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玉米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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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多多和嘉许一起坐着嘉许爸爸的车回了家。
也许是这次考试的难度加上刚才突然遇到久久哥哥的尴尬，多多的心情真的荡到谷底了，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驰变幻的风景。
嘉许很快注意到多多的难过，抱着多多的肩膀，咬耳朵说道：
“多多，这次真的太难了，可能就是想搞我们心态，数学各种陷阱，英语文章太长了吧。”
“最过分的那作文真的没想到是写什么漫画，数学和英语还好，但你知道的，语文我忽高忽低，作文万一一偏，呜呜呜，求抱抱！”
嘉许大声的哀嚎，多多好像轻松了一些，说道：“确实很难，英语我几乎都没读懂，数学、语文还好些，至少大部分我是清楚思路的，不过啊，我粗心啊，感觉好几个数学题都拿不准。”
一旦有人需要关心，多多就能放下自己的那些耷拉脑袋的情绪，鼓起气来关心别人。
嘉许的发小刘柳也凑了过来说着：
“真的哎，我也有好几个数学题一直让我抠脑袋，想不清思路，时间也不够，送上一堆浆糊般的过程和解字，盼望阅卷的老师多给两分。
接着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的动作，还闭了闭眼，以示虔诚。
多多像分享情报一样，低声和两人说道：“我刚在一中门口等你们的时候，偷偷听到出来的学生和家长说话，好几个人都觉得考试确实挺难的。我觉得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提到这儿，刘柳突然想到：“我趁考试前，也在一中转了转，这学校真的又大又漂亮，听说还开了各种小语种班级，各种竞赛班，还有国际班，也不知道能不能来这儿上学。”
“反正应该是有机会的，咱们在班里都是上游了。”嘉许鼓励道。
多多默默飘过一句：“我的英语在班里最多能蹭个中游。”
嘉许的爸爸在前面听着后座三人一会说小话，一会哀嚎，一会忧虑的样子，叽里呱啦说个没完，终于他见缝插针说道：
“没事的，这才考完呢，各种事还不一定呢，我也和送考的家长聊了聊，你们街小本来就是县实验，水平不差，你们又在街小能排前面，每年你们学校都多少学生去一中啊，放松点。”
“你们难，那是大家都挺难的。再说了，咱们这一次考不上，小升初考试不是还有一次机会吗？要不然咱们读偃城重点也很好呀！”
嘉许爸爸是个开明的性子，不喜欢给人压力，凡是都是乐呵呵的，嘉许不爱看爸爸那不要钱的样子，觉得爸爸也太不上进了，翻了个白眼说：
“我不，我们就要来一中读书，为了这个学校环境，也要全力以赴。”然后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嘉许的爸爸宽厚的笑了一笑，不打击小孩的雄心壮志，对嘉许说：“好好好，我们嘉许一定行的。”
多多各种插科打诨，心里轻松了很多，虽然她对自己的成绩挺看中的，可是考试已经结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了。
不过不妨碍她听到具体题目时，惴惴不安的，也不敢讨论自己的考题，甚至屏蔽掉嘉许和刘柳试卷的讨论。
半小时，嘉许爸爸先送多多回到家里，多多向嘉许爸爸道谢和小伙伴说了再见后，多多便回到家了。
一上午的头脑风暴和精神紧张，多多拖着自己的脚往家里走着，走到家门口，叫了声外公外婆，便换了鞋，把书包什么往沙发上一摔，整个人就慢悠悠躺在沙发上了，闻着熟悉的饭菜香。
多多闭着眼睛喊道：“今天吃什么好吃的啊？外公。”
自从外公退休，和外婆待在一起的时间变长了，日子太闲，就爱找点茬。
他总爱在饭桌上点评外婆做的饭菜，次数一多，外婆就不乐意了，直接让外公自己做。
自己做就自己做，想外公当年出社会第一份工作，那就是帮厨，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干过了，没有两把刷子也是有半把的，外公还就想露一手给外婆看。
加上现在他们带着多多这个外孙女，外公每天都想着怎么投喂小孙女，大多数时候就变成外公做饭了。
是的，自打外公爱上了变着法儿投喂多多，多多肉眼可见的变圆了，外公他可有成就感了。
外婆听到了多多回来的动静，从书房里面走出来，听到厨房里还一片嘈杂的锅碗瓢盆的声音，洗菜炒菜、抽油烟机的各种声音混合起来格外响亮。
外婆先是在厨房外看了眼，还在厨房各种忙活的外公，走到客厅对着躺在沙发的多多说道：
“呦，多多回来呀，你外公今天给你准备的一道大菜呢，可费功夫了，就是打算犒劳犒劳我们今天辛苦的多多。”
外婆走的很慢，笑着走到沙发的另一角坐下，多多感觉自己缓过来一些，听到外婆的话，也好奇厨房里传来的特别的味道，对外婆说了句：
“外婆，那我去看看。”
便一个激灵就从沙发啊跳起来，跑到了厨房，外公在切着黄色红色绿色的彩椒，一旁放着一个铺满淀粉的东西，仔细一看似乎是鱼，哇，吃鱼哎。
伴着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响声，多多高兴地对外公说：
“外公，我们今天是吃鱼吗？吃什么鱼啊？”多多很开心，考试的疲惫在这时候，都一扫而空，只有眼前的鱼。
外公仔细的备着菜，一边说：“那你要瞧好，今天这个菜是真费工夫，很多年我都没有做过了，是一道好吃又好看的菜。”
多多看着外公的操作，仔细端详了那条鱼，似乎只留下了鱼柳，鱼肉被切成菱形状，但没有完全的切断，全部连着，上部分散开像一簇簇的菊花。
多多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自己没有吃过的样子。这下越发的期待了。
外公热锅烧油，油的气泡烧完，快要冒烟的时候，将火稍稍调小，慢慢拿起鱼柳。
一边叫自己站的再远一些，看到孙女站到安全位置，从锅边一点一点的将鱼柳放下去，一阵油炸的哗啦啦夹杂的爆裂声。
看着鱼柳的每一菱形块膨胀、绽放、固定形状，逐渐在密集的油泡中分散开又被鱼皮连接固定住，没过一会白色的鱼柳变成金黄色。
外公小心翼翼的将它捞出来，多多看着一个个酥脆的小方格样的鱼肉，香味充满厨房，外公又加大火，放进去10秒，给造好型的鱼柳再定定形。
多多感叹道：“外公，你真厉害，鱼还可以做成这样子的造型，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吧。”
外公也高兴着呢，一边把鱼柳捞出来，一边说道：
“这菜就是费功夫啊，一不小心整个鱼还散了，就叫不上名了，让你外婆来做，那她肯定是不愿意费这个功夫的，当然他也没我这个技术。”
说着还拉踩外婆有时候做菜糊弄他，多多也不接茬，只在心里暗笑。
外公又说：“从今天出去买菜一直到现在，你外公就没歇过脚。就为了犒劳犒劳我们今天考试辛苦的多多呢。”
多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开始说起今天去省城的事，当然也是只说好事了：
“省城真的很大，道路又宽又干净，好多高楼，一中学校也修的很漂亮，很多栋楼，我远远看操场中间似乎铺的那种仿造的草地，比咱们的塑胶操场看起来整洁又有生气，不过就是树没有咱们学校多，太新了。”
“看他们公告栏各种活动的获奖特别多，还有每年的省状元，还有体育冠军、各种国外的奖也特别多，据说他们学校有四分之一都是去国外读大学的…”
外公喜欢多多有时候叽叽喳喳的样子，对于年老的他们，有时候的聒噪也是难得生活中的陪伴，当然太多就真吵吵了。
外公也不知听到多多说的没，锅里留了点底油，将彩椒末洋葱末放进去炒了炒，一旁放上调好料汁倒入，最后淀粉水勾芡，烧了会儿，五颜六色的汤汁很快变得粘稠。
一股新鲜的香味充满厨房，多多顾着看外公的操作，渐渐忘了自己想说一些什么，盯着外公的动作。
外公将火关上，将烧好的芡汁均匀的倒在炸好的鱼柳上，鱼柳上流淌着金黄色的汤汁，像披上的一层亮黄色的外衣，外衣星星点点的缀着红色黄色绿色。
鱼柳上一颗颗菱形的造型也被汤汁包裹起来，微微翘起，在椭圆形状的流畅的长盘子中，显得饱满又晶莹。
外公还精致的擦了擦，盘子周围不小心弄上的料汁，说道：“这就是玉米鱼，像不像玉米的造型啊？多多。”多多闻到盘中佳肴随着热气带来的香气，多多点了点头，把盘子往外面端。
外公又将刚才炸鱼柳顺便炸的鱼排，放进一个青花瓷的圆盘里摆好，旁边放了些辣椒面，一道炸鱼排可以直接上桌。
起锅烧水，将买来的鱼丸与生姜放入热水中煮上一会儿，看着一个个圆滚滚飘起来，一股海洋的鲜味传出，再将青菜放进去烫烫，放上盐，简单调料后，一道简单的青菜鱼丸汤便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多多喜欢打下手，她不爱洗碗，但帮助盛饭、摆盘、叫大家吃饭的过程，就是一直保持着对这餐饭期待与愉悦，这样的小动作，也让这顿饭变得更加美味。
摆好碗筷，呈好饭，外公也去盛了杯他自己酿的白酒，坐上餐桌。
“外婆，外婆快来吃饭了！”多多坐在餐桌上，迫不及待的想吃今天玉米鱼。
“今天这个算是全鱼宴了，鱼柳、鱼丸、鱼排都有了，今天咱们多多辛苦了，快，赶紧吃。”外公拿着筷子笑眯眯的说着。
外公挺得意的，他对做菜有些讲究，花费时间长，外婆还不爱夸他，为了求夸奖，外公总爱在餐桌上讲讲自己做菜的厉害。
“今天这个玉米鱼，那是十分考究功夫的，你看看我们这个鱼酥脆又不分散，内里还是鲜嫩的，没有一点腥味，用葱生姜料酒各种除味，酥脆的外壳，要将淀粉糊和鱼肉恰当好处的混合，裹上足够粘稠的面糊才能将外壳膨胀的恰当好处。”
外公看着外婆说着，外婆不搭腔，自顾自吃着，偶尔也给多多挑挑菜。
外公看外婆不搭理他，多多忙着吃今天她的最爱，没注意外公的话，外公继续朝外婆说道：“你肯定不会做这个菜，哎，用那么些油，肯定心疼死。”
然后又转向多多说：“你看看你外婆，昨天剩的那么点油都留着，节约的呀。”
外婆就不高兴了，嘴巴微微翘起，对外公说：“对对对，就你厉害，你做得好，那你多做做，至于剩的，你别管我，你不吃我吃！”
多多感觉这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氛，忙说道：“那是外婆节约，外婆以后让外公多做点菜，让他多发挥一下，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接着又对外公说：
“外公你真的厉害，不愧是过去做过大厨的人，咱们家的大菜还得是你才做得出那个味儿。”
然后给外婆夹了块鱼柳，“今天的玉米鱼真好吃啊，外酥里嫩，没有一点刺不说，搭配外面新鲜的蔬菜，那是非常的鲜美，还有些辣椒的温和刺激，又开胃又下饭，今天我要多吃一点。”
多多看着外婆似乎有人撑腰的底气，神色舒展开，外公也高兴，悄悄松了口气。
多多也不知道外公为什么总爱挑衅外婆，有时候还收不了场，外婆一生气眼圈红红，翘起小嘴，好几天都不搭理外公。
那几天外公就尴尬难受了，可是外公还时不时就在外婆雷区蹦跶，这场景一个月就要上演个几次。
多多想起来今天的情况还没说完，又继续说道：“对了，今天我在一中好像还看到了久久哥哥，就是以前在小镇一起玩过的朋友，没想到还会遇到他，他好像就在那里上学。”
外公感觉到多多虽然很激动很高兴，但又有什么隐瞒，外公也没追问，只说：“那，那个哥哥成绩挺好呀，一中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多多今天也别把考试放在心上，都考过了，就先放轻松就好。”
外公外婆知道多多为了这次的考试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一本题库是做了又做，这孩子不用别人督促，就已经很努力了，他们只想多多能放轻松，对多多没那么多要求。
多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对考试心里也没什么底，不过这次她可是尽力了的，万一能呢。
希望幸运降临呀，各路大神保佑，至少这次让她上呗，她愿意用别的交换，拜托拜托，多多暗暗祈祷道。
外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继续说道：
“你爸妈上午打电话来，说这个暑假你就要升初中了，不管怎么样，要好好玩一玩，我和你外婆就打算去西北，看看我们的亲戚，所以你暑假就去小镇玩，等你爸放假的时候，他预备带你去夏令营玩一趟。”
多多听到这里，心情一下很激动，耶耶耶，这个暑假自己要回小镇还可以去旅游。
多多又吃了一道应该会难忘一段时间的美味，加上外公外婆宣布的好消息，心里那叫一个美啊，主动说要洗碗，外公外婆当然乐的轻松。
虽然已经转学快三年了，多多始终还是认为小镇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来路。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玉米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