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艺淮

4、黑暗

　　正德元年，九月十九。
　　“废物。”江贵妃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地，她用手点着秦裴的头。“你怎么就不知道讨好林柏雾，让你父皇多看你一眼。”
　　秦裴低着头一点不发。
　　“如些这般，你让你皇父注意到他，我看你日后怎么办。”江贵妃“不成大业的东西，你与林柏雾的十年比不过别人的一面。”
　　江贵妃十分生气，以至于没有看到寝宫门口那一抹粉色的裙摆。
　　江贵妃与心腹丫鬟低语了几句。
　　随后便冷冷的笑出了声，“秦季不过和他娘一样是个以□□人的贱蹄子。”
　　“你……”江贵妃看着秦裴就气不打一出来。“滚。”
　　“儿臣告退。”秦裴退了出去。
　　他靠着墙蹲了下去，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不过片刻后他便把眼泪憋了回去。
　　抬腿迈了出去。

　　“你是不是哭了啊？”林柏雾看着秦裴。
　　秦裴傲娇的抬起头，一言不发。
　　“喂？秦裴？六皇子？好了好了阿裴哥哥...”林柏雾递了一块桃花酥过去。
　　“这可是你最喜欢的...”
　　秦裴看了一眼，问“小锦……”
　　“嗯？”林柏雾抬头看着他，看他没有接，便伸手喂进他的嘴里。
　　“我与五皇兄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哇，你好幼稚啊。”
　　秦裴咬了一口桃花酥，“你说嘛。”
　　“嗯？我与阿季哥哥右左不过三面，你为何觉得我不会选你。”林柏雾看着他的眼睛。
　　秦裴红了耳根，“你当真的选我。”
　　“是是是，我的小裴哥哥。”
　　“那你为何更喜欢他送的平安扣，还去打听他的生辰，还有……”
　　“嗯？”林柏雾神色认真“因为我从小见过的奢侈品比我吃的米都多，姑母说礼轻情意重嘛，你在我生辰宴上让他如此丢脸日后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欺负到他了。
　　至于生辰嘛，我说了这不是什么秘密。
　　秦裴，我是真的把他当朋友，所以你不要讨厌他，可以吗。”
　　“我。”秦裴眼神躲闪。
　　突然来了一个待卫在秦裴耳边说了什么。吓得秦裴手上的桃花酥都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林柏雾看出了他的惊恐。
　　“我……这……”秦裴心一横“皇兄去马场的路上遇到了受惊的马，现在……”
　　“什么？”林柏雾想起在贵妃宫里听到的。“赶紧叫太医呀。”
　　“太医已经看过了，说……”
　　“说什么了？”林柏雾有些急躁
　　“五皇子的腿怕是……废了。”
　　林柏雾去拂阳殿的路上都在想这这句话。秦裴则被贵妃叫走了。
　　皇家的肮脏事不少，林柏雾从小就知道，但是她没有想过只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贵妃就狠下心来。
　　为什么秦裴……她想起他躲闪的眼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壳不断的发芽。
　　“我们郡主想见五皇子。”小桃冲守门的待卫叫道。
　　“五皇子现在谁也不见。”待卫神情傲慢。
　　“你……”小桃有些气不过。
　　林柏雾摆摆手，“那你告诉阿季哥哥，我们晚点再来。”
　　“群主这也叫关心我家主子……”
　　林柏雾拨下头上的金发簪“如此可好？”
　　“好好好，恭迎郡主。”待卫喜笑颜开。

　　“群主他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林柏雾点点头。“但是我能做到只有这些。我们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你永远也不知道，刚刚破土的树苗被压死的感觉。我们能做的只有看着他。

　　“为何倒霉的总是我……为何是我，只能是我……”
　　好像从末有过绝对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