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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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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一两点星星如泛冷光的宝珠挂在天幕,朦胧的月光倾泻而下,勾勒出森林寂寥的轮廓。
碰到黑羽的一刹那,萧矝欲眼前一花,周遭景象就大变了样。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嗯,但他真的好烦,好去床上躺平。
想起那条不能破坏主人东西的规矩,被迫加班的萧矝欲怨气更重了。
“真是麻烦!”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摘掉所有珠宝放进裙兜里,青年还要提着笨重的裙摆在森林里艰难地穿行,幸亏他夜视能力不错,没有被地上凸起的老树根绊倒。
萧矝欲打量着这片陌生又熟悉的森林,无论是树的种类、长势都与他们来古堡时穿过的那片森林大致相同。
消瘦的青年独行期间,高大的树木几乎遮盖住他的身影,光线逐渐变得昏暗,连空气都稀薄起来,让人有种要被吞没的不安。
不详的预感变成现实,遮天闭月的无数乌云突然坠落下来。
萧矝欲额头上青筋一跳,骂骂咧咧拔腿就跑。
“这狗副本就见不得人好是吧?!”
那黑压压的一片并不是什么乌云,而是一只只看见猎物兴奋得尖叫的乌鸦。
“呱!呱呱!”
“呱!”
杂乱无章的叫声让人头昏脑胀,青年想稳住心神,但乌鸦时不时赶上重重啄一两口,钻心的疼痛扰乱了他的思绪。
萧矝欲眼神有些阴沉,他直接用手捏碎几只小乌鸦,血腥味四溢。
耳后风袭来,青年狠下心忍着疼,不顾自己枯朽残破的身体,左脚强行一拐,闪身又躲过一根尖细的鸟嘴。
他扶住树干,顺势把刀泄愤般狠狠一插,乌鸦惨叫一声被钉死在树上,血液喷溅了萧矝欲一身。
“哈!”
滚烫的鲜血为他注入一股新的动力,青年拔出刀又继续狂奔。
“呱——呱呱!!!”鸟叫不绝于耳,像是在催命。
萧矝欲捂住耳朵冷静观察四周,突然在前方一处看见了光,他边观察边跑过去。
青年猛地一下抱头翻滚甩开抓在身上的乌鸦,顺便穿过两棵躬身的大树形成的“门”。
“呱!碰碰!呱——”
被甩开的乌鸦不甘地啄着树干,眼睛死死盯着萧矝欲,像要把他活活吞掉。
萧矝欲吐出飘进嘴里的杂草,成片的乌云消散,露出明亮温和的月光。
他不屑地看着身后好像被无形玻璃挡住的乌鸦,用口形无声地嘚瑟:
小样,想杀你爷爷?做梦呢!哈哈哈……
如果不是青年马上站不稳跪倒在地上,随便呕出口血来,就更霸气侧漏了。
“呱呱呱!碰碰!”乌鸦急红了眼,啄木头的声音都像在骂人。
萧矝欲转头看清了发光的东西,就是白天所见的城堡!
但此时的城堡灯火通明,从里面传来的热闹的歌声、欢笑声萦绕耳畔,烤面包、焦糖布丁的香气勾人食欲。
“萧哥!”
月昼拔开树枝看见萧矝欲时手下一松,但看清青年身上斑驳的伤口时目光一凝。
“哥你怎么了!”月昼低声惊呼。
萧矝欲指了指身后,月昼回头疑惑地看了看,迟疑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青年手指顿住,无数乌鸦仍旧在扑腾尖叫,可少女毫无反应,他又用手指抚下身上的羽毛,月昼仍旧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就是被树根绊倒,摔了几跤。”萧矝欲压下疑问道。
月昼没再追问,扶着青年站了起来
“走吧。”他杵着捡来的树枝踉踉跄跄地向城堡走去。
可是越走,两人的表情就越凝重。
“不对。”萧矝欲率先停了下来。
“我也觉得有问题,感觉城堡和我们的距离一直没变过。”月昼掰断了几根挡路的树枝,让前面的路更清晰。
那城堡就好像海市蜃楼一样,永远也到不了。但那些声音、那些香气都那么真实,所以真的只是他们的幻觉吗?
萧矝欲略微思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他眼里微微发亮。
少了路!他来时的那条路!
“或许不是城堡不存在,而是我们去的方式不对。走吧,我们去找找路。”
“哟,这么快就找到该怎么去了?”头顶上的声音带着些戏谑。
“谁!”
月昼下意识把萧矝欲挡在身后,她抬头警惕地环顾周围的矮树。
在看见了树干上躺着的王烨鲲时,月昼的眼睛不善地眯了眯。
青年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又捂嘴打了个哈欠:“你们好慢哦,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也没谁让你等啊!月昼在心里吐槽。
“快走吧,我还想回去补个觉!”
王烨鲲熟稔地翻身跳下来,震得树叶哗哗掉,青年凌乱的粉发也随之嚣张地飞舞。
萧矝欲点头,想睡觉这点上,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月昼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拉着萧矝欲连连后退和这人保持距离,她可没忘记这个人晚餐吃了腐肉的!
但有些人就是贱兮兮的,别人越怕,他就越兴奋。
比如王某人。
王烨鲲歪着脑袋,一脸邪笑地朝月昼逼近。
活脱脱一个二流子模样。
萧矝欲淡定地把月昼扒拉到身后,直面他。
“你就不怕被传染吗?”
王烨鲲笑嘻嘻地问,身上的金属配饰随着他的晃动,一下一下碰撞发出脆响。
萧矝欲分明的看到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丝银光,就夜空划过的流星一样,虽美丽但潜藏危险。
萧矝欲也发问道:“实际上,那时候你是想去帮月昼的吧?但预测到我会去救她,所以你没有上前,就像清楚我们会经过这里一样。”
王烨鲲和月昼都有一瞬的怔愣。
然后粉发青年又变得懒懒散散,他垂着手,高跟鞋的鞋尖随意地在地上画着弧线。
“怎么看出来的?”王烨鲲还没见过这种急着给对方“洗清罪名”的人,一时间也有些好奇。
萧矝欲动了动手指,“其实很明显。平时没你事的时候,你要么睡觉,要么低着头,只有在那时,你一直看着他们。”
“或许我只是想看个热闹呢?”王烨鲲不依不饶地唱反调。
萧矝欲别有意味地道:“我直觉你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毕竟……懒惰嘛。”
“看来你已经知道原罪是什么了,挺不错。”王烨鲲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的话,只是意外地抬眼,然后随口夸了句。
“而且你提起导师,与其说在挑拨离间,不如说是为了提醒我们这些新人。毕竟在老人偷袭时毫无防备,可就遭了。”
王烨鲲笑而不语,他并不觉得眼前的青年会不准备。
“所以如果你真想传染我们,那你之前那些可就白做了。
“精彩,精彩!”王烨鲲笑叹着鼓掌,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啊。
“实际上,我还有更精彩的推测,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