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艺淮

7、不喜

　　正德元年，十月初一。
　　傍晚林柏雾正在翻拂阳宫的墙。
　　“小锦倒是与我殿中的墙有缘。”梨树下坐着轮椅的白衣少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林柏雾尴尬的拍了拍手上的灰，“那我走前门……哈哈哈。”说完从梯子上爬了下去。
　　路过门囗的时候，她多看了两眼侍卫。
　　“咦，阿季哥哥你换人了啊？”林柏雾把一盒糕点放在了石桌上，自顾自打开了。
　　“你尝尝，这可是新糕点。”
　　食盒里透出一股甜腻腻的味道，绿色的糕点倒做的小巧，外观呈桃花状。
　　林柏雾把食盒往秦季面前推了推，“荷连糕。”
　　秦季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夹了一块放在嘴边，“不错。”
　　“是吧是吧。”林柏雾很兴奋。
　　秦季把糕点往林柏雾面前推了推，“对了，这个给你。”秦季从袖口拿出一个朱红色盒子。
　　“什么呀。”林柏雾眼里含着笑意。
　　不知不觉间秦季也染上了这股笑意，示意林柏雾打开看看。
　　打开看到是一支金簪，亦然是当初给那个侍卫的“贿赂”。
　　“怎么在你这里啊？”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来，顿时场面安静的有点诡异。
　　“我没有可怜你……”林柏雾解释道。
　　秦季点点头“我知道。”
　　又是一片安静。
　　“这样吧……”林柏雾呼出了一口气。
　　“世上本就没有平白无顾的好，对是有所图谋的，利益的关系是绝对牢固的。
　　那么我们就建立在利益之上。
　　我就赌你，
　　一定能站在至高点。”
　　秦季默了半晌“为什么是我，我什么有没有。”
　　林柏雾抬头看着月亮，想起来见他的第一面，那个永远安安静静，不染尘埃，喜欢读书，有自己想法，和自谋的少年，她就决得。
　　他一定会被世人看见的。
　　他本就该耀眼。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吗？”
　　“记得。”秦季点头他的耳根有点红。
　　“不是那次……”林柏雾缓缓的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先生的课上，你与他据理力争。
　　还记得你说什么嘛。”
　　“为人师表，应带好榜样，辨是非，明清白，不该因为历史的残酷而扭曲。如果这便是先生所教的，那么秦季不学。”林柏雾缓缓的说了出来。
　　“记得先生还打你手板，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嗯……我们位居高位就该为世人争一片公正，如果先生亦认为我错了，秦季不认。”
　　可是呢，世上好像没有绝对的公平，因为秦季的不受宠，先生还是打了他十下手板，然心平气和的。
　　“先生说，什么身份的人做什么身份的事，天下之事不是由你一个人做主的，你怎么知道圣贤书上写的都是对的呢，未知样貌，不予评价。”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天下没有绝对的对和错，黑与白，孰对孰错，凭心而论……”
　　秦季颤颤巍巍的接了下去，他的眼里满是泪花，秦季拥住了林柏雾。
　　“别哭啊秦小季……”林柏雾擦去他的眼泪，“我相信你，能登上了权力的至高点，我所求你的一份庇护。”
　　她微微笑着眼里满是温柔，“我不想卷皇家的争斗之中。”她耸耸肩“但是我的身份好像不同意。”
　　“为什么是我？”秦季看着她“为什么不是秦裴。”
　　“秦小季，不会是他，也不可能是他，只能是你，也只会是你，我说过我永不背叛。”林柏雾肯定道。

　　“其实我不喜吃甜。但是你送我的我却甚是喜欢……”
　　那个人只能是秦季，因为他心忆大鹏之志，又怎甘折在这里。
　　秦裴或许是最好的人选，但是并不是个好人选，或许从这刻开始林柏雾就要与他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