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时关机》俊又

4、放弃

　　chapter 04

　　优雅女士欣慰笑了笑，道：“那你还对人家放闪。”

　　“因为……好玩。”赖卓然漫不经心，注视着正在工作的崔雅琪。

　　“你真的是渣男，小心真的上勾，这种女甩都甩不掉。”优雅女士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喝了喝咖啡。

　　赖卓然不紧不慢凝视着优雅女士，玩味道：“遗传基因，你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优雅女士微笑道：“听说最近爷爷要结婚了？”

　　“是这么一回事。”赖卓然懒懒趴在桌面上。

　　优雅女士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到这里来，会舒服点。”

　　没有拒绝，赖卓然戴着帽子，侧身躺在她的大腿上，优雅女士抚摸着他的头，似乎在哄睡他。

　　安童见到两人如此亲密无间，疯狂拍打崔雅琪的肩膀，瞪大双眼道：“天啊！雅琪快看！快看！神仙脸蛋居然睡在那个女人的大腿上！我的天啊！”

　　崔雅琪扭头看向他们，真是如此，原来那晚一切都是浮云，以为自己会成为最特别的存在。

　　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对象，而且，她今天上午已经报名留学，他们之间是不会有未来。
　　算了吧。

　　经过刻苦铭心的分手后，崔雅琪这一年里，遇到很多人，也有很多人向她告白，但她的心如同死海，翻不起一点波澜，认为已经丧失爱人的功能。

　　直到赖卓然的出现，一次又一次牵动她的心，想起旧人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甚至都没有想起。

　　是时间治愈一切？还是新的惊艳，掩盖旧的惊艳？
　　目前她不知道。

　　崔雅琪怔了怔：“还真是。”

　　安童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放大镜头偷拍他们，发送她的闺蜜八卦群：“我还是第一见到他直接在公共场所睡在一个女人大腿上，这是今日头条。”

　　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了好几下，崔雅琪拿出手机，一看全是安童的闺蜜八卦群新信息，有五十二条，还在不断攀升。

　　安童处于兴奋中，“女人的第六感从不会出错，这个女人不简单啊，现在直接被我抓包。”

　　有新客人来，等安童点单，崔雅琪：“来客了，快去点单，我要做咖啡。”

　　安童收起手机：“好咧。”

　　赖卓然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医院来客人了，走到吧台，想跟崔雅琪打个招呼。

　　她却背对着自己，赖卓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离开咖啡厅。

　　……

　　赖卓然准时给远在澳大利亚的奶奶打视频电话，今天正是奶奶的生日，芳龄六十九岁。

　　“奶奶，生日快乐。”赖卓然在办公室里，慵懒靠着墙壁。

　　“谢谢，最近睡得好吗？”
　　奶奶一头蓬松的白夹黑长卷发，精神饱满，端庄富态，和善慈祥，特别是眼眸特别明亮，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

　　赖卓然想起在崔雅琪的家睡觉那晚，一夜无梦，除了全身酸痛：“挺好的。”

　　奶奶：“看你脸色粉粉的，是挺好的。”

　　赖卓然问：“有交到新男友吗？”奶奶在六十岁生日时，与老爷子离婚，逃离苦海，结束四十年的婚姻，当作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奶奶挤了挤眼睛，羞涩道：“没有，但交到新朋友，要不要打个招呼？”

　　赖卓然有点茫然，奶奶出国九年，第一次听到奶奶介绍朋友给自己认识，还带有小女生的害羞，然后道：“好啊。”

　　奶奶带着一位金发碧眼短发的奶奶，来到镜头内，她们互相对视微笑，脸庞上红着脸。

　　在打招呼之间，赖卓然看到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十指相扣，乖巧叮嘱她们：“好好照顾自己。”

　　晚霞爬满整片天空。

　　赖卓然回到老宅，在远处看，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旅游景点。

　　一座宏伟的中式建筑，被金黄色的灯光包围，点缀在古老的结构上，勾勒出迷人的轮廓。

　　“臭小子，这么晚才回来，你大哥和大嫂呢？”老爷子板起脸，面容威严，话语铿锵有力。

　　赖卓然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上，盯着粘着老爷子的女人，看起来正在最青春的年龄，却想不劳而获，冷哼道：“不知道，叫我们回家，就因为她？”

　　老爷子怒斥道：“怎么跟长辈讲话？”

　　“长辈？她是我长辈？今年我三十岁，不知道她有没有二十五岁。”赖卓然嘲讽道。

　　“二十七岁，我们是真爱。”爷爷道。

　　赖卓然继续嘲讽：“今年您六十九，她二十七，真爱？真恶心。”

　　自从赖卓然进来后，她的脸色像是调色盘，由红变青。

　　老爷子面色一冷，掌控欲极强，听不得被人忤逆他，顺手抄起桌面上的茶杯扔向他：“混账东西，给我道歉！”

　　赖卓然没有理会他，见他身旁的人扭扭捏捏那样，简直可笑，直接双手插袋，起身上楼回他的房间。

　　很快人都到齐，赖卓然的大哥大嫂，五十一岁的父亲以及他六十岁的未婚妻。

　　气氛没有半点活力，老爷子问赖百然：“怎么不带孩子回来。”

　　江熙真瞥了眼两个陌生人，道：“孩子们还小，接受能力弱，等长大之后再说。”

　　老爷子神情严肃道：“放肆！这个家轮到你做主？”

　　赖百然护短道：“爷爷，她是孩子们的妈妈，我的老婆，您的孙媳妇，更是天明集团的最大股东，哪一条轮不到呢？孩子们有我妈陪着，您不用担心。”

　　老爷子骂道：“真的无法无天，臭小子，你的股份都给她了？”

　　赖百然面无表情道：“我是她丈夫，爷爷，还想吃饭，请冷静下来，别新婚之夜，嘎了。”

　　老爷子一辈子都是天之骄子般存在，从未受到如此对待，直接拿起桌上的碗砸向江熙真。

　　赖百然起身拦下碗，留下一句：“既然，爷爷不欢迎我们，我们先走，爷爷新婚快乐。”带着江熙真离开。

　　赖卓然也跟着离开，被老爷子叫住，回头道：“爷爷，现在公司是在大嫂大哥手里，身为股东兼家人，当然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也祝爷爷新婚快乐。”

　　早就千疮百孔的赖卓然，游荡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这一刻如同四处求生的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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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雅琪将要出国留学，帮院子里她养的三十多只小猫们找主人，她在网络上发布免费领养健康小猫。

　　因为白天她要工作，只能晚上交接，为了顺利进行，特地在宠物医院与新主人见面。

　　许澄看着眼前一推车的小猫，问崔雅琪：“这些猫都是你养的？”

　　小猫们自从被崔雅琪收养后，都没有离开过院子五十米以内，面对陌生环境，全部都炸毛。

　　崔雅琪只要挨个抱抱安慰，摸着猫毛：“对，今天在这里跟他们交接，到时候你帮我做个简单的健康检查，之后也是。”

　　“你都送人啊？你要离开这？”许澄看着推车里的小猫们，惊讶道。

　　崔雅琪强忍着不舍，微俯下身，蹭了蹭小猫：“猫太多了，养不起。”

　　“也是。”许澄被她的理由说服。

　　顺利欢送小猫们跟新主人离开，许澄将纸巾递给她：“纸巾。”

　　崔雅琪接了纸巾，“谢谢。”背过身低头，擦了擦眼角，“不要跟其他人说。”

　　自从那天起，赖卓然没有再去咖啡厅，仿佛人间蒸发，崔雅琪发觉自己对他没有求知欲，没有迫切想知道他不来的原由。

　　见色起意的好感，是她自私利用赖卓然磨平分手带来的伤痛。

　　还是不要再过多接触，崔雅琪害怕自己将在离开前，做出过分的事。

　　许澄有些不明看着她，“其他人？指谁？”想起赖卓然唯一一次夜班，他们在车上壁咚。

　　之后，赖卓然恢复正常，上次想和他换班，他根本不给机会，一到零点，直接关机，找不到人。
　　“行，只有你知道，我知道，绝对不给其‘他’人知道。”

　　“谢谢。”

　　晴空万里的夜空，月亮高高挂在天边。

　　崔雅琪帮剩下的小猫们，都找到新主人，原本堆放小猫们的玩具、猫粮、猫砂都平均分送给新主人。

　　推车里的小猫们都相互依靠在一起，似乎它们也知道将要分开，有新的家，进行最后的告别。

　　宠物医院灯火通明，门却被锁上，崔雅琪站在门前往里面看，没有许澄的人影，拿出手机，看见许澄发来了微信：【我突然发生一些急事，你先进里面坐一下，门的密码486660。】

　　猫咪的新主人准时到来，许澄还是没有出现。

　　崔雅琪只好给许澄发微信打电话，他都没有回应，时间已经过十二点。

　　实在没有办法，崔雅琪盯着赖卓然的电话号码，心不自觉加速，屏住呼吸，第二次拨打。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早已有所见闻，他每到晚上十二点关机，第一次成功之后，她再也不敢打电话，怕那份小幸运只是巧合。

　　事实如此，一切揪动人心，都是她心内自导自演。
　　这一刻，崔雅琪清楚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决定放弃。

　　崔雅琪跟每个猫猫的新主人解释清楚，都没有问题后，小猫们去新的家庭，开始新的生活。

　　她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