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离婚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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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星哥哥！”严杭做作的声音突然靠近。
钟谌星回头，严杭猛地扑了上来，他抱住钟谌星，声音委屈：“谌星哥哥！小王又用大鹅欺负人！”
“不准叫我小王！难听死了！”王言稚拎着两条绳子，带着大鹅从不远处的草地走来。
王言稚身后还在滚草地的盛放猛地抬头，发现严杭和王言稚都走了，连忙也起身跑了过来。
钟谌星摸了下严杭的头，不动声色地将他挪开，然后对严录白使眼色：“我去弄喝的。”
严录白知道钟谌星什么意思，他拉过严杭，道：“有什么事跟我说，谌星没空。”
“没事了。”严杭瞬间一点分享欲都没有了。
“……”
这臭小子。
王言稚察觉严杭的神情变化，她幸灾乐祸似地揶揄：“嘻嘻，杭子喜欢男的，为了谌星哥哥连饭都不吃了。”
“不关你的事！”严杭立刻羞愤地红了整张脸，他的事情居然被王言稚知道了。
情急下，他又愤愤不满地冲去追钟谌星。
严录白看了眼王言稚，想着估计大半个城江镇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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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家坐在房子外喝酒吃肉，聊天欢笑。火锅在桌子中间冒着浓浓的香烟，汤锅旁边围着各式各样的美食。
也许是城江舒适怡人的环境和身边热情，性格豁达的朋友，陈议不像在市区生活时那般压抑沉静。
他低头伴着佐料，唇边溢出点点浅笑。
严录白喝着自己杯里的凉茶，唇瓣碰上杯子边缘的同时，抬起眼偷看陈议。
严杭发现严录白的眼神，仿佛宣示主权一样，夹起一只扭曲的章鱼，“啪嗒”一声刚好掉进钟谌星碗里，然后扭头挡在他哥面前。
“……”冷不防被挡住视野的严录白冷眼瞟他。
他道：“哥哥，你不要再看谌星哥哥了。”
严杭很满意今晚的座位安排，喜欢的人在左边，偶像在右边，
但是他们似乎都不理自己，严杭见严录白频繁偷看钟谌星，顿时心生不悦。
严录白瞥了眼严杭，眼神淡淡的，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因为他不是在看钟谌星，而是钟谌星旁边的陈议。
他语气毫不客气：“吃你的饭去。”
“对了！”盛强在帮盛放剪章鱼须，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道：“等客流量少了，明天我们去登长祁山吧！”
剪完，他将碗放在盛放面前，得意道：“我最近买了套超帅的登山服。”
“好啊！”钟谌星一听到户外活动就来劲儿，他用手肘推了下严录白，笑着问：“明天就去，怎么样？”
盛放表情呆呆地嚼了会章鱼，突然来一句：“我们不是要去划船吗？！”
那惊恐的表情震惊在场所有人，就连盛强都懵了。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抚了抚盛放的脑袋，宠溺道：“行，哥带你先去划船。”
“不行！去爬山！”严杭见钟谌星喜欢去爬山，他便就要去爬山。
团队里的兄弟们都知道盛放的情况，没敢应和去爬山。
倒是严录白语气平稳：“什么不行，明天去划船。”
“我不要。”严杭不答应，他起身冲盛放气势凌人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钟谌星乐了，“小小年纪的，怎么天天学电视台词。”
王言稚吃了块鲜嫩多汁的肥牛，故意和严杭反着来：“我也要去划船！才不跟杭子一起。”
盛放看向盛强，声音有些委屈：“刚开始不是说了要去划船。”
“抱歉哥忘了，哥会带你去划船。”盛强一时激动自己买了新的登山服，竟忘了盛放会把每一句都死死当真。
“不如这样。”陈议说话了，手腕搁在桌沿，眼神来回看严杭和盛放，提议：“你们猜拳，谁赢了谁说的算。”
“这个好。”有个兄弟立即赞成。
如果出去玩的地方没有一样小孩乐意的，小孩就会容易哭闹。
许俞轻笑：“大家去一个地方才好玩。”
盛放吃着东西，用肩膀靠了下盛强，小声道：“哥哥。你帮我猜拳。”
“好。”盛强抬起手，对对面的严杭道：“来吧杭子，我替阿放猜拳。”
严杭盯着盛放，见他的表情非常镇定，好似幕后强者，连猜拳那种小事根本不用他动手。
他顿时又不平衡了，立马扭头找严录白：“哥，我也想要你帮我猜拳。”
严录白淡淡的一句：“你没手？”
钟谌星没忍住笑出声，赶紧在一旁打气：“你行的。”
你行的，你行的，你行的……
那三个字似乎充满了力量，严杭每回味一次，便觉得信心满满，连他哥的冷漠都不算什么了。
严杭信誓旦旦：“一局定胜负！”
“好。”盛强站起来，倾身。
两人喊着口号：“石头、剪刀、布！”
下一秒。
“耶！划船！”王言稚欢呼。
“怎么会这样。”严杭看着自己的剪刀手，瞬间觉得世界崩塌。
陈议觉得严杭的悲伤脸特别有趣，拳头抵着唇浅笑。
钟谌星哈哈大笑，他给严杭夹了个烤生蚝，安慰道：“没事，很快就能去爬山了。”
严录白望向陈议，陈议扬起嘴角笑着，笑容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温柔又单纯。
陈议察觉到什么，他动了下目光，忽然对上严录白直勾勾的眼睛，继而一怔。
严录白没躲，甚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看一个寻常的东西。两人像往常一样对视，但比往常的时间还要短，几乎是立刻便撇开了。
直到大家吃完了，他们都没和对方说话。
好几个人吃撑了瘫在椅子上，扶着肚子，满脸幸福地休息。
这时钟谌星拿出了他的相机和支架，对着朋友们轻晃，以此示意自己意图：“我带了相机，我们来合张照吧。”
“好啊。”许俞没有吃撑，精神还很足。
严杭举手同意：“我也要合影！”
现在不管钟谌星想做什么，他立马无脑跟随。
“准备开始啦！”
钟谌星跑回原来的位置坐好，脸上露出微笑，拿起眼前的果汁，刚咬住吸管。
随着相机快门声，一个温热的触感落在了脸颊上。
他眼神一顿。
“啊啊啊！”王言稚难以直视捂住眼睛大喊：“严杭！你丢人！”
“你别说话！”严杭羞得脸黑红黑红的。他立即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被约束了一般，双手双腿紧张地绷着。
严录白转过头，发现钟谌星被亲的地方居然也红透了，于是他立马抓起严杭，把人拽到不远处的草地。
“好了，拍完了。”钟谌星尴尬地笑了笑，起身拿走相机，道：“我把照片导出来，过会儿发给你们。”
他们拍完，一起帮齐善如和苏阿姨收拾垃圾，以及残羹剩菜。
陈议帮忙装完垃圾后，见严录白还没带严杭回来，便走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这时严录白蹲下来质问严杭：“你凭什么亲谌星？！”
严杭本来就不好意思，被严录白一质问，整个人更是不愿意开口了。
“说话。”严录白按住严杭的双臂逼问。
严杭烦了，他挣了下手臂，声音倔强：“我喜欢谌星哥哥！为什么不能亲？！”
严录白厉声：“你懂个屁的喜欢！”
他哥这副表情仿佛癫狂偏执的疯子，严杭从未见过他哥这样，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严录白道：“你到底还要任性多久？钟谌星不可能喜欢你，不要靠近他！”
“为什么？”严杭不解，“谌星哥哥会像姐姐一样和别人结婚吗？”
严杭的一句童言无忌让严录白那瞬愣怔，思绪一片空白，却又恍然中意识到什么。
他口口声声让严杭远离钟谌星，自己却靠着那微薄的希望呆在陈议身边，不也是执着任性，痴心妄想？
可尽管他明白，也必须阻止严杭。
严录白在十五岁的年纪发觉自己的自私其实源于喜欢陈议，不愿和别人分享陈议，他也妄想过什么，但陈议离开了。
且不说严录白自己，就算严杭真的和他一样，对钟谌星的喜欢是真的，那么钟谌星也必定会离开。
严杭的下场会和严录白一样。
甚至得到的痛苦比严录白还早。
“这个时候凶他只会适得其反。”陈议忽然出现。
他走过来，将严杭拉到自己身边，“严杭只是小不懂，你和他好好解释。”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面对十年前自己种下的因果，根本无法理智。
严录白站起，步步逼近，语气丝毫没有缓和：“你懂？那你教他喜欢男人是对是错。你自己对男人都避之不及，还说什么？”
察觉严录白的逼近，陈议下意识后退半步。
严录白顿了下，垂眸看了眼，旋即抬眼看他，“呵”的一声冷笑，半是嘲讽，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陈议难堪地避开目光，似是从嗓子眼为难地挤出一句：“喜欢男的又不是他的错。”
有时陈议万分痛恨同性恋，就是他们的不断骚扰，才导致自己和殷书悦走到如今的地步。可如果没有他们，也不见得他和殷书悦会白头偕老，携手尽头。
因为殷书悦想要的，他根本给不了。
可他做不到去谴责那一类的所有人。严杭和他不一样，大胆，毫不掩饰。他曾设想，如果当年他将欺凌自己的男生公之于众，会不会换来不一样的结果？
会不会如今自己就不是一个人？
看陈议侧脸半隐在阴影里，浓密细长的睫毛垂下来，月色映照脸颊上像是雪白的瓷器，立体有致，好看得不像话，同时透露着一股倔强的冷然感。
严录白立马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冷嘲热讽摁回肚子里，吐出一声冷呵，脑子里不断打点自己：今天发费心思骗他来这里的目的是和好，千万别搞砸了。
听到冷呵声，陈议愕然：他就这么讨厌他弟喜欢男的？比自己的反感还严重……
“时候不早了，我是没法感同身受你作为哥哥的心境，但难得出来玩，今晚先放过他吧。”陈议拉着严杭走了。
严录白背向房子，内心焦躁不安。
“嗡嗡嗡——”
严录白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陆愿的来电。
“喂，妈。”
“今天过得怎么样了？严杭有没有打消念头？”陆愿的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兴许对此行抱有期待。
严录白疲惫地叹气，语气有些乏力：“没有，他今天还亲了谌星。”
“……”
电话没挂，但是对面足足静止了一分钟。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慢慢传来陆愿的呜咽声：“怎么办，妈妈该怎么办，严杭怎么会喜欢男的？”
陆愿很害怕。
小时候性格沉默的严录白已经让她够操心的了，如今自己的小儿子却又喜欢男的。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陆愿慌乱中寻求一丝希望：“医院！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严录白没说话，静静地拿着手机。
电话那边的严格搂住陆愿的肩膀，神色难过地接过电话，“录白，你弟的事情，你有办法吗?”
不知道、不知道，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
连我自己都喜欢男的！拿什么资格去让严杭不要喜欢谌星！
严录白强压内心的叫嚣，冷静道：“没有办法。医院暂时不要想了，严杭不喜欢去医院。”
“……”
严格出现了和陆愿一样的沉默。
片刻，严格唉声叹气，最后挂了电话。
严录白放下手机，在大草地站了很久才回去
他回去后，出乎意料的是，他只能睡空调坏了的房间了。
总共有六个房间，两人住一间。本来严杭应该和他哥一个房间，但他还沉浸在刚才的茫然中，内心有些害怕他哥，便死死抓着陈议。陈议只好和严杭住同一间。
虽然严录白可以选择和钟谌星一起住，但他实在不习惯裸睡时身边躺着个男人，于是只好打消念头。
独自忍受火热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离婚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