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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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出来林易微眼神里恍惚，她说的那个人，她肯定很爱他。
原绥说：“节哀。”
林易微嘴角上扬，苦笑道：“谢谢，但人已经走了十年了，我已经不伤心了，但我还是很想他。”
原绥点了点头，当爱的人离开时，疼到刻骨痛到铭心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痛苦也不会忘记，在多年之后的某件事，某瞬间就会使你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爱过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渺无。
恍惚间，林易微已站起来，她走到办公桌后面的书柜旁，推开其中一个玻璃门，拿出一瓶红酒。
原绥和蓝勒看着林易微拿着那瓶红酒，摇晃，打开，举起，入喉，酒味飘香。
“不好意思，我有点酗酒。”林易微手中的红酒还剩一半，她的脸色又慢慢发红。“这事要从很久之前说起……”
林易微二十二岁时是个亭亭玉立，花季的姑娘，长相不算出众，但她爱人对她很好，而她自己也很优秀。
童家明和林易微是娃娃亲，从小到大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大学毕业后到他们工作稳定，他们结婚了，没多久就迎来新的小成员。
那一年，他们都是二十五岁，是儿女是父母。
他们的儿子叫童时，小名童童。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生活了五年，直到一场生病，打破了这一家。
童时得了心脏病，但他们本来可以立马给童时治疗的，医院里有心脏源，他们排上了，但快做手术前一个月，童家明经营的小公司出现问题了——财务问题。
不久公司只能宣布破产，在欠下巨额高利贷结清员工工资后才是灾难。追债的那群人恶意把童家明打的全身上下都是伤，大的，小的，他们会隔三差五的在家门口，在公司门口，在大街上……之后没办法，至今童家明还怪自己没拦住林易微。
他当时坐在小椅子上，林易微跪在他身前为他包扎，那时候他们已经把房子卖掉的了，值钱的也都换现了，现在他们住在一个月不到一千的出租房，可想有点小了。
那时候童家明睁着一只眼睛，另一只已经包扎好绷带了他双手扶着林易微的脸勉强笑着说：“别呀！我再撑几天，等儿子把病治好了到时候再说呗，老婆我想吃面条。”
“那我去给你做。”
林易微当时假装点头同意，等到童家明闷头吃面时，“我去扔垃圾，等我回来。”
“好，等你回来。”
林易微其实是找他们去了，手机里的消息软件，最后一条，明晃晃的扎着她的心［再不还钱！你等着给你那窝囊废老公哭丧吧！］她笑了一声，手指使劲的捏了捏手机，最后走进一家酒吧，她把钱给了他们，那最后的部分就给了他们。
她缓缓的往家明在的地方走去，他们现在住的家，但只要有他那里都是家。
走到七楼的楼梯上，林易微心里却好像轻飘飘的，她想再也不会有人来打家明了，但童童该怎么办？她又如漏气的气球般泄气痛苦，但她不后悔。
房中的童家明已经吃好了饭，把东西收拾好了——他坐在小椅子上，一只手捂住了白色纱布包扎的那只残眼，另一只眼是闭上的样子，现在是夏天，露出的皮肤可见的淤青和新增的疤痕，身体上包扎的绷带也肉眼可见的与日俱增。
三十岁的他，纵使身体千疮百孔，但依然坐的端正。
童家明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睁开眼，看到易微回来了，他站起来正准备走过去，但易微脸上的样子，苦闷，痛苦，但又努力隐忍的样子。
林易微从小脸上藏不住事，他想可能出事了。
细想易微去扔个垃圾时间有点久了，这里离只有大马路放垃圾桶的路程，十分钟也够了，扭头看了眼墙上挂的钟，转身去了卧室。
林易微换上拖鞋，手上一直扭扭捏捏的，看到家明去了卧室，也想过去，在门口就迎面扑上了童家明，喊：“小心家明！没碰到你伤口吧？！”
结果家明没说什么，她嘴巴张开突然意识到什么，张了又张。
但童家明一直不说话，气氛凝结，俩人就这样低着头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直到听见童家明的质问。
“你为什么？那是童童的救命钱啊！易微！不该啊！”
闻言，眼泪率先落下，林易微哑口无言直到看到童家明的双手微微颤抖，鼻音和哭腔混合道：“家明，那也是你的救命钱。”
夫妻俩相拥而泣。
“我没用！对不起你们母子！”
“家明，我们是一家人。”
夫妻俩在最后的一个月里，早出晚归的打工，借够了父母朋友，甚至童家明林易微都在背着对方卖血。
——最后，勉强凑够。
但在手术前三天，他们拿着钱来到医院，那一天要了夫妻俩的命。
主治医生说：“你们一直不结清费用，我为你们争取了一周，但昨天心脏源被另一家病人……取走了，但我确实没有权利，我尽力了——对不起啊。”
所以就是千辛万苦后，那心脏跑到了别人心窝里，他们痛哭。
“为什么啊！！”
“明明我们先的！！儿子……童童，妈妈对不起你！！”
“……”
他们来到病房前，看到了熟睡的童时，他们明明为了努力赚钱，与童时约定“‘每三天，爸爸妈妈就来看你，童童在医院里要乖乖的。’”所以童时每天都很乖，打针吃药特别配合，有空的时候他就在床上趴着写写画画或者趴在窗户前望着不知那里，一待就是好久。
次日。
医院的某间普通病房，小小的童时蜷缩在病床上，虚弱的童声说：“爸爸……我没事，我们回家玩举高高吧。”
闻言在临床的童家明哽咽道：“童童想玩举高高啊！爸爸现在就可以陪你玩啊！所以咱俩再住几天好不好？爸爸会想办法让咱家童童早点回家的。”说完，他起身把童时抱到自己的怀里，接着童时爬到他爸爸的肩膀，父亲儿子欢声笑语。
而病房外的林易微却早已受不住，她的双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眼框底下的乌青映着流淌的泪水怎么也停不住。
她回过头，不想再看到童家明花白的头发，发灰的左眼，明明几个月前，还是黑色的头发，上班时会梳的板板正正的，明明几天前，那还是一对漂亮的琥珀眼，和小时候见到时一模一样。
而童时不管怎么加营养，童时都吃不了多少，越来越瘦，像一个长长的皮包骨，心脏也快支撑不下去了，越来越虚弱，新的心脏源也迟迟没有消息。
林易微心痛他们啊！
越来越窒息，她想逃离这座医院，在二楼楼层，她遇到了她的妹妹——林秀珊。
林易微林秀珊相差五岁，自然性格外貌截然不同，姐姐聪明能干，贤惠温柔。妹妹鬼灵精怪，性格洒脱。林易微从小到大学习能力都比妹妹优秀，虽然外貌不如妹妹，但没人在意这个，这么说，俩姐妹感情特别好 。
五年前林秀珊二十岁，那时候经常去酒吧玩，有次她喝多了，结果被人上了身，不久查出怀孕，至今那个男人不知道是谁？
林家父母就她们俩个孩子，虽然骂了林秀珊，但也是没狠心打过，只是最后表态 孩子必须打掉，但性子执拗的林秀珊，不仅离家出走，还独自一人生下了孩子，是个可爱的女儿，遗传了母亲的外貌。
这几年她没有给父母联系过一次，只跟林易微，她的姐姐有过几次联系，她忙的时候，还会把女儿放在林易微家，这么说她们的孩子感情也格外的好 。
但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没有合适的工作，没有家人的支持，还会被人指指点点。时间长了，她也坚持不住了，她的精神内耗严重，渐渐几年她会打她四岁的女儿来发泄。
虽然事后抱住女儿哭泣的是她，“对不起小兰儿！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生病了。”
林秀珊也有她的悲剧，她生养女儿的第五年，最终还是把女儿弃了。
那天，她在一酒吧当服务员，当她要把酒送到指定包间中，她在门口听到了一些。
某间实验室需要人做实验，金额六位数，她心动了，但也没那么确定。
她淡定后敲开门，房间中灯光摇曳，酒精含量很高，她看向酒吧里包间统一的真皮沙发，那里散落坐的只有三个人。
林秀珊把酒摆放在酒桌上后，在转身离开的那瞬间，她觉得自己疯了，想把小兰儿……但想到，女儿在自己过的很苦，没有独立的房间只能和我挤在一张小床上，没有漂亮的小裙子和发饰小玩意，现在还用着前年超市打折半价的小书桌。
……最不好的还有一个发疯时会打她的坏妈妈。
最终她回过头问：“做实验会不会疼？”
中间那个男人听见后笑了声，他放下酒杯：“听见了？你要干啊？”
“不是我，孩子可以吗？五岁的。”林秀珊这么说。
说的卑微，也可悲。
另一个男人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吧……孩子要老实，而且要保密不要给别人说哦，不然我就…不怎么样！哈哈哈！”这个男人体型有点壮，这话让林秀珊有点害怕。
晚上到休班时间，回到家，林秀珊走进她和女儿的房间，看着正坐在小桌子前画画的那个小身影，拖着不忍的步伐，明明空间不大，她却走了很久，女儿也好似感到什么，她转过头看见了她的妈妈。
“妈妈！”
一秒，俩秒，三秒……三分钟后，叫小兰儿的小女孩也很有耐心，她在等妈妈告诉她什么事。
之后林秀珊细吐了一口气，开口道：“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呢！妈妈必须这么做，不然你会被妈妈我打死的。”随后，她抱住了女儿。
她怀中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小嘴巴张了又张，她想妈妈可能不要自己了，为什么？一会儿也只是忍着泪水说：“妈妈……没关系。”
听到小兰儿这么说，林秀珊抱紧了小兰儿，窝在小兰儿颈窝的侧脸，流下了一道道泪水。
一对母女在夜晚哭了很久很久。
次日凌晨，小兰儿被接走了。
十万立马到账。
小兰儿走后。
第一天。
“小兰儿！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推开门，看到空空的房子里，不会再有那个小女孩了。
第二天。
“小兰儿，妈妈好像后悔了。”
第三天。
林秀珊在酒吧遇到了当时他们三个人其中的那个壮男，她没忍住，她找到他。
林秀珊：“大哥……我能不能见一见女儿。”
壮男说：“跑了——第一天就他妈跑了！但她身体已经开始副作用了活不了多久，那臭小婊子还咬了我大哥一口，嘿——你来的正好，种跑了你当娘的赔吧！”说着就准备动手。
林秀珊听到后一直往后退，头一阵晕眩，嘴里不停的一直重复，“疯了。”
壮男见到林秀珊这副模样，笑道：“装什么装！不是你当娘的为钱卖小孩的吗！怎么舍不得了，放心我见过很多人最后都会跟没事人一样的。”
林秀珊听到后，眼神凶狠她开始疯狂的咒骂着那个壮男，那壮男倒是受不了，他走近打了林秀珊一巴掌！
啪！
林秀珊被打的脸偏向一边，脸上很快出现一道红手印子并肿了起来，林秀珊冲过去。
他们位置比较靠后，酒吧现在放着DJ，灯光闪烁，黑压压的人群的舞动压住了黑暗里的崩溃。
俩人扭打在一块，但实力差距就在那，林秀珊被打断了左手，瘫倒在地，壮男还狠戾的踢打着林秀珊的背部，嘴角缓缓流出血，“呃——你们这群骗子！！我怎么敢把小兰儿卖给你们，这是……我的错！”
“对呀你的错。”壮男道，“不过别太难过了，再生一个不就好了。”说完还得意的耸耸肩。
林秀珊缓了口劲后，伸手抓着前面桌椅角借力起身。
看到后壮男觉得没意思，转身想走，快速起身的林秀珊抓起卡座上的酒瓶，对着壮男的头砸下。
壮男顶着缓缓流出鲜血的脑袋转过头，死盯着林秀珊，当着她面把头上的碎玻璃渣握在手里向地上猛砸过去！接着壮男走近抓起林秀珊的头发往墙一撞，林秀珊的额头渗出血来，但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有本事就打死我！”
“你！臭婊子你以为我不敢！”
红蓝光交替闪烁从远处的一点变得越来越大，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壮男见机不好，放开林秀珊就准备撒腿跑。
“别跑！”
“站住！”
“……”
一名保安从监控看到，卡座区域有个角落有争斗的身影，急忙喊几个人就过来了，果然看到有人在闹事，“站住！抱头蹲下！”
壮男抓进公安局，林秀珊送进医院，后面的事倒格外的意外，壮男最后以故意伤害罪轻伤二级被拘留二年七个月，罚款四万。
而林秀珊隐瞒了某实验室用活人做实验这件事，原因有二。
她不敢，她怕壮男出狱后报复，更怕他们的人报复，所以她只能承认只是勾搭未遂，她正当防卫，而壮男李东强恼羞成怒故意伤害。
她不傻，他们肯定是有信心和资本敢这么做，不然有问题早就被查了，这反而没有，他们有可能是个庞大且危险的组织。
她没有任何能力承担且保证，揭发后能保全自己，不论是她还是警方，总有一丝疏忽会导致自己的死亡。
而她不想死了——我要找到小兰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秀珊躺在医院病床上，眼神涣散，心里好像空空的，她想小兰儿是不是真的没撑过去，倒在陌生的地方腐烂，有没有可能小兰儿已经回家了！在等着我回家！
她想着突然发疯似的扯掉了针眼，发现后不顾护士阻拦，踉踉跄跄的跑到了下一层楼道，于是乎遇见了林易微。
“小珊？你怎么？”
“姐……姐！”林秀珊跑过去抱住了林易微，“姐！姐！姐姐！”林秀珊哭泣起来，泪珠掉在地上，掉在她衣服上，掉在林易微肩头上，压抑着不停的喊“姐姐”小时候有事会躲在姐姐身后，就会安全的习惯，不会改掉了。
“小珊别怕。”
在林秀珊买的房子里。
“姐！我好疼！当初是不是就不该留下她，这样就不用这么无能，这么可笑了。”林秀珊趴在林易微的肩上，痛哭着，“可我，当时坚信我会永远爱着她的。”
林易微也眼含泪水，说：“明明小时候咱妈把我们照顾的很好，怎么到了我们做母亲就这么难……小珊我想他们了。”
“……呜…我也是……”林秀珊已经哭的语无伦次，“我好狠我自己！”
童家明站在花样小区三栋113号门口，玻璃门框里望过去，是俩个女人相互依偎。房子很老式，不太隔音，能很清楚的听到那些人是怎么把他妻妹给骗的，导致侄女现在生死不明。
但他好像不是很惊谔，因为他知道那伙人和实验室。
童家明的公司，之所以破产就是因为和一实验室的其中一项研究相冲，最终带着专业性的童氏集团取得项目。
后来查出来有人是卧底，但那人在事发之前就辞职了。
一个新合作的公司，在签合同时，合同那处落款，恶意的错误，毁了整座公司，而公司领导的家庭更是苦不堪言。
他握紧了拳头，后推开门，他说：“易微你为什么要卖童童？就因为童童快死了吗？”说着，童家明就冲了出去。
林易微懵了，嘴巴已经呆住了，但泪水还在从脸颊滑下去。嘀嗒一声——她慌乱起身，她对着童家明身影喊：“家明你在说什么？还有你怎么在这？童童那边！”
林秀珊也是一脸懵，就看到林易微也冲了出去。
“家明！”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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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勒小声插了一嘴，“童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表情认真，眼珠子还在向上转，一副学渣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样子。
旁边的原绥小声喝止：“闭嘴。”
前面的林易微倒是被看笑了，笑容清秀，一只手微微遮唇。正如她说，她们来自书香门第的家庭，即使早年经历波折，但从小养成的学习，那深入骨子里的东西轻易改不掉。
那凄惨的林秀珊发疯时，也不会骇人，只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大抵是这么美丽，看起来清高的女人。
“没事。我继续……”
蓝勒讪讪的说：“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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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家明在病床上把童时哄睡着，刚想出门看看易微怎么还不回来？到门口的他，听到什么动静，有人在哭？“‘小珊’”易微的声音？随后听到脚步声，她们走了，他回头看了看童时，推开门就跟了上去。
听到了林秀珊讲的全过程，在听到实验室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这跟公司出事和三年前有家实验室预谋与公司有合作，但理念不同就拒绝了，那家实验室肯定有问题。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操！”
童家明跑的很快，林易微追到小区门口，童家明已经不知所踪。
“后来我才知道。”
童家明先是打电话给医院里童时的主治医生说：“我出事了，心脏就给我儿子，求你了吴溱，帮帮我。”
吴溱在办公室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表情深沉，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直到应了一声，就起身出了办公室。
童家明来到林秀珊打工的酒吧，打开手机。
嘟——
“喂！我在酒吧，你找个人出来一趟。”
“我没资格？！”
“你们害的我家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我没资格？”
“简尔！你欺人太甚！操！！”
“行啊！我等着！”
三个小时后。
林易微怎么也没头绪，手机也打不通，她只好在医院大厅里等童家明，刚坐一会她就感到一阵不安，手心都是汗。
救护车停到门口时，医护人员配合默契着争分夺秒的推着手术车进了大厅，“让开！”“让一下！”医护人员喊着，看着医护人员疏离人群，推车从她身旁经过时，林易微突然感到心跳的好乱，她揉了揉心口。
十分钟后，手机收到了电话，接通后，“是童家明妻子林易微女士吗？”
“是，我是。”
“我们是俐勐市鲁门医院，童家明先生在今日下午三点十二分抢救无效，抱歉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
童家明的死亡通知书。
林易微的世界好像被关了声音，有瞬间她觉得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不相信不可能不会的！刹那地上的手机里传来，“林女士，您儿子与童先生心脏匹配，童时患者的主治医生在三小时前收到童先生的遗体捐赠书，我们正准备童时的心脏移植手术，需要您的家属签字……林女士，林女士您有在听吗？你现在在那？”
林易微：“……”什么？！！
她捡起手机，“好的……我在医院，这就赶过来！”挂了电话就往手术室那跑，“呜……童家明你混蛋！”眼泪随着她去了很多地方。
手术室外，一名护士看到有人跑过来，“是林易微林女士吗？”
“是是，医生求求你们！”
“我们会尽力的。”
林易微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她努力的控制，作为大学中文系毕业并任职教授的她，第一次把自己的名字签这么丑。
签完后，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推门进到手术室。
林易微瘫倒在手术室外，她哭的窒息，痛的想死，但眼前的手术室还挂着“手术中”绿色的牌子，那是有人用自己命换来的另一条命，她要照顾他以后平安顺遂，直到天命取走的寿命才能到他的那边重聚，这样才对的起那场义无反顾。
五个小时后，童家明和童时一前一后被推出来，只是在前面的童家明，那日日见的脸庞蒙上了块白布，她轻轻的掀开，童家明的笑容已成过去。
在童家明安葬后的第七天，林易微的名下多了三十万，她收到银行信用卡转账的信息，下面还有一条信息［请你收下，就算是卡萨奇的一点心意。］她带着身体逐渐恢复的童时，去了新生活。
接下来的七年里，林秀珊找遍了全市及邻里市区没有一点小兰儿的消息，而她彻底疯了。
童家明死后的第三年。
冬，那一天，童时看着发病的林秀珊，他的小姨。“是你爸爸救了你！！童时你还好好的，而我的小兰儿却再也回不来了！哈哈哈哈！！”
童时低着头，小兰儿不见了，爸爸三年前死了，小姨生病了，妈妈现在很辛苦的照顾我们。
一切都糟糕透了！
小兰儿，他对这个妹妹的记忆来自他过四岁生日的那晚，家里来了俩位客人。
爸爸妈妈说是自己的小姨跟妹妹，他挺开心的，因为小姨很漂亮很温柔，给自己带来了玩具，而那妹妹可爱又活泼跟在自己身后听着妈妈的话，小声的喊自己哥哥。
他那晚就接受了自己又拥有了俩位亲人。
后来 ，他们有时候会偷摸一块去玩着小孩间的勇敢游戏——探索别墅后面的小巷子。
有一天，童时问小兰儿名字叫什么？
“小兰儿是小名吧？”
“嗯。”
小兰儿想自己的名字吗？她知道，那是妈妈给自己取的，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是他们五岁的春末 ，公园里，小兰儿和童时头对头，脚对脚，小小的身下是一大片的草绒铺成的地毯，风呼呼的，耳边还传来小男孩的嬉笑。
小兰儿的小手互相捏了捏，微风吹过他们的碎发，树影映着白净圆润的小脸，随后她说出：“我叫林恨兰。”
妈妈恨那个男人，我也是，恨他让妈妈这么辛苦。
林易微——即使微不足道，但做你的母亲我也拼尽了全力。
童家明——爱让我甘愿如此，我爱你们。
林秀珊——当知道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时，我只想留下她。
林恨兰——是恨也是爱。
童时——你是希望，我们很高兴能做你的父母。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