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天雁归来》国民三厂那一片儿

20、第 20 章

　　“一只鞋”带着十几名长山派弟子去追黎瑞棠。毕武英和毕花英率领众人收拾梨花庄残余，就地斩杀了顽固反抗的，将其余压回刑部听候发落。
　　毕武英正在忙乱之中，听到有人高声喊自己，回头一看是邵左。
　　“邵左，你怎么来了？”
　　“魏大人叫我带人赶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的。”邵左道。
　　“好，这些梨花庄残余咱们就一起压回刑部去。”
　　“怎么不见肖兄弟？听说他也来了。”
　　“肖逸他……”
　　“什么！肖兄他……”
　　“你别急，肖逸他还活着，只是被黎瑞棠和黎瑞泽掳了去。”
　　“哎，我还是晚到了一步。”邵左将手里的刀狠狠地插入地面，“临行时，魏大人再三叮嘱我一定保护好肖兄弟的安全。”
　　“邵兄莫急，如今梨氏二兄弟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一定能将肖逸安全解救出来。”
　　长山派和邵左众官兵押送着梨花庄的人浩浩荡荡地启程往刑部赶路，身后留下一片雄雄火海，映得黑夜中的上空通天的红。

　　“二弟，你坚持住，我们快到了。”黎瑞棠对趴在马上的黎瑞泽道。
　　黎瑞棠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手牵驮着肖逸和黎瑞泽的两匹马来到一处秘密所在。
　　“二弟，你怎么样？”
　　“大哥，我现在浑身发冷……没力气……”
　　“他们下的是散气粉，你坚持一会，再过一个时辰药力就散了。”
　　“我要杀了肖逸……杀了他……”
　　黎瑞棠安顿好弟弟，转身走向肖逸。肖逸闭着眼睛，脸色因失血而纸一样苍白，呼吸也十分微弱。黎瑞棠伸手点了肖逸的穴道，血渐渐止住了。

　　刑部大堂里。
　　“大人，梨花庄的残余都已经收监在后面的牢房里了。”邵左说。
　　魏廉庭点点头问道，“肖逸可有什么消息？”
　　“魏大人，我们长山派的人已经追去了，只是还没有消息送回。”毕武英说。
　　正说着，外面有人匆忙进来。
　　“怎么样？”毕武英焦急地问道。
　　“我们跟上了，但是他们胁迫着肖公子我们不敢上前，而且那里的位置也不利于暗中围攻。”进来的人回答。
　　“他们在什么地方？”邵左问道。
　　“在西山半山腰的一处地方，看着像是个庙宇。”

　　刑部牢房里，刚苏醒过来的邱洛儿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咆哮着，“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找肖逸，你们放我出去……”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忍不住走过来对邱洛儿说，“你给我老实点，现在你是犯人，这里是刑部，懂不懂？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出不去。”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求你们了……”不知是筋疲力尽还是泄气绝望，邱洛儿怒吼的声音渐渐变成嘶哑的哀求，在阴暗的牢房里刺耳地回荡着。

　　魏廉庭收住了徘徊的脚步，抬起头对大家说，“如今我有一计，只是有些铤而走险。”
　　“大人尽管吩咐，邵左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邵左，你莫急，听我把话说完。”魏廉庭道。

　　“黎瑞棠，我‘一只鞋’本来认你这个好汉，可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小无用，拿个书呆子作押，你就不怕江湖人耻笑嘛？”“一只鞋”已经在山下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哑了，可上面还是毫无动静，又不见人来支援，心里十二分的着急。
　　山上屋里的黎瑞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冲肖逸走过去，“肖逸，你这混蛋！”
　　“二弟，你要干什么？”黎瑞棠也连忙站起来。
　　“大哥，你别拦我，我要杀了他。”黎瑞泽眼睛里已经充血。
　　“二弟，你冷静点，他要是死了，我们更难脱身了。”黎瑞棠吼道。
　　“好，好，我不杀他……肖逸你给我醒醒……”黎瑞泽用手狠狠拍打着肖逸的脸。
　　肖逸痛苦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见眼前有个人。
　　“肖逸，你可认得我是谁吗？”黎瑞泽将脸贴近肖逸咬着牙说到。
　　肖逸微微一颤，黎瑞泽冷笑着说，“呵呵，你怕了，我就是要让你怕，让你生不如死，让你……让你……”黎瑞泽放下肖逸，转着身子在找着什么，忽然看见地上有根绳子，捡过来把肖逸胡乱捆上。
　　“还捆什么，他又动不了。”黎瑞棠在一旁说到。
　　“我，我要……”黎瑞泽此刻脑子一团乱，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说，“我要把他吊起来，对，吊起来让山下面的看看，让他们看看……”说完，黎瑞泽手忙脚乱地把肖逸拖出去，胡乱缠了绳子，把肖逸吊在了门口的一颗大树上，转身冲着山下大声喊到，“你们下面的混蛋给我看清楚了，若想要个尸体就继续狗似的叫唤……”
　　“啊！肖逸。”“一只鞋”惊呼道，肖逸此刻像片枯树叶似的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邱洛儿嗓子已经喊哑了，浑身斑斑的血迹，有自己挨鞭子时留下的也有肖逸的。“肖逸……肖逸……是我害了你……”邱洛儿闭着眼睛嗫嚅道。

　　天已经黑了，黎瑞棠抬头看看外面吊着的肖逸，对黎瑞泽说到，“二弟，你把他放下来吧。”
　　“大哥，难道你心软了不成？”黎瑞泽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歇斯底里。
　　“你就算把他吊死了又有什么用？”黎瑞棠看着眼前已经熄灭的火堆，低沉着声音说到。
　　黎瑞泽哼了一声，走出门去，一刀砍在绳子上，被绑得死死的肖逸应声落地。黎瑞泽抬起脚对地上一动不动的肖逸乱踢了一通，肖逸被疼痛惊醒，低声哼了几哼，又失去了知觉。
　　黎瑞泽喘着气回来，坐在地上对黎瑞棠说，“大哥，我们如今怎么办？”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不好轻举妄动。现在只有等……等着父亲得到了消息给我们想办法。”黎瑞棠无奈地道。

　　天蒙蒙亮，魏廉庭通夜未眠，已经收拾停当上早朝去了。
　　“小人魏廉庭给四王爷请安。”魏廉庭上前给四王爷行礼道。
　　“哦？魏大人。”四王爷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老对手。
　　“看四王爷气色像是有什么喜事？”魏廉庭毕恭毕敬地说到。
　　“整日公务缠身哪有什么喜事？魏大人昨夜可是没睡好，怎么面带倦色。”
　　“唉，昨日梦见西南方向火光冲天，一夜未眠啊。”魏廉庭微微一笑。
　　四王爷一愣，笑着上前道，“你我二人多日不见，不知魏大人可愿到府上一叙？”
　　“恭敬不如从命。”说完，魏廉庭阔步向朝堂走去。

　　回到府中，魏廉庭安排妥当，带着邵左去王爷府拜见四王爷。
　　魏廉庭与四王爷先是客套奉迎一番，然后话锋一转说起了梨花庄的变故，四王爷虽心中几分不信，但脸上已经变了颜色，此时更有一人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此人正是躲在暗处的黎信毅。
　　外面埋伏的毕武英等人看见魏廉庭和邵左从王爷府出来，暗中不动，等着动静。
　　“大人，您说他们会不会相信？”邵左问道。
　　“就算不信，那黎信毅也是坐不住的。”

　　毕武英在王爷府外一直等到天黑，邵左也悄悄回来支援。忽然见王爷府院门打开，有一乘轿子从里面出来，毕武英带人跟了上去，邵左等人继续留在原地按兵不动。
　　那轿中之人正是黎信毅，他坐着轿子走了几里地，到了一处地方，下轿换马，飞奔前往梨花庄。
　　毕武英等人运行内功，快步跟上，但毕竟人腿赶不上马腿，追得吃力，毕武英暗暗着急，不知事先埋伏在梨花庄的花英能不能对付。
　　黎信毅快马加鞭，不到一个时辰，眼前已经出现了已是一片焦炭的梨花庄废墟。黎信毅勒紧缰绳原地出神。
　　“老贼，看剑！”说话的正是毕花英。
　　黎信毅在马上一闪，躲了过去，知道自己中了埋伏立刻调转马头想逃。毕花英一个口哨，自己的枣红马飞奔过来，毕花英翻身上马紧追了上去，长山派众人也紧随其后。
　　黎信毅跑了没多久就看见前面一行人朝自己过来，前后受阻，黎信毅抽出大刀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眨眼间人马打作一团，杀气冲天。
　　“老贼，你两个儿子现都在我们长山派手上，你最好束手就擒。”毕武英说到。
　　黎信毅略一出神，腿上被刺了一剑，又战了几个回合，黎信毅心智已乱，跌落下马，被生擒住了。

　　黎瑞棠端了碗水走到肖逸面前，将他扶起慢慢喂他喝下。肖逸睁开眼睛叫了声大哥，黎瑞棠道，“你以为我还是你的大哥么？”
　　黎瑞棠正要走，肖逸开口道，“我也活不多久了，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从一开始和我结拜就是为了利用我么？”
　　黎瑞棠背着身子点点头。
　　肖逸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你这混蛋。”黎瑞泽见肖逸醒了，气冲冲地走过来，揪住肖逸领口，朝肖逸脸上狠狠地闪起耳光。
　　“二弟，住手，山下有动静。”黎瑞棠道。
　　侧耳倾听，山下的“一只鞋”高声叫道，“你们的贼老子已经被我们逮住啦，咱们一个换一个，你们要是敢动肖逸一根汗毛，贼老子即刻上西天……”
　　“大哥，他们说的是真的么？”黎瑞泽慌张地问到。
　　黎瑞棠此时也摸不出头绪，紧攥双拳默默无语。
　　“要是不信，我这儿有你老子一口刀，你们敢不敢下来看看？”“一只鞋”继续喊道。
　　“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黎瑞棠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黎瑞泽看见黎瑞棠提着一口刀回来了，可不正是自己父亲的那口月牙弯刀，黎瑞泽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扭头看见肖逸更是心火难压，走过去又是一顿暴打。肖逸此时已是意识模糊，连疼痛也觉不出来了。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刑部大狱中邱洛儿嘶哑着声音还在无望地叫着。
　　“我说你烦不烦，听说那个梨花庄的贼老子也被抓住了，你们梨花庄的人过几天就都要被处置了，还叫唤什么！好好享几天福吧！”一个狱卒走过来对邱洛儿说。
　　“大哥，别走！大哥，你可知道有个叫肖逸的，肖逸，他怎么样？”邱洛儿伸出手揪住那人衣角问到。
　　“你烦不烦，我怎么知道什么肖逸不肖逸的，快松开!”
　　邱洛儿手上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敲，跌坐回在地上，绝望的泪水慢慢落下。

　　“魏大人，黎瑞棠已经答应明天一早换人。”邵左对魏廉庭说到。
　　“一定要先把肖逸救出来，其他的以后再说。”魏廉庭目光坚定。
　　“是，大人。”

　　次日一早，邵左带着黎信毅上山来，后面跟着“一只鞋”和毕武英。突然，黎瑞棠和黎瑞泽带着肖逸挡住去路。
　　“咱们一个换一个，希望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言而有信。”黎瑞棠说到。
　　“我们自然是说话算话的。”邵左开口道。
　　“好，我们这就一个换一个。”
　　黎瑞棠一推肖逸，肖逸跌落下来，毕武英连忙上前接住他。这边，邵左也松开了黎信毅，黎瑞泽快步过来扶住父亲。
　　双方一上一下，立即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