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上绝症后我到处发疯》卷卷好运

25、教训

　　下午，姜笑唯还是来医院了。

　　开门那刻，祁思远眼睛亮了亮，他嘴巴动了动，最终却没有开口。

　　姜笑唯也没开口，只是把手里拎着的饭盒放到床头柜上。

　　“怎么是你送？”旁边响起一道声音。

　　——讨厌的小孩，祁思恒。

　　姜笑唯不想理他，冷脸没搭腔。

　　其实是她回了趟家拿东西，顺便去祁宅给祁爷爷汇报情况，正好下午陈叔请假了，祁爷爷就让她顺路把饭带过来。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祁思恒不满道。

　　“祁思恒，闭嘴。”祁思远看了眼姜笑唯的脸色，呵斥祁思远。

　　“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教养的东西！”姜笑唯今天的攻击力很强。

　　两人一前一后的，祁思恒一时不知是该震惊他哥的态度还是姜笑唯的嘴毒。

　　“滚出去。”祁思远开口。

　　“我？”祁思恒反手指自己。

　　“嗯。”眼看祁思远要生气，祁思恒憋半天也不敢多说，不情不愿地开门出去了。

　　“我会教训他。”祁思远看着姜笑唯，给出承诺。

　　“哦，快吃，吃完我好走。”

　　姜笑唯一脸无所谓，小屁孩而已，她有的是办法教训他，只是懒得跟他计较。

　　“笑笑……对不起。”

　　那晚在梦中呢喃的三个字，时至今日他才终于开了口。

　　祁思远站起，来到姜笑唯面前，低下他向来高贵的头颅。

　　“过去是我混蛋，我不该欺负你。”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傻逼脑残的玩意，我也不知道我之前怎么了，做的都不是人能干出的事。”

　　“我真的不是人，你骂我一千遍一万遍我也认。”

　　“但是笑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我占有欲作祟，我喜欢你，就觉得你就应该属于我，所以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信息。”

　　“我不让你做账号，是不想让你跟别人分享生活，我只想你跟我一个人分享这些。”

　　他一一交代自己过去的劣迹斑斑，骄傲的祁少爷，第一次扯开自己的真心，呈现给姜笑唯看。

　　他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她的原谅。

　　只可惜，姜笑唯并不买账。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姜笑唯冷淡道，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上天让她患上绝症，就是给她一个可以勇敢的机会，可以肆意发疯，怼所有她讨厌的人。

　　过上了这种想骂就骂，想掀桌就掀桌的日子后，她才知道过去的自己有多压抑。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姜笑唯想，她大概能被身边这些人打压出心理疾病来。

　　祁思远，就是压抑她的其中之一。

　　若她没有提分手，唯唯诺诺地跟着他过一辈子，被他强迫着在一起，也可能强迫她结婚，生子，然后就这样被安排好一生。

　　那祁思远一辈子都认识不到他自己有多混蛋，他能觉醒，是她的功劳。

　　眼看她眸色越来越冷，祁思远从未见过她这种表情，他竟生出无限的惶恐之情。

　　他已不知该如何解释，或者说，再怎么替自己辩解，都抹不掉过去伤害到她的事实。

　　心急之下，他拉起姜笑唯的手，重重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姜笑唯一惊，抽出自己的手：“喂！你神经病吧？你拿我的手打算怎么回事？”

　　又打出脑震荡那不还是她的错了？

　　姜笑唯气死了，气没出一口，又被他气到。

　　又做错了，祁思远真恨不得把自己杀了。

　　“笑笑，我真的对不起你，你打我吧，就像在拳馆一样，怎么打都行。”这回，祁思远的语气甚至带着恳求。

　　“我说真的，你用力打我行不行？”他越说，心就越疼，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姜笑唯。

　　他差点忍不住要跪下求姜笑唯能打他，以缓解心中的痛楚。

　　“我是不是把你脑子打坏了？”见他这样，姜笑唯气都忘记生了，像看疯子一样看祁思远。

　　“笑笑，我是认真的，我想弥补你，你先从打我一顿开始好吗？”

　　姜笑唯目瞪口呆，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联系一下精神病院。

　　祁思远企求的眼神，加上他穿着病号服，脸上的乌青，鼻子贴着纱布，还有他的胡言乱语——很像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姜笑唯深觉祁思远现在情绪不稳定，怕他再做出什么炸裂的事，她连忙转身开门逃跑。

　　……

　　祁思恒去外面逛了一圈，想着他哥跟姜笑唯应该聊完了，他走回病房。

　　心里还是忌惮祁思远，他敲门。

　　里面传来祁思远期待的声音：“进来。”

　　祁思恒推门进去，祁思远见到他，脸色骤然冷下来。

　　祁思恒打了个寒颤，握着门把的手微微出汗，他打了个哈哈，道：“哥…我还要写作业，我先走了哈。”

　　“进来，我有话跟你说。”祁思远面色平静，眼神却让祁思恒感觉到浓浓的杀意。

　　但他不敢不从，还是走进去了。他紧张，假装环顾四周，就是不敢直视祁思远：“笑笑姐呢？回去了？”

　　“你这回知道礼貌了？”祁思远森然开口。

　　祁思恒咽了咽口水，保证道：“哥，我知错了，我下次碰上笑笑姐绝对会礼貌的。”

　　祁思远冷笑，两手捏拳，拳头咯吱咯吱的响声让祁思恒头皮发麻。

　　“哥……我还是未成年啊，我真知错了哥，我保证再也不会没礼貌了。”

　　“而且笑笑姐今天也骂我了，我们两清不是吗？我错了真的，哥你别过来。”

　　“别打脸行吗？算我求你了哥，别打……唔。”

　　祁思远给他肚子来了一下，祁思恒面色扭曲，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换位了。

　　“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再被我碰见你没礼貌的样子，可不只打这一下了。”

　　祁思远是上次爷爷过生日才知道祁思恒这么看不起姜笑唯的，他回国不过一年，没碰上过几次祁思恒跟姜笑唯在一起，自然也不知道祁思恒平时怎么对待姜笑唯的。

　　上次满脑子跟姜笑唯怄气，倒是忘记教训这小子了。

　　打完人，祁思远让他滚。

　　祁思恒捂着肚子，走到地下停车场，才发现自己忘打车了。

　　他正准备打车，突然发现自己正对面一辆没见过的杂牌车里坐着姜笑唯。

　　想到他哥的话，祁思恒走上前去。

　　姜笑唯在车里越品越觉得不对劲，祁思远让她打他，那不就等于把愧疚转移到她头上来了？

　　她打完了，他就心安理得了，心里一点愧疚没有。

　　真不愧是个商人，卑鄙无耻！

　　“叩叩叩。”她的车窗被人敲响。

　　姜笑唯转头看过去，哦，讨人厌的小屁孩。

　　要说这小屁孩为什么对她那么嚣张，大概是看准了她无依无靠人又怂包，勾起他心里的作恶的因子了。

　　过去姜笑唯是不敢说他，现在是懒得搭理，越搭理他还越起劲呢。

　　她没降下车窗，反而是慢吞吞地拿出手机开导航。

　　“喂！你耳聋吗？”祁思恒由敲改为拍她车窗。

　　妈的，姜笑唯真是忍无可忍。

　　她降下车窗，拿起今早喝剩的矿泉水瓶朝祁思恒砸过去。

　　“我靠！你……”

　　“滚远点！”姜笑唯大声道，空旷的停车场响彻她的声音。

　　祁思恒本来是来找她好好说话，哪想她见到他叩了车窗还不开窗，现在又拿东西砸他。

　　青春期的男孩，情绪一下被姜笑唯激起，他跳脚道：“姜笑唯！你敢拿东西砸我？砸伤我你这个穷鬼赔得起钱吗你？！”

　　“就你这俩破车卖了都赔不起我。”

　　这话简直就是外放版的祁思远，想到祁思远，姜笑唯更气了。

　　她气极，语气却莫名冷了下来，她缓缓说道：“我这破车是赔不起你，但是可以撞死你。”

　　祁思恒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姜笑唯没应他，脚踩刹车落下手刹，她把车往后倒了几米。

　　祁思恒原本站在车窗边的位置变成了站在车头，姜笑唯开口道：“祁思恒，现在跪下跟我道歉，不然，我撞死你。”

　　祁思恒根本不信她会撞上来，况且，这女人竟然让他跪下道歉？她真是想的太美。

　　“你让我跪下？真是可笑，我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撞上来！”祁思恒满脸不屑。

　　姜笑唯一开始确实是只想吓唬他，见他一脸嚣张，她只觉自己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了，妈的，去死吧你祁思恒！

　　她缓缓松开刹车，再重申一遍：“祁思恒，你现在后悔跪下来还来得及，不然，你就跟你哥一样躺在医院里吧。”

　　祁思恒还是觉得她离谱，也被她口中的跪下气到，真是太可笑了：“姜笑唯，你爸求我们家那么多事，该是你给我跪下才对吧？”

　　姜笑唯想起来了，祁思恒对她这种态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拜她那个势利眼的爹所赐。

　　妈的，她爹要是站这，她绝对第一个撞上去。

　　祁思恒还在喋喋不休：“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让我爷爷和爸妈伯父伯母都喜欢你，让你腆着个大脸住老宅那么多年。”

　　“你跟你那个爸的区别，不过就是我们家人喜欢你，不喜欢你爸罢了。”

　　姜笑唯再也忍不住，她捏紧方向盘，刹车全部松开，脚踩油门，车子朝祁思恒的方向直直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