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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惩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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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魏芙呆滞在原地,萧谨润不悦地皱眉:“还不过来!”
“崔公子,我要先回府了。”
魏芙慌张地丢下这句话,顾不上崔玉追上来还要说什么,已经登上马车钻了进去。崔玉无措片刻,恢复恭顺得给脸色很不好的萧谨润作揖:“御史大人。”
“舍妹顽劣溜出府,有劳你照拂了。”
萧谨润冷冷说完,放下幕帘对常洵命令:“回府。”
车驾一动,本来就战战兢兢没坐稳的魏芙摇摇晃晃地摔出去。萧谨润扣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把卷到怀里坐在膝上,不等她挣扎已经虎口大张两指掐上她的脸。
因没注意力道,疼得魏芙皱眉轻哼了声。
萧谨润沉眸:“不解释吗?”
“听说上京的庙会很热闹,阿芙想来看看才会溜出府。”
“看看?”
他蓦地低笑出声:“顺便看上个郎君?”
生怕他会捣乱,魏芙连忙解释:“是我钱袋被偷,那位公子替我抢了回来,阿芙正在答谢时表兄便出现了。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若我没出现,你预备怎么答谢。”
萧谨润冷笑完,一手肆无忌惮滑到她的脖子里,“如对阿兄这般答谢他吗?”
魏芙受辱般红了眼眶瞪向他,可对于两人之间的事说来确实是她不知廉耻,竟是敢怒不敢言。她只能再三地保证不认识崔玉,任由他咬住自己的衣带将衣裳松落。
她噙泪央求:“这在外头,不要。”
他哑声咬住她的耳垂: “我要。”
车内旖旎,车外得常洵很知趣地把马车赶到了一处无人的破巷子里去,又蹲守在巷子口嚼花生。他回头望了眼马车,只见上头的玉石垂珠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不由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深吸口气。
“表兄!”
魏芙拿手推在他的脸上,哽噎:“最后一次罢,我们不要再这样了。”
面色发红的男人停住动作,漆眸欲浓地盯着他,示意她继续把话讲下去。魏芙颤着声音说:“之前是有事央求才会这般越了规矩,表兄传召阿芙也听话给了。但这不是长久,表兄将来要娶妻,阿芙也要嫁人的,若被旁人知晓这档子事,可真是逼阿芙去死了。”
他轻哼:“若我不肯呢?”
“难道阿兄还能娶了我!”
魏芙情急脱口而出。
如愿得,萧谨润身子僵了一下,眸子里深沉得叫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良久后他突然说:“未尝不可当个妾室。”
妾室!
“我不要!”
魏芙几乎是喊出来的,她面色涨得通红,目光无比尖锐地瞪着他:“若不是正头夫人,阿芙宁愿此生不嫁!”
她是有执念的。
小娘一辈子窝在后宅,当了一辈子妾室,处处低人一头。魏芙自出生到现在已经过够这样的日子了,后半辈子她宁当贫民妻也不愿当贵门妾!
萧谨润也被她这样大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仔细打量着她一脸倔强的表情,不由觉得好气又好笑,“我倒是好奇,将来谁会娶了你。”
她咬牙:“反正不会是你。”
他不满得眯了眯眼,压低身子猛往前送,激得魏芙昂头掉下眼泪。马车先停在后门送魏芙回了西苑,才往正门驶去。魏芙颤巍巍地回到屋子里,摸出临进府前常洵递来的一瓶药,倒了颗避子药丸吞到肚子里。
她今夜格外的心浮气躁,萧谨润也是。
他一面想着今日陇西节度使与逆党牵扯的事,一面想到在马车里魏芙一脸坚定而抗拒的表情和那番话。她不肯当他的妾室,要去嫁给旁人?
旁人……
他突觉太阳穴酸疼,支臂揉着额角唤来常洵:“你去查一查,今日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什么背景。”
“是。”
常洵也不敢耽搁,领了命令就去把崔玉的家底摸个一清二白。
萧谨润派人去调查崔玉的事,魏芙也能猜测到,所以最近她尽量避免了和崔玉的接触。但崔玉得信件,她买通了门房上的家仆,悄无声息递到西苑来。她也相应地避着萧谨润去回信,一来二往两人书信往来装了一小匣。
魏芙将它们锁在衣箱最底部。
她是打定主意要离开萧府的,但要嫁给崔玉还得借着萧府得势。总不能是个来路不明的盲流子身份,那估计崔母也不会乐意她进家门。
想到这些,魏芙开始刻意回避着萧谨润,每逢他传话来总挑着拒绝。好在近来各地频繁出现叛逆,各州节度使骚动不安,朝中内忧外患让萧谨润有得忙。她也乐得清闲,抓紧时机和崔玉联络上感情,每每都被他送来的信上小故事给逗笑。
但自庙会被萧谨润抓包后,不多日他派来一个老嬷嬷来照顾她起居。
魏芙知道,这是在监视她。
灯会那日她和崔玉约好见面,但如今却不能溜出去,那陈嬷嬷每日看顾着她很紧。魏芙坐在院子里正觉发愁,天上飞落进来一只纸鸢。
她刚拾起来,就听到一串脚步声从院门外进来。萧倾手里捏着风筝线,笑呵呵地跑上前:“哎呀,这纸鸢不好,总是乱飞!”
“好像缺了根杆子。”
魏芙指着纸鸢的右侧给她瞧,笑着说:“我帮你补上去,下次放就不会再乱飞了。”
“哇,魏二姐姐还会这个?”
萧倾一脸敬佩地看着她,在她等着魏芙修风筝时,魏芙突然激灵一下,对她说:“能劳烦小姐帮我去里屋梳妆台的第二个抽屉拿把剪刀来吗?”
“好勒!”
她应着,蹦蹦跳跳进了屋,不多时屋里传出她的惊叹声,接着她手里拎着只兔子灯笼走出来问魏芙:“这是你做的吗!”
“是啊。”
“真好看,和往年大哥带回家的灯笼好不一样。”
她艳羡完,笑嘻嘻地在对面冲着魏芙眨眼:“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啊。其实我这个是仿着襄州那会儿灯会做出来的,还没灯笼师傅做得一半好。上京的灯会很热闹,那里的花灯肯定更加精致。”
魏芙说完无奈叹气:“可惜,我都没见过。”
“这简单啊,我去求祖母让大家伙这次灯会一起去逛逛!”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刚说完就奔了出去。萧倾的意愿在府里一向跟金科律令一般有效,萧老夫人还真答应了,到灯会那日准允大家一起去游船热闹。魏芙正高兴时,从铜镜里瞧见走来的常洵,顿时心凉了一大截,不等他开口便道:“我身子不适。”
常洵的来意被哽在嗓子眼里,踌躇再三才道:“表小姐,您都推了六回了。”
“大爷真将我当娼妓不成!”
魏芙心中冒出团火,“豫章侯的事了结后,我也多给了他几回,到如今也算还清了。他还在我院子里安插眼线,拿我当什么了!”
“表小姐消气。”
常洵连忙安抚她,又听她诘问:“他难道就没个通房吗!”
“额。”
常洵挠挠头:“这还真没有。”
“有劳常大哥回复大爷,就说阿芙身子确实不适。”冷静下来魏芙觉得自己不该对无辜的人发脾气,和缓下情绪后柔声对他说。常洵也没有多为难她,道了声好便转身走了。
他走后,魏芙唤来陈嬷嬷。
“太腻了我不喜欢,嬷嬷收走吧。”
魏芙将桌上只吃了一块的糕点退给陈嬷嬷,后者应了声就要端出去。魏芙道:“我乏了要睡下了,不要轻易来打搅。”
“嗳。”
陈嬷嬷笑着合上门,透过门缝隙还盯着往里看了眼。
魏芙觉得心烦,索性灭了烛火。
她知道陈嬷嬷也是个贪嘴的,那糕点里被她掺杂了嗜睡的药粉,等到外头传来呼噜声,魏芙披着衣裳走出去试探地唤了几声:“陈嬷嬷。”
对方雷打不动,睡得酣甜。
魏芙见事稳妥,忙披上衣服跟上府里的马车出去。街上繁荣热闹,彩灯高悬。明湖里画舫穿梭,雕梁画栋的楼阁里隐约还能听到鼓乐和欢笑声。
到了夜间,还下了场雪。
崔玉着一袭湛青色,执了把伞按照和魏芙的约定去往玉桥。途中人群拥挤,魏滢挑了盏花灯正让婢女付钱,婢女摸摸腰,大惊:“有小偷!”
话落间正见一尖嘴猴腮的矮个男子顺走荷包往前逃。
“还不快去追!”
魏滢凶叱婢女。
婢女连忙追上,不料花灯上的流苏扯到她,直接把魏滢给带摔倒下。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托住了她,崔玉小心将她扶正便缩回了手。
“是你。”
魏滢一见他,眸中堆满惊喜。
月前赏梅小宴,她对崔玉可是记忆犹新,但她不敢跟母亲说自己中意他。因当日说起崔玉,母亲直摇头:“那崔郎确实不错,但家贫官职太低,配不上你。”
让她嫁过去过苦日子,她也确实不高兴。
“站住!”
崔玉没搭话,便听婢女在高呼,原是那小贼兜转了一圈又往回跑了。眼看就要冲撞过来了,崔玉连忙扑上去抱住小贼,整个人连同小贼被扑摔在地上,手肘被瞬间擦破流血。小贼挣扎着要逃,于是连锤了崔玉头部好几下,砸得他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