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被魂穿后》胡萝宝

15、第 15 章

　　吕纯月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于是他拍了拍伤心小猫的脑袋，鼓励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唐星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突然就被拍了两下，随后还听到面前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疑惑地眨了下眼睛，旋即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什么，不由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

　　这什么眼神？

　　吕纯月不解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猫毛，难道他搞错了？

　　“那个女人不是你女朋友？”

　　唐星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当然不是！

　　吕纯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居然猜错了。

　　一道白光从脑中闪过，他突然想起之前他夸【唐星炎】鞋子好看的时候，对方说那是他姐姐给他买的。

　　他回忆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以及女人柔和漂亮的眉目，仔细一想，感觉他俩长得有点像啊。

　　难道说……

　　“她是你姐姐？”

　　唐星炎身形一顿，眼神有片刻的失神，仿佛一叶散落在河流里失去方向的小舟。

　　对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吕纯月知道他说对了，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每次家长会教室里那副空缺的桌椅。

　　一股无言的气氛围绕在空气中，四周的用餐区一片喧哗，只有他们这桌短暂地染上一种沉默的氛围。

　　半晌，吕纯月问道：“要吃冰淇淋吗？”

　　唐星炎愣了一瞬，他抬起头看向吕纯月，神情里带着不解。

　　吕纯月没有得到回复，但他依然起身走向了点餐区。

　　片刻后，唐星炎耳边响起衣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吕纯月重新在桌前坐下，一阵香甜细腻的奶油味飘进鼻腔，他面前多出一个装着冰淇淋的塑料杯。

　　杯子底部是一层夹杂着红色果酱的冰淇淋，上面是三个颜色各异的小球，小球表面洒满了五颜六色的糖粉，其中绿色的抹茶味小球上插着一根巧克力棒。

　　“他的是基础款冰淇淋，你的是豪华大圣代。”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澈，尾音勾着笑意，像一根轻柔的羽毛。

　　唐星炎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人那双灵动明亮，泛着浅浅笑意的眼眸，他终于反应过来吕纯月为什么要问自己吃不吃冰淇淋了。

　　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酸涩得无法呼吸，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情涌上胸腔。

　　为什么要对他好？为什么偏偏是他讨厌的人？

　　对方的声音再次荡至耳畔：“但是猫不可以多吃冰淇淋，你只能吃一口。”

　　说完，吕纯月撕开一个小小的包装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透明勺子，在那颗抹茶味的球上挖了一小勺并伸到他嘴边。

　　小猫咪眼眸闪动片刻，终于伸出舌头浅浅地舔舐了一口。

　　冰淇淋入口即化，浓郁的奶香味与丝丝凉意在口腔中交织扩散，像是掉进软糯香甜的棉花糖里。

　　唐星炎突然感到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喷涌而出，他用力呼吸，竭力克制着即将流溢出的液体，再次伸出舌头，把勺子上的冰淇淋舔得干干净净。

　　吕纯月看着小猫咪晶莹闪烁的双眼，心里一阵诧异，这冰淇淋这么好吃吗差点都哭了，还是说他以前没机会吃冰淇淋所以太激动了？总不可能是被感动的吧？

　　他还想再仔细观察，却发现对方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冰淇淋，而刚刚脆弱破碎的眼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是个错觉。

　　吕纯月失望地收回视线，撕开面前的汉堡包装纸吃起了汉堡，一边吃一边捏了捏小猫咪软软的耳朵。

　　吃了几口后感到口袋里传来短暂的手机振动声，他松开捏着猫耳的手去掏手机，在把手机拿出口袋的一瞬不小心勾出一串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是钥匙扣。

　　他把没吃完的汉堡放回餐盘里，一边滑动着手机页面一边弯腰至桌底去捡钥匙扣，将其捡起后随手放在了桌面上。

　　手机里是年级组的群里发的防诈骗注意事项，要求每个班的班长转达，他长按对话框复制粘贴到班群里，接着群里开始了一长串的「收到」接龙。

　　吕纯月关掉手机后再抬起头时发现唐星炎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的钥匙扣看，他一手拿起汉堡往嘴里塞，一手拿起钥匙扣在唐星炎眼前晃了晃。

　　“看什么呢？”

　　唐星炎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往上移，依旧定在他手中的物品上，似乎要把它看穿。

　　吕纯月把钥匙扣摊在手中看了看，跟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上面挂了两串钥匙，一串家里的，一串租房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耳朵上带着粉色蝴蝶结的凯蒂猫。

　　吕纯月嘴里嚼着食物的动作突然一顿，唐星炎不会是在看这个凯蒂猫挂件吧？

　　他陡然想起，最开始他和唐星炎出现矛盾就是因为这个钥匙扣。

　　唐星炎变成他家的猫后，他一直想问对方讨厌他的原因，但迫于心底那点不肯承认的自尊心，他又迟迟开不了口。

　　但是，他看着唐星炎一动也不动的眼珠，突然觉得现在是个寻求答案的好时间。

　　钥匙扣被重新放回到桌上，他思索片刻，语气小心：“你一开始为什么讨厌我啊？还跟我说些奇怪的话。”

　　唐星炎呼吸一滞，脸色一阵青白。

　　他还以为，吕纯月会一直装傻，不提从前的事。

　　有时候唐星炎会想，他和吕纯月不该有交集的，他们是两个完全相反的对立面。

　　吕纯月是好学生，他是坏学生。

　　他从初中起就开始学会打架，动起手来真的可以不要命，他最喜欢用拳头说话，简单还不费事。

　　初三时，某天放学后的傍晚他从一个网吧里出来，看到一个酒气熏天的中年男人拉着一个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往巷子里拽。

　　女生一边摇头一边流泪，但力量的悬殊导致她挣不开中年男人的桎梏，旁边偶尔路过几个行人，女生向他们求救，他们要么充耳不闻，要么加速离开。

　　唐星炎沉默了几秒，然后走到墙边抡起一个喝空了的酒瓶走到两人面前，手往中年男人头上一挥，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酒瓶爆裂开来，中年男人的额头鲜血淋漓。

　　从那以后他的名声算是打响了，周围的居民、附近的学生都知道三中有个不好惹的小刺头叫唐星炎。

　　上了高中后他就收敛了许多，毕竟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但以前被他揍过的人中有些跟他上了同一所学校，难免有针锋相对的时候。

　　一开始在他的部分书本和小物件莫名其妙失踪时，他并没有把始作俑者往吕纯月身上联想，毕竟他们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

　　直到某次他在更衣室的垃圾桶里看到自己被撕成碎片的运动服，又在垃圾桶旁看到了一个粉嫩的凯蒂猫钥匙扣。

　　他跟班级里所有人都不熟，理应来说他不该知道钥匙扣的主人，偏偏有段时间吕纯月很喜欢把这钥匙扣上的挂件挂在书包上，逢人问了就说这是妹妹送他的礼物，连他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吕纯月是个妹控。

　　在发现对方的钥匙扣时他只是心里产生了怀疑，并把钥匙扣悄悄捡起来收了几天，让他断定始作俑者就是对方的原因，是在那之后的两天，班里一个跟他混同一个圈子的男生陈清因为个人原因退学了。

　　他俩都跟着同一批人混，彼此却不是很熟，但在临走之前，陈清单独跟他说了几句话。

　　“你想知道是谁把你的衣服弄成那样的吗？看看你捡到的东西，其实你早就找到答案了。”

　　听到对方的话后他怒火中烧，因为他根本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那个看起来就跟他不是一路人的班长。

　　那天上完体育课后，他不仅将钥匙扣物归原主，还跟对方放了句狠话。

　　班长，人缘好，长得不错。

　　这是唐星炎一开始对吕纯月的印象。

　　阴险，假惺惺，演技精湛。

　　这些是后来新加的。

　　吕纯月真的很会装，他已经摆明了不想理对方，那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表示疑惑和质问，态度又诚挚又谦逊，演技好到他差点以为那事真的不是他做的。

　　一阵清脆的敲击声贴耳灌入，吕纯月一只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另一只手在唐星炎面前晃了晃，一脸疑惑。

　　“你在想什么呢？”

　　唐星炎眼眸一颤，骤然回过神。

　　面前的人还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唐星炎鼻子轻轻皱了皱，伸出爪子按在钥匙扣上。

　　吕纯月眼神微动，小声嘟囔道：“原来真的跟这个有关系啊。”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拇指，语气里带着难以觉察的紧张：“能具体说说吗？”

　　一人一猫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一阵不存在的风刮过，吕纯月才意识到，唐星炎现在是只猫，说不了话。

　　他无奈道：“算了，还是等回去了打字说吧。”

　　因着想快点知道答案，吕纯月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饭后他把唐星炎重新放回猫包里，一步并做两步地往商场外走，脚步却在看到马路边的一辆车时顿了顿。

　　流畅大方的线条，亮得能当镜子照的车身，由两个「M」和一个三角形组成的车标，是那天早晨送【唐星炎】上学的迈巴赫。

　　只是那辆车的车窗紧闭，他依然没能看到车里人的脸。

　　吕纯月视线停留了几秒，没有再多想，脚步一转走到路边打了个车，还是先回去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