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满天雁归来》国民三厂那一片儿

13、第 13 章

　　碧空如洗的天空中，一群排成人字的大雁从南方过冬归来。四个年轻人在无限春光中依依惜别。
　　“肖贤弟路上小心，我们就在此分别了。”毕武英抱拳拱手道。
　　“毕大哥保重！”肖逸也抱拳行礼。
　　“逸哥哥，我还有话对你说。”花英拉着肖逸走到一旁。二人低声几句，肖逸面色渐渐沉重。
　　“肖贤弟保重！”毕武英和毕花英翻身上马，手下鞭子一挥，扬长而去。
　　“逸哥哥，别忘了来济南找我们……”花英的声音渐渐远了。
　　肖逸站在原地看着远方呆呆发愣，心中千百个不解，她为何让我提防邱洛儿……

　　刑部尚书魏廉庭派人暗中监视梨花庄和九王爷。两个地方的动静每日都有密报送回。

　　顺着春风肖逸和邱洛儿快马赶路。这天走到一处人群纷纷攘攘，二人相继勒紧缰绳下马。
　　“请问这位老先生，前面为何如此热闹？”邱洛儿拦住一个老人问道。
　　“看你就是个外乡人，这是本地每年一度的‘雁归节’热闹得很呢，小哥不去凑凑热闹？”老人笑着说。
　　“‘雁归节’，好名字，咱们前去看看。”肖逸兴奋道。
　　肖逸洛儿牵着马慢慢在人群中前行，只见左右两旁都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摊贩，叫卖声忽高忽低不绝于耳，地方大的空地里还有耍猴子的，打把式卖艺的，唱大戏的，好不热闹。若不是肖逸牵着马不方便，定要处处停留赏玩一番。邱洛儿跟在后面把手紧紧按在搭在马鞍上的包袱上。
　　再往前人还是不见少但明显安静许多，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间不大娘娘庙。许多善男信女们正在这里求自己各自的心事。肖逸把马拴在树上，吩咐邱洛儿在此等候，自己跑进庙里凑热闹去了。不大一会又出来拿了马鞍上的钱袋子转身就跑。
　　“拿好了！别丢了！”邱洛儿冲这肖逸的背影喊道。
　　肖逸举着手里的钱袋子去捐香火钱，出手还十分大方，不被偷倒是件奇事了。
　　肖逸果然是肖逸，丢了钱袋子居然还笑得出来。邱洛儿看着眼前这个堆满一脸讨好笑容的人，恨不得踢他几脚。
　　“我问你，咱们现在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邱洛儿生气地说。
　　“呵呵，咱们不是还有……”肖逸伸手指指拴在树上的马。
　　“你这回脑子倒快！”
　　“别生气了，小心让菩萨看见。”肖逸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三下四地讨好，“你看这是什么？”肖逸从怀里掏出两个坠子，“里面的师傅说这是开了光的，可以保人平安，咱们一人一个。”说着，肖逸给洛儿带在脖子上，自己也套上另一个。
　　邱洛儿低头细看这坠子，是极普通的红色玉石根子所制，而且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状。
　　“你别看它材料一般，你看……”说着，肖逸把自己和洛儿的坠子合在一起，“你看像什么，像不像一颗心……我挑了好久才找到这么般配的，钱袋子许就是那会丢的……”
　　洛儿心里压着的火气此处全都化为乌有，呆子啊呆子，难道我邱洛儿上辈子欠了你的不成！

　　“卖马，卖马！上等的良驹！”肖逸站在街上大大咧咧地喊道，“这位大嫂，你看看我这匹快马……”
　　“你这呆子，人家一个妇人要马匹做什么，难道回家炒了吃？！”洛儿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
　　“我这不是急着将功赎罪嘛。”肖逸冲洛儿嘿嘿傻笑。
　　“这位兄台可是卖马？”一个身材中等结实的年轻人走过来问肖逸。
　　“正是，正是，我这可是上等的良驹。”肖逸忙陪笑道。
　　那人大致检查了一下马匹便掏出银两递给肖逸，肖逸一看只有几辆碎银。
　　“这位兄台，我知你就算开价三十两银子也不算多。只是我的马刚刚落下了山崖，连钱袋包袱也都掉下去了，我又急着赶路所以还望兄台能行个方便，兄台留下地址姓名，改日我定亲自把银两送到兄台府上。”
　　肖逸这才注意此人衣衫几处残破，大腿处一片干了的血迹。
　　“还请兄台行个方便。”那人弯腰抱拳，冲肖逸一揖到底。
　　肖逸赶紧扶起他道，“这位兄台不必多礼，你我都是出门在外之人，理应彼此照顾，这几两银子你也收回去吧。”
　　“这万万不可，在下岂不是白收了你的马。”
　　“呵呵，实不相瞒这马也是我白得的，你一路上还要有所花费，兄台就不必客气了吧。”
　　“大恩不言谢。敢问兄台大名？”
　　“在下肖逸。”
　　“多谢肖兄弟，在下邵左，后会有期。”
　　说完，那人翻身上马，对肖逸又一拱手，冲着街上大喊一声“闪开”扬长而去。
　　肖逸转过身看着洛儿道，“幸好我们还有一匹。”

　　长山派议事厅里。
　　“你二人赶紧去追上那肖逸，暗中保着他的安全，如有变动立刻来报。”长山派佟掌门听了毕武英毕花英二人的详报，心中有所计议。
　　“是！”师兄妹二人同声答道。

　　“哎呀，卖了这么钱，来来来咱们大吃一顿。”肖逸说着就往一个酒家走。
　　“你小点声，别又到处招摇！”洛儿紧跟其后。
　　“我道我那二弟怎么如此中意做生意，原来这一买一卖有趣的很啊。”肖逸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小二上菜！”
　　酒足饭饱之后，肖逸抹抹嘴道，“都没有你做的好。”
　　洛儿笑道，“看你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恐怕更难吃的你也咽得下去。”
　　“我那是饿的，到了梨花庄里你可得亲手给我做顿好的。”
　　洛儿听了，脸上笑容立刻收住几分。梨花庄，洛儿只觉那是一眼黑洞，吸着肖逸和自己一步一步走进去。

　　刑部尚书魏廉庭府中。
　　“小的无用，差点就遭了暗算，坏了大人的事。”邵左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魏廉庭脚下。
　　“快快起来坐下细说。”魏廉庭扶起他道。
　　“小的探听到，四王爷正暗中寻那东西，似乎是已经有了些眉目。小的本想再多待几日，可被他发现，想杀我灭口。”
　　“他这一步一步走得真紧啊，先勾结梨花庄假扮六王爷的人刺杀九王爷，制造了一场皇族兄弟相残的好戏，同时又秘密追查东西下落，这样做，一来能引开众人注意，二来让六王爷和九王爷彼此心存芥蒂无暇插手此事，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啊。”魏廉庭紧皱两道剑眉，几天工夫额头上又多出了几道深深的纹路。
　　“小的再去探。”邵左道。
　　“不，四王爷那里你是不能再去了。你先歇息几日我再做打算吧。”

　　肖逸和洛儿饭后从酒楼出来，边溜达边找客栈。此时，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零零散散几个摊子还在叫卖。
　　“你这畜牲，我打死你！”肖逸洛儿听得一惊，连忙寻着声音找去。
　　原来是耍猴子的人在教训不肯再动的小猴儿。
　　有个满头白发的婆婆看不过去了，“你这人怎么只知道拿它赚钱，它虽然是个畜生，也要吃饭休息，你耍了它一天，它自然是没力气再动了。”周围的人也都跟着指责那个耍猴的。
　　那小猴儿此时仿佛也知有人给它说好话，团着身子抱着小脑袋，时不时偷瞟看主人一眼，可怜兮兮，不由得让人觉得可爱心疼之极。那人却视而不见抬起一脚踢在小猴儿身上，把它踢得连翻几个滚儿，“吱——”一声惨叫。
　　“我们把它买了吧。”邱洛儿对肖逸说道。
　　肖逸立刻点头，上前拦住那人道，“你这猴子多少钱，我买了。”
　　那人正在火头上，大喝一声，“不卖！”
　　“我出三两银子如何？”肖逸道。刚刚卖了马，自觉懂得了些讲价的道理，可不知这底价还是高了。
　　“不卖！我还要靠它吃饭养家。”
　　“五两！”肖逸道。
　　“……”
　　“十两！你不卖我就走了。”肖逸说完转身就走。
　　“你慢些，就依你，我可要现钱。”
　　“给你就是。”
　　十两买只猴子，你不想想一匹马不才卖三十两么，洛儿此时真是后悔万分，牙根都咬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