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38、No.38时光2

　　“崽！你跑什么呀？”姜陶跟个傻子似的在后面穷追不舍。

　　辛集觉得要是冲这份真心，怎么着也该停下来了。可是......此时此刻教学楼走廊里都是人啊！他怎么停啊！停下来别人就算不往同性恋上面想也会往有亲戚这方面想，辛集知道他就算给自己惹麻烦也不能给姜姜惹麻烦。

　　所以辛集就像是换了新电池一样大跨步往前走，一步不停。

　　姜陶在后面追得呼呼喘粗气，“崽......”

　　看辛集任凭他怎么喊都不停下来，他赶忙就回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好像没有！

　　想到这里他也安静了下来，就只是跟着辛集往楼下走。

　　“好不容易考完试，放假了，咱们去接辛可辛心去吃烤肉吧？”辛集突然停下来，姜陶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他背上。

　　“嗯？”姜陶一脸迷茫地盯着辛集。

　　辛集轻声叹气，又耐心地与他解释道：“我攒了好多钱，足足有四百块，正好高中小学都考完了期末考试，我们接辛可辛心一起去吃烤肉吧？好不好？”辛集还特意把微信余额调出来展示给姜陶看。

　　姜陶呆滞地点头，被辛集拽着手腕一起往教学楼一楼走去，下楼梯时姜陶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崽崽，烤肉我请好不好？你还是学生呢，那些钱你留着做一些想做的事情或者买喜欢的东西。”

　　“喜欢的东西？”辛集高声问道。

　　“嗯。”

　　“你是要让我去买烟抽吗？”辛集转过头冲着他轻勾嘴角，挑起眉头不像是在与他开玩笑。

　　可姜陶却不相信，“你就骗我吧，这么久我一次都没见过你抽烟，还抽烟？”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辛集也有足够的理由来应付，他目光盯着前方，“你确定无时无刻都跟在我身旁？难道就没有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抽个烟，几分钟的事儿，又不是喝酒要喝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可我还是不相信。”姜陶咬定不信，他现在已经不像最开始见到辛集的那天什么什么都不了解的姜陶了，吸烟？除非他亲眼见到辛集嘴角叼着烟，不然他不可能相信，他一直都相信辛集是一个至诚至善之人。

　　“为什么？”

　　辛集很是不理解，他干脆不走了，停在教学楼一楼的门口，他拉着姜陶躲在角落里，看人群慢慢往外，教学楼里的人群越来越少，辛集就又问了一遍，这一次他很认真地盯着姜陶看才问出口：“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相信你是至诚至善之人，当然并不是我敷衍你才做出这种评价，而是我们相处这么久你的形象、性格已经不是最初那个暴躁的奸商，你的所有一切在我心里都已经在改变。”姜陶提到暴躁的奸商，脑海里还清晰地浮现着最初来到哈达民宿的那天，辛集那副易怒的嘴脸。

　　如果是那时候，辛集和自己说抽烟，他可能还会相信。

　　然而现在，他是不可能相信这个的。

　　“好......”辛集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姜陶看见他这样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说，过了好一会儿，辛集才慢慢抬头慢慢地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我之前总想塑造一个坏蛋的形象，以便我能够暂时逃避现实，可以后不会了，姜姜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配上你。”

　　然而如果再怎么努力也配不上你，那我就会悄悄地离开。

　　后半句话辛集没有说，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好似在用一个自己警告另一个自己。

　　“嗯。”姜陶冲着他温柔地笑了。

　　之后两个人在操场上悠闲地踩着雪朝学校大门走去，在大街上他们十指相扣朝联合小学走去。

　　到了小学，小学门口正蹲着两个小身影，团成一团缩在墙角。

　　走近才发现这两个人的脸上一个赛一个阴沉。

　　辛集轻轻咳了一声，姜陶很快就心领神会地把手松开了，还与辛可辛心很淡然地问：“你们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挑，是想在这儿吃完就回去还是想买完零食再回民宿去？”

　　姜陶把选择都亮出来，让两个小朋友来选择，省得小朋友在回去路上更加哀怨。

　　辛可看了一眼一旁的辛心。

　　可辛心很快就凑到姜陶耳边与其小声说道：“姜老师，这两个都想选该怎么办啊？”

　　“那就......都去！出发！今天姜老师请客！”

　　几人上了出租车，在车上辛集还和姜陶用微信秘密沟通了起来。

　　［姜陶，你很有钱是不是？你是不是忘了小丫头和辛可有多猛了？一下子让你破产！］

　　［不至于崽崽！再说不是你弟弟妹妹嘛，我先讨好一下！］

　　然而辛集独自一个人坐在前面副驾驶直接就翻了个白眼，随即在屏幕上快速打字，［滚！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那么惯着他们宠着他们，不把我这个男朋友放在眼里，我就再也不让你亲了！直接分房睡。］

　　分房睡？姜陶连具体内容都还没看，眼睛直接就扫到了分房睡这几个字，顿时让他心里一惊。

　　［别啊崽崽！你决定你决定！一切都由你来决定，还有我账户里的钱都由你来决定！］

　　辛集这下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转头看着那两个正高兴地直嘚瑟的小屁孩儿，沉声道：“要不吃烤肉，要不买零食然后回家吃，你们两个自己选择！别想两个都占。”

　　闻声辛可辛心瞬间就懵了，举止出奇地一致，望向一旁的姜陶，可姜陶此时此刻正偏头看着车窗外。

　　辛心很是不甘心，便开口喊道：“姜老师！你看我哥哥！”

　　可是......姜老师也无能为力啊！姜陶在心底里默默无声地反抗着，可能怎么办呢？再怎么反抗也反抗不过老婆啊！不让亲、还不让一起睡那不是要自己命？姜陶想着想着只得是老老实实地盯着车窗外看，连动都不敢动。

　　“姜老师！你说话啊！”辛可直接冲姜陶吼了起来。

　　可姜陶碍于老婆还是不敢动。

　　辛集这时候及时出来解围，他绷着脸抬手指向辛可，咬牙切齿地说：“辛可！我是不是最近不动手你就以为我脾气好了是吧？姜老师也是要养家的，你以为像你呢有钱什么都不管想花就花？你个小屁孩我他妈......”

　　“哎！崽！别动手！”姜陶一看脏话都气出来了，赶忙也喊了起来。

　　这下辛集才恢复了些许理智，轻轻叹了口气又与两个小屁孩儿重复道：“要不吃烤肉，要不买零食然后回家吃，你们自己选，别想两头占。”

　　两个小屁孩儿一听顿时都如同霜打的茄子，垂头拱手不说话。

　　出租车都到了商场，辛可辛心也没有一个人给了答案。

　　最后四个人站在商场门口，等了足足有五分钟。

　　“想好没有？”辛集低头看着他们俩。

　　辛可辛心还是不说话，但抬头看他的时候都是一脸怨恨。

　　“好吧，我来决定。”

　　辛集刚说这句话辛可就急了，“凭什么？”

　　“就凭我是家里老大。”辛集说完转身就走，连后面剩下的三个人都不管了。

　　最后还是姜陶牵着两个小朋友跟辛集往里面走。

　　临近吃完辛集就提前跟两个小朋友打好预防针，“吃完烤肉，一会儿下楼直接出商场打车回家，你们不许给我搞什么撒泼打滚那一类的把戏，看上什么就不走了，你们是知道我生气什么样子的，惹我生气什么下场你们也知道。”说这话时29号桌的气氛都降到了最低点。

　　姜陶也好像一个小朋友跟在辛集旁边仔细听。

　　因为他也不敢挑刺儿。

　　“再也不理你了！”辛心几近是嘶吼出来的，吼完还气得直接将筷子摔在桌子上。

　　可辛集却全当没看见，连理都不理，待辛心的情绪渐渐稳定他才温柔地解释道：“你们都已经上小学了，有些事情应该要懂得换位思考，买零食要花多少钱，吃烤肉要花多少钱，这些你们统统都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你们只负责吃、负责买，等有一天你们身上肩负着一些责任，懂得世事艰辛，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也许并不会明白，毕竟现在的生活都在慢慢变好，未来只会越来越好，哪儿还会有像他或者辛棠小时候那么艰苦的日子，辛集沉默地盯着辛可与辛心，还有一旁的姜陶，他犹豫着，还是冲姜陶粲然一笑。

　　姜陶也回了他一个笑容。

　　现在辛可辛心的年纪就是该玩儿该任性的年纪，他们每天只需要担心作业写没写完、什么时候可以吃饭、什么时候可以玩儿就够了，姜陶也理解他们生气，可姜陶也理解辛集心底里的无奈，毕竟养家糊口的难处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才会明白。

　　“好啦，我们走啦！在门口姜老师给你们买糖葫芦好不好？”

　　“好！”辛可辛心一齐喊道。

　　“好，我们走啦！”姜陶一手牵着辛可一手牵着辛心，然而辛集却孤零零地跟在他们身后。

　　在商场门口，姜陶给他们一人买了一根冰糖葫芦，还买了20块钱的糖炒栗子，这才息事宁人，回去的路上，在出租车上两个小朋友安安静静地只顾着吃，辛集想要吃一个糖炒栗子可却不好意思开口去要，因为现在他看那两个小朋友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怒气。

　　［姜姜，我也想要吃一个糖炒栗子。］

　　发送完，辛集还特意冲车内后视镜委屈地笑了。

　　姜陶正好看见，因为回程路上他坐在两个小朋友中间。

　　［哎呦，馋了呀崽崽？求求我，我就给你一个。］之后还发了一个很嘚瑟的emoji。

　　然而辛集连回都没回，直接就在前面假装睡着了。

　　［崽！］

　　［崽！］

　　［崽！］

　　姜陶一看这连消息都不回了，只好就剥了一个糖炒栗子递到副驾驶座位上辛集嘴边，直接塞进辛集嘴里。

　　辛集一口就吞了，差点儿咬到姜陶的手指！

　　［还吃不吃？］

　　之后辛集就没回过消息，几人到了民宿付了钱便下车。

　　“这么早就回来啦？”辛朵在餐厅一看几个学生回来了赶忙跑出来接。

　　“嗯，校车太晚要晚上呢，就带他们吃完烤肉就回来了。”辛集说到这里又想起来一件事情，“老妈，今天烤肉我请客，我从辛可辛心要费用不过分吧？”

　　一听辛可辛心都震惊了，可他们不知道辛集在这之后还有一个天大的计划。

　　“啥？还要钱？”然而辛朵听见这个也一惊。

　　“是啊，”辛集露出了一抹阴笑，“这两个小朋友长大了，都不听话，我的安排他们都不听，以后我也不要这弟弟妹妹了，送人算了！”

　　可辛朵一听辛可辛心不听话，顿时怒目横眉地瞪着他们，“你们两个！在外面还敢不听哥哥的话，你们两个是真长大了是吧？能耐也跟着大了！哥哥的话都不听了，那爸爸妈妈的话你们还会听吗？”说到这里，辛朵都紧紧咬着后槽牙。

　　两个小屁孩儿也老实了，一句话不说，连动都不动，辛心蔫巴巴地说：“可姜老师说要请我们吃烤肉，还要带我们买零食的！”

　　辛心的声音如同蚊子似的，辛朵就只听清楚了姜老师三个字，立马转头看向姜老师，“姜老师，你说，今天到底是辛集说得对还是辛可辛心他们说得对？”

　　这个选择权是交给自己了？被问的姜陶直接懵了，看了一眼辛可辛心那两对充满期待的目光，又看向了辛集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神，他也顿时就慌了，“这......阿姨你......”

　　“好！我知道了，你们都有错！姜老师都不知道该包庇谁了，你们都去给我好好道歉认错！”

　　就这么......一场世纪大战就这么过去了？姜陶在旁边看着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了阿姨两个队伍都有错的信号了？他甚至不知道阿姨究竟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仅凭一个眼神就能确定？就因为自己是老师？

　　三人离开时，很齐心地瞪了姜陶一眼。

　　“我......”姜陶默默无声地看向辛集离去的背影，这才敢小声嘟囔着：“这与我没什么关系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啊！苍天啊，请求您把月老派来守护我的爱情吧！要不然我老婆迟早要让你们安排走啊。”

　　姜陶赶忙就跟了上去，三个人本来是各回各的房间，辛可辛心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辛集就款步往1201走去，姜陶也就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

　　姜陶低头走着，连辛集什么时候停下来都不知道。

　　辛集停下来站在那儿，姜陶就那么实打实撞了上去。

　　“嗷......”姜陶吓了一跳喊了一声。

　　“是我该喊好不好？老流氓！”辛集不讲理地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被这般对待的姜陶只能是忍耐。

　　好不容易回了房间，辛集就在门口等着姜陶拿房卡来开门。

　　“怎么了？”姜陶走到房间门口还不解地问了一句。

　　辛集强压着怒火说道：“你有房卡。”

　　“你不是有钥匙吗？”姜陶下意识看向了辛集的裤兜。

　　“怕你又认为我是奸商，不经过房客允许就用钥匙开门进去。”说完辛集直接转身背对着他。

　　“嗷。”

　　经过一波三折才进了房间，一进房间辛集就开始复习，可姜陶看着这样的辛集都觉得害怕。

　　只好说话引起注意，“崽崽，期末都考完了，我们休息休息，我们去外面堆雪人吧？怎么样？”

　　听见堆雪人辛集没有表态，只是瞥了他一眼。

　　然而姜陶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住辛集的手就开始往床下拽，只听辛集的惨叫声不断在房间里回荡，“啊！姜陶......老流氓你干什么？我还要复习呢老流氓！我生气了！我真生气了！你听没听见？”

　　“听见了！”可听见了姜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仍旧是死死拽着辛集的手腕往门外拖。

　　一打开门，姜陶就感受到了现在冬日里的这个冷风，已经不仅仅是刺骨了，好似一阵风连带着雪打在身上，一下子就能把整个人吹透。

　　他一看辛集还没穿外套，甚至只穿了一双拖鞋，他只好停止了动作，关上门，又拖着辛集回到床边，换上雪地棉、穿上羽绒服，这次整装待发，他又拿了一顶针织帽戴在辛集头上，随后又拿一条针织围巾系在辛集颈间。

　　看着辛集浑身上下穿戴得严严实实，姜陶就拿了两双手套拖辛集出了门。

　　“哎呀！我不想去！”辛集确实不愿意玩雪。

　　可姜陶却不管他再说什么，出了门，冷风一打在身上，两个人就瞬间都清醒了！

　　“崽崽！我们不能一直都处在紧张的状态中，我们又不是机器人，我们也要休息！”姜陶立马将手套给辛集戴上，又给自己戴上手套，随即就从地上捧起一捧雪，“啊！崽崽！”

　　姜陶在院子里追着辛集到处跑，辛集只能是跑，因为他知道只要停下来那一捧雪就会全部砸在自己身上。

　　“姜陶！你不要玩火听见没有？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把雪砸到我身上我肯定不放过你！”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呀崽崽！”

　　“姜陶！我要生气了！”

　　“什么？”

　　......

　　餐厅里的辛朵和辛年喜正看着在院子里玩得开心的辛集和姜陶，他们看着辛集姜陶正看得出神。而这时褚江银带江莱走了过来，褚江银看得出来叔叔阿姨心里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毕竟如此明目张胆任谁都察觉得到。

　　“叔叔阿姨，辛集成绩很好吧？”褚江银挑眉一笑，“辛集这孩子可真好，都不用担心。”

　　辛朵对这个评价倒是很认同，可她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江银啊，你觉不觉得......”

　　可等了半天，辛朵也没有说出来究竟是觉得什么。

　　“什么？”褚江银淡然地问。

　　“你觉不觉得辛集和姜老师太近了？我和他爸每天在旁边这么看着，都觉得他们真的太近了，哪怕是朋友，天天睡在一起、一起洗澡、一起吃饭，甚至是一起上学、放学，哪怕这些都是正常朋友间会有的，可我和他爸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这些话褚江银却有十足把握去用另一个理由来掩盖，所以褚江银立马就得意地笑了，“阿姨，你也知道辛集是一个有些孤僻的小孩儿，你们也没见过他会和哪个朋友走得这么近吧？你们就是不习惯，就像我们在这儿住得久了，一切就都习惯了，突然换个环境去生活我们都是需要适应的，然而适应多久......就需要时间来确定。”

　　其实听到褚江银这一番话，辛朵和辛年喜也并不是全部认同，可也并不是不认同，他们就是因为说不出来觉得辛集与姜陶之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才会这么疑惑，听了褚江银的话他们仍旧是疑惑，可又好像把疑惑解开了。

　　“他们之间年龄相隔也是挺大的，但士为知己者死嘛！知己之间年龄啊、社会地位、家庭条件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之间聊得来。”辛年喜轻轻拍着老婆的肩膀，这一番话也令辛朵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辛朵观察着辛集与姜陶之间，姜陶会帮他夹菜、系围巾甚至是系扣子......这怎么有些像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

　　想到情侣......辛朵摇摇头，试图将自己心里的想法扼杀。

　　可想法一旦生根发芽，就再也无法扼杀。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众人一起收拾好了餐厅就都往各自的房间里赶，姜陶和辛集才回到房间，姜陶的手机就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褚江银。

　　“喂，江银，怎么了？”

　　“你和辛集小心一点儿，那会儿你们在院子里玩儿，叔叔阿姨都觉得不对劲儿了！幸好我用别的原因搪塞过去，我说辛集平时太孤僻也从不和好朋友这么一起玩儿，只是叔叔阿姨觉得这种场面陌生才会疑惑罢了，这次能骗过去纯属侥幸！你们一定要注意。”

　　“嗯，谢谢兄弟。”

　　挂断电话之后，辛集也在一旁好奇地一直盯着他。

　　然而不等辛集问姜陶就自己和盘托出了，“江银说让咱们小心点儿，说叔叔阿姨看见咱们在院子里玩儿雪就已经觉得不对了。”

　　“哦。”辛集一听是这些事倒没有那么好奇了，如果是这些事，他宁愿根本不知道。

　　说实话他心里早就觉得和姜陶的未来走不了多远，现如今能够一起玩儿一起撒欢儿可能是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了，之后也能够留下一些回忆......回忆？回忆一定要照片啊！想到这儿，辛集就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姜陶。

　　盯得姜陶一阵紧张，“怎么了？”

　　“我们拍照吧？”辛集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朝他走过来，走过来时脸上的表情都耐人寻味，“多拍一些！再录一些视频！”

　　“啊？”姜陶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所以还半信半疑地问：“崽崽，你......”

　　“来！”辛集直接就将姜陶扑倒在床上，眼睛温柔似水地看向身下的人，“想好动作了吗？”

　　“真拍啊？”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来！开始啦！”

　　两个人坐在床沿，一阵喀嚓声，一连串的照片就存在了辛集手机里，拍完辛集又换了姜陶的手机，紧接着又是一阵喀嚓声。

　　直到拍完，姜陶都觉得很懵。

　　临睡前，辛集都还在看那些图片，还特意把每个人手机上的图片都发给另一个人，确保每个人手机上都有照片，如果以后真的分手了......如果某一天再想起来还可以翻翻看看手机里的照片念念旧。

　　可如果真的分手了，是不是都要删除呢？

　　自己不会删除，姜陶......

　　想到这儿辛集就转过身抱住了姜陶，关上手机之后就像一只小猫儿似的团在姜陶怀中。

　　其实姜陶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可他还是感觉到了辛集的不对劲儿，于是温柔地抚摸着辛集的手掌心，“困了吗？”

　　“嗯。”

　　“最近复习连自然醒都睡不到，明天早上就睡到自然醒吧！”

　　“嗯！”

　　“抽空我们和江银一起去镇上买些过年用的东西吧，崽崽，”姜陶睁开双眸，那双幽暗的目光里满是遗憾与愧疚，“其实我也想要留在草原上陪着你过年，可我爸妈也想要我回去陪着他们，我......”

　　辛集本以为姜陶终于要和自己说支教期限只有一年的那件事了。

　　却没想到是这件事。

　　辛集轻轻叹气，“我理解，回家的时候我要不要买一些东西让你带回去？”

　　“不用！我是回家，不是去相亲。”姜陶紧紧将辛集抱在怀里，“我喜欢你，并不是在同你开玩笑，也不是来了这里寂寞无聊才以爱的名义来耍着你玩儿。”

　　“我知道。”

　　“别忘了选择想去的城市，到时候你也别忘了告诉我。”

　　“我知道。”

　　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两个人后来都迷迷糊糊地跟对方聊着天，到最后甚至都不知道究竟在聊什么、究竟在说什么。

　　梦里，辛集在黑黢黢的一片荒漠里寻找着姜陶的身影，他一直走、一直走......可就是找不到姜陶的身影。

　　直至他走得累到连步子都跨不出去、脚都抬不起来，他突然惊醒，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崽崽，你怎么了？”姜陶也被辛集突然坐起来吓了一跳，他赶忙冲过来抱住辛集，轻轻用手掌拍着辛集的背，“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