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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玉面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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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已经在山上找了老半天了。如果再找不到，他还以为程导上个厕所的工夫就失足滚落山崖了呢。
“程导，您怎么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那啥，我来看一下这边的风景，踩踩点儿。”
身为一个导演，放着自己组里那么多人不管，来偷看别的组拍戏。看看就算了，还一边挖人一边抢人！如果说实话那可真够丢脸的。
“程导，现场都布置好了，可以开拍了。”
可把小刘急坏了，拉着程导就要走。又看了一眼一旁呆若木鸡的周宇哲，他手里还紧紧抱着一筐杨梅，紫红色的杨梅汁渗到他的白衬衫上，看起来又惨又呆萌。
“宇哲老师，您下次使唤我送过来就行。”
“啊，什么？”
周宇哲看了下手中的杨梅，他这副模样再带个草帽活脱脱一个果农。采摘送货一条龙服务，就差在包装盒上粘上他的大头贴再打上显眼的标语［宇哲优选，精品杨梅］，可他的主业又不是果农。
他连忙放下，“慕容导演，我先回去了，合作的事等我看过原著再说。”
“那可说定了，下部戏选我，不能改了！哪怕不选我的戏也不能选那个程老头的。”
“慕容，你找事儿是不是，我就比你大十岁，说谁老头呢？”
“十岁很小吗？”
“你TM&#*#&……”
慕容恒头比较铁，谁都敢得罪。哪怕是在他刚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大名鼎鼎的前辈程导，他也不放过。
话说，慕容恒当年报考专业的时候，还是因为看了程江的获奖电影，由此大受启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北电导演系。后来，后浪执着于追赶上前浪，前浪又不肯被拍死在沙滩上，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暗暗较劲。关系时好时坏，时友时敌。
总之，不管哪个导演拿了金像奖最佳导演奖他都无所谓，只要不是程江。程江亦如此，只要不是慕容恒。谁让他曾是慕容恒导师呢！反正不能被超越，丢不起这个人。
小刘看着程江持续输出的鸟语，默默捏了一把汗。这老头，又骂不过人家，还三天两头的来找事。
“程导，快回去吧。再不拍没天光了，一天到晚净爬山了，正事还没干。”
“走走走，开拍，搞艺术去了。”
程江说完又拉上周宇哲这颗大白菜，生怕他被慕容恒给忽悠走了。
“宇哲呀，我们这部戏要精雕细琢，后续的安排往后推推，大不了咱就当这部是封山之作，到时候再拿个大奖，一部戏够养活你后半辈子了……”
周宇哲一脸呆滞。“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他的职业生涯？就为了防着他选慕容恒的戏，劝他息影？程老头，真有你的？
算了，程导的话太离谱就当没听过。他转头看着一边默默看戏看入迷的苏慕，“苏慕，你不回去吗？”
“啊？回，马上回。”
可她不想回啊，慕容导演还没正式敲定她的新作《神域无尘》呢！她恨不得没骨气的抱着大腿求他今天就签合同！算了，先回去努力码字更新，以后再找机会讨论细节。
片场。
程江一本正经的喊道：“各部门准备啊，快点拍，等会没天光了。”
所以刚刚是谁跑去别的组看热闹抢人吵架耽误进度的……
周宇哲已经换好了苏凌浩的戏服。这次不同于以往，他身着寻常百姓的青衫布衣。为了防止被敌人识破，还戴了儒巾，背了书蒌。脸上没有涂黑，露出原本白皙的肤色。这哪里还有一点将军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玉面书生。
果然是千人千面周宇哲！
苏慕又不争气的看直了眼，这是什么勾魂夺命俏书生！他能不能去演宁采臣！这造型看着也太对味了吧！比起原版国荣哥哥的颜值都毫不逊色好不好！鸡冻！
可霎那间，书生的眼神中就透漏出一股凌厉的杀气！他假装无事发生，低头慢慢前行。突然伸出一只骨感有力青筋暴起的手，折断身后敌人的手腕，闪着寒光的长剑怦然落地。又是咔嚓一声响，敌人的脖颈被这个文弱书生反手拧断。
敌人从刺杀到被反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甚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倒地不起。只听到了“咔嚓，咔嚓。”的两声。
一处是手腕，一处是脖颈。
玉面书生的眼神冰冷无情，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所幸，没有引来更多的敌军。
他利落的把敌人尸首掩埋在杂草丛中，再将敌人的长剑折成长短不一的两段。一小段用布帛包起，藏入衣袖。另一段则背过手放入身后的书蒌里。
书生继续向前淡定走去，山上人烟罕至，荒草丛生。一阵风吹来，吹乱了半人高的杂草，却丝毫没有动摇他坚定的脚步，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谨慎。因为前方等待他的，还有更多的血腥和杀戮。他有丝毫不慎，就会葬命于这座荒山。
“好，卡！”
程江那个激动的呀，刚刚看到他这个造型还觉得有点油头粉面的，刚准备让化妆组给涂黑来着。可这种杀人于无形之中的玉面书生，岂不是更有反差感！
用最文弱清秀的外形，做最狠的事！按秒杀人！好带感！
周宇哲扶起被他反手扭断脖颈的武行群演，刚刚他身体僵直的重重倒下，砸的地上都有震感。周宇哲生怕他受伤。
“兄弟，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没有，没一点事儿，家常便饭了。”
武行呲着牙傻笑着，虽然他此刻摔得脑瓜子嗡嗡的，不过干他们这一行，挣得就是这个钱，早摔习惯了。
程江从监视器前走到现场，拍了拍武行的肩膀。
“你这摔得可真够结实的，隔老远都听到声儿了，行了，你杀青了歇着去吧。”
“导演，这么快！今天这钱咋镇好赚呢？要不我跟群演后边冲个人头啥的，不然这钱我拿着不安心。”
按照以往常的拍摄进度来看，武行少说也得摔个十遍八遍的。受伤几率大，给的钱也多。他都做好心理准备带上红花油了，结果一条过了！
“得了，你人都［死］了还跟着跑，一会儿穿帮了。”
“好，嘿嘿。”武行乐呵呵的收工了。
程江又对着玉面书生说：“宇哲啊，你说说你！”
“啊？”
周宇哲的小脑袋瓜里一时冒出来了很多个疑问，难道他演的不好？不够狠厉？太娘了？武打动作不够利落？当他终于以为能听到程导的批评时，程导开口了。
“你演那么好干什么，一遍过了后面拍什么？本来都打算好了慢慢拍拖一下进度。得了，这下可有时间去接慕容那小子的戏了。”
“程导，你倒是挑一下我毛病啊，我还以为好不容易能听到你骂我了呢？你总夸我怎么看到自己的不足呢？”
周宇哲不是凡尔赛，他是真的想听到中肯的建议，有反馈才能裨补阙漏。
“有啥好挑的，你够优秀了都有两个导演抢了，差不多了，够好了！”
“程导，我后续那部戏还在考虑，仙侠题材的其实我不太……”
程江打断了他的话。
“别，你考虑你的，别因为我和慕容的过节受影响，你是演员选什么本儿是你的自由。我和那小子闹着玩呢，你别当真。我还真能拍个两三年不放你走不成！”
“好，您放心，我会认真对待每一个角色的，绝对不轧戏。”
“没事儿，我的戏你认真拍就行，别的那谁复姓导演的戏该轧还得儿轧……”
周宇哲一头冷汗一脸无奈一声不吭。
“……”
不是，刚刚还说别因为别人的过节受影响呢？怎么这下又不公平竞争了？
“天还不黑，再拍点啥呢？群演呢，别歇着了，起来打仗了。”
程江说着就自顾自的走了。
他前脚刚走，苏慕就一脸花痴的拿着个小风扇冲上来了。
“宇哲老师，您杀人杀累了吧，凉快会。”
周宇哲不自觉的往后躲了半步，都形成肌肉记忆了。她又恢复往常那副样子了，终于不躲着他了。应该，不生他的气了吧。
“喝水吗？快坐下歇会，给您捶捶腿？”
“不，不用了。”
周宇哲好想逃……
“吃杨梅吗？天气这么热都快放坏了，来张嘴我喂你……”
“住手！我自己来！”
此刻，周宇哲就像是唐僧掉进了盘丝洞，虽然只有苏慕一只蜘蛛精。但是她这么热情他也招架不住呀！突然怀念她赌气天天躲着他的日子了。
苏慕只是对他带了苏凌皓这个角色的滤镜，她亲手刻画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恨不得上手捏捏脸摸摸头，现在这样已经很克制了。
小刘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今天张导不在，轮到他拿个大喇叭喊了。
“群演们听我讲一下戏，等会儿，你们在草丛中搜查敌人，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人被杀了，应该做什么表情？对，很好，就是震惊，慌乱，愤怒的表情。”
“……”
群演根本不鸟他，大热的天都懒懒散散的随便站着。
“咱都配合一点哈，就这一场戏，早拍完早收工！”
“……”
“大哥们，给点反应呗……”
“……”
群演为什么不理他？
因为！昨晚报了戏就通知一大早集合，去梳妆酒店粘了头套，然后就被大巴车扔在了半山腰。爬了一上午的山，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爬上山了，就被晾着干等着。所以，他们费这么大的劲爬山图什么，就图给蚊子送下午茶？
“大哥们！哥哥们！咱配合点，一小时内收工行不行？”
小刘说了半天，终于有人回他的话了。
“行，快拍，我都快被蚊子活吞了？”
“就是！”
“快点，早拍完早回家。”
拍了几个敌军在草丛中搜查苏凌皓的远镜头，收了。今天的工就先打到这里，明天继续过爬山的苦日子……
山上连卫生间也没有，移动卫生间的车停在半山腰。山路陡峭实在开不上来。去一趟厕所都难。
苏慕都憋了一天了，终于！没天光了，收工了。
保姆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下开，窗外，果园围栏旁边一颗孤零零的杨梅树上贴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手写大字，“千万别偷！这棵也罚钱！”
很好笑吗？周宇哲笑不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这两个爱闯祸的显眼包，他们还一脸骄傲，帮别人避雷了，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