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九天》林琅思

49、心脏碎我两始冷战

　　腰间的宝石开始发烫，我将少女小心地抱到了马上，斯钦布赫过来：“我来照顾她。”
　　我点头，伸手将宝石摘下，宝石飞到我面前，开始有了新变化：它开始拉长，拉长，然后有了弧度，银色的光芒凝聚，宝石变成了一把银色的弯弓。
　　我左手持弓，右手手指并拢，在我的指节开始凝聚出一支银色的箭矢，箭头与箭尾闪着金色的流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然后随着箭头凝聚的金光开始撕裂。
　　风开始狂暴地吹起，我的墨发被吹得狂乱肆意地飞，风大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箭头的光芒像是一个太阳，晃得人什么看不见。
　　弓弦开始从弓的两端延伸出来，最后连接在一起，像一条细细流动的河，流的是五光十色的天河。
　　弓上有着吉祥卷云纹，我眼睛眯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已经开始逃命的人，手指将弓拉成满月状，然后箭离弦，破空，射杀！
　　天地一白——
　　我双手颤抖着，还在紧握着弓，十指都被烫破起水泡，有的关节处已经渗出了血。
　　汗水从脸颊低落，颗颗汗珠摔在弓上，然后被高温蒸发，发出“呲呲”的声音。
　　斯钦布赫见少女的情况慢慢好转，于是来到我身边，看见我的被汗水浸湿的黑发胡乱地贴在额头上。
　　我眼神失焦，好半天才缓过劲，一抬头看见那个人竟然还没死透，我目光一凝，左手颤抖着抬起，右手又开始凝聚着下一支箭矢。
　　空气又一次开始凝固，箭头开始闪烁着危险的金光，箭矢和弓弦已经开始由点点银光凝成实体，我眼神冷漠，藐视一切。
　　斯钦布赫看见我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寒颤，眼看那一箭就要射出，一旁的少女突然出声：“柒……”

　　箭矢一下消失，化为点点银光，我一个闪身来到少女身旁，下意识握住她发凉的手：“你现在怎么样了。”
　　少女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她撩了一下鬓边的头发，浅棕色的长发垂落下来，落在我的颈侧。
　　“好痒……”我心想。
　　“我没什么大事。”少女启唇，声音也比平时虚弱，后来的我每每想到这一幕，都会心疼地一塌涂地。
　　“要下来吗？”
　　少女抱着霜序的脖颈，想了想点点头，她伸出双手，然后向我栽来。
　　我把她抱了个满怀，然后小心地扶着她，转眼看到斯钦布赫把那个被我射杀的人提溜了过来。
　　他将那个人扔在我面前，然后简单介绍：“江语晨，平时就喜欢玩阴招。”
　　我“啧”了一声，然后拿脚尖抬起他的下巴：“我记得你的脸，躲在所有人的背后给我下毒的那个。”
　　我那一箭正中江语晨的胸膛处，故意留了他一口气，他此刻像一条老狗一样蜷缩在地上，我脚尖挑起他的下巴，然后一脚把他踹开。
　　少女咳嗽了几声，然后扯了扯我的袖子，我知道这是有话对我说，于是我向斯钦布赫使了个眼色，他很识趣地走到一边。
　　“怎么了？”
　　少女紧紧捂着心脏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我的心脏碎片……”
　　我心底一沉，然后就听见少女带着哭腔说：“金和土……不在了。”

　　！
　　一大堆疑问像潮水一样向我扑来：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在了呢？是谁让它们不在了呢？怎么会不在了呢？
　　少女的泪水滚了满脸，我拇指给她抹去泪水，然后更多的眼泪从眼眶滚落出来。
　　“别哭了……”我不停地给她抹着泪水：“我们会找到它们的，所以请你再坚持一下好吗？”
　　少女攥着心脏处衣服的布料，哭着哭着开始咳嗽起来，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先缓口气。
　　少女连着咳嗽了一阵儿后慢慢平复下来，她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这把我吓了一跳，我就见她身子左右晃了晃，然后失去意识。
　　“丝！”我一把扶住她，然后把她抱起来，我喊了声：“霜归！”
　　踏霜归带着霜序向我们跑过来，我抱着少女小心地上了马，然后问斯钦布赫：“这附近的医院在哪儿！”
　　斯钦布赫见我这样，然后说：“你跟着我，我带你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江语晨，然后让斯钦布赫帮一下忙。
　　“我带着他吧，万一再出什么事。”
　　我点头，单手护住少女，另一只手持缰：“我们走！”
　　斯钦布赫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于是策马飞驰，踏霜归和霜序通人性，见状不用我说话，自己就跟了上去。

　　少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入目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想试着坐起来。
　　只可惜身体太过虚弱，手臂颤了几下又摔回床上去了。
　　她试着感受体内的元素力，除了原来的时间和空间，现在就是金和土的元素变得极其虚弱。
　　她握了握手，元素之力开始试着汇聚，少女试了几次然后松开手，又想试着坐起来。
　　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正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她手臂颤得厉害，然后又要摔回去，我吓得浑身汗毛都立起了，扔下手中的碗就过去护住她。
　　“你先别动，医生说你心脉受损，还得静养！”
　　少女听这话眼泪又要往出涌，我声音一下放柔了：“祖宗别哭，我错了，我不该凶你的。”
　　少女抹了把泪，然后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哎呦喂瞧您这嗓子，快喝点水润润。”我这才想起来被我扔在地上的粥。
　　“那啥，我再给您重盛一碗儿去。”我说着就往外走，然后撞上了过来看望的斯钦布赫。
　　“柒，你这么着急？”斯钦布赫搓了搓下巴，我那一下力度不小。
　　我揉了揉鼻子，然后抱歉地说：“对不住对不住，您看我这不小心把碗摔了。”
　　斯钦布赫疑惑道：“柒，你说话怎么一股人族首都的味？”
　　我“啊？”了一声，然后自己试着扭正腔调：“可能是刚才和医生护士说话的时候顺口学了几句。”
　　斯钦布赫恍然大悟：“是了，这是人族主要投资的医院，你会他们的腔调很正常。”
　　我对他说：“小心瓷碗的碎片！”然后又出去了。

　　斯钦布赫就看到一脸无奈地少女正托着脸，一只手想用元素之力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你好好休息，我来吧。”斯钦布赫小心地把碎片丢到垃圾桶里，然后自己安静地把撒了的粥倒进垃圾桶。
　　他拉了个板凳在少女的床边坐下，先说：“放心，这家医院的院长和我是旧友，他不会说什么的。”
　　少女把枕头立起，然后靠在那里：“谢谢。”
　　斯钦布赫笑了笑：“于情于理我都要救你，至于任务可以之后再说。”
　　少女“嗯”了一声，突然说了一句：“柒……”
　　“柒？”斯钦布赫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突然晕倒了，我和柒策马把你送来医院，他帮着给你熬了粥，现在估计快过来了。”
　　他这儿正说着我就过来了，粥还冒着滚烫的白气，我小跑着把碗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两只手捏住耳朵：“烫死了！”
　　少女嗔怪：“你怎么不懂得拿个盘子端着？”
　　我一拍额头：“祖宗！您老可缓着吧，这些事我来干就好了。”
　　少女靠着软乎的靠枕，不想和我说话。
　　“不说就不说吧。”我又拉了个板凳坐在旁边，顺势一翘腿，然后和少女说接下来的安排：“你暂时在这儿养着，至于木元素我先去探探路，等我有消息了再和你说。”
　　少女不同意：“我也要去。”
　　我看着她不说话，用沉默表示这件事我不同意。
　　少女也看着我不说话，就是咬着下唇。
　　斯钦布赫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