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花》怀瑜禾尽

259、无效化

　　药，一大把一大把的被塞进嘴巴，苦涩的味道接触口腔那一刻蔓延开来，通过神经向大脑发出警告，却被身体的主人毫不在意的，咀嚼了两下，将碎渣完全吞咽了下去。
　　世界在发出悲鸣。
　　师淡澈这座人类建筑最高桥梁的顶峰，遥远的地方，随着风声传来检查人员的交谈，大约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动在朝这边来检查。他，面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又吞下了一大把的药片。
　　这一次咽下去的除了深深的苦涩，还有各种说不出的酸甜辛辣滋味藏在里面，是隐藏在药片当中，引起身体各种反应的开关。
　　此刻寒风冽冽，撤下了除了隐藏之外的所有阻挡，他的体温在急速流失，很快，好似药物起了反应，又好像达到了失温的顶点，突然间，身体开始暖和起来了，好像体内有一个小熔炉在散发着融融的暖意。
　　很厉害啊，在异能盛行的时代，在这个科技完全无法抵挡魔法和各种异常能力带来破坏的时代，这个国家依旧在向未来探索而挣扎，最终在星星之火燃起之后，如同其他世界里的他们一样达到了这份成就。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寒风吹入他的眼睛，让眼眶干涩起来，眨了两下，反应似乎慢了半拍，他才知道面前的只是自己的幻觉，视觉已经彻底失去了。
　　一直被收起来的，特殊的，很宝贝的眼镜在世界意识的惨叫声和埋怨声当中再次被带上，耳边的声响从模糊到清晰，直至最后，仿佛化作了人类的语言。
　　这颗星球在呻吟，从很久很久之前起，又或者只是不久之前，祂开始呻吟，只是这种声音，直到不久之前，才终于被人知晓，被听到。
　　扮演到了中期，已经进行不下去了，这个世界愚蠢而又自负的世界意识，把那些他通过改换世界线积攒下来的能量消耗干净，从其他的世界带来了“异常”。
　　少女娇媚而又尖锐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它所降临的地方，正是被世界所偏爱的一瞬间，所蛊惑的，诡异的，她在演绎过程当中作为不存在的人物，来到了世界的中心——那座正在为主角进行命轨的城市。
　　世界的高阶位确实可以压制部分异常，但毫无疑问的，这个愚蠢的世界意识在捞异常之前，想要为自己世界带来改变，甚至变得更加稳定而贪婪的状态，之前丝毫没有搞懂过自己拉来的究竟是怎样的异常。
　　师淡澈有点想吐，想毫不顾忌的将自己刚刚吞下的可以激发自己部分潜能的药片，将那苦涩的滋味一股脑的吐出来，连带着胃酸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我来处理这些？
　　尚且还没成年的少年还活在师长的庇护之下，日常头疼的只有所有人都在面对的学业，偶尔从自己依赖的长辈撒撒娇，明目张胆的展示自己的小心思。
　　上一场存活零的灾难，就和再次被送到他面前的这个异常有关，和这个世界毫无差异而又偏差巨大的是，那是个纯科技方向的世界，那个不死的少女，那个会被所有人一眼爱慕上的女生是异常中的异常，引起注意的同时危险的级别被提到了最高。
　　在那个世界异常，只能被异常来清除，确认世界和国家坚决要处理的方向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暴露了自己，投入到针对性技术的研究。
　　那由最高科技被封存的绝密档案被燃烧殆尽的未来所组成的云巅崇高实验室。师淡澈，偶尔会在忙碌的间隙邀请自己的同伴，在室外的草坪上摆上简单的桌子，茶和点心，来一场简单的闲聊下午茶。
　　那个技术的成功，只有他一个人知晓自己体内能量被引动的瞬间，于是在其他科研人员或者疑惑或者怀疑的目光当中，他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此时外面已经过了三年，在少女分裂重组而又不死的异常当中，甚至有许多的国家被分裂的个体引导着，发动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只有他选择的这个地方，还在坚定的撑着这个世界的大人还在安慰他。
　　当天晚上，他留在实验室里，看着其他依旧没有选择离开，仿佛要见证最后时刻的研究员们悠闲地坐在机械旁边，一点一点的算着时间。
　　在机械内部的力量终于到达一个极限，仿佛源源不断的水落在杯里，最后从杯里溢出来一样，一场无形的波动由这个机械从这个实验室，我从这个城市，这个国家向外延伸。
　　被他安抚坐在休息室等待的科研人员们冲了上来，却被关在繁琐的室外，隔着双向玻璃焦急的看着那个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的少年。
　　力量上与这个机器所散发出来的波动同源，让少年的能力在不受他自己控制的溢出的如同找到了同类的鲸一样雀跃，完全不管它主人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的共鸣。
　　心跳在超负荷的加快，又被少年强制控制，呼吸稳定下来，在实在控制不了疼痛蔓延，全身的时候，不知道何时被少年藏在身上的针剂，扎紧了静脉当中，强行将这份昏迷又延后了一段时间。
　　他的力量与其说是无效化，不如说是他认知中的“正常”，而在意识清醒之前，长期处在世界渲染下的状况，让他在潜意识里保持了对世界正常的奇特认知，确保他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这份能力不会得到滥用。
　　那个世界最后的结果，是中医从异常当中挣脱出来的人，将所有的愤怒对象的那个只依靠异常而炫耀自己所得到一切的少女，在失去了所有作为异常冷凝之后，她只能尖叫着，在各种各样的危机当中失去生命。
　　昏昏沉沉的，又支撑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心脏跳动时，那种紧绷感忽的一松。于是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这种该死的好痛好痛的，又持久不能离去的滋味，他不想再体会到第二次。
　　再回到学院之后，他得到了很好的安抚，监护人请了一段时间的假，陪伴他走出那个时候的精神状态。
　　在黑暗明灭不定的视线恢复正常之后，不需要再借助大量的药物辅助，于是，清楚自己职责，清楚自己未来，同样需要和这些异常做斗争的少年人坐在床上，坚定的朝他的监护人提出了要继续下一个任务的要求。
　　被禁止了所有动手的可能，在这个世界扮演的角色也只需要一些逃跑的本领，作为一个只需要在产后连线指挥现场的指挥官，他可以坐在办公室里慢悠悠的自行疗愈这份伤痛。
　　想到这里，师淡澈的委屈更盛，那些零食用来激发身体潜能，外加安抚身体情况的药剂，让他的身体位于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状态。
　　作为本身就带着部分异常的世界迎接新的异常进来的时候，若非正好在世界中心，这个世界的压制就不会显得那么薄弱，在其余主线人物接触之后，身上带上了部分命运而无法处理。
　　但愿这次情况结束之后，能回去好好的在监护人怀里撒一个娇，然后发誓下次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情况。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
　　要在医院里面老老实实的配合治疗，要和老师抱怨自己的任性，要把这件事情作为不可思议的一部分，讲给自己的同学听……
　　所幸的是，异常接触到主线人物之后，碍于在剧情当中，她的能力也受到了限制。比起上一个世界，那无限分化，无限繁殖成新的个体的能力，她如今只能在死亡当中再次走出来，作为一个被他势必要追杀到底的角色。
　　外面还有一个与这个角色相对应的反派，在注意世界中心里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同伴在内人楚楚可怜的注视下，不用一秒就缴械投降，反过来对他这个曾经的同伴下手。
　　师淡澈跟随自家监护人学的剑法不是虚的，在这个禁忌被完全解除的情况下，每一件都让濒临死亡的同伴终于恢复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而又带着些许憎恨的想要转头看向他们身后——那个被他们保护着的，作为罪魁祸首的女孩身上，带着恍然大悟而又不甘心的表情死去。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最后将自己最常用的内柄键按照最习惯的招式，隔着一个人用力捅进后面少女的胸口的时候，他确认自己听到了昔日伙伴发出的闷哼声，在少女的尖叫声当中，她如梦初醒一般的眨了眨眼，温热的鲜血扑到脸上向流淌，模糊了，本就看不见的眼睛，没有时间去顾及那点东西，只是用力的将剑再往前捅了一捅，确保这柄剑，这饼专门配备自己异能，能够流淌自己异能阻止再生的剑，捅穿了那个人的心脏。
　　拔出来之后面前的男人轰然倒地，而少女踉跄的被绊的扑倒在地上，迅速爬起来的时候已经被削下了头颅。
　　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刺痛，是异能被激发到极点的表现。周围5米之内所有会踏入这个范围的人，力量都将失效，也包括异常本身。
　　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