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分明是祥瑞》狗咪

14、成了

　　将人都安顿好后，沈怀安看到章聪面露犹疑之色，就示意他同自己到安静些的地方。

　　章聪有点头大：“大人，这志愿使者的事情是不是要再商议一下？毕竟这些人都是匠籍出身的……”

　　“是让我再同陛下商议吗？”

　　章聪点了点头。

　　沈怀安琢磨了一下：“倒也不用，先封个名头出去，奖金什么的由局里自己出，不算正经的官制。”

　　这样也好，章聪还真怕这位大人又同文官们吵一回，他那些往日同僚最近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昨日我同陛下说了加人的事情，你留意一下人选。”沈怀安想着自己的计划，“另外，帮我找几位矿上的老师傅，要那种经验比较丰富的。”

　　虽然不知为何又要矿上的人，但章聪还是应了下来。

　　沈怀安难得闲暇，溜着小道一路走到了匠师们研究水车的地方。

　　这个院子如今被挂了个牌匾，命名为“三物堂”，取意三生万物。

　　这个注定会响彻整个时代的名字，如今正在鲜为人知的角落里，静静积蓄力量。

　　院外很安静，走进去的时候却能听到后院传来摩擦和敲打的声音。

　　沈怀安看到后院里正放着三个轮状的骨架，王匠师等人正在对其进行拼接。
　　见到小沈大人来了，他们面上带着惊喜。

　　“大人，您来得正好，这轮毂已经造出来了，我们正准备拼好后去请您过来看看。”

　　那巧了，沈怀安也乐了，同他们一起将东西挪到了院后的小河边上。

　　河边一架不大不小的龙骨水车正安放在合适的位置，匠师们将三个轮状骨架两横一竖卡在一起，上下两个之间用了一根表面圆滑的柱子连接起来，竖着那个则是将轮毂外侧凸出来的数根半截木棍与横着的间隔着卡在空隙里。

　　再将这一套组装好的套件摆放在龙骨水车的一侧，下方的轮毂浸在河水中，竖着的轮毂则是加了木轴，与龙骨水车的轴连在一起。

　　他们看准了水流的方向，将一切准备就绪。

　　河水缓缓推动着水中的轮毂转动，又带动着上方的一起转，如同齿轮一般的结构也带动竖着的轮毂引着水车的翻板动了起来。

　　奈斯！
　　沈怀安右手攥拳在左手掌心捶了一下。

　　这种复杂些的轴承结构成功后，在根据水流方向和地势需求具体进行轮毂的增减，就能实现从多个方位利用水力来催动龙骨水车。

　　此刻，他心情大好。

　　王匠师等人也是面带喜色，总算是不辜负这些日子的苦心钻研。

　　“很不错，接下来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去研究，再总结出一套切实可用的规则，这水转翻车推广到大乾各地指日可待。”
　　沈怀安的语气充满了赞许：“大家可以回家休息休息了，去找章主官领奖金吧。”

　　休息？
　　几人面面相觑，这时候谁有心思休息，那肯定是要趁热打铁把事情做完。

　　“行了行了。”沈怀安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估计还准备自愿“加班”，但他也知道要劳逸结合才能可持续发展。

　　看看这些匠师们，有两位都五六十岁了，在这个人口平均年龄不过四十左右的时代，已经算是高龄人群。
　　至于他祖父，那属于锦衣玉食才保养出来的超高龄老人家。

　　哪怕是石木这种年轻些的此刻也是眼下挂着乌青。
　　即使倒给钱，沈怀安也不敢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干活，出点事可不就创业未半了。

　　“诸位先安心休息，过几日我这里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大家，可别累坏了。”

　　将几人劝走，沈怀安又开始在局里溜达起来。

　　刚栽上不久的花丛草木都是绿意萌生，花匠们将枝桠都修建得干净利索，看起来让人心情舒适。

　　正巧走到司账部附近，沈怀安也准备进去看看最近的账目整理得怎么样。

　　里面的小书吏刚见到他，本是一片愁苦之色的面上瞬间放松了不少，一口一个大人将他请到了内室。

　　司账部的主官钱方正左手持着账册，右手飞快打着算盘，聚精会神。
　　看到来人手上一停。

　　“大人，您来了。”

　　沈怀安坐了下来，听着钱方暗带幽怨的声音：“……采买材料花了八十万两，建造中总的花费共计二十万两，还有些是买地的、日常杂费的，大人您设的奖金也不少，几乎要抵上局里一个月的开支……”

　　越听越汗颜，沈怀安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就说说剩下的钱还能用多久？”

　　钱方估算了一下：“照目前的开支来说，大头的基本上都付出去了，平日里用大概还能用大半年左右。”

　　“……”

　　沈怀安莫名的沉默让钱方心生不妙的预感。
　　“大人您不会还有什么大头支出没说吧？！”

　　“咳。”战术清了清嗓，沈怀安解释：“也称不上什么支出，总的来说是为库里赚钱的事情……”

　　但他越说声音越低，毕竟这事能不能办成，此刻他心里还真没底。

　　之前造水车的木料就告诉了他一件事，这个时代的原生物种多少有点不一样，更别提他想找的矿石。

　　万一要是真没有，那他少不得要换个其他法子。只是这穿越常用的玻璃肥皂虽说是稀罕物，却也只能将财富取之于民，对日后的计划帮助不大。

　　更何况大乾这个商路……沈怀安回忆了一下周边国家的局势，有些头疼地闭上了眼。
　　不提也罢。

　　逃也似地出了司账部，站在万物复苏的园中，沈怀安突然觉得没地儿去了。

　　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
　　不如早退一下，去集市上逛逛？
　　来了好几个月了，还真一直没空去体验一下异世风情。

　　说走就走，坐上马车，他兴致勃勃往西市赶。

　　虽临近傍晚，集市上还热闹着。做小买卖的、杂耍卖艺的都还没走。

　　为了方便，沈怀安停了马车在街边随手买了顶轻薄的帷帽戴上，免得被人认出来还要社交一番。

　　只是他身形过于俊逸，越是遮得严实，越是引人想要探究，招惹来了不少目光。

　　但他早已习以为常，走马观花般闲逛，给变戏法的一家人投了块碎银子，对方便喜笑颜开地道谢。

　　感觉一直紧绷的情绪逐渐在这烟火气中舒缓下来，沈怀安也准备打道回府吃饭去。

　　但前方突然传来了几声不堪入耳的怒骂，与孩童尖锐的哭喊声。
　　他皱着眉望了过去。

　　与此同时，皇城之中。

　　顾闻璟放下奏折，虽没说什么，周身的气场却更加冷凝，还有些暗藏的低落。

　　摊开的硬质纸面上，上奏人赫然写着“沈怀安”三个大字。

　　果然还是如此。
　　他回想起前几日心中的动摇，倍感嘲讽。

　　差点就以为你不是上一世那个人了。

　　“臣请奏，命各州地方参照实情派发大型水车及沟渠修建材料，贫弱之地可向官府申请贷款，取一分低息，来年可以税粮抵扣……”

　　顾闻璟不用再看，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方法说得好听，可真正实施下去，地方上人心难测，到百姓头上的到底是几分利息谁都说不准。

　　折子被草草合起，扔到了一侧，那边放着第二日早朝上准备商议的事项。

　　顾闻璟低垂眼睑，让朕看清楚，到底有哪些人站在你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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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心累，轮 骨 这俩字怎么就口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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