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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初入修仙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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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可以吹散迷雾,吹走云朵,也可以让水面泛起层层波纹,却没办法让山石动摇分毫。时琛感觉自己的力量就像是一阵清风,而桑临荫就像是一块山石或者钢铁,他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桑临荫体内的灵力分毫。这还是时琛头一次先天道体失灵,他尝试着集中注意力尽力去沟通桑临荫体内的灵力让他们从桑临荫体内出来,然而用尽了全力却只让桑临萌游离在体表的护体灵力波动了一丝,产生一阵细小的涟漪,就再也没了动静。
“可以了。”
桑临荫道,时琛应声收手,灵气重新恢复自由状态,很快填充了桑林荫周围的灵气真空,他有些小小的丧气,垂头道:“弟子本事不济,这一招数似乎并不怎么有用。”
桑临荫笑了:“用不着这么垂头丧气的,为师早己是化神境界,灵体己成,你才刚刚入道,还没有正式踏入修行路,就算是先天道体也是要受你自身实力影响的,刚刚入道的你要是真的能撼动为师化神期的灵力那才是离奇,不过你也不必沮丧,你先天道体的优势还是很大的,你看那路只影那小子,练气七层,不就被你弹指之间压得动弹不得?虽然你的先天道体此前并无先例,但按为师推断,你的能力应当会随着你修为的提升而提升,待到你修为也到了为师这个地步,为师恐怕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轻松应对了。”
时琛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朝桑临荫行礼:“多谢师尊教诲。”
“不过有一事你做的可不对。”桑临荫突然板起了脸,一副严肃的样子,时琛微微一愣,就听桑临荫道:“琛儿你老实告诉我,当时你与路只影那小子对峙的时候,可是留手了?”
时琛不明白桑临荫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感:“师尊问这个做什么?”
桑临荫道:“你就说,是留手了还是没有?”
时琛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作所为都恰到好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他没跟桑临荫撒谎,诚实道:“弟子确实有留手,路只影的灵气不像师尊这么凝实,很容易就被我抽了出来,只要多停个一时半刻,我能保证他再无还手之力,只是这样的话,他的丹田会受损很严重,修为也会倒退,弟子与他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因此让他修为也受损,所以就停手了。”
桑临荫道:“你确定真的是因为觉得与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放他一马,而不是因为他是八长老的侄子,怕路只影伤的严重了八长老发怒,来找为师的麻烦才手下留情?”
时琛不吭声了,桑临荫说的没错,他确实是那么想的。他不是幼稚而年轻气盛的小孩子,做事莽撞冒失丝毫不顾及后果。他很清楚自己虽说是掌门首徒,却终究只是个刚刚走进这全是修仙者的世界中的小小凡人,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只是阳光下的飘在空中的泡沫,徒有其表。
八长老则久居长老位,势力定是根深蒂固,时琛不想给救了他的桑临荫惹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这才在路只影哭喊着自己修为要毁了的时候,选择放他一马,可是这有什么不对吗?他这样懂事懂分寸,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桑临荫从时琛的视线中看出了他的不解,微微叹气,道:“琛儿,你的做法没有任何错误,为师也不是因为这个想要指责你,为师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其实完全不需要想这么多。”
时琛:“为何?”
桑临荫问他:“你觉得路只影那小子性格怎么样?”
时琛不知道桑临荫想要说什么,有些莫名,老实回答:“像个孩子,莽撞,冒失,毫无顾忌,没什么太过分的坏心眼,却也谈不上善良,平目里定是家中长辈的掌中宝,才被宠成了这么个小霸王的样子。”
桑临荫道:“是啊,他莽撞,跳脱,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总也学不会审时度势谨慎小心,因为他身后有八长老,有路氏宗族,他知道八长老和自己的族人会为他撑腰,知道自己在凛苍内就算闯了点什么祸八长老也会给他担着,所以他才敢这样无法无天。”
“为师当然不是想让你学的跟路只影那小混蛋一样,为师只是想告诉你,他路只影有靠山,你时琛也有,在凛苍,你完全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处处留意时刻小心。你是我徒弟,从你拜师那日起师尊就是你的靠山,你是掌门首徒,不管是比权势比地位还是比后台,你都不比别人弱,不需要委屈自己。”
“就比如下次若是再碰见路只影不用留手,怎么解气怎么来,只要不打死,师尊都给你担着!”
时琛心中震动,下意只抬头看桑临荫,正好看到桑临荫表情有些不自然,半是不好意思,半是变扭,像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自己还不太适应,桑临荫干咳一声,略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明琛儿,你可明白师尊的意思?”
时琛在一瞬间明白桑临荫的意思,从一开始故意板起脸开始到现在小心翼翼询问,他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实际上只有一个目的,他想要让时琛明白他的心意,桑临荫一定很少甚至以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样的话,如今突然收了个徒弟,有时琛在适应,他作为师尊也在适应,想要对自己徒弟好,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通过这种方式,笨拙的向时琛表达自己的意思。
修仙界的人寿命都很长,但因为灵根出现的随机性和高阶修士生育的困难性使得修仙界的家族势力很难壮大,以血缘为基础的联系因为寿命的不同也显得单薄不可靠,再这祥的特殊条件下,以师门为聚合单位以师徒关系为基础的特殊社会关系就开始形成,师尊与弟子之间的关系在修仙界可以说是最亲密的关系之一。
时琛以前一直生活在凡间,所以对此没有太大的感觉,可桑临荫却在修仙界生活了几百年,自然十分重视师徒关系,面对时琛这个开山大弟子,实话说,桑临荫自己其实心里还是蛮慌张的,完全不如道怎么才是对徒弟好,为了这事儿,他昨晚愁的冥想都不安稳。
桑临荫这样小心翼翼的好让时琛心中一片暖意,他与桑临荫严格来说只认识了几天而己,对方却真心实意将他当做最亲近的人来照顾,没有人能抗拒他人的善意,更何况这善意如此纯粹而甘甜,谁又舍得抗拒?
时琛其实不是个情感多丰富的人,此刻却胸中涨涨的,眼眶像以前他帮老村长碾辣椒时被辣味呛到一样微红发酸。
时琛低头,声音闷闷的:“弟子知道了……弟子明自……多谢师尊。”
桑临荫松了口气,笑起来:“这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