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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

  •   景璨说完,饶有兴致地看向严小贺,严小贺并不敢拂他的意,晃了晃脑袋,故作出一个期待又难以为情的笑容。

      这倒让景璨有些恍惚,总想起少年时的日子,他们坐在一处时,严小贺也总是用这样的眼神望向太子。
      浅薄讨好,又带着些小家子气的蠢气和窝囊,但配上这么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孔,却让人感觉艳光四射,很容易有所冲动。

      “方才是我没坐稳,冲撞了严公子。”秦昌淇憨厚的声音突兀响起,“王爷,不如让我来补偿严公子吧。”

      话毕,他立马取下手上玉扳指,想强塞进严小贺手里。

      秦昌淇虽然做人低调,但穿着打扮绝不简朴,他这只扳指翠的能滴出水,若是拿到当铺去卖,足够普通百姓几十年的生计。

      秦昌淇身侧的舞女名叫红药,秦昌淇每次来都会作陪,算是比较熟稔,此刻娇嗔一笑道:“我要还不给呢。”

      “谁看得上你这破玩意儿。”景璨却伸手拦下,笑道:“咱们小贺伺候太子的时候,金银珠玉还不是应有尽有,可你看现在,不还是身无长物吗?”

      景璨又看向严小贺,虽然仍带着笑意,眼底却闪烁着不屑置辩的卓绝狠辣,“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咱们最在乎的还是情分,小贺,你说是不是?”

      严小贺忙道:“小的不懂玉,但秦大人的东西定是极好的,要是愿把这扳指赏给小的,小的当然感激不尽。”

      “若是我的赏赐更好呢?”景璨不依不饶,故意撩拨他,“前些日子,我陪父皇去猎场,不但见到了沈将军,还带着他心爱的外孙傅昭麒。”

      严小贺仍挂着笑意,面色却控制不住的泛上一层青白。

      景璨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故作惊讶道:“怎么,桓王,你没有告诉他吗?”

      “皇兄身手惊人,巡猎所有彩头都是皇兄的,哪有沈将军的事?”沈确一笑,为景璨添了杯酒,“皇兄不说,我倒把他们忘了呢。”

      “我可没忘。”但景璨只低头看了一眼,却并无要饮酒的意思,反而塞进了严小贺手中,“傅昭麒虽然回来了,可毕竟是宫外长大的,缺心眼又没规矩。他生得像废太子,这已经让父皇母后颇为膈应了,竟又在夜宴时提出想见见他父亲,真是大逆不道……”

      景璨故意停下,示意几人喝酒,酒席上推杯换盏络绎不绝,景璨本人却未喝几口。

      “你们知道吗?下月就是傅昭麒的生辰,父皇为了给沈峥面子,准备应他要求操办一番。”不知又说起什么,景璨灿然一笑,娓娓道:“沈峥疯魔了,先是弹劾我多年不去封地,又在城外和锦衣卫队里埋了人,预备着当场逼宫,要挟父皇立皇太孙呢。”

      周遭的酒气刹那变为杀气,陡然一片死寂,特别是酒桌上唯一的外人红药,已被吓得抖如筛糠。

      秦昌淇一记手刀,将她砸晕在桌上。

      景璨犹嫌不足,冷冷道:“给孤杀了她。”

      秦昌淇颤声道:“王爷……这……”

      “沈家军在锦衣卫里成了气候,都胆敢逼宫了,你这个指挥使却毫不知情。”景璨面如寒霜,将随身匕首丢在桌上,“现在杀个人都不敢,秦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废物。”

      秦昌淇起身,边哭边颤抖着举起匕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咣当”一声,匕首跌落在地,秦昌淇也跟着跪在地上,如丧考妣。

      他的裤子,也明显濡湿了一块。

      这时,沈确竟然跪在了景璨面前,见此场景,严濯玉也只能离席跪下。

      严小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景璨一把搂住肩膀,“你坐着。”

      “奴婢犯错,让刘管事处置更妥。”沈确温言劝道:“至于锦衣卫,沈峥已对我说过此事,我想不日就能试探出他的部署了。秦大人也是一时失察,今日咱们庆贺皇兄病愈,恳请皇兄看在今日心情不错,就原谅他吧。”
      秦昌淇面色又青又紫,如同一滩烂泥,莫说辩解,连出声都难。

      “昌淇也是我的表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景璨瞬间浮出微笑,向地上臣服的三人招招手,“起来吧。”

      沈确一边言谢,一边把秦昌淇拖着坐好,刘管家则如鬼魅般无声地过来,将红药带了出去。

      “我会暗中除了锦衣卫的内鬼,然后将计就计,待傅昭麒生辰那日反将一军。”景璨拾起桌上镶着珠玉宝石的匕首,笑道:“届时人证物证俱在,他们也就没活路了,确实比在塞外动手更名正言顺。”

      此时,景璨的眼神突然看向沈确,颇为赞许。
      难道这本就是沈确的计谋?
      如果永王的计划成真,太子和严嘉怎可能活下去?

      严小贺已乱了心智,手指颤抖,指间酒杯跟着跌落,如鸽血般艳丽夺目的葡萄酒洒下,在白色的绸缎桌布上氤氲开来。

      “小贺。”这样狼狈不堪时,景璨忽然唤了他的名字:“我就说,你果然还是念情分的人,我只说除了傅昭麒那个小杂种,并没说对付你那疯了的太子。你这是爱屋及乌呢?还是欲求不满,拿小杂种当他的替身呢?”

      景璨说得难听至极,可严小贺不敢言语,景璨继续笑道:“或是按照我在诏狱说的话,我给他留一条舌头,让他陪着你住在这春绥院。”

      沈确劝道:“皇兄……”

      “求求您,王爷。”被景璨近乎疯魔的语气压迫着,严小贺终究还是无法冷静,他缓缓离开轮椅跪下,疼得不停挣扎,“能不能,放过他们……我为王爷诊病……王爷放他们一条生路……”

      严小贺终于跪下时,膝上已映出鲜血,景璨并未有任何怜悯,而且伸手捏住严小贺脸颊,接着随便举起一只酒杯,将酒生生灌进严小贺嘴里。

      严小贺不敢反抗,景璨拍拍手,下人马上送来一只酒壶。

      “别再洒了。”景璨将酒壶递给严小贺,自己拿小杯碰了一下,“陪孤喝下去,孤考虑考虑。”

      严小贺毫不犹豫灌了一口,却猛然怔住,接着他掐住自己嗓子,开始不住咳嗽,本能的把酒全部呕了出来。

      这酒十分甘甜,甜到根本不像是酒,而是一味醇美的点心。
      太子生辰那夜,他被遣去太子府前,正是服下了这样的东西!

      严小贺双手颤抖,眼神近乎绝望,不时便有大颗泪珠滚落,景璨看着地上的濡湿的酒液,毫无表情道:“喝下去。”

      就在僵持时,沈确突然起身,夺过酒壶一口饮尽。

      沈确举起空酒壶,眯着醉眼讪讪笑道:“太扫您的兴了,我替他喝了吧。”

      景璨面容冰冷,眸光如寒冷锋刃般流转,最终与沈确对视,沈确却一副醉态,带着些英雄救美的难为情。

      此刻,刘管家轻轻扣了声房门,冲景璨比了个手势。
      “罢了。”景璨却不怒反笑,亲切拍拍沈确肩膀,吩咐诸人道:“王妃害喜,我要回去一趟,昌淇你送清琅回去。
      景璨最后的目光落在沈确身上:“景琰,这酒虽甜,后劲却大,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沈确惶恐地望了景璨一眼,不知如何回答。

      *
      严小贺被送回卧房时,腿上衣物已被血浸湿。

      此时刘管事和其他下人过来,为他们送了干净衣物、药物和热水,接着将沈确唤了出去,不知比划了几句什么。

      沈确很快便折返回来,手中捻着药瓶,看向严小贺的伤处,叹道:“严哥,你的伤本就不大见好,今日这么折腾,怕又要多养几日。唉,何必得罪永王呢?”

      他欺身下来,将严小贺抱上床。

      严小贺竟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扯住了沈确的衣襟。

      严小贺竟然直视着他,那双含泪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可称为“愤怒”的神情。

      “你骗我。”严小贺瞪着他,“刚刚永王说的,你要除了沈将军在锦衣卫的人,还要说他们谋反……”

      “所以你就求他。”沈确笑道:“既然你觉得我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不来求我?”

      严小贺一愣,“你!”

      沈确不再理他,开始动手换药,可血渍已和衣裤黏在一起,很难除下。

      “这衣服别再穿了。”沈确没有办法,动手撕开衣裤。

      纱缎价贵,甚至就连裂开的声音也颇为动听。

      一瞬间,严小贺细瘦雪白的腿暴露在空气中。
      大堆华贵的衣料下,他身体如少年般纤细,似乎能够随时被折断,而那道伤口却像玫瑰花枝一样,格外妖冶好看。

      严小贺觉得沈确的脸色有些变化,轻声问:“王爷,你知道……你喝下去的是什么酒吗?”

      “我当然知道,已经用内力逼吐了。”沈确马上回神,将药粉洒在严小贺腿上,“倒是你,你知道是什么吗?就往嘴里灌。”

      “我怕他……为难太子……”

      “那你就不怕他做什么别的?”沈确收起笑容,寒声道:“还是说你为了太子,被怎么样都可以么?”

      “我一时心急……”严小贺哑了声音,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

      “嘘——”

      沈确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将严小贺拢在怀里躺下。

      “刘管家方才找我,告诉我那药是什么,还问我要不要请位姑娘。”沈确一面压低声音,一面扯开自己衣服,“现在不做出些动静,怕是皇兄不能满意。”

      “他们不是读唇语吗?难道能听到声音?”严小贺瞬间明白他要做什么,“你疯了……你这么做!以后……”

      “他们看得见。”沈确回答,“至少他们能察觉到,我愿不愿做让皇兄相信我的事。”

      “他现在相信你,那以后呢?”严小贺急切道:“就像太子当年……以后你有这样的骂名,还怎么能……”

      “你是说断袖?这也能算骂名吗?”沈确挟着酒气豁然一笑,“若无权无势,谁在乎我是不是断袖?我要是有权有势,别人只会称赞我志趣高雅,连儿子都能抢着送我府上来。”

      面对沈确的逻辑,严小贺彻底哑口无言。

      严小贺突然起身,费劲的举起床边红烛高高举起来,将室内映的亮堂堂。

      沈确一愣,“严……”

      严小贺一手举着炽热烛光,一手扶着沈确肩膀,居然直截了当的吻了下来。

      “是要这样吗?”严小贺问。

      沈确彻底怔住。

      其实并没有什么“内力逼退药物”,沈确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严小贺的心。
      毕竟那是严小贺去太子府前喝下的药,没人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自己真的吞了下去,不知该如何惊恐害怕。

      许是药物起了作用,沈确突然心慌的厉害,身体的某些部位,好像也不听话的有了回应。

      但更让沈确心慌的是,他的心里出现了许多不该发生的想法。例如,他本觉得今天这一出戏毫无破绽,可想到严小贺因此受伤,竟然十分懊悔,好像所有的谋算都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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