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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离婚后 ...

  •   难得一见的擦身而过,一过就有可能是永远,没有人知道下次相遇是什么时候,会遇见什么人,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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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匆匆过了一年。

      初春,严君怡生了一个女儿,这本来是个喜事,但严家出现一个令人头疼的家伙——严杭。
      自从他参加了一次冬令营后,回来竟有些跋扈。别人去一趟冬令营学会了感恩,学会了生活自理,他却觉得自己可以脱离父母了。

      严杭其他成绩很好,唯独英语烂到扣脚,每天不好好上学,净和一堆朋友逃课上网吧,遇上要微信的漂亮姑娘直接给严录白的电话。
      一周内,严录白接到不下十个女生的电话。年龄跨越度大,最大的大一了,最小的才十二岁。不过后来严录白的电话打不通了,于是严杭就给盛放的、给王言稚的。

      早上打扫包干区的时候严杭和别人打闹,把人家的垃圾桶踢破了,垃圾散了一地,他难得大发慈悲帮人扫好垃圾去倒,结果一去就是一整个早上。
      还有,傍晚私自拉窗帘看恐怖片,故意吓哭女同学。被学校发现批评后,他给学校的电脑下载一堆病毒,导致老师上课用不了电脑。
      之后,学校的老师不再惯着严杭了。在他干了无视校威,冲到广播室说英语老师是崇洋媚外的大傻逼的事后,周一班主任亲自当着全校通报批评他,然后将他遣回家,停课半个月。

      可严杭没有回盛强家,他用存下来的钱在市区另外租了房子,骗严格和陆愿说自己向老师道歉,老师同意他回校,结果却是在出租房白天睡大觉,晚上和朋友出去鬼混。
      才十六岁的年纪。

      严杭与盛放和王言稚相比就差远了,他们两人成绩优异,几次代表学校参加少年赛,并且长时间在全市排名的前十名。
      盛放虽然与人沟通时反应有点慢,但不管是学习知识点,还是心算,反应都格外迅速。他才初三,身上却有种沉稳坚定,让盛强十分放心。
      王言稚同样好玩,可她听话,遵纪守法,长得俏皮可爱,典型别人家的孩子。
      在与城江镇思想观念差异极大的市区生活,使得他们更加成熟和观念超前,也更能抵制一些诱惑。

      严杭在学校只有相貌和放荡不羁的态度出名。平日里,他在男人堆里听到的是对盛放的赞扬和钦佩,在女人堆里听到是对王言稚的羡慕和喜爱。
      当然,在男女堆里听到的是谁谁谁喜欢盛放,谁谁谁喜欢王言稚。
      严杭都快烦死他们了。

      一天晚上,盛放和王言稚买完东西在路上有说有笑。路过一个昏暗巷子时,盛放突然顿住,扭头正视里面的严杭。
      “严杭!”王言稚也看到了,她最先愤声开口。
      这时,严杭刚把烟点上,抽了一口,拿下烟,浓烟模糊了他的脸。他嗤笑道:“干什么?又来管我的事。”

      严杭早就不怎么穿校服了,他现在顶着一头红毛,身穿不规则彩点圆领卫衣,黑色长裤,脖子上挂着几条项链,脚踩最新潮的球鞋,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身边还跟着和他一样的小伙子。
      王言稚看他那样,只觉恨铁不成钢。
      她抱着零食和画画彩笔,大步上前,直接伸手抢过严杭的烟,然后摁灭在一旁肮脏潮湿的墙上,灭完丢在一旁的垃圾桶,扭头冲严杭道:“你知不知道陆阿姨很担心你,你还敢染头发,跟我们回去!”

      严杭被王言稚夺了烟也不生气,他靠在朋友的摩托车旁,冷声:“你收了我妈多少钱啊,管那么宽。”
      王言稚气急败坏走到严杭面前,生气道:“我才没有收陆阿姨的钱!我是在关心你!”
      严杭嗤了一声。
      此时,沉默的盛放走近,严杭瞟了他一眼,见他没说话,自己也不搭话。

      “呦呦呦,严杭!光竹校花在关心你耶。”身后的朋友开始打趣。
      “切。”严杭不屑地撇开头,“关她什么事。”
      他说完,王言稚便再也忍不了了,表情有些委屈。她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好心想要将严杭带上正途,严杭却说不关自己的事。
      “你有种以后都别找我!”王言稚丢下话,转身跑出小巷。
      严杭还真一动不动,他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盛放,问:“你不跟过去?”
      “一起回去,我答应严叔叔了。” 盛放声音淡淡。

      严杭冷哼,讥讽:“最没用的就是承诺。”
      “那确实不算什么。”盛放俯视严杭,面无表情:“不过你的承诺更不算什么,你以前答应让严哥给我买柯尔鸭,你没实现。”
      “……”严杭嘴角抽了下,“不会吧,你都多大了,小鸭子都要。”
      “是你答应我的,而且我也没多大,才十六岁。”盛放看他。

      严杭:“他妈的。”
      一只柯尔鸭上万块,他一有零花钱就充饭卡,买球鞋,早就忘了留闲钱给盛放买鸭子。
      他不敢告诉严录白,否则他哥就知道那天他躲钟谌星房里的事。
      严杭抬眼看盛放,突然发现他盯着自己,直起身,语气嚣张:“能别跟个变态似的盯着我吗。”
      “我们是朋友。”盛放脸色淡定。

      “对啊。”严杭笑声里带着嘲笑,“像你这种脑子被烧过的蠢货,除了我和小王,谁还会和你交朋友啊。”
      盛放攥紧拳头,“你说过头了。”
      “听不下去就滚。”严杭毫不示弱。

      盛放真的走了,他走出巷子,王言稚还站在巷口生闷气,她转眼看见盛放,抹了把眼泪愤声:“你干嘛不让我直接和陆阿姨说啊,杭子说话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真想揍他。”
      盛放垂眸,半响道:“走吧。”
      他没说理由,两人就这么装作没见过严杭,回家了。

      巷子里,严杭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垂头不语。
      其他人在身后坏笑,“光竹校花还真的是漂亮啊,欸杭子。”
      严杭回眸,冷冷道:“别叫我杭子,有事说事。”
      那人尴尬了一下,道:“把校花的微信推给我呗,我太喜欢她了。”
      严杭瞬间表情恶寒,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她刚才进来都没瞅你一眼。”

      那人脸上顿时变得很难看。其他人没空看他,忽然来兴趣,八卦道:“我看加了也没用,她跟盛大学霸走得这么近,身边还有严杭。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甭想了,没机会。”
      “我对那个母老虎没兴趣。”严杭嗤了下,“都是木头。”
      “盛大学霸。”有人嘶了一声,“他反射弧那么慢,上次校长喊了他五六遍他才听见,居然是个学霸,真逆天、真牛逼。”
      严杭冷眼扫说话那人:“他是反应慢,不是没脑子。”

      /
      严录白从盛强和自己父母那得知严杭的事情时,他刚从美国回来。

      为了脱离与陈议有关的记忆,严录白暂时停止所有亲朋好友的联系,换个新手机和电话卡四处旅行。
      回来那天知道严杭的事后,他下了飞机立马去住市区的酒店,打算收拾严杭一顿。

      但严录白还没碰上严杭,钟谌星倒先碰上了。
      当时季蓝德正陪钟谌星在奢侈品店买包,刷完卡后,店员将包拿去打包,他和季蓝德坐着喝店员送过来的饮品。
      钟谌星刚喝一口,看见一顶红头发靠近,无意见瞥了眼,突然猛地定住。他震惊地看着严杭勾着一个女孩走进来,神色十分得意狂妄。
      他想起盛强最近说过严杭的事,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向严杭。
      “宝贝?”季蓝德看到一个项链正想和钟谌星说,扭头发现钟谌星走了,他立马跟上。

      “你没那么多钱吧。”钟谌星突然出现,拦在严杭面前。
      严杭听到问话先是一怔,最后放弃似地冷笑,抬首看着钟谌星说:“用不着你担心。”

      钟谌星还和严杭小时候看到的一样,一直没变,依旧好看张扬。严杭看一眼,旋即瞥开。
      钟谌星看向严杭旁边的女孩,道:“严杭没有钱给你买这里任何一件东西,他是耍你玩的,你赶紧回去吧。”
      女孩呆了下,看向严杭,眼色质询。严杭放开女孩,转头,语气认栽:“对,我没钱,你走吗?”

      女孩迟疑了,严杭拿出手机,微信钱包的界面亮给她看,女孩看到首位是零后立马就走了。
      其实手机里的不是真的余额,那只是一张严杭用来搪塞找他借钱的哥们用的照片。
      女孩走后,严杭无聊地撇了撇嘴。两人都是出来玩的,谁也看不起谁。

      钟谌星说:“你哥今天到市区了,趁你哥没收拾你之前,赶紧去找盛强道歉,顺便把你这头发染回去,要不然你哥——”
      “啧。”他话音未落,严杭不耐烦道:“你他妈怎么跟那个叫陈议的一个样,我一有什么事就找我哥。”
      “谁教你骂脏话的。”钟谌星表情阴沉。

      季蓝德走过来,见钟谌星很生气,面色不善地盯向严杭。
      “我就骂怎么了?是不是喜欢男人的都那么多管闲事啊,怪恶心的。”严杭比钟谌星矮半个头,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表情够猖狂。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说话变得狠毒,一点也不留情面。

      季蓝德刚想动手,钟谌星握住他的手臂,看着前方的严杭,对他说:“这小子我先帮严录白收拾了。”
      严杭听了脸都要笑烂了,他说:“你他妈凭什么——”
      “嘭!”
      严杭还没说完,钟谌星就直接给他脸上来了一拳,紧接着踹他的腿,迫使他单膝下跪,然后在他没反应的情况下,拽着他的手臂出了奢侈品店,转角拖着他来到厕所。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厕所阿姨看得一愣。
      不过钟谌星没管,他力气出奇的大,一把将严杭拉到厕所隔间门口,抬脚将严杭踹了进去。
      等严杭回过神,他已经趴在马桶上了。

      “你小子就是欠打。”钟谌星扯起严杭的头发,狠狠地砸在马桶盖上,严杭的鼻血瞬间流了出来,毫无反抗之力。
      照这种情况来看,严杭还得再练个两三年才能打得过钟谌星。

      看到严杭爬不起来,钟谌星发觉自己下手狠了,他打电话给严录白。听到对面接了,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抱歉没忍住,我把你弟给打了。”
      严录白沉默片刻,听出声音是钟谌星,说:“没事,他人在哪?”
      “大金商场二楼的厕所。”
      “好,我现在过去。”

      挂完电话,钟谌星对严杭说:“起来,你哥要来接你。”
      严杭抹了把鼻血,仰头继续狠声道:“你他妈凭什么管我?!”
      钟谌星没有理由回答严杭,他转身看向安抚好店员的季蓝德,说:“我不想再碰他,帮我把他拖出去,让他在外面丢人现眼。”
      “钟谌星!”严杭扶着马桶爬起来,脸色通红地站着半响,“我不想让我哥看到我这样。”

      严杭不想让严录白看到自己被钟谌星打完落魄的样子,但钟谌星偏要,他向季蓝德使了个眼色,季蓝德便拽住严杭的手臂往外走。
      季蓝德比钟谌星高大得多,严杭反抗不了钟谌星,那么季蓝德他就更不用想了。
      他就那么轻松地被季蓝德拽出大金商场时,严录白刚好下车。

      严录白留着稍长的头发,胡渣密密麻麻布满下巴,看着应该有两天没打理了。
      他身穿黑色中高领和牛仔裤,外搭浅棕色风衣,要不是有一张脸撑着,钟谌星还以为哪里来的流浪诗人。
      他上下打量严录白,挑眉道:“消失好几个月,整成这幅没品样。”
      “至少脸没长歪。”严录白说着,看到季蓝德塞过来一个红发男孩,不解地拉开他,抬头问:“他谁?我弟呢?”
      季蓝德:“……”
      钟谌星忍俊不禁,“喏,不就在你面前吗?”
      “?”严录白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男孩,略微不敢相信地轻喊:“严杭?”

      “……”
      严杭不敢抬头,但架不住严录白的眼神要将自己盯穿,他颤巍巍地抬头道:“……哥。”
      严录白看到第一眼明显怔了下,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了看四周,却见周围没有长得像严杭的人,他回头怼着红发男孩的肩膀,小声厉道:“谁让你染头发的?你才十三岁!是不是零花钱给多了?我看你吃了熊心豹胆!”
      他喝完撸起袖子就要揍他。
      幸好钟谌星在一旁拦着,悄悄道:“回家再收拾吧,在这大广场教育孩子多难看。”
      “……”

      预想的拳头没有落下来,严杭抬头看他哥,冷不丁对上他哥怒气冲天的表情,又立马低下头。
      严录白看他畏缩的样子,既心疼又无法忍受,他挤着眉,喝道:“回车里!”
      严杭没应声,但是脚却自动走向严录白的车。

      钟谌星见状一脸欣慰,收回严杭身上的目光,道:“在国外待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许是很久没有见面,提起在国外的事,严录白难得絮絮叨叨,“跟你留学那会儿的体验一样,饭比屎难吃,才吃两天,我就怀疑我的味觉消失了,路过法国一天被抢劫两次,还让一个男的缠着要钱两个礼拜。”说着,他面露苦恼,不堪回首。
      “尝到哥哥我的苦了吧。”钟谌星不厚道笑了,“有空一起吃饭,给你接风。”
      “行。”

      话音刚落,钟谌星注意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动,瞥眼一看,惊叫道:“严杭!”
      严录白意识到什么回头,发现严杭撒腿跑路,大喊:“站住!”

      “嘿嘿。”严杭狂奔数米,忍不住坏笑,以为他们被自己甩得远远的。
      没想到一回首,发现严录白在后面追,表情凶得可怕,他两条腿还没有完全使力就瞬间软了。

      严录白越逼越近,严杭有种身后尾巴要被抓住的危机感,拼了命往前跑,根本不知道方向。
      两人你追我赶了半天,直到严杭看见还站在商场入口的钟谌星和季蓝德,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们两人居然绕着商场外围跑了整整一圈!
      大金商场可是有半个学校那么大!

      严杭想要及时拐弯,但还是被季蓝德一伸手就抓住了。
      严录白停下,喘了会气,发觉自己傻乎乎陪严杭绕商场一大圈,瞬间就来了火,抬脚狠狠踹严杭的屁股,嘴里骂道:“妈的臭小子!”
      “……”钟谌星默默看他一眼,突然想起来严杭的脏话就是向严录白学的。

      “叮~”
      季蓝德看了下手机,对钟谌星说:“走吧,和我妈约的时间到了。”
      “嗯。”钟谌星看向严录白:“好好教育你弟,我们先走了。”
      严录白:“嗯。”

      他们走后,就只剩下严录白和严杭干瞪眼,两人对看须臾,严录白插兜走向车子,落下一句:“再跑就打断你的腿。”
      严杭哪有力气跑,他乖乖地上车。

      /
      严杭从上初中起就住盛强家,与盛放和王言稚同吃同进同出,跟一家子似的。但严杭变了性格后,饭也不一起吃了,开始经常不着家,去朋友家过夜。
      严录白听说他自己租了个房子住,旋即把酒店房间退了,在路边摊吃了顿晚饭,然后搬进严杭租的房子。

      严录白走进那栋房子,看了看,目测三百多平,还行,东西都很齐全,感觉还不错。他回头问:“你虽然满十六岁,但是没有固定劳动收入,怎么租的这个房子?谁给你签的字?”
      “我朋友他叔叔也是干房地产的,这里路段好,离学校近,正好又空了一间,就让我住。”严杭道。
      “没签什么合同?”
      “他叔人挺好,不会弄什么霸王合同。”
      “那一个月给人多少钱,没被坑吧?”
      “那倒没有,一个月一千五。”

      严录白默了半响点头,不吝赞美:“房子挑的好。”
      “嘿嘿嘿。”严杭挺大一伙子,肩膀缩着嘿嘿笑,看得严录白又不舒服了,他躺在沙发上,闭眼问:“谌星不随手打人,你在商场和他说什么了?”
      严杭面色一僵,手指不安地绞着,站在严录白面前的模样与老师跟前的完全不一样,连声音都有点焉:“我骂了脏话,他不爱听。”

      “还有。”严录白知道钟谌星不会就因为骂脏话而大打出手,严杭肯定还说了什么。
      严杭被他哥定神闲又冷傲的气场震慑住,想起他哥喜欢过陈议,不敢如实说,于是便抿嘴不答,头低着。
      “没长舌头?”严录白躺着静止几秒,寒声道:“你要不说,等会我找谌星问清楚,要是让我从他口中听你说了些什么混账话,看我会不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我说!”严杭瞬间浑身哆嗦。

      严杭捡了重点讲:“我说他和陈议一样,喜欢男的又多管闲事。”
      “你扯上陈议做什么?”严录白眉头立马挤在一块。
      他睁开眼盯向严杭,起身走过去,弯腰用力捏严杭的脸蛋,“别他妈嘴巴跟抹了屎似的,说话难听得要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离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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