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同人未烬之音》无字不成文

2、岚音习武

　　晚膳用罢，仆人们把残羹剩饭撤下，收拾好碗筷碟盘。
　　接过刚砌好的清茶漱口，用干净帕子擦试嘴巴和手。
　　这时候再拿上来的就是当季的上好新茶了，这才是真正用来吃的。
　　叶岚音趁着这个放松的时间，直接勇敢的开口了。
　　“父亲，我想随您同大哥一起习武。”
　　叶岚音坚定得诉说自己的请求。
　　“什么？”
　　叶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女儿想习武！”
　　叶岚音干脆的再说一遍。
　　“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习武。老爷，您别听音儿胡说，小孩子瞎胡闹！”
　　杜姨娘连忙起身打断，恨不能捂住女儿的嘴。
　　“音丫头，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叶祖母仿佛终于把注意力从夕雾身上挪开，止住杜姨娘还要说些什么的话头。
　　“回祖母，这是孙女自己的想法，不关他人的事。”
　　叶岚音不卑不亢的回道。
　　“岚音，你说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你为什么突然想习武？习武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必须要吃大苦头的！更何况女子习武只会比男儿更辛苦！”
　　叶啸板着严肃脸，语气也带着点严厉，眼光更是直射过来。
　　“女儿知道，女儿不怕辛苦，只求能学得本领，摆脱孱弱不堪的身体，护我想护的人。”
　　叶岚音目光毫不闪躲直视自己的便宜亲爹。
　　“好！我叶家儿女就该有这种气势！记住你今日说出口的话，倘若日后半途而废，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你自己的院子里！”
　　叶啸带着几分赞赏与欣慰看着自己的二女儿，毕竟大儿子泽宇对习武一事上并不上心，令他常常头疼苦恼。
　　“明日用过早膳，便来练武场。”
　　“是，父亲，女儿一定说到做到！”
　　叶岚音见叶爹拍板答应，很高兴。
　　“音丫头，既然你父亲已经答应了你，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让你父亲失望。”
　　叶祖母并不会反对自己儿子的决定，只是告诫了一番。
　　“是，祖母，必不叫父亲，祖母失望！”
　　她起身拱手一拜。
　　“好。”
　　叶祖母点点头。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一锤定音了。
　　万里征程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散席后，杜姨娘随叶岚音一同回到韵岚小院，进了屋，遣退下人，按耐不住问道。
　　“女儿，你今日怎么突然要去学什么武？你往日也没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啊？竟连个招呼都不和姨娘打，刚才真是差点急死姨娘！”
　　杜姨娘忍不住拿手指头戳叶岚音的额头，又怕伤到女儿娇嫩的皮肤，忙仔细确认了一遍。
　　“都是女儿不好，让姨娘担心了，女儿是怕您不许，又怕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难了。姨娘你别跟女儿生气了，女儿以后肯定什么都告诉您，这次您就原谅女儿吧～”
　　叶岚音牵着自家娘亲的手，撒娇卖萌求原谅。
　　“真是个小冤家，练武那么累，你身子又那么弱，怎么吃的了这个苦。”
　　杜姨娘担忧又不解。
　　“就是因为女儿身子弱，才想去习武啊，我要把身体练的棒棒的，以后习好武艺，就可以保护姨娘，女儿不怕辛苦的。”
　　叶岚音窝在姨娘怀里，闻着姨娘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杜姨娘对她真的很好，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母亲。
　　“哎哟，我的小音儿才五岁，就会说保护姨娘啦？”
　　杜姨娘显然很享受女儿的一片童真孝心与亲昵撒娇。
　　“姨娘，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让您过的如今更好的，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
　　我发誓！叶岚音在心里默默的起誓。
　　“好，好，好～姨娘等着我们音儿带姨娘过好日子。”
　　杜姨娘抱紧怀中的女儿，感觉这世上没有谁比自己的女儿更贴心了。
　　母女俩静静依偎在一起，享受这温情一刻。
　　……
　　第二日，天光乍晓。
　　二小姐的韵岚院里，巧儿端着铜盆棉帕，进了小姐屋里。从挂着青色床帐的月洞踏步檀木架子床上将睡的正香的小姐拉起来。
　　“小姐，快起来！今天是您习武的第一天，老爷还等着您，可不能晚了！”
　　沁了水带着冷气的巾子猛地啪一声敷在脸上，一股凉意瞬间将睡意驱走，叶岚音一下子醒了。
　　“这便起了。”
　　她振奋起精神。
　　巧儿把衣服拿来，服侍起小姐穿衣。
　　“小姐，昨晚奴婢找了件窄袖，裤子也换了件宽松些的，这样活动起来便不难受了。这两日让绣娘们赶制两身练功服，今日小姐先这般穿着。”
　　喜儿拿来鞋履给二小姐穿上，乐儿也提进来今日的早膳。
　　一碟小咸菜，一碗香菇鸡丝粥，一碟金丝卷，一笼纸皮烧麦。
　　叶岚音匆匆吃得七八分饱，便赶去练武场。
　　叶父已经早早在武场了，旁边还有两位武师教习，大哥叶泽宇却还未赶来。
　　“岚音，这两位就是负责教导你和泽宇的武师傅。来，上前拜见。”
　　“见过两位师傅。”
　　“见过二小姐。”
　　“草民姓高，小姐称一声老高便是。”
　　“高师傅。”
　　“二小姐，小人姓刘，名卫。”
　　“刘师傅。”
　　“小姐客气了。”
　　虽不是正式师父，但还要跟两位师傅学习一身本事，礼多人不怪，还是恭敬行了师礼。
　　显然，两位师傅脸色较之前和善亲近了不少。
　　这时大哥叶泽宇在后面小心翼翼上前，妄图浑水摸鱼，叶爹一脚踹过去，他急忙往旁边一闪。嗯。没躲过，被踹屁股上了。
　　“臭小子！天天磨磨蹭蹭的！你二妹妹第一天来的都比你早！给我绕着武场跑十圈！没跑完不准停！”
　　“啊！爹～上来就十圈，孩儿今日就是稍微晚了一点儿，您这是要累死孩儿吗？”
　　叶泽宇顿时就嚎开了，老大不情愿，十圈，要了小命儿了。
　　“怎么？十圈嫌少？二十圈要不要？”
　　叶爹是一点不带惯着他的，直接怼道。
　　“没有没有，够了够了，爹我现在就跑，”
　　叶泽宇哪敢再跟自己亲爹逼逼一句，忙老老实实跑步。
　　天下所有的武功都是从基本功开始，扎马步，跑步，开韧带，倒立，俯卧撑，站桩……
　　先活动开身体，伸展筋骨，等到身子热起来，就算热身完毕了。
　　首先便是压腿，开韧带了，幸亏她还小，韧性好，不然就得受大罪了。
　　然后便是溜腿，也就是踢腿，绕着场子来回，这是打根基，然后便是扎马步。
　　一扎半个时辰，腿脚都在颤抖，险些抽筋。拉伸一下，最后围着练武场慢跑五圈。
　　最后拉伸一下身体，考虑到第一天，年纪又小，今日习武就结束了。
　　即使如此，这具五岁小女孩的娇柔身体早就吃不消了，浑身是汗，发丝都粘在脸上，小脸潮红，气喘吁吁，全靠成人的毅力才坚持下来。
　　回房后，匆匆梳洗过，瘫倒在床，动都不想动一下，连午膳都没来的及用，忍不住睡着了。
　　“小姐，小姐，您先起来罢。让巧儿帮您按按，不然一直这样睡着，明日早上只怕是起不来床了。”
　　叶岚音被叫醒时只觉浑身酸痛，乏力。巧儿拿来药油给小姐按摩紧绷的手脚肌肉，一边让喜儿乐儿拿些主子平时喜欢吃的点心，配着最近小姐捣鼓出的牛乳红茶解渴。
　　“小姐，错过了午膳，您先用些点心，配着您上次交代的茶饮，垫一垫。快用晚膳了，免得晚膳吃不下。”
　　“好巧儿，还是你贴心。谢谢！”
　　叶岚音真的感动于自家巧儿这份体贴与周到。
　　“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小姐折煞巧儿了。”
　　巧儿的回应虽然谦虚，但心里却还是因主子的赞赏而感到高兴，微扬的嘴角里又带了几分羞涩。
　　喜儿乐儿一边看着，也羡慕起巧儿姐姐得了小姐的赞扬。
　　不禁眼巴巴的望着二小姐，都还是孩子呢，眼见别人得了表扬，便渴望自己也有。
　　叶岚音看见了，便也对二人说道。
　　“当然了，这几日喜儿乐儿也很乖，做事情认真多了。”
　　两个小丫头便也高兴起来了。
　　晚膳时，叶父少有的夸了她一句，大概是觉得她一个未满六岁的娇生惯养的小姐，竟然不哭不闹，明明很累却坚持完成的毅力难得。
　　叶岚音听着却不好意思，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小女孩，一个成人听着这样的夸赞，总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练武便一日日坚持下去，随着强度不断增加，日复一日的疲惫，劳累，疼痛，偶尔不慎受些小伤。有时候，她也很想放弃，想偷懒。
　　这时她又扪心自问。叶岚音，别人可以拿你当孩子，你自己不能，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努力，一次放弃，便会永远放弃，你是明知没有退路的，唯有死路等你。
　　你想死吗？要背叛自己吗？在剩下的时间里过着苟延残喘，提心掉胆，只能落得个卑微祈求上天的地步，不如直接死了干净。
　　想想又爬起来继续，她不想死，一点不想。
　　姨娘看不得她这般，想去求老爷收回成命，被叶岚音阻止。
　　“姨娘，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再辛苦，我也必须坚持下去。我相信，努力一定不会白费。而且这种辛苦就有收获的感觉让我欣喜。”
　　叶岚音认真的看着姨娘，只有辛苦，才会让她明白，她是在真切的活着。
　　做母亲的虽然心疼女儿，但女儿认定的事情也不能去阻拦。
　　只能多给女儿做点好吃的，多做两身衣裳，多备一些好药。
　　寒来暑往，岁月更迭。
　　叶岚音的身形也在抽条成长，隐隐显现少女的雏形。
　　叶岚音早就从一开始的打基础到如今的轻功，剑法。女子天生在气力上略逊男子，她虽然从小习武，却不是天生力大无穷，所以更愿意在轻功和剑术上钻研。
　　况且身法与剑术习好了对以后修行仙法也有进益。
　　每每和大哥切磋时，虽然气力不如，却不硬抗，而是用敏捷灵巧的身法与技巧高超的剑招屡败叶泽宇。
　　叶岚音这般努力，武习师傅也不断称赞她不仅有天赋还肯下苦功，进步很快。
　　女儿这般出色，叶爹自然是欣慰自豪。于是叶泽宇就惨了，叶爹是越看他越来气，不如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妹妹就算了，还总喜欢偷懒耍滑。
　　好家伙，那真是动不动逮到一顿打，不过，这也导致这小子越变越灵活，身法进步不少，倒是让人哭笑不得。
　　后来叶清宇大了，也开始习武。那孩子是个实诚性子，十分刻苦勤奋，又分走叶爹不少心思，久而久之，叶爹对叶泽宇的要求降低了不少。
　　期间，叶夕雾也吵着要习武，只不过她是个吃不得苦的，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不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叶祖母又见不得她辛苦，常常派个丫鬟请假。
　　一来二去，就只当她是消遣罢了，一瓶子半瓶子晃荡的水平，连叶泽宇都远远不如，偏偏她不自知，还常常主动挑战叶岚音，叶岚音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便放水，打个平局。至于故意输给她是不可能的，便是叶祖母也说不错她的错来。
　　一家几个孩子几乎都来习武，只叶冰裳不来，叶岚音也询问过她，她却只推说自己身子不好，怕是学了也没甚大用。
　　叶岚音便也不好再劝。
　　倒是每日的女课上，叶冰裳的表现却是最亮眼的，她是立志做个大家闺秀的人，自然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叶岚音则是喜欢什么学什么，也并不在这些技艺上追求拔尖，所以她只有书法下了苦功，至于琴艺和画画只是兴趣，至于下棋更是只当消遣。
　　叶夕雾则什么都不精，说到底她是一点苦功都不愿下的人，又是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然看不得别人比她好，她在叶岚音这边讨不得好，自然把全部的怒气全部撒在叶冰裳身上。
　　这也是叶岚音讨厌她的原因，不愧是恶魂，小小年纪就凸显出歹毒，叶夕雾常常在祖母面前故意说叶冰裳的坏话，接着开始故意抢叶冰裳的东西，到后来即使得不到也要毁掉，越发针对。
　　后来她实在见不得叶夕雾这般，忍不住在晚膳上站出来替叶冰裳说了几句公道话，即使惹得叶祖母不喜，也不后悔。
　　“三妹妹，即使你贵为嫡女，而我与大姐是庶女，但是我们同样是父亲的女儿，留着相同的血。就算做不到亲密无间，也该和睦相处。”
　　“我与大姐感念你是妹妹，处处忍让，可只换来了你的变本加厉，这般姐妹不和，万一被传扬出去，让外人耻笑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这样又置祖母，父亲于何地？！”
　　“身为人子，不说为长辈担忧，也不该给长辈添麻烦。亲者痛仇者快，你怎可如此愚蠢！”
　　这是叶岚音一直想说的话，在她看来，叶夕雾即毒又蠢，根本没有脑子。
　　“好了，音岚你说的也太过了！夕雾不过是年纪还小，一时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等她大些了，自然就会懂事了。”
　　“冰裳是受了些委屈，但是姐姐让着点不懂事的妹妹本来就是正常的。夕雾，去跟你姐姐道个歉，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冰裳，你说是不是？”
　　叶祖母出来和稀泥了，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能说人心一旦偏了，便什么都是偏的了。
　　“是啊，夕雾，以后和你姐姐们好好相处，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叶父也说了一句，可惜，不是叶岚音想听的。
　　“大姐，对不起。”
　　叶夕雾不情不愿的随口道了个歉。
　　叶岚音忍不住在桌下拉住大姐叶冰裳的手，有点担忧的看着她。
　　“没关系的，冰裳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我相信三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叶冰裳朝叶岚音微一摇头，大度的回了话。
　　可这对叶冰裳一点也不公平，叶岚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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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条评论都没有，好伤心，是我写的太差了吗？希望有小可爱留下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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