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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点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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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因着实在站不住太久,顾泽杬躺进浴缸泡了个澡。
他的浴缸带按摩功能,只是刚打开两秒,顾泽杬一个挺身,立马颤着手关了开关。
明明冲击力也没多大,怎么就那么痛?痛得腰都要碎了。
顾泽杬拧紧眉,万般不解,扶着浴缸边沿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揉腰起身,披上睡袍。
低头时难免看见胸口,大片红痕避无可避地映入眼帘,简直不堪入目。
顾泽杬唰地拢紧衣服。
他一向讨厌与旁人距离过近,然而昨晚何止是“过近”……殷燃还趁机留下那么多印子,真是、真是,得寸进尺!
顾泽杬带着一身低气压走回卧室,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正疯狂振动,显然是司璟睡醒看到了消息,急着来问情况了。
顾泽杬接起电话,先发制人:“不要问。”
司璟:“……”
“周一见了面再说。”顾泽杬躺上床,左挪右移,终于找到个不会太腰酸背痛的姿势,“但其实你查完就都能知道了。”
昨晚的事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无论如何得有个结果。但他眼下明显没这精力,便托了司璟先着手调查起来。
司璟一肚子问题梗在喉头不能问,实在憋屈,郁闷道:“好吧。”
顾泽杬嘱咐:“查的时候别大张旗鼓。”
“放心。不过我喊了小苏一起,可以吧?”
“可以。”
顾泽杬没再多说,结束通话。想都不用想,司璟肯定在另一头抓耳挠腮的,再过一会儿绝对要变着法子套他话。
他才不要亲口说这种羞耻的经历。
定了个中午的闹钟,顾泽杬盖被补觉。
昨天本想着工作告一段落,终于能好好休息了,不成想最后闹得比加班的日子还累,现在困得眼皮子打架。
尽管身体隐隐不适,顾泽杬还是很快睡去。
三个多小时后,闹钟响了,但人没醒成。顾泽杬迷糊地按掉铃声,翻过身,一秒再度入睡。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顾泽杬昏昏沉沉,几乎不知道今夕何夕。
他起身准备下床,双脚套进拖鞋里,刚用了些力踩下去,从大腿根扩散开的刺痛酸楚,非常贴心地让他瞬时清醒,记起了一切。
顾泽杬跌坐回去,咬牙捏住床头柜的柜角,眉毛蹙得死紧。
……一觉起来居然更痛了!
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顾泽杬终于能站起来,洗漱换衣。
还好前两天没具体和父母说今天几点回去,下午回也是回。
顾泽杬评估了下自己的身体,不太像能平稳开车的状况,于是只能联系司机来加班。
上车后,顾泽杬默默感谢了下过去挑剔的自己。
当初他抓着司璟千挑万选,折腾了好几趟,最后定了辆内部宽阔座椅柔软的车。平时感受不深,眼下却显然是大有裨益,让他免于腰臀被进一步摧残的风险。
顾泽杬舒舒服服靠进椅背,闭目养神。
人活着还是得靠自己。
顾泽杬的父母在顾泽杬接手公司后,搬去了近郊的别墅区享受退休生活,顾泽杬得空了就去住一两天。
一进屋,便听见客厅里一阵热热闹闹的动静。顾泽杬疑惑地换了鞋。他没听父母说过今天有客人来。
顾泽杬往里面走,有个眼尖的小家伙先一步发现了他:“小舅舅!”
一听到这声软糯的呼唤,顾泽杬眼睛微亮,俯身接住朝他跑来的小姑娘:“樱樱?你怎么在这里?”
樱樱往顾泽杬怀里一扑:“我和爸爸妈妈来的呀!”
“……这样啊。”顾泽杬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他今天太弱了,还是樱樱确实长大重了一点,被她一扑,差点腿软得站不住。
顾泽杬缓了缓,直起身,就看见沙发上的表姐和表姐夫:“蕴姐,姐夫。”
司蕴笑道:“杬杬,有段时间没见了呢。我们今天刚从你姐夫老家回来,带了土鸡和一些菜,顺道送来了。”
顾泽杬牵着樱樱回沙发坐下,原来是临时过来的。
樱樱黏在顾泽杬身边。两家来往多,顾泽杬对小孩又特别温柔耐心,他这个小外甥女自小便喜欢和他玩。
放在以往,顾泽杬早就抱起樱樱一起玩游戏了,然而此时的身体不允许他承重,只能拿过樱樱刚才在看的绘本放在膝上,陪她继续看。
一阵招呼声由远及近:“来来,吃水果……哟,杬杬到家了。”
顾泽杬抬起头,就看见他爸顾启建端了一盘凤梨和一盘车厘子过来。
“爸。”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顾启建放下水果,坐到顾泽杬那端的单人沙发上,“你妈担心了好一会儿。”
顾泽杬每次回来,基本都是上午就到了,今天这么迟,他爸妈觉得奇怪担忧也在所难免。
顾泽杬叉了块凤梨,低头送到樱樱嘴边,没去看顾启建:“睡过头了。”
他这可没有说谎,顶多算春秋笔法避重就轻。
顾启建却话题一转:“你嗓子哑了?”
顾泽杬收回叉子的手顿了顿。
闹了一晚上,他的声音确实有些不对劲,但顾泽杬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却没想到他爸这么敏锐,一句话就听出来了。
顾泽杬拿了颗车厘子咬下,含糊道:“有点累而已。”
“哦,”顾启建倒不怀疑,“前段时间忙工作忙坏了吧。”
有现成的理由自然要顺着,顾泽杬点点头,又拿了颗车厘子喂给樱樱。
樱樱嗷呜嗷呜地嚼:“好甜哦。”
顾泽杬抽纸接了她吐出来的核儿:“那再吃一颗。”
樱樱却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顾泽杬看了会儿,然后抬手指了指他的耳垂:“小舅舅,你的耳朵怎么红红的呀?”
顾泽杬一愣,下意识捏了捏耳垂,一阵刺痛袭来。
一瞬间想起了昨晚,殷燃在这个位置咬的那一口。
顾泽杬:…………
他一整天都不是特别清醒,完全没有注意到耳根子这点红,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想,殷燃还算留有了一点理智,没往脖子这种明显的地方肆虐。
谁知道会在耳朵这种地方留了痕迹!
咬那么用力干什么!
顾泽杬面不改色地回答樱樱:“被虫子咬了。”
手上原本要喂给樱樱的车厘子,却无意识放进了他自己嘴里。
樱樱没发觉他的反常,童言无忌地替小舅舅控诉:“虫子好坏!”
顾泽杬心不在焉地嚼着车厘子。
是,超坏的缠人大虫子,打都打不过的那种。
司蕴送来的土鸡是好东西,岑茹一个小时前就进了厨房亲自煲鸡汤。等她摘下围裙回到客厅,才发现顾泽杬回来了。
“杬杬,”岑茹眉开眼笑,“终于到家啦。”
顾泽杬站起身:“妈。”
岑茹瞧了瞧他的脸色,心疼道:“这段时间工作累坏了吧,晚上多吃点。”
顾泽杬心虚点头:“好。”
但他确实累坏了,而且一早赶着离开酒店,到家又顾着补觉,以至于早饭中饭都没吃,晚上是该多吃点。
郑姨把饭菜端上桌。正中间的大锅鸡汤亮黄油润,冒着热气,香味盖过了周围一圈菜。
顾泽杬盛了碗汤,小口小口喝了。汤里加了姜片枸杞和松茸一起炖,鲜得掉眉毛。一日未能进食的胃暖乎乎地充实起来,身体的疲乏都缓解了不少。
司蕴一家三口吃过饭就准备离开了,他们也是一早就从老家出发回来,赶了大半天路也累了,顾启建和岑茹便没有多挽留。
樱樱在门口依依不舍,顾泽杬努力蹲下身,抱了抱她,答应之后有空就去找她玩。
等人走后,顾泽杬刚竭力站起,就听见顾启建在后面幽幽地念了一句:“这么喜欢小孩,干嘛不抓紧结婚生一个。”
来了来了,每次回来都逃不过的话题。顾泽杬习以为常。
顾泽杬未成年时没有早恋,成年后却也不曾谈过恋爱。起先顾启建和岑茹觉得他稳稳当当,先立事业挺好的。
然而,眼见着一年年过去,顾泽杬事业有成,却连个暧昧对象都没听说有过,当父母的终究是急了,从拐弯抹角到直截了当,见缝插针地开始催婚。
顾泽杬喜欢小孩,顾启建和岑茹只会比他更喜欢,急着让顾泽杬结婚不单是为了他的婚姻大事,也是因为看着司蕴家的乖樱樱觉得羡慕,想早点抱上自己的亲孙女亲孙子。
顾泽杬早就被催得波澜不惊,每次都能说出一套一套的话,把他爸妈绕进去。
但今天他实在没余力多费口舌,转过身,直接道:“爸,为了生孩子结婚,不是本末倒置,不尊重人吗?”
顾启建一愣。
顾泽杬趁他没反应过来,往里头走:“我去楼上休息了。”
等顾启建站在原地回过味来,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也无可奈何了。
顾泽杬走得慢慢吞吞。刚才那一蹲一站,不可避免地扯到了大腿肉,腿根隐隐作痛,迈不开大步。
磨蹭地走到楼梯前,顾泽杬停了下来,抬起头。
从未觉得这里的台阶,这么陡这么长。
顾泽杬忽然想起,一直不恋爱不结婚,半年前回来的一次,父母居然隐晦地问他,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能说的问题?
当时顾泽杬就有点儿无语,而昨夜也验证过,他身体很好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就是有点脆。
顾泽杬深吸一口气。
他忘了,父母的别墅三层楼,没装电梯,上下只能靠腿脚。
顾泽杬搭住扶手,越发磨蹭地往二楼挪。
早知道就找借口不回来了。
好想念自己完美的大平层。不用做抬腿运动,才是美好生活的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