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探渊最初 ...
-
那红点渐渐地向斜上方漂移，看起来像是想要游出海面。
需要氧气？哺乳动物吗？
看着不停游动的红点，沈望舒不由得皱起眉来。
因为船长的驾驶位看不到她们探渊的检测显示屏，所以船长的方向需要有沈望舒指挥。又因为捕捞系统的有效范围和红点活动特殊性，所以沈望舒会自己评判，在不惊扰生物的前提下，预估好方向，再将预估的坐标发给船长。
但是现在，沈望舒有点无法预估这个红点的坐标来。
因为她有点看不出这个红点在干什么。
速度变化时快时慢时匀速，方向也无法预测。
逃生？捕猎？还是求偶。
别告诉她，这个生物是在耍他们玩 。
虽然这个行动轨迹，确实很有耍他们玩的意思。
可是他只是一个海洋生物而已，居然还会真的有这么高的智商吗？
算了，那就他在哪就告诉在哪吧。
“船长，我直接告诉你位置，先不用管惊不惊扰了，我要看清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行。”老船长笑了下，胸有成竹道，“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给你看看我老头子四十年的船技。”
说完，一道明显地推背感袭来，沈望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见科考船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红点的方向，相比于科技的速度，红点的速度看起来就不是很够看了。像是静止了一般，任由科考船接近他。
因为红点位置在海面，摄像头的位置在船底，所以沈望舒不再盯着显示器，而是抬头看向船玻璃前方。
像是感受到了身后异常的海流方向，红点主人像是突然发现一般，快速朝着海面以下移动。
湛蓝的鱼尾借力跃出海面，在黑暗与光芒交界之处掀起一道优美的水花，在巨大灯光的照耀下，鱼尾上面波光跃动、五彩四溢，看似柔软的鱼鳍在空中伸展出锋利的弧度，随后消失不见。
那红点主人似乎使出了全速，即使科考船已经到了摄像机的监控范围，却只能照到红点主人的模糊全影。
在黑暗之中的闪光似乎晃花了沈望舒的眼。
科考船的速度缓缓降下来了她都不知道，只呆呆地看着那条湛蓝鱼尾出现的方向。
老头见她不出声，只能自己缓缓把速度变成刚刚的样子。
胸腔的心脏跳动如鼓，刚刚的画面不停地在沈望舒的脑中翻来覆去的重现。
那是什么！
她立马将注意力放回显示器，调动刚刚的画面，一想到自己脑中的猜想，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手指颤抖地操作完，刚刚的实时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方。
雪白的肌肤，浓密曼舞的长发，修长有力的鱼尾，还有那柔软而坚韧的鱼鳍，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她能肯定，那就人鱼。
人鱼，居然真的有人鱼。
沈望舒双眼微红，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显示器。胸腔微微起伏，手指颤抖着抚摸着冰冷的屏幕。
没有哪个向往海洋的人不好奇人鱼，更没有哪个海洋科学家不痴迷人鱼。
人鱼，是海洋神秘复杂的象征，是自然造物中最得意的代表作。
只是她没想到，那传说中的生物竟然真的存在，也真的如人们幻想中的那样，将力量与美融合的那样完美。
沈望舒还沉浸在发现人鱼的快感之中，丝毫没有发现旁边安静地有些异常的老船长。
这个年龄的人，本性比较淳朴，思想没有那么包容，见到沈望舒这副模样，以为她是突然犯了什么病，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想要帮她找找药，又怕她动手，于是只能窝在原处安安静静地开船。
心想，要是这姑娘一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动作，直接后脑勺来一拳先给她打晕再说，老头子我治不了啥病，但是这点子力气，他还是有的。
好在，过了两分钟，沈望舒就缓了过来。
“船长，你看到刚刚的东西了吗？”
闻言，船长身形一怔，心想但不成刚刚那是啥妖魔？
连忙摇头，“我人老啦，眼睛不好使看不清，那不就是条大鱼吗？”
沈望舒应了一声，心想可惜。
只不过她们也有规定，不能主动透露关于变异生物的信息，但是他们不小心看到的话，也没什么事。
可惜这老头没看清。
于是，她低头拿过东西，在纸上写下日期，
发现全新物种，人鱼。
这一风波之后，海面再无事发生，沈望舒昏昏欲睡，强睁着眼睛到天亮，终于撑到了换班的时间，她实在太困，啥也没说，回到自己房间到头就睡。
反正她把东西写上了，就算没看见，等她醒了也会去说。
沈川和游定来到驾驶室。
暖光于天边一线展开，缓慢而不容置喙地飞向大地。飞鸟自远方划过，海面浮金零零碎碎。
沈川坐到沈望舒昨夜做的地方上，拿起她昨晚的记录，低头看了起来。
视线在触及到人鱼那两个字之后，愣了一下。
“人鱼？”
沈川将手中的本子递给身旁的游定，然后附身将操作板拽了过来。
游定接过本子，在看到那两个字之后露出同样复杂地表情。
沈望舒记录的信息都很细致，沈川很快便照着她的数据，将画面挑了出来。
他们沉默而专注地看着画面，似乎要将那一尾鱼鳍看穿一般。
游定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艳，“真没有想到这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生物拥有这样的鱼鳍。”
他是近三年国内海洋生物学领域的年轻新秀，因为从小对海洋生物的热爱，促使他学习海洋生物学，并在个人最需要成绩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加入沈川的最初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前景的探渊工程。
海洋阴冷潮湿，在海洋深处，海水压强更是达到了人类□□无法抗衡的地步。
而人鱼这样的生物，理应拥有坚硬挺阔的鱼鳍，来提高它们在危机四伏的海洋中的生存力。
柔软的鱼鳍美丽而脆弱。
可是它们居然真的拥有。
那就说明他们有其它方面可以弥补。
比如更加流畅有力的鱼尾，或者说更加坚韧的性质。
沈川将画面向后调，那是沈望舒见到人鱼的最后一眼。
“天啊。”游定忍不住赞叹。
然而沈川的眉头却深深蹙起，与沈望舒和游定脸上的狂热与惊喜不同，她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好似眼前的生物并不是人鱼，而是什么恶心的错误实验数据。
“人鱼，怎么会被我们发现？”
闻言，游定脸上的表情一怔，随即猛地看向沈川。
“什么意思？”游定思忖良久，“你的意思是，这人鱼，是有人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这有点太阴谋论了吧。
按照实力排行，她们国先发现人鱼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这还是真都有些阴谋论了。
沈川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在想，像人鱼这种引人注目的生物，如果它们是生活在浅海的话，那应该早就应该被发现了才对。但是这么多年，人类都没有发现人鱼的踪迹，所以说，人鱼大概率应该是可以生活在深海。”
“你现在的疑惑就是，为什么这条人鱼没有生活在深海，反而现在来到了海面，是吗。”
“没错。”
游定若有所思，“那或许，这条人鱼只是想要到海面透个气呢？然后位置没找好，所以恰好就被我们好运地发现了呢？”
“你这个话，有很多处漏洞。”沈川幽幽看向游定。
“首先，它是个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深海的生物，那它为什么要没事到海面上透气呢？”
“看夜景啊。”
“那我们也假设你这个是对的，人鱼是一种高智商生物，并且有享受生活的需要。那么从这就可以确定它的高智商，那么它已经是一个高智商的生物了，为什么不找一个没有人类船只的地方。”
“没看见？”游定讪讪笑了笑，“也是，沈姐，你说的很有道理。”
“那你认为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觉得，原因再怎么想，也只会出现在刚刚我说的那两个地方。”
“要么，是它想让我们看，或者说深海出现什么问题。”半响，沈川又补充道，“我偏向后者。”
“我也感觉。”游定表示赞同，“说不定它们也有族群之分，昨天正好赶上它们两族大战了，所以它就上来躲一会呢。”
过了一会，游定又兴冲冲道，
“沈姐，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反正咱们的任务也就是看看有没有新生物，现在咱们发现人鱼了，那可不就是一个大发现吗？”
没错，最初的探渊，真的仅仅是探渊。
探索海中有无新的生物，将它们记录下来，就是探渊的任务，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最初人这么少的原因。
当时的同事谁也没不明白，天赋绝艳如沈川，竟然会带着自己女儿申请这样一个项目。
一个毫无用处的，仅仅是为了一群人心中那无用的的追求而诞生的项目。就算研究出成果，也只是将结果记录文件上，然后再合适的时间公布于大众。
最后人们可能会来一句，“大自然真奇妙。”便再也掀不出任何水花。
沈川睨了他一眼，“咱们已经飘了这么多天，回去也最少也要三天，你差那些天吗？”
“也是，那咱们还是再漂一漂吧，回去还好看点。”
于是，二人不再说话，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上。
过了一会，补完觉的沈望舒回来了，兴冲冲坐到沈川身边，还不忘挤她一下，
“咋样，你们看到我写的东西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探渊最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