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夫［快穿］》掌空泉者

17、章3

　　到江崎家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这边太阳还没完全落下，那边月亮就已经升了起来。

　　江崎去厨房拿了几个包子和煮熟的鸡蛋，以及一块熏的腊肉，用塑料袋装好给高乐，“很多了，你拿回去吃吧。”

　　高乐屁-股还没坐在椅子上，那没想么快就被下了逐客令，他没接袋子，接了就真的要走人了。
　　得想个办法。

　　“为什么不拿，你还在生刚才的气？”江崎蹲下身来跟他说话，“那块巧克力在镇上卖很贵的，我不能收，张伯平时都对我家里很好，不能再要他的东西。”

　　高乐一边想怎么赖在他家，漫不经心地回答：“没生气。”

　　江崎闻言把袋子又给他，见他还是不接，便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有点生气：“那你在这里休息会，我去干活了，你走之前记得拿。”

　　说完便出去外面院子洗衣服，没一会就又走回来大声说，“不！许！偷！东！西！”

　　高乐：……

　　【高乐：你可以让天空下雨吗？我就可以留宿在这里了。】

　　【系统：你是怎么觉得我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高乐又要骂他的系统没用，这没用，那没用，结果就听到外头啪啪大的雨。

　　高乐：哈？“你干的？”公司也给你安排角色了，你当雨神了？

　　【系统：碰巧下雨。】

　　电闪雷鸣，呼呼的冷风从大门外吹进，恨凉快。

　　江崎从外头急忙回来，看到高乐时明显愣了一下，还以为人走了，没想到还坐在这里。
　　他找来条毛巾擦拭头发，便转头去拨打了座机上的电话。

　　“林叔，妈在你那里啊，好，那麻烦你了。”江崎挂上电话，便又看向高乐，“刚才村里广播了，今晚和明天大暴雨，你怎么回去？”

　　高乐：“走回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配合着外面的雷声滚滚。
　　显然闹的。
　　江崎听完生气道：“走回去？怎么走回去，雷不把你劈死？刚才让你早点回去，你不回！现在回不了你说怎么办！”

　　说着，“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过黑夜，外面骤然全部亮起，一瞬间又都暗下去，连同屋内也黑漆漆一片。

　　雨下得更大了。

　　“停电了。”江崎探到高乐的手，他无奈：“那你先在我这里住下，等雨停了再走。”

　　林美含不在家，否则他是不会让这个小偷留下来，否则林美含估计要气疯。
　　江叔是他爸的弟弟，刚才打电话说外头雨水太大，林美含去祭拜回来，路途中遇大暴雨，山路滑，现在暂时住在江叔家。

　　所以让高乐现在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碍，总不能让一个7岁的小孩冒雨摸黑回家。

　　高乐笑得很甜，“好。”

　　在江崎家里他总算饱腹一餐，没想到江崎做的菜居然那么好吃，比得上五星酒店大厨。
　　吃饱后，他打了个哈欠，困了，江崎让他洗完澡再上-床睡，他应了一声“好”。

　　农村只要一经风雨就容易没电，蜡烛已经燃到底了，江崎又点了一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电，他也准备早点休息。

　　洗好碗回到房间，就看到躺在床上依旧脏兮兮的小屁孩，江崎走过去掀开被子，“不是让你洗澡再上-床吗？”他自己的衣服尽管穿了很久，但都是干干净净的。

　　高乐睡眼朦胧，眼睛还是闭着的，只张嘴回答：“我洗过了。”

　　“洗了还这么脏？脸也是黑麻麻的，手上还有泥？你说这是洗过了？”

　　高乐终于睁开眼，狡辩，“我就是这么黑，洗不干净的。”

　　江崎又把他拎起来，把他扔到木桶里。

　　一盆水浇下来，高乐一下就清醒了，一脸震惊，“你干嘛脱我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洗？你别乱动好好洗，趁桶里的水还是温的，待会就要凉了。”江崎拿起毛巾给他搓澡，上下搓了几下，又嫌弃道，“你真好脏啊。”

　　江崎擦得不温柔，要把他搓出皮了，高乐疼着喊，“你轻点搓，好疼啊。”

　　“你这么脏，轻点怎么洗干净，全身上下都是泥巴！”

　　一趟下来，高乐被搓得红通通的，全身上下都干净了。

　　江崎倒去桶里的水，黑色的水浸入土里，江崎想他大概是给泥人洗了个澡。

　　高乐被搓白了，也搓红了，裹了个大毛巾就蹦到床上。

　　蜡烛的火焰摇摇晃晃，映在墙上的黄光也影影绰绰。

　　江崎翻起衣柜，他的衣服都太大了，小时候的衣服已经被林美含拿去改做成其他衣裳，斟酌了会儿，最后拿出一件短袖帮高乐套上，刚好遮到他的膝盖上。

　　高乐已经睡下，最后江崎也躺下来。床本来就小，他长得比同龄人都高，平时睡在这张床上就够憋屈了，现在还要躺两个人，更加拥挤，手脚都放不开。

　　索性这个人也就在他家里睡一个晚上，明天他就走了。
　　江崎想着，渐渐睡过去了。

　　夜色很深，窗外是没有棱角的黑色。

　　江崎梦到自己划着一条小船，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水面翻涌起一层层滔天巨浪。脚底下的船开始睡着剧烈晃动，他被翻到水里。

　　他在水里不停挣-扎，挣-扎，挣-扎。

　　江崎猛然睁开眼，额头上汗珠一颗颗冒。

　　有人在晃动他的身体，他侧过身去，“你半夜不睡觉，晃我-干什么？”

　　高乐终于把他摇醒了，“我要尿尿。”

　　江崎听完，要被气笑了，“在外面，连着厨房那边，自己去。”

　　“我怕黑，你陪我去。”

　　“自己去！”

　　“不要。”

　　江崎重复说着，一股热意让他立刻从床上跳到床下，一脸不可置信，“你尿尿了？”

　　高乐脸都红完了。

　　江崎大惊：“你你你，你是7岁，不是3岁，还在床上尿！”

　　高乐委屈巴巴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江崎一脸无奈，没想到他一个小孩还要照顾另一个小孩。
　　他嫌弃地把高乐放到地上，去林美含房间的衣柜拿了被褥和床单。
　　套好床单铺开被子整理完一切，他转头看地上站着的高乐，“还去上厕所吗？”

　　“不去，尿完了。”

　　江崎：……

　　忙了很久，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江崎翻了好几个身都睡不着，躺在床上眼神放空。

　　腰间突然被束缚住，他看向小手小脚的人，“你几岁了，睡觉还要抱人？”

　　高乐从被子里伸-出手指比划，“7岁。”

　　“我知道。”江崎想着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我是说你怎么还要抱着人睡，我7岁的时候都一个人睡。”

　　高乐：“你也可以抱着我睡。”

　　江崎的思绪飘远了，“你之前说你在孤儿院，别的小孩会抢你的饭吃？”

　　高乐点点头，“嗯，他们还叫我-干活，欺负我。”

　　“有人欺负你，你怎么不打回来啊。要是我肯定会报复回来，让他们后悔。”

　　“你这么可怕吗？”

　　江崎在他脑门上用力地弹一下，“什么叫可怕，这是以其人知道还其人之身，我还会更狠。”

　　高乐：“可我打不过，怎么办啊？”

　　还真是，江崎看高乐这风吹就倒的小身子，确实也没办法。

　　高乐继续补充：“他们人也多，打不过的。”他双手抱紧江崎的腰，刚要讲述一段悲痛的睡前小故事，就听江崎说，

　　“你骨头太硌人了。”
　　“你这样抱着我，我不舒服。”

　　高乐：你在说什么让人伤心的话。

　　夜静了，两个人也渐渐睡过去。

　　……

　　清晨几声鸟鸣，阳光穿过窗户，直射屋内，照到江崎的脸上。
　　江崎用手挡住光线，墙上挂的时钟已经指到八点的位置，平时他早上五六点就起床了。

　　他伸直手臂，身体舒展开来，昨晚跟高乐挤在一起，睡得并不舒服。

　　高乐？

　　高乐？

　　他旁边的人呢？

　　昨天那小屁孩不见了？

　　江崎立刻将整张被子掀开，床上没有人。他又光着脚开始下床去找，房间里搜了一圈，甚至跑到客厅和林美含的房间都找了一遍。

　　真的不见了！

　　桌子上装着包子的塑料袋还在，高乐要是自己回家了，肯定会把吃的带回，可他没有。
　　江崎怀疑是被人带走了，很有可能是村里进人贩子了。

　　他慌慌张张地跑去邻居大嫂家，敲着门，着急喊道：“大娘，在家吗？在家吗？我有事找您！”

　　“哎呦，谁啊，敲的那么急。”邻居大嫂拉开门，惊讶道：“啊崎，出什么事了？喘成这样？”

　　江崎着急地问她，“大娘，你早上起的早，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在我家附近？”

　　大娘挠起头，想了一会，“没有啊，我五点就起来剥玉米了，那时候天才刚刚亮，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那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很小的小孩，大概是我身高的一半。”

　　“这倒真没有。”大娘问，“啊崎怎么了，是不是之前那个野孩子又偷你家东西了，我就说不能——哎？这孩子怎么走了？”再说时，江崎已经不见人影了。

　　江崎回家又翻箱倒柜找了一通，没有，还是没有，他真的找不到高乐了。

　　泪水砸在了手掌上，
　　他哭着跑着去村长家里，
　　慈祥的老村长开门一看是林美含家的孩子，“小崎怎么了，是你娘出什么事了？”

　　“村里有个小孩不见了。”江崎哭着，像个迷路着急着急找妈妈的孩子。

　　老村长让他冷静下来，弄清楚事情原委后，老村长一改平色，神情严肃，“什么？你说之前偷林美含钗子的那个孩子，现在被人贩子偷走了？”

　　江崎哭得眼眶通红，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嗯，昨晚人还在，早上醒来就不见了。”

　　村里的广播又响起来，村长召集村里人帮忙找丢失的孩子。

　　江崎跟着一路人挨家挨户地敲门，又去河边，水井看一遍，都没找到人。

　　“小崎，已经下午一点了，我让大伙回去吃个饭，下午再继续找。你也先回去，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老村长道。

　　江崎也只好先回去。

　　走回家的路上，他控制不住的想，高乐要是被人贩子拐走了，现在会很危险，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已经……

　　江崎走在路上又哭起来，他也才14岁，林美含在江叔家现在不在他身边，终于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走在路上放声哭出来。

　　路上少了平日里村口小孩聚在一起打闹的笑声，整个村子都安静了不少。村里丢了个孩子的消息几乎传遍了每户人家，现在都不准孩子出门，怕人贩子还没走远，又来偷自己家的孩子。

　　江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吃了几口粥就走回房间。看到那张小小的床，想到昨天晚上高乐还抱着自己睡，眼眶又红起来。
　　“高乐。”
　　他念了一声。

　　“吱呀”

　　“吱呀”

　　木头晃动的声音。

　　江崎隐隐有种预感，猛地弯下腰往床底一看，高乐在里头睡得正香。

　　他忍着怒气把人拉出来，大声怒喊，“高乐！”

　　粗重的声音把高乐喊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江崎气得狰狞的脸。他差点吓得要掉在地上，江崎拖住他，“你睡到大中午都没醒？”

　　高乐：？？？

　　一脸迷茫的高乐不得不在脑海里呼叫系统。

　　【高乐：他怎么气成这样？】

　　【系统：他以为你失踪了，现在整个村子都在找你。】

　　【高乐：这么刺-激。】

　　“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江崎环住他，哭得稀里哗啦。

　　高乐这个小矮人被江崎整个抱住，只能透出点气，生硬地安慰他，“别哭了，别哭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哭声渐渐平息，江崎现在要秋后算账了，他把高乐横起来打了几巴掌屁-股，“叫你吓人，叫你不听话，睡得那么死，喊你都听不见。”

　　高乐捂着屁-股让他别打了，他哪里不听话了，只是睡得晚一点，大中午或者下午起床这都是正常操作。

　　又几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江崎便把他拉起来，“走，去村长家。”

　　“去村长家干嘛？”高乐想起之前在村长家偷的糯米糍，不满道：“一个糯米糍而已，怎么现在又要算账了。”

　　“什么糯米糍？去村长家里告诉大家你没事，不用再找你了。”

　　高乐扭着还在发疼的屁-股，半信半疑地跟着江崎走到村长家，又扭着屁-股跟着江崎回到家，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