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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竟然没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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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雯清终于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公司的offer，她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但她高兴不起来，关掉手机，坐在天台上，四周的风很凉，吹起来很舒服。
突然，她坠了下去。地面上一片血红，周围掀起一片惊呼。
但预想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
怎么回事？
虽然她没死过，不知道死者的灵魂会在哪，但是总不该在这里，这里是她高中时候的房间，就连在记忆里都很模糊的场景，却在自己的眼前如此清晰。
老旧泛白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气，还有妈妈常用洗衣液的薰衣草香。
这不是我18岁的房间吗？
这到底怎么了？
她穿越了？
还是重生了？
她的目光扫视到了一把美工刀，拿起来狠狠地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
很疼，是熟悉的活着的感觉。
真的重生了？
这个世界真有趣，拼尽全力想活的人活不下来，她这样想死的人却没死成。
她看着鲜血顺着自己的胳膊滴落到地板上，眼底满是空洞。
“吃饭了，大女儿。”饭香飘进房间里，和房间里浓浓的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人不适，柳雯清被这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勾的回魂。
“知道了。”柳雯清将自己的手上的伤口熟练地处理好。
“你爸今天出去喝酒，我们俩将就吃一口。”桌子上是昨天的剩菜，家里的灯光很暗，妈妈说太亮了晃眼睛，其实她知道是因为省电。
柳雯清脑子里的信息太多，她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理起，她抬头看着在厨房不知道该忙什么的妈妈。
“吃饭吧，妈。”
“不急，你先吃，我一会将就一口就行，我先把粥煮好，你爸胃不好，喝完酒回来肯定难受。”柳雯清看了她，砸吧了一下嘴，什么都没有说。
老旧的楼道并不隔音，爸爸沉重的脚步声像是踩在柳雯清的心脏上。
“开门！”门被砰砰砰地敲响。
“快给你爸开门。”父亲对自己打骂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的产生头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拉扯着自己的头皮。
“妈，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柳雯清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靠在门板上大口呼吸，心脏剧烈的跳动，头快要炸了，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头顶。
一门相隔，门内是打骂的声音，可笑的是厨房里却传来小米粥的香味，现实与回忆交错不停冲击着她的大脑。
母亲的求饶声穿透了门板钻进她的耳朵，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不能像以前一样懦弱。
她走到厨房，看着正在沸腾的粥，打开锅盖，将整锅滚烫的粥倒在自己的身上。
“妈！救我。”没人听到她的求救，滚烫的米汤侵蚀着她的皮肤。
“妈！好烫啊。”她爬过去，疯了一样的砸门。
“怎么了，这是?”她没有第一时间擦去眼角的泪，冲过来直接抱住了我。
“我想喝粥，不小心烫到了。”
“没事啊，宝宝，妈马上带你去医院。”妈妈的声音都在发抖，扶摸她的力度却格外轻柔。
“你要干什么去。”父亲拽住妈妈的头发，将她向门内拖去。
“松开，松开。”妈妈奋力的挣扎，腿基本是悬空的。
妈妈终于被松开了，也许是自己的伤，唤醒了父亲的良知，他推开妈妈，向自己走过来。
柳雯清冲过去拽住他的手，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一个被被麻痹的酒鬼而已。
她拿起手中的花瓶，向爸爸的后脑勺砸去。
她的身体在发抖，心脏像打鼓一般猛烈的跳动，两辈子的记忆涌入脑海，眼泪大颗大颗地像下滴。
曾经面对这个场景无数次，也懦弱过无数次，至少今天终于勇敢了一次。
“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看我今天不给你打死！”她被甩在一边，腹部被踹了一脚，她已经要疼的没知觉。
“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我今天就来教教你们俩，什么是规矩。”妈妈被踹到一边，柳雯清在他的背后拿起凳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的身形顿了一下，柳雯清疯了一样将凳子往他的后背砸。
地上的人不动了，柳雯清瘫在床边，身上好像有火在烧，是烫伤，太疼了。
“那是你爸！”妈妈扑到爸爸身边，“没有他，这个家怎么办！”
柳雯清看着像哭丧一样的妈妈，轻笑了一下，沉默地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洗净。
她甩开妈妈的手，将父亲抗在肩上，外面零下二十多度，还飘着雪花。
“去哪？”妈妈拽住了她的腿。
“他没死，你就当他从来没回过家。”
妈妈还是没有松手，“快天亮了，妈，我得找个地方把他扔了，他喝完酒会断片的，要不然，我们明天都会被打死，我就再也上不了学了，妈，我这辈子就完了。”
“这，能行吗。”柳雯清感受到自己腿上的力道逐渐变松。
“能不能行都得行。”
柳雯清找了个墙角，往上边蹭了些她爸的血。
眼前的人睡得正香，柳雯清踹了他一脚，没反应。
不会有人发现的，肯定不会，她抓了一把雪扑到脸上，却还是缓解不了内心的燥热。
她一回头，有个玩味的眼神看着她。
少年逆着光，将手上的烟头掐灭，“抛尸呢啊。”
“跟你没关系吧，不该说的别说。”她斜了他一眼，离开了。
在柳雯清走后，少年凑近了看，还有其地上的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睡得正香。
“你爸没事吧。”柳雯清，她妈就抓着她问。
“死不了。”
“你爸平时对我也挺好的，就是喝酒了脾气有点大，你别生气，好好学习。”
“妈，我们俩不能单独生活吗。”
“你还小，长大就懂了，家里没个男人不行。”
柳雯清觉得自己的鼓起勇气简直是笑话，一个人如果什么都能忍受，那么她根本就不值得被救，上辈子妈妈是被爸爸打死的，她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再一次发生。
妈妈的爱曾经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没有妈妈，她也坚持不下去了。
对不起，没能成为让你骄傲的孩子。
她躺在地上，脑子里很吵。
“你看被保研那个女的，背后指不定经历过什么呢。”
“被绿就是活该，我一看她就觉得装。”
“你年纪不小了，该结婚了，女人不用读这么多书。”
上辈子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的脑袋里放映，她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
不行，没什么能打倒她，她死死扣着地板向前爬，仿佛向前，就能摆脱这一切。
她没做错什么，没错！
她一遍又一遍在脑子里重复，想要隔绝那些声音。
意识清醒之后，她释然地笑了一下，手上的伤口被抓破，还添了新的，泪水留在伤口上疼的她发颤，她的哭声逐渐转变为笑声，笑的格外阴森。
她拿起了桌子上的美工刀，刀尖刺破了冷白的皮肤，她感受着手腕上的冰冷，笑的张扬。
就当我在做梦吧，我是个懦夫，一个面对困难只知道逃避的懦夫。
刀尖割破了大动脉，血液喷洒而出。
阳光将她刺醒，周围并不是地狱，还能听见爸爸的呼噜声，她知道昨天妈妈在街角找到了他，带回了家。
——
坐到熟悉的座位上，柳雯清还是觉得恍惚，上大学后，自己的生活中就很少有快乐了，在高考的庇佑下，她还能维持一下仅存的天真。
刚坐下，黑板上的红字吸引了她的注意，距联考还有七天。
七天？
七天！
哪有人刚重生就要考试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