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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堂前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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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李才学这个人，可谓是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之一。
与其说是名人，不如说是“恶人”。
十岁当众霸凌同窗，十五岁调戏良家妇女，弱冠第一次犯事……当时李长根还不是尚书，只是个户部侍郎，那时户部的大权只在尚书一个人身上，手底下的官儿都是个噱头，没什么实权，可再怎么说侍郎说出去也很有面子。
李长根在当时的户部尚书底下并没有学到什么实事，反而学会了阿谀奉承，天天跟在尚书屁股后面，尚书觉得他识时务于是让他天天跟着，李长根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在和尚书熟悉之后联合手底下的人给尚书扣了莫须有的帽子，不久后尚书被弹劾，他作为最大的“功臣”，自然被推上了那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
自家的爹一下子从侍郎成为了尚书，李才学更是在京城里横着走，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就想动歪心思。
在李长根上任户部尚书没多久，就犯了事儿，据说是把人家姑娘玩死了，原本要下狱……结果在判决的头一天，姑娘家撤了状纸，要和李家和解……
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的，但是后来被大皇子选妃这件事掩盖过去了。
这几年间倒是消停了不少，可能是吴淼才继承帝位，才收敛了些。
其实在他刚进馆子就盯上了御锦和何晏，这俩人看起来是读书人，年龄也不大，最好欺负，李才学转着眼珠想了想，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真是欺人太甚！”何晏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是道德问题，不是法律问题，你这话说的不对。”御锦倒是一点也不急，只管吃着小二先前上的花生，“他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有人治他，你气个什么？”
“可那是我们的烤全羊！”
难怪……等等……
“那份是我们的？！”
“是啊！”
“欺人太甚！！”御锦撸起袖子就想上去干架，士可杀不可辱，抢吃的太过分了！
“是吧是吧！”何晏刚想和李才学说道说道，结果被御锦拉住了袖子。
“别着急。”御锦听到了一阵玉佩撞击声然后看了一眼门外，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彬彬有礼的走向李才学。
“干嘛？挑衅啊？”李才学冷哼了一声说道，他本就是个草包，对朝堂官员有哪些更是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爹是个尚书，那可是户部最大的官了，除了丞相啥的，他爹可是全京城最有话语权的。
李才学看御锦不动，更是挺直了腰板，鼻子冲着御锦，露出极其轻蔑的眼神。
御锦心里骂了一声“傻缺”，但到了口头还是温和的，“这个是我们先点的，还是遵循先来后到吧，这个也不用多久，你看这不是很快吗？难道李公子连这么点时间也等不了？还是说李公子喜欢快的……”
小二正上了另外一盘烤全羊到对桌，李才学是本店第五个点的，这是上了第二个，不过着实挺快的，应该不到四分之一个时辰就能上来。
御锦的话中带着歧义，对于李才学这种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的废物来说，“快”也只能联想到床第之事了，而且还是……分桃短袖之癖……亦或是在挑战男人的底线……
李才学再怎么说也是读过一点书的，对于这些“违反世俗”之事最是反感，这下算是被御锦挑到了心中的禁忌，他看御锦怎么样都文文弱弱的，似乎被风一吹就倒，直接抬胳膊想要把御锦雷倒，当场给他来个下马威。
没想到胳膊刚抬起来，后脑勺就被扇了一巴掌。
“谁敢打我？！”李才学狠狠地说，转头要去看罪魁祸首，“你他妈的敢打我……爹……爹？！”
这是李才学第一次被李长根抓包。
李长根在刚进门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居然也在这儿吃饭，而且和他说话的人还很熟悉……那不是左相御锦吗？！他儿子怎么会和御锦搭上话？御锦这个人可不好惹啊……李长根刚想和御锦打个招呼，没想到就看到李长根想要打御锦的画面，顾不得户部尚书的身份，大步跑过去想不得其他，直接上手打了李才学。
这还是李长根真正意义上的打儿子，李才学是他和正妻的孩子，正儿八经的嫡子，小时候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更是没骂过打过。
穷酸读书人只会想到“慈母多败儿”这句话，尤其是后来李才学闯祸，他把所有的错归在了正妻身上，对正妻怎么看都不顺眼，转眼就去娶小妾，逛窑子。
“爹……你怎么能为了他打我！”李才学眼里全是不甘，他不懂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为什会让自己的尚书爹如此在意，甚至还压着自己的背一起和他鞠躬对面前的人道歉。
李长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想要训斥不明事理的大儿子。
御锦挑着眉，赌了李长根的话，“李大人不用在意，我和何大人来的早先点了这烤全羊，只是现在这羊却在令郎的桌子上……”说着说着便露出了为难之色，“而且皇上下午还要接见臣……您看……？”
李长根能怎么办，只能在心里又多骂了几遍李才学，没想到居然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得罪御锦，简直愚蠢至极！不禁暗暗盘算着一会儿回去一定要让李才学多抄几遍家书才能解心头之恨，还有禁足三日才行。
刚好，李才学这桌的烤全羊到了。
“御大人，这么久烤全羊都凉了，这盘热乎的就给御大人用来饱口福吧。”
“爹！”李才学还要说什么，却被李长根的眼神瞪的不敢说话，他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来令郎有些不同意啊……”御锦笑了笑，甩了甩袖子，“罢了罢了，罢了罢了……”
“这怎么可行！小二！”李长根冷声说道，“还不快给御大人上菜？！”
小二应了一声，赶紧把热乎的烤全羊放在了何晏面前。
何晏张着嘴，看着面前的闹剧，总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瓜。
“那御某就不客气了，李大人也和李公子好好品尝吧。”
只不过是凉掉了的烤全羊罢了。
御锦勾着笑，转身回到了桌子边，“怎么样，下饭吗？”
何晏刚掰下一只羊腿，准备塞在嘴里，“咳咳咳，当然！真是解恨啊！你怎么知道他爹会来？”
“李尚书今天带了一对玉佩，撞击声从他进门就听到了，一开始还不确定，后来看了一眼门口，就看到了李长根。”御锦嫌弃的看着何晏，在御锦面前何晏总是不顾形象，此时的何晏双手全是油，嘴上还叼着羊肉，活像是多天没吃饭的难民。
“厉害啊御锦，这么远都听得到？”何晏手握羊排，竖起了大拇指，上面还沾着碎肉。
“……”御锦撇着嘴不想和何晏说话，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刀，小心的削下羊肉，喝着小酒品尝着美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嗯？”御锦突然说话，何晏吃的正开心没听清。
“没事，好好吃你的肉，别废话。”
“哦。”被莫名其妙的凶了，何晏耷拉着脑袋继续啃骨头，只是越来越好奇御锦刚才说了什么……真的好想知道啊，但是御锦叫我别废话唉，做了半天自己斗争后，为了不被骂，还是决定安心吃肉不去想了。
等两人吃完，再去看李长根那桌时，哪里还有人，只有筷桶放在桌子上，一片干净。
经过今天，李才学之后估计要消停一段时间了吧。
“吴淼找你什么事儿？”何晏让小二整理了桌子，坐在座位上喝着茶消食。
“吴淼能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御锦头顶问号，看向何晏。
吴淼这段时间数不清的折子要处理，哪里有那个时间来找他聊天啊，手头上的奏折估计要通宵才能批完吧，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阵舒畅，谁让吴淼之前天天拉着他做苦力，半夜三更才放他回去，直到有一次被张玉怀抓住被训后，才没有再找他帮忙了。
“你不是说吴淼下午找你吗，刚才和李长根说的。”
御锦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何晏，“你是被李才学同化了吗？这你也信？！”
“……”何晏这才意识到，他这是被御锦的演技骗了！简直就是个老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