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衿》源予缘

2、第 2 章

　　沈淮昭直视闵子衿，揉出一个笑容：“哪来的久仰，无名之人，谬赞。”
　　沈淮昭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神却越发沉寂。
　　他直觉，闵子衿非但不是像话语中有着尊敬，而是对他有一种防备。
　　闵子衿比他略矮一些，肤色偏白，五官精致立体，有着一双杏眼，瞳孔颜色偏浅，正如李鱼所说，长得一表人才。
　　有着杏眼的人，多秉性温和，可这个人的眼睛，却不同于他脸上的笑容，冰冷至极，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沈淮昭凝视着他的眼睛，目光如出剑之鞘般犀利，对方浑然不惧，视线相接，发生无声的碰撞。
　　“沈队，我给你汇报一下初步判断。”闵子衿微笑开口，把原本暗潮涌动的气氛打破。
　　沈淮昭收回目光，仿佛无事发生，双手抱臂：“说。”
　　“死者被抛尸，躯干上被凶手用类似匕首的凶器捅了十几刀，而且每刀都不在重要位置，初步判断死于失血过多。”闵子衿蹲下身，再次观察尸体：“刚刚有市局中的人查过以一公里为半径的垃圾桶，除死者的头颅外，其余残肢全部找到。我还没做解剖，不清楚器官有无缺失”
　　“每刀都不在重要位置？”沈淮昭蹙眉：“你是说，凶手凌迟受害人？”
　　“推测是的。”
　　沈淮昭沉默了一会，随后马上转过头，叫道：“小蔚，鱼儿，把报案的清洁工带回市局，周明派人二次搜查现场，至于你。”沈淮昭停顿了一下，又道：“把残肢装好，带回市局做尸检，首先查明死者身份。”
　　“收到！”

　　车上，沈淮昭又回想起刚刚与闵子衿的对视，他闭上眼，心里还是有着异样。
　　闵子衿的眼神不应该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乍一看会觉得他是高冷，但看的时间久了，才能透过那薄薄的瞳孔下看到一个深渊，叫人从心底感到一阵恶寒。
　　“嘿，昭哥，在想什么呢？”夏秋蔚突然出声，一脸疑惑：“你说那个凶手凌迟受害人？那得多大恩怨啊？”
　　“凌迟虽然只是推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毕竟没有哪个凶手杀了人后还挑着位置来捅人。”沈淮昭回神，漫不经心地说道：“要是我，我就直接剁成肉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是正常人！”沈淮昭没好气地说：“闺女，现在法医都还没有尸检，我还能未卜先知吗？动动脑子好吗？”
　　“而且不一定是恩怨，可能有其他原因·····”沈淮昭思索着，喃喃道。
　　“诶诶，昭哥”李鱼回头，一脸奸笑：“看到子衿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切，就那个小白脸？”沈淮昭回到常态，不屑道：“柔柔弱弱的，看看哥这肱二头肌，这才是男性该有的阳刚之气！”
　　李鱼翻了个白眼：“那你还跟他对视那么久？对视时有没有一眼万年的感觉？”
　　“看少点小说你会怎么样啊闺女？？？”

　　另一辆车上。
　　闵子衿微叹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真的很讨厌接触这中文人，每一次的接触都是一场心理素质的考验。
　　往常，他都能以绝对优势击垮对方，无论对方年龄大小，资质深浅，而这次，却是一个例外——他并没有优势。
　　身高差距以及体型差距使他从角度上有了一个微小的劣势，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淮昭的目光，太过凌厉，宛如无形之箭。

　　一定要多注意这个人。
　　这是两人同时浮现出的想法。

　　市局，审讯室。
　　“我真的不是凶手啊警官！”清洁工眼里充满了惊恐：“我只是在看垃圾桶的时候发现的胳膊和腿啊!警官你要相信我！！！”
　　李鱼给清洁工倒了一杯水：“您不用紧张，我们带您到市局只是向您了解一下情况。先喝点水吧。”
　　清洁工用颤颤巍巍的手捧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极力使自己冷静，但还是无法遏制内心的恐惧。
　　“您是几点发现尸体残肢的？”
　　“上午5点5分。”清洁工用颤抖的声线道：“当时天还不算亮，我打开第一个垃圾桶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一看是一个黑色袋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谁家宰了鸡鸭，想着打开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拿回家吃的，就拿到路灯下，那个袋子不算厚，只有两层，我很快就打开了，可看到的，看到的······”
　　在早上5点5分，一个清洁工按照往常一样工作，闻到血腥味后，感到无比欣喜，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肉了，虽然有低保，但吃肉还是一种奢望。本来想着拿一点别人不要的垃圾去改善一下这几天的伙食，打开垃圾袋，映入眼帘的却是散发着恶臭人的胳膊。
　　清洁工的声线更加颤抖，手也不受控制地抖得更加厉害：“我当时被吓的尖叫起来，那是人的胳膊啊，人的手啊！我把袋子抛到一边，直接离开了哪里因为不想引祸上身，去了下一个垃圾桶，可下一个，下下个，下下下个都有！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报警······”
　　结束后，李鱼从审讯室出来：“昭哥，我还是觉得怪异，这个是分解抛尸，代表案发现场到报案现场距离很近，可抛尸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不太合理啊。”
　　“周明调取了摄像头，在4点47分时有一个黑衣人拿着很多袋子，这人说的没错，可那之后，在监控中就没有找到嫌疑人的身影了。”沈淮昭陷入沉思，说：“我去找一下闵法医看一下尸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