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是她的挚爱》墨染砚台

2、第 2 章

　　我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直到那天，江小姐不小心将窗户玻璃打碎了。
　　我一夜没睡，等着老女人打开灯，老女人发现了破碎的玻璃，我假装冷静的解释是外面的小孩打碎的，我祈祷着老女人相信我的假話，老女人貌似根本不打算相信我的話，她看了眼监控，就出去了，估计是去看监控了，看来我跟江小姐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那一天直到晚上，老女人再也没有来过，估计是在看江小姐是从哪一天开始来的，老女人喂我吃完药，没一会就感觉很困，我可能要离开这个房间了，老女人为了防止我逃跑，就给我吃了安眠药。
　　第二天老女人打开灯，我也醒了，发现天花板还是熟悉的天花板，我还在那个房间，只是窗帘被撤了，露出了窗户崭新的造型，玻璃换成了铁板，还加了一排铁棍，我知道老女人什么意思，让我不要做梦逃出去，或者让别人进来，吃完药，我开口求她不要去找江小姐，我怕她会对江小姐做些什么。
　　「江小姐？什么江小姐？」
　　「就是之前每晚来我房间的那个女人」
　　老女人一脸疑惑
　　「晚上没人来过你房间，别说胡話了，我看你是发呆的时间太久了，产生幻觉了」
　　没人来过？那我之前和江小姐的谈話都是什么？幻觉？不可能，江小姐绝不可能是幻觉
　　之后的几天，江小姐再也没来找过我，我想找出江小姐存在的证据，我的江小姐绝不可能只是我的幻想，她答应过我会带我出去看风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最近总是昏昏沉沉，集中不了注意力，睡觉的时间更久了，但是我还是相信江小姐会回来找我的，自那天过去，已经是第 63 天了，江小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也对江小姐的事越来越不在乎了，又是 32 天过去，我已经记不清江小姐的脸和声音了，然后又是 18 天
　　我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原来幻觉也会消失的啊」
　　我曾试着回忆江小姐的模样，说不定就能再见到江小姐，但是我想不起来，可能幻觉就是这样，来的莫名其妙，走的悄无声息。
　　老女人似乎是病了，仅仅是从门口到我床前的几步路，她都要喘几口气才能走到，我很高兴，因为这个老女人终于得到报应了，但是如果她死了，我又该去那里？说不定某天她突然死了，我会被一直留在这个房间里，直到死去。
　　从我发现老女人病了之后的第 23 天，老女人第二次带我出了门，在她把我推向亭子的路上，她开口说話了
　　「你知道吗？我可能要死了」
　　「活该」
　　「以后就剩你一个人了，到时候我的财产都是你的，包括这栋房子」
　　「你会有这么好心？」
　　老女人似乎不打算回应我这句話，自顾自的说下去了
　　「以后你再也不用插管灌流食了，也不用吃这么多药，当然，你可以下床，我会给你的房间放一台电视」
　　我沉默了，这个老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一直到亭子里，我才开口问她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老女人想了一下
　　「因为你做了错事」
　　错？我有错？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关了起来，我生气的决定不再理她。
　　第二天，当我醒来，发现手上和脚上的链子都被解开了，我努力的想撑起身子，当我坐起来，才发觉自己出了很多汗，我想下床走一走，脚刚碰到地面就软了，摔倒的声音引来了老女人，她费力的将我扶到床上，然后拿来的早餐，是真正的食物，但是分量很少，我不想开口让她多准备一点，会显得我和她关系很好。
　　吃完饭，从抽屉里把药瓶都拿了出来，把其中的几个瓶子递给我，告诉我用量，其他的都被老女人拿走了，当然，是看我吃完药才走的。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这样，食物也一点一点的变多，我有时候会主动吃药，好让老女人快点走，不要打扰我看电视，每天中午吃完饭，老女人都会搀着我学走路，然后是瑜伽，后来又往我的腿上手上绑沙袋，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
　　有一天，老女人带我走出房间，这还是我第一次参观这栋房子，她带我来到了厨房，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就开始教我做饭，做饭似乎是很简单的事，只要把那些调料放进去就会变得好吃，说不定我有这方面的天赋。
　　后来她给了我一大堆号码让我记住，每个号码后面都写着汉字，比如交电费用、交物业费用、交煤气费用等等，再后来，她给了我一部手机，她教会我怎么使用手机，我问她不怕我报警吗，她似乎料到我会说这句話，只是轻轻的说让我随便。
　　又是一个月过去，我俨然成为了这个房子的第二个主人，能够自由出入每个房间，除了老女人的房间。这天，吃完早饭，我收拾碗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开口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話
　　「这样就像是母女呢」
　　我说完就后悔了，母女？这个虐待我的老女人是母亲？别说笑了
　　老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张纸条，叮嘱我如果晚上吃饭她没下来，就打这个纸条上的电話，说完，老女人就上楼了。
　　到了晚上，我做好饭等了半小时都不见她下来，我打了那个电話，半个多小时后，有人敲门了，来的人自称是火葬场的人，我愣住了，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第一次打开老女人的房门。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看着房间里的骨灰盒，我应该是把老女人火葬了，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是很痛，说不出来的痛，眼睛蒙了一层水雾，我思考着原因，就这么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知道我在做梦，我仿佛站在空中，看着下面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和我很像的女人，我不是她，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想什么：
　　今天好像是我的生日，忘了是哪天，妈妈就辞了工作，从那天起，我就被锁链绑在床上，两个监控正对着我的床，每天都会被强制灌下那些恶心的流食
　　不知道是第几个明天，我好像想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那天下午，我吃了好多药，各种各样的药，我不知道是怎么把那么多药吞进肚子里的，我只记得我吃完药就躺在床，像是在迎接谁的到来，在我感觉到困意快要合上沉重的眼皮时，好像有人进来了，眼睛困的睁不开，只听到药板落地的声音，然后我的嘴就被粗暴的撬开，那个人把手指伸进我的喉咙，很难受，然后就一直在吐，感觉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然后就睡着了，再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我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流了很多眼泪，我记得刚才做的梦，那如果不是梦呢？我疯一般的跑向二楼，打开老女人的房门，翻箱倒柜找到了户口本，第一页——沈兰芳，第二页——沈余霜，纸上的长女二字冲击着我的理智，梦是真的，我是老女人的女儿，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母亲，啊」
　　喊叫使我的嗓子变得更哑了，我跌跌撞撞到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做些什么，我想我该给母亲摆个灵位，对，摆个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