周梦。”
路临对着周梦点了下头，问：“他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事，”周梦说，“你们待的地方不知道有什么虫子，飞进他眼睛里了，在里面产了卵，影响到玻璃体，从而导致间歇性失明。”
“给你开了点眼药水，”周梦继续说，“按时使用，过几天就能恢复。”
路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一些，往后仰了仰，靠在了椅背上。他自己都没觉得，在听到纪陌一没事的时候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周梦叮嘱完纪陌一用药的时间就转身出去忙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路临和纪陌一了。
安静了一会儿，纪陌一又开始自言自语了，“真可惜啊。”
路临蹙眉，“可惜什么？”
纪陌一：“可惜我眼睛没……”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路临面无表情地捏住了他的嘴。
纪陌一扬眉，也不还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管住了他的嘴，路临松开手，恶声恶气地说：“再乱说话我把你牙拔了。”
纪陌一点点头，继续说：“可惜你没欠我一辈子。”
路临：“……”
路临逐渐气急败坏：“谁他妈跟你玩一辈子，我说了你要是好不了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喂猪！”
纪陌一：“哦。”
路临：“……”
你大爷的！
路临降了一会火，看在纪陌一现在是个瞎子的份上，又问：“喝水吗？”
纪陌一点点头，仰了仰头。
意思很明确了，让路临喂他。
路临端起床头柜上的纸杯，倾身垂眼，“张嘴。”
程拂拎着东西上来的时候，刚探进一个脑袋，倏地收了回来。
后面的周梦满脸疑惑：“干嘛呢你？进去啊？”
程拂悄咪咪的指了指屋内，压低声音说：“别打扰他们。”
周梦往里面看了一眼，没看见纪陌一的脸，只看见了弯着腰凑近纪陌一的路临，她惊讶又了然的收回眼，小声问：“他们……”
“嗯嗯嗯嗯嗯！”程拂一通点头，“我先去开车，一会你把陌一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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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在门口蹲了一会才进去，她的目光快速的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
嗯，都有些不正常的绯红。
周梦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他们刚才一定是在接吻！
原来网上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那个，陌一啊，”周梦虚假的咳嗽两声，“你哥让我带你下楼，他送你回家。”
纪陌一没回答她的话，转向路临，放轻声音：“能送我下楼吗？我害怕。”
周梦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刚才那句话是从纪陌一的狗嘴里吐出来的？
纪陌一能用这么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出那么可怜兮兮的话？这还是她印象里那个嘴贱的纪陌一吗？
路临看着周梦，犹豫着询问：“我送他下去？”
“行行行！你送！你送！”周梦一口答应下来。
路临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问：“你衣服呢？那个骚//包//皮衣？”
纪陌一叹了口气，幽幽道：“碎成两半了，不知道是哪块石头干的。”
路临：“……”
“我去给你拿我的外套，”路临说，“等着。”
路临拿外套回来的时候，纪陌一已经从床上下来了，路临把外套盖在他身上，拎着袖口帮他穿上。
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
纪陌一当瞎子的这几天，谁去照顾他？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可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