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Sunflowers》煙色記憶

21、Volume.20·Season Final

　　[虎皮兰]：狐狸呀狐狸呀狐狸～
　　[欺诈师]：好久不见。
　　[虎皮兰]：对啊对啊。
　　[虎皮兰]：之前忙着实习转正嘛，成天晕头转向的。
　　[欺诈师]：好吧，姑且原谅你，如果你请我吃饭的话。
　　[虎皮兰]：没问题。习惯了精打细算着过日子，涨工资之后突然觉得手里多了很多闲钱没处花。
　　[欺诈师]：上次在超市碰到你妈妈。
　　[虎皮兰]：哎？
　　[欺诈师]：她非常关心你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好像还要帮你安排相亲什么的。
　　[虎皮兰]：嗯，这个我知道的。这个周末去见见。
　　[欺诈师]：你还真要去？
　　[虎皮兰]：怎么办呢，不想让妈妈失望嘛。反正就是去看看而已。
　　[欺诈师]：也对。但愿能遇到个白马王子哟，我看好你！
　　[虎皮兰]：……

　　Volume.20·Season Final 他值得更好的，而我也值得更好的

　　虽然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决定不带一丝留恋离开神奈川，但是那两年漫长的暗恋时光对于浅川的影响远比她自己曾经以为的要来得大。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按照父母的意愿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在大学里谈一场普通的恋爱，可是这样简单的想法实现起来却颇为艰难。一来是前两年时间她把自己逼得太紧，明明是只能释然没法遗忘的回忆，她硬是逼着自己将它们抛至脑后，以至于用学习和爱好充满了自己所有的时间；二来则是，在那样努力地投入地喜欢过一个那么优秀的人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次动心的可能，幸村精市只有一个，她始终坚持这一点。最初，她甚至下意识地习惯于将身边的每一个男孩和幸村精市比较——虽然心知这并不公平，可是却无法自控。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个习惯改掉。

　　她曾经以为随着时间流逝她会渐渐看淡那个少年，然后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是真正年龄渐长后，她发现，随着看淡了过去，更加被看淡的还有爱情本身。某一天，她猛然发觉，其实，站在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必须的，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所谓“成为自己的太阳”大抵就是如此。
　　不过哪怕自己再满意这样的状态，这些事情同长辈总还是说不通的。因此她决定遵从父母的意见，去东大旁边的一间咖啡馆见一见某个相亲对象。

　　当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看见那簇熟悉的鸢尾色头发时，浅川兰几乎震惊了。
　　整整快六年，她见到幸村精市的次数屈指可数。前两年是略带刻意的回避，后来则是忙于学习和工作，即使先前说好“做个好朋友”，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好朋友”却其实疏远得很。浅川站在咖啡馆门口犹豫了一下。她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单独坐着的人，又抬腕看看手表，在确定自己并没有早到之后终于还是朝幸村走了过去。

　　“幸村君是来……？”已经不是少女的浅川兰小声问道。
　　一抹熟悉的笑意出现在幸村嘴角，“所以说，原来我的相亲对象是浅川你吗？”他很绅士地站起来，为浅川拉开了椅子。

　　浅川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
　　她确实遇见了白马王子。只不过……还是从前的那一个。
　　显然，时光对于眼前的男孩子颇为优待，六年的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也许眉宇间隐隐的成熟气息除外。他还是老样子，英俊，挺拔，笑容温和。假如不是身上的那套笔挺西装，浅川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时光。还是从前那张迷人的脸，也还是从前那把迷人的嗓音，有那么一瞬间，浅川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六年前立海大附属高中的校园里，那个白马王子般的男孩子坐在她身后，微笑着对她说话。

　　“好久不见了，幸村。”
　　“是啊，好久不见。”幸村精市体贴地将菜单推到浅川面前，翻开到咖啡的那一页，“你终于不再用敬语称呼我了么？”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女孩子挠挠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幸村”这个称呼没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那难道该叫你精市么？”顺着幸村的语气，浅川也随意地开起了玩笑来。

　　几句无关紧要的对话，将六年的时光一刀剪断了。
　　现在，浅川甚至可以自如地和她曾经的太阳开玩笑了。曾几何时，哪怕只是站在幸村面前，她都会紧张地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她有点不能确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其实幸村会出现在这里大半也是为了迎合父母的意思。
　　只是他同样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浅川，那个曾经坐在他前座的女孩子。她的声音和笑容同往日一般的青涩温暖，但是话语间再没有从前那种欲说还休的味道。幸村精市突然有些感慨。他想起那封只有一行字的简洁情书——那封将他弄了满手金粉整整两天才彻底洗掉的情书被他夹在高中同学录当中。其实本是想扔进碎纸机的，可是在那个放课后的下午，当他听见女孩子努力地忍住颤抖站得笔直，然后用小小的坚定的声音说“即使之后撕掉或者扔掉现在也请你收下”的时候，他犹豫了，最后在犹豫当中决定暂时将那封告白信保留了下来——只是这一暂时就成了六年。那是他唯一保存着的中学时代一封情书，虽然他并不准备将这个事实说出来。
　　无可避免地，他想起毕业旅行时隔着竹帘偷听到的那首《雏菊》和放声哭泣，以及最后那一句带着哭腔的表白。浅川兰的心意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自从那一次在海边仁王雅治出乎意料的对峙开始。只是他无法回应。并不是多么复杂的理由，只是……不喜欢。幸村从来不觉得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需要有多好，可是至少，那个人应当是他喜欢的，毋庸置疑——这是他六年前的想法。
　　而六年后的今天，在父母一遍一遍的叮咛和唠叨间，在看了许多场朋友同学同事的恋爱和婚姻之后，他突然开始觉得自己先前的固执挺没道理。对于婚姻来说，爱情好像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能够相处愉快就足够了，他一边这样想，一边看向坐在他对面静静翻看菜单的女孩子。

　　浅川兰是个很好很好的女生，从一开始他就这么觉得。她确实是优秀的。从仁王雅治口中，他听说眼前的女孩子用了六年时间念完了本来需要七年的本硕连读课程，甚至在最后一年里还在科研中心实习，并且发表了好几篇颇有分量的论文。
　　而现在，即使穿着得体的套装，化着淡妆，显得成熟了许多，但是她的眼神清澈纯净得一如往昔，安静认真的表情也是。
　　曾经害羞地弄脏了校服短裙的小女孩长大了，成为了更好的人。但是归根到底，她还是那个浅川兰。

　　女孩子姿态优雅地招来了服务生，涂着浅粉色豆蔻的指甲轻轻在菜单上点了点，然后微笑着说谢谢。
　　她侧过脸，俏皮地笑着：“原来幸村到现在也还是单身吗？我以为你会在学校里被女生们追得夺路而逃。”
　　“啊，是啊，”幸村耸耸肩，“那可真叫人头痛。不过浅川难道不是一样么？”
　　“如果说现在还是单身这一点的话，我确实和幸村你一样呢。不过你可一直都是大众情人啊，我才不要像你。”浅川皱了皱鼻子，装作嫌恶的样子。
　　“大众情人”笑了起来。是比室外的暖阳更加灿烂的笑容，另人炫目。浅川发现周围好几位女士都侧目过来，不觉努努嘴，“哪，你看，又万人迷了吧？”
　　“怎么，浅川不喜欢么？”幸村笑着问，戏谑的语气。
　　女孩耸耸肩，小小的钻石耳坠在耳畔轻微摇摆熠熠生辉，“喜欢啊，我最喜欢你了，真的！”
　　“是吗？”
　　“嗯嗯，当然。”浅川一边点着头，一边露出“是真的才怪”的趣怪表情，看起来滑稽无比。此刻，她才第一次觉得，原来面对曾经的暗恋对象也可以成为一件一点儿也不尴尬的事情。
　　六年前，她从未真正面对着对方说上一句“我喜欢你”，可是六年之后，这句话却如此容易便说出了口——
　　——只是，意义再也不一样了。

　　“幸村现在还画画吗？”女孩子接过侍者端来的咖啡，有一下没一下地拿小勺子搅拌着。
　　“嗯，偶尔会出去写生，不过很少画油画了，空不出那么多时间。浅川呢？”
　　“一样的啊，不过大学的时候，我去综合病院画了好几幅画呢。”
　　“哎？”幸村挑起眉。
　　少女毫不介意地笑起来，“我超级爱Starry Irises里那些画呢，可是夏澄小姐不肯送给我。所以只好自己去尝试着画啦。不过感觉和你画得完全不同。”

　　“说到水色姐，你知道她和赤也已经结婚了么？赤也大学毕业的第二天他们就结婚了。”
　　“嗯，雅治有和我说过一次。他们结婚的时候我正好跟着导师在美国参加一个研讨会，不过礼物有送哟。如果你有去参加婚礼的话应该有印象，是一幅很大很大的网球社全家福呢。”
　　幸村温和地望着她。他当然记得那幅画。近乎是真人大小的油画作品，没有署名。画作上的每一个人都显得那样意气风发。略带青涩却饱含激情的笔触——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那幅画的作者就是浅川。他甚至还曾自问过，到底需要多少感情和怀念才能在离校多年后画出这样激情澎湃的巨幅油画来。他记得画像当中的自己披着立海大附属的正选外套，站在正中间，笑容肆意，神采飞扬。
　　原来作者是她。
　　他以为她会再说些什么，可惜她只是笑吟吟地在咖啡里加进糖和奶，什么也没有说。

　　“我记得浅川以前是喜欢喝黑咖啡的，口味变了么？”
　　“不是啊，”女孩子撇撇嘴，“我一直都觉得黑咖啡好难喝，又苦又酸。但是那时候觉得喝黑咖啡比较帅气嘛，而且你们好像都更喜欢黑咖啡——我从来没见过夏澄小姐给自己做咖啡时加过糖。”
　　“其实这些事情不需要介意的吧。糖够用么？我这里还有一份，要不要一起给你？”
　　“好啊好啊，”浅川欢快地答应着，从幸村那里接过糖包来。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脸上露出如晒着太阳的小猫一般慵懒惬意的表情来。

　　那样幸福的表情，让幸村忽然觉得假如结婚对象是她的话，其实并不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在出门之前，幸村精市便已经想过，如果遇到一个感觉还不错又能够相处愉快的女孩子，就这样试着交往看看也是无妨。而浅川，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最起码他们可以直接跳过了解的过程，而浅川又是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只是，也许这对于她来说可能太不公平了一点，毕竟她曾经是喜欢他的。难得的，曾经的“神之子”微微皱了皱眉。
　　幸村犹豫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浅川，”
　　而同时，柔和清澈的女声也响了起来。“幸村，”她说。

　　“你先说吧。”幸村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浅川抿嘴笑了一下，双手握紧咖啡杯子，开口说：“虽然……嗯，虽然出现在这里，可是……我现在并没有想要和男生交往的意思。其实多半是我自作多情了，可是觉得还是应该说清楚。这么说幸村能明白的吧？”
　　鸢尾色头发的大男孩展开微皱的眉头，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他突然觉得释然——好像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我也是啊，我们一样呢，”他笑道，然后再次伸出手，同六年前拒绝了对方的告白之后一样。

　　“那么，做好朋友吧。”

　　一模一样的话语，一模一样的动作。
　　只是此刻的浅川兰和幸村精市，都已经同六年前不一样了。很多事情永远无法重来，和时光一样，过去了，就不再。
　　不同于当年那个逃避似的蜻蜓点水，这一次，浅川兰大方地将自己的手放进幸村的掌心里，用力握住，摇了摇。

　　“嗯，做好朋友，要常联络，幸村还要经常请我吃饭哟！”女孩子握着幸村的手，一边说着，一边笑得眉眼弯弯……

　　[虎皮兰]：所以说，幸村答应以后经常请我吃饭呢。赚到了。
　　[欺诈师]：我以为你会答应。
　　[虎皮兰]：哎？
　　[欺诈师]：那可是部长啊。
　　[虎皮兰]：……
　　[虎皮兰]：哪，狐狸，我突然觉得吧，
　　[欺诈师]：什么？
　　[虎皮兰]：He deserves the BEST. But…I deserve...a BETTER.

　　他值得更好的，而我也……值得更好的。
　　夜空如同万宝龙Midnight Blue颜色一样深邃的夜晚，的浅川兰合上手提电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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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兰花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谢谢大家一路陪伴我写完这篇文。
大概还会有一个无责任番外，但是我不打算放在正文里，可能会在专栏另开一个短篇放番外。因为确实是无责任的。
从幻想跳到现实，从青春到成长，从暗恋，到最后的淡然处之。
我真心希望，这篇文能够让你们回味。即使它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收藏夹的更新列表的最上面。
下一篇文继续网王，主四天宝，男主千岁，轻松向，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最后为自己鼓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