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娱乐圈》衡随心

3、她不喜欢烟味

　　“你也是看到这个才来的？”在一栋写字楼的十三楼，濮钰见到了一个短头发的女生，穿得、穿得比较……少女一下子想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这个女生的穿搭风格。

　　她还是从她的声音里才听出她是个女生的。

　　嗯，她想到了。

　　“前卫”。

　　穿得比较前卫。

　　姑且就用这个词吧。

　　不仅穿得前卫，而且手臂上那个——是纹身吧？

　　黑色的纹身。

　　从手腕开始绕了几圈往上。

　　很重的黑色，像是为了把皮肤上的什么给挡住的那种重。

　　女生抽着烟。

　　吸完一口之后从嘴巴里吐出令濮钰感到难受的味道。

　　这个短头发的女生手里举着那张五彩斑斓的海报，看来她也是看到这个才来的。

　　所以她也是想做女团吗？想成为女团成员吗？

　　似乎现在也有女团里有这样的成员，就是帅气担当吧。

　　不过濮钰还是不太想闻到烟味，她被她妈妈往后拉了两步。

　　短发的女生见状朝她们笑了一下，然后把烟给掐了。

　　感觉这是一个身上有着什么故事的女生，少女心里这么想着。

　　就像那种她曾经看过的小说里面的那种，特立独行的女生。

　　不过虽然有点好奇，但是别人身上发生过什么跟她都没有关系。

　　濮钰点了一下头，

　　“对。我也是看到这个，所以才来的。

　　这怎么在写字楼里面呀？”濮钰随口问道。

　　“很奇怪吗？”那个短发女生用手把那根她刚抽过的烟压了一压，压得皱巴巴的，变得很短。

　　濮钰：……

　　见到濮钰不说话了，短发的女生又朝她笑了，是一种——濮钰感觉是有一种戏谑在里面，她不太明白。

　　“看见那边那个门了吗？

　　是在那里面进行面试，说了等里面人出来才能去敲门。”

　　“嗯？”濮钰的妈妈皱了一下眉头。

　　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公司，来了之后感觉更奇怪了，让人有一些不舒服。

　　“来都来了，要不就等一下吧，妈。”少女扭头对她妈妈说。

　　“行吧，按照宝贝你的意思吧。”濮钰她妈也是怕，怕那她觉得百中之一的可能——万一这个公司其实还不错呢，万一她女儿加了这个女团能火呢？

　　那要是现在就带宝贝女儿走，以后这个团火了岂不是她断送了一个自己宝贝女儿成为紫薇星的未来。

　　再说她一个有演艺梦的人，她也多多少少接触过这个圈子的。

　　这圈子里有时候火的就是这么奇葩的。

　　其实，关于要不要让自己的女儿进娱乐圈，这个在女儿还很小的时候，她就想过很多次。

　　一方面，她内心渴望着流淌着自己的血的孩子，能够替她完成她未完成的愿望，去那个舞台上闪闪发光。

　　另一方面她也纠结，这么做是否是一种强加的愿望，对于女儿来说是否是，否定了女儿本身意愿的。

　　在纠结摇摆之中，她带着当时还小的女儿去拍了童模的广告。

　　渐渐地让女儿去参加一些小孩子能参加，不会很累的活动。

　　她决定看女儿喜不喜欢。

　　如果表现出很强烈的抗拒的话，那就算了。

　　结果是女儿很喜欢在台上去表现自己。

　　就这个事情，她也和自己的丈夫说过不少次。

　　丈夫说女儿才是小学生的年纪，她真的懂什么自己快乐不快乐，喜欢不喜欢吗？

　　他的意思是，濮钰她妈妈尽量把这个圈子好的一面、让人喜悦的一面展现给自己年纪尚小的女儿看，女儿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当然会开心。但是以后呢？

　　濮钰的妈妈并没有踏入到真正的娱乐圈之中。

　　但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听过的吧。

　　濮钰的妈妈还是摇摆：“可是……宝贝她现在很喜欢，难道要突然跟她说不让她去了吗？”

　　最后女人叹了一口气，

　　“这样吧，要是以后她明确跟我说，她不喜欢，那就不让她再去了。”

　　后来濮钰上了初中，上了高中，她内心对于表演——主要是在舞台上表演，也就是唱歌，也包括其他的表演，她对于这些表演表现得越来越喜欢，所以妈妈的担忧也就渐渐的淡了。

　　但是她平时还是会比较注意自己女儿的状态，会经常说一些不要紧，那算什么，没多大事，别放在心上，这种话，来安慰自己的女儿。

　　要是火不了，那就火不了吧。

　　女儿的确不应该是延续她梦想的那个存在。

　　……

　　今天到这个奇葩公司来，又碰上这么一个抽烟的小太妹，也想加入女团，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让自己的女儿跟这样的人在一个团，她真的不放心。

　　而濮钰却对那个短发女生有点好奇。

　　见到不太一样的人对于同龄人来说，确实容易让人产生好奇之心。

　　“你想火吗？”这时候短发女生又向濮钰搭话。

　　濮钰愣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头。

　　“也是嘛，想进这个圈子的，谁不想火啊？

　　哎，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呀？”短发女生突然这样说。

　　濮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那个上过什么星光歌手的那个会唱山歌的谁谁谁啊？”

　　濮钰刚还以为有人认出自己高兴了那么一下呢，然后就发现对方是认错了。

　　“不是，那不是我。”小小地失望了一下。

　　“好了，门开了。”这个时候濮钰的妈妈拉着濮钰的手，朝那边走过去。

　　经过那个短发女生身旁的时候少女偏了一下头看了一下她。

　　短发女生朝她眨了一下眼。

　　濮钰：她是怎么做到一只眼睛眨眼的？好神奇啊。

　　濮钰心想道她以前也学过，但是怎么做都做不好。

　　要不回去再练练好了，说不定下次就行了呢。

　　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是从外面看着小，里面其实是挺大的一间。

　　墙上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外国女团的海报。

　　穿的挺那——叫什么风格来着？

　　摇滚？

　　黑暗？

　　啊，不是，是哥特风。

　　少女想起来了，因为这一块自己平时接触比较少，所以一下子没想起来。

　　接下来进行的就是少女认为很无聊的对话。

　　这个面试的好像是一个专业的老师，旁边站着的那个是老板还是经纪人看不出来。

　　说不定是助理。

　　主要就是先问一下大概的年龄啊，有没有学过什么，有没有什么基础之类的，然后为了赢得家长的信任，说了一堆也摆出了一堆什么证书，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证明他们其实是个挺靠谱的公司。

　　看起来越来越不靠谱了，好吗。

　　在进行了一段才艺展示之后，濮钰自己在手机上搜了一下那个专业的老师的姓名，还真的搜到了，是得过什么英文名，名字很长的国际舞蹈比赛的亚军的选手。

　　这看起来也不赖啊，怎么这个公司从里到外就透露出一股不靠谱呢？

　　没多久，她和妈妈就出来了。

　　人家委婉地说了一下，濮钰这样的不行，没有什么特色。

　　不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甚至炸开来的那种女生。

　　他们需要那种很有特色的，并且能够做出大胆发言的，能让观众注意到的女生。

　　就是要一言一行能带来热度的呗。

　　明明自己看起来是个这么不靠谱的公司，对女生的要求倒不少。

　　而且之前海报上不是说要招什么可爱的女生吗？

　　她稍微收拾一下，也能走这个粉嫩可爱风啊。

　　自己还看不上这家公司呢，结果这家不靠谱的公司，竟然也不要自己。

　　有点生气。

　　这种生气只在十秒钟之内，很快她就在心里对自己说：

　　算了，我挑人家，人家也挑我，我看人家不靠谱，人家也……额。

　　总之就是算了。

　　出来的时候那个短发女生又抽着烟呢。

　　又来了几个女生和她们的家长，脸上全都是对那个短发女生的嫌弃。

　　也不知道有没有家长让她把烟给掐掉。

　　外面也没个工作人员，真是的。

　　“嘿，你出来了。”短发女生朝濮钰打招呼，濮钰点了一下头。

　　“怎么，选上了没有？”

　　少女摇了摇头。

　　“唉，你他们都看不上啊。”

　　这么直接地大声说出来，让濮钰感觉脸颊有点发热。

　　自己那一瞬间也不清楚到底是因为自己被这么大声说出来没被选上，有点不好意思，还是被对方话中那个你已经不错了，怎么还没被选上的意思给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濮钰的妈妈拉了拉濮钰的手。

　　少女便不再看那个短发女生，当她经过短发女生的身边的时候，短发女生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少女怀疑那句话是否只有她听到别人不能听到。

　　“其实不火也挺好，不火就不用……”

　　不用什么？后面的濮钰没听到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生。

　　离开这栋大楼之后，濮钰的妈妈抱怨了两句，白跑这么一趟了，然后说要带濮钰去逛一逛附近的一个商场，上次她看中一条项链，可适合她的宝贝女儿了。

　　而少女的心里此时还残留有一点疑惑。那个短发女生到底经历了什么，不火也挺好的，就不用，不用什么……

　　她究竟是故意表现出神神叨叨的样子，还是经历过什么事情了才这样的？

　　不太好的事情。

　　濮钰朦朦胧胧地其实知道在娱乐圈里有一些不好的事情，是什么她都知道，只不过具体没太去了解过而已。

　　她心里都有数的。

　　毕竟都上高中了又早早接触那些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她碰不上那最好，碰上了，嗯，她也不傻。

　　说着什么会让你火，然后占你便宜，怎么可能谁说能让你火就让你火呀。

　　……那个女生她……

　　算了，大概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了吧。

　　她不喜欢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