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典当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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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诺听到他的话脸色惨白，文森特确实很缺钱，他这次算是“投其所好”了。
“滚。”费诺诧异地抬头，看见了崔文生愤怒的脸。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他生气，费诺设想过无数次他生气的场景，但没想到居然是对着另一个雄虫。
“你说什么？！”对面的雄虫同样震惊。交换雌虫玩不是暗地里很常见的一种玩法吗？
“我让你滚，垃圾！”崔文生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充满了无法忽视的怒气。
“你别不知好歹！”雄虫上前一步，用手指着崔文生的脸。
崔文生冷笑一声，握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地掰到了一旁。雄虫想要挣扎，但身体虚弱的他根本不是崔文生的对手，那点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崔文生分毫。
费诺突然拉住了崔文生的衣角，劝道：“算了吧，院长，别耽误了正事。”
崔文生松开了钳制雄虫的手，雄虫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他愤怒地盯着崔文生的脸，“我记住你了，敢惹我奥德里奇，你给我等着。你会后悔的！”说罢就转身跑了。
崔文生转身看向费诺，看着他那张依旧带着笑容的脸，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你不生气吗？”
“院长拒绝了他的提议，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说罢又冲崔文生笑了一下。
“别笑了！”崔文生忍不住吼了出来，“被借给别的雄虫玩也无所谓，是吗？”
费诺的笑容淡了下去，垂下眼睛，“我向谁生气呢？雌虫一直都被视为雄虫的财产，交换财产很正常的。雌虫会被雄虫肆意打骂，会因为雄主一句话断送自己很多年拼搏的前程，会被当成礼物赠送，会因为雄主癖好送命……这些都生气的话，院长，我们是活不下去的啊。”
崔文生像触电一样僵在原地，他又哪里不知道虫族这个社会的扭曲呢？每一个雌虫都深陷其中，无法反抗。冲一个孩子发火算什么本事啊？他展开双臂，紧紧保住了面前的费诺。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没关系的，”费诺抬起头，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不是要去典当行吗？我们走吧。”
一股深深的悲伤在崔文生心中弥漫开来。
两人到了典当行，老板是个中年的雌虫，戴着半边的铜框眼镜，看向崔文生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
“尊贵的阁下，您想卖什么东西呢？”
“这些饰品。”崔文生说着把带来的饰品一股脑地都倒在了桌子上。
老板带着白色的手套，挨个拿起饰品查看，当拿起一个项链时，顿了一下，“阁下，恕我冒昧，我想确认一下，你卖这件物品，它的原主人同意了吗？”
看着崔文生皱起眉头，老板接着解释“这是奥古拉斯之泪，原材料只有特级奥古拉斯身上才有，而一颗奥古拉斯之泪需要九十九只特级奥古拉斯。奥古拉斯的数量极其稀少，被虫帝当成赏赐赐给立下赫赫战功的军雌。在主星，这也是当下最流行的定情信物，所有军雌都想拥有一枚来送给他们中意的雄主。”
原身还有这样的经历吗？崔文生有点惊讶，但也只是有点惊讶了。那是属于原身的故事，自己并不想过多地扯上关系。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有那战功赫赫的军雌，那原身被赶出主星的时候，他在哪里？可能有什么苦衷吧，但那是文森特该考虑的问题，不是他崔文生该考虑的。
“我就是它的主人。按你那么说，这个应该很值钱吧。”
“唉，您还是打算把他卖掉吗？”老板摇了摇头，转身指向繁华的街道“它可以买下这一整条街。”
崔文生笑了起来，刚才的坏心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卖掉吧。”
“您稍等，我账户上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给我十分钟，我向总部申请一下。”
崔文生欣然点头，高兴地拍了拍费诺的肩膀，“我们马上就要有钱啦！”
费诺则复杂地看了喜形于色的崔文生一眼，崔文生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背景，很难对付啊……最好不要成为他的敌人。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讲和”这个选项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计划里。
在他们等待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忽然，一个微胖的留着金色短发的雄虫突然冲进店里，把他背上的包裹“Duang——”得一声砸在桌子上，看样子里面的东西应该不轻。
门口的护卫也跟来过来，但又碍于雄虫的身份，不敢伸手阻拦，只能在一旁劝说道“霍尔阁下，和您说过很多遍了，您的那些炊具应该带去二手市场或者金属回收站卖。”
霍尔像是被戳中逆鳞一样跳起来，喊道：“它们不是废铁！”
“是，我知道您一直喜欢烹饪，”护卫十分无奈，“但是这些炊具并不会因为您的珍视而提升价值。”
喜欢烹饪的雄虫？这在虫族可不多见。他们的对话吸引了崔文生的兴趣。
在这时，老板走了出来，恭敬地向崔文生行了一礼，“阁下，资金已经到到账了，您看看账单，没有问题的话可以签字画押了。”
崔文生点点头，目光投向那个叫霍尔的雄虫，“这是……”
“唉，霍尔阁下啊。您一定很好奇一个雄虫为什么会喜欢烹饪吧。他是被他雌父一个人抚养长大的，可能和其他雄虫有点不一样。他的雌父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刚带着霍尔来到这个星球的时候，这个星球刚好遇到了星兽潮的袭击，他的雌父在抵御星兽潮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还救了城主的雄主。当时大家都猜测他们是主星来的大人物，城主的雄主就自作主张地把自己的长子许配给霍尔当雌侍，等他们成年后就去登记。”
“这位霍尔阁下现在应该已经成年了吧。”
“是啊，”老板叹了一口气，“可大家都猜错了，他们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逃难过来的。城主的雄主知道后，就再没和他们来往过，那段婚约早就名存实亡了。更过分的是，前段时间霍尔的雌父去世了，城主的雄主还带人去嘲讽了霍尔，说他是个喜欢做饭的废物，没有雄虫的样子……还说了更难听的话……”
“所以霍尔一气之下就要把炊具卖掉了？”
“是的，阁下。”
崔文生突然起身，朝正在争执的两人走去，忽然出声道：“你根本不想卖掉这些炊具吧。”
霍尔红着眼睛转过身，“谁，谁说我不想卖！”
“你要是真的想卖，就会去二手市场或者金属回收站卖掉了。”
“我，我……”霍尔涨红了脸想辩解，崔文生直接打断了他，“你是知道这里卖不掉才会来这里吧，一方面想摆脱别人给你贴的标签，一方面又不能割舍自己的爱好。”
“你……”霍尔被崔文生说得愣在了原地。
“你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啊，卖掉这些炊具，你失去自己的爱好，他们对你的评价也不会改变。”
谁都没有想到面前的霍尔“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崔文生被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如此情绪化的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那，那我有什么办法啊……我精神力不强，脑子又笨学习不好，更没有钱，除了烹饪，什么、什么都不会了……雌父走了，也再也没有人喜欢我做的东西了……你、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觉得、觉得，我、我一个雄虫喜欢烹饪，是很没用的废物啊……呜呜呜……”
霍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崔文生连忙给他递纸，解释到：“我可没有这么觉得，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我觉得每个会做饭的都特别厉害，你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好的雄虫了。”
“真，真的吗？”霍尔一脸难以置信。
“真的，如果你放弃自己的爱好，我会觉得很可惜的。”
“谢谢你，”霍尔擦干了眼泪，带着哭腔说“那、那我就不卖了。”
“但你可以卖你做的食物啊，你要是做甜点的话倒是可以卖给我。”
“真的吗，你会买我做的东西？”
“做得好才行哦，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改天我先看看你做的东西，再决定要不要买。”
“好！”霍尔一口答应下来，立马打开了手上的光脑，和崔文生加了好友。
他背着他的东西，兴致冲冲地离开了。
“阁下，您真实一位有善心的虫。”老板笑着说道。
“我可不是滥好人，也没有帮他什么，等价交换罢了。刚才的账单呢，我看看……”
崔文生和费诺两人出了典当行，直接来到了后面的集市，崔文生现在有一种“腰缠万贯”的得意感。
他拍了拍费诺的肩膀，豪气地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现在有钱了，给你买。”
费诺只听说过雌虫给雄虫买东西，而雄虫给雌虫买还是第一次遇见。还有刚才在典当行发生的事情，崔文生的行为总能让他感觉出其不意，但，这种感觉，也不坏。
“我不能花院长您的钱，”费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如果要买的话，能不能买一些粮食回去？”
“粮食当然会买，但这是买给孤儿院的，不是买给你的。你别急着拒绝，就当是你今天给我带路的报酬吧。”崔文生笑着说。
“那就给拉克买件新衣服吧，最便宜的就行，原来那件有点太破了。”费诺说完乖巧地看着崔文生。
崔文生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买给别人的东西啊。
他弯下腰，拉起费诺的手腕说：“走，去给你们每人都买一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典当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