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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末河恐怖蚀人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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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河的恐怖之处果真名不虚传.
宋闻只觉迈进去的那一刻,仿佛有硫酸往自己腿上浇灌而下,灼热燃烧起来。
若非提前服下了鬼医师给的金身鬼草,凭他的实力,恐怕根本撑不了多久。
宋闻咬了咬牙,忍住皮肉腐烂的痛意,拖着沉重的腿,往末河更深的地方走了下去,直至整个头顶逐渐淹没在末河里。
末河底下,水的颜色更深更暗了。
宋闻只能隐隐瞧见个大概,凭借手中的乌草引,在一片红河中寻找着长生乌草的踪迹。
鬼医师说,长生乌草生长在河底最深处。
两株相伴而生,通体颜色雪白,虽叫乌草,生的却与花一般。
至于鬼医师为何会这么清楚,是因为曾经有个人同样不顾死活,跳进末河里寻找此物,最后搞得伤痕累累,一身狼狈不堪。
越往河底游去,宋闻能感受到周围诡异的气息开始隐隐攒动,从他身后悄声攻击而来,速度极快,宋闻避无可避,被那东西撕咬出一个口来。
鲜血从后背流出,浓稠的血腥味吸引了更多的残影,宛如海里嗜血的怪物一样,纷至沓来,将宋闻团团包围起来。
宋闻无法继续前行,待看清了面前的怪物,面色倏地一沉。
没想到这些东西竟是以往惨死在末河里的鬼,残留未散的魂魄在作怪!
宋闻本就因抵抗末河的腐蚀消耗了不少灵力,如今被这些家伙缠上,若不能及时脱困,必定会死在这里!
那些残影没有实体,要对付起来十分麻烦。
宋闻没打算在这里消耗时间,脑中快速思考起对策来。
很快,他从怀里拿出从鬼医师那得来的幻形草,施了灵力在上面。
下一秒,只见幻形草变换成了他的模样。
宋闻快速止了后背的血,将幻形草远远扔了出去,那些残魂没有灵智,即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窝蜂跟着围追上去了。
趁此机会,宋闻离开此地,往河底最深处游去。
河底安静地恐怖,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每前进一步,宋闻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河底传来。
他摊开手,乌草引从他掌心飞了出去,犹如灯塔一样,指引着方向。
宋闻跟随前行没几步,下一刻,只听连续好几声皮开肉绽的声音。
不好!金身鬼草失效了!
宋闻只觉自己像是被丢入了沸腾的油锅,被炸成开花的形状。
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器官都不能避免,末河的水源源不断往他鼻孔里,耳朵里钻,所经之处,腐蚀着他的皮肉和骨头。
宋闻嘴唇咬出血来,脸色惨白可怖,几乎被这抹痛意折磨地睁不开眼,那些腐蚀的声音劈里啪啦响个不停。
宋闻艰难缓慢地抬起手,摸出怀里的麻痛丸,颤抖着往嘴里倒了好几颗下去,痛意才有所减少。
虽然感觉不到那些钻心蚀骨的折磨,伤害却在成倍成倍增加。
末河范围太大,即使有乌草引的帮忙,可要在河底找到长生乌草,岂是那么容易。
宋闻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四周一片漆黑,照不进一丝光亮,他甚至已经看不到周围的景致。
就在他渐渐心生绝望的时候,乌草引突然疯狂跳跃起来,闪着微光,拼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宋闻见状立即跟了上去,游了大概一刻钟,终于在一处幽暗的石缝中间,发现了长生乌草!
宋闻费尽力气,加快速度游了过去,将长生乌草摘下来,揣在怀里。
正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些残魂再次出现,将他密不透风围在一起!
紧接着,无数残魂张开血盆大嘴,朝他撕咬过来。
宋闻已经耗费了太多灵力,就连麻痛丸也只剩最后一颗,身上的肉早已烂的不成样,森白的骨头露出来,成片成片的血一同融入在末河里。
残魂逮着他的□□,疯狂啃噬起来。
宋闻好不容易找到了长生乌草,怎么甘心在这里死去,他服下最后一颗麻痛丸,屏蔽巨大的痛苦,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往河岸上游去。
残魂不死心地跟了过来。
宋闻此刻就如同一个将死之人,身边都是虎视眈眈吃人的野兽,一边撕咬着他的血肉,一边阻拦着他回去。
就像鬼医师说的那样,宋闻是一个脾气很犟的人,哪怕经历了这样的折磨和痛楚,仍旧没有放弃。
他好不容易能为殿下做些有用的事了,既然答应了殿下,他不想食言!
他绝对不能认输!
在这样决绝的毅力支撑下,宋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信念和力气,挣脱残鬼的攻击。
然而,就在他快要抵达湖面的时候,皮肉再一次“轰”地炸裂开来,从四肢百骸蔓延到脆弱的筋骨里。
宋闻终于承受不住身体带来的巨大痛苦,耳朵顷刻失聪,就连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彻底失去了力气,筋疲力尽,再无反抗的可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下沉。
隐隐的微光中,仿佛瞧见了一个人影,朝着他迅速游来。
鬼医师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忍着被末河水腐蚀的疼痛,大吼道:“臭小子!你给我睁开眼!不许死在这里,听见没有!”
宋闻听不见他说话,耳边嗡嗡作响,意识也在逐渐溃散。
最后闭上眼之前,他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艰难吐出一句话来:“老头,你就不怕死吗?”
……
宋闻命大,没死成。
被鬼医师救回去的时候,身上多处被腐蚀,只剩下空荡荡的骨头,遮掩在宽大衣袍下。
鬼医师往他身上使了很多药,又将他整个人泡在药桶里。
宋闻已经醒过来了,脑袋垂在一旁,脸色惨白道:“老头,这是什么东西?好臭啊。”
鬼医师一边捣鼓着药材,痛心疾首道:“能让你重生血肉的东西!这可是我花了好多年寻来的宝贝,全都浪费在你这小子身上了!”
宋闻苦笑一声,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地嘶了一口气:“我欠你的人情,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鬼医师端着手中的碗,走了过来。
宋闻捏住鼻子,嫌弃道:“这又是什么?”
鬼医师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不想毁容,就把手拿开!”
宋闻只得乖乖照做,脸上被涂了一大片绿色的东西,臭味萦绕在鼻尖,差点把他熏死过去。
躺了半个时辰,身体在逐渐恢复。
忽然,他拍了下脑袋,大惊道:“对了!”
他这才想了起来,从桶里爬了出来,急切道:“长生乌草我还没带回去!我先回去一趟!老头,你受了伤,你自己也泡一会儿!”
不等鬼医师喊住人,宋闻早已踉跄着身体,消失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