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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奇怪的池无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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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飘起了飞雪,没多久就变成了银装素裹一片,有些耸立于路边的野花,也被大雪压弯了茎身。
时间过的快,转眼几个时辰过去了。
“阿琂”。荀楹敲了敲门。
“我进来了”。
“等一下姐姐…”。他正在给腰上的伤换药。
此刻池无琂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荀楹打开门走进来,看见他在换药,便说:“我来帮你换吧”。
他犹豫着,脸上浮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随即有些局促的说:“我可以自己来的…”。话刚说出口,他就突然难受的闭上了眼睛,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和什么做着斗争。
随机他又归于正常,他低着头睁开眼眸,那一瞬间眸中闪过一丝幽暗神色,他抬起头,眼睛直直看向她,那眼底带着炙热和克制的情绪。
荀楹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只是她探查过了,并无任何异常,她想,也许只是小孩子害羞吧。
“也罢,那你上药吧,我去外边等你”。说完她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意,语气带着些许意味不明。“我的手有点不太好使,还是你来帮我吧”。
他眼含期望的看着她。荀楹却笑了,状似玩笑道:“你小子耍我呢?”。
这样说着,她还是走了过去替他换药,池无琂两眼笑眯眯往地把手向后撑,等待着她的动作。
那样子颇有一种随她蹂躏的感觉,但荀楹面无表情的给他衣服掀开,又替他解开腰上的绷带,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少年眼中尽是缱绻的情意,就这么一直注视着,眼中倒映出她的一举一动。
这一眼又似跨过了等待千年的沧桑变换,万物生又灭,最后尽聚为浓烈不息的,汹涌爱意。
他轻笑出来。
荀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询问他的莫名其妙。
“没事,你继续”。他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她低头给他涂上药,缠上绷带,因为害怕扯到他的伤口,所以动作尽量很轻柔。
“好了,你穿好衣服,准备随我过去”。
话落,池无琂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她的背影,下意识问道:“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
“阿琂,你没事吧?”。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奇怪,没发烧啊”。
他心道“糟糕,忘记了”。
刚想回答她,眼前一阵晕眩感让他闭上了眼睛立刻又睁开,眼中带着迷茫的神色。又转头看见姐姐眼神奇怪地盯着她,便不知所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姐姐?”。
荀楹却反问他:“我还想问你怎么了,突然问我过的怎么样?”。又似想到什么,试探问道:“你近日可觉身体有何不适?”。
她现在严重怀疑他刚才的奇怪是否他身上那个怪异图案有关。
池无琂仔细想了想,后摇头道:“并无”。除了那天突然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灵魂”外。但他不会告诉荀楹,他想悄无声息地将他解决掉。
罢了,许是她多想了,然后又叫他赶快穿好了衣服,一起去了竹峰。
他一路上都在想,刚才自己怎么就突然失去了意识。
他就仿佛置身在一个无声无息的地方,他想要睁开但是眼睛就像是黏在上面了一样,他感知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那种感觉令他非常害怕和无措,但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想,看着周围静雅的建筑,他却目光如刀。
沁竹居内,里面有几个白衣弟子等候在一旁。
见到荀楹和池无琂进来,他们连忙抱拳道:“见过大长老”。
荀楹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他们了。
见她也来了,竹峰主立即起身,道:“大长老怎的大老远跑一趟?”。
竹峰主现已八十有三,容貌却胜似二三十的年华,一身绀青色绣竹宽袍,俊逸非凡,却又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气色。
荀楹直直走向案台旁的一个椅子,坐下,她泰然自若的说:“无事,便陪他一同来”。
说完,便示意他开始吧。
竹闻骞问他们。“胥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是他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他的实力,他有目共睹,这些年虽然一日不如一日,但是对付一个如今的空壳子秘境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峰主,胥潇他是半夜去上厕所…的时候,被妖兽吃掉的”。
闻言,竹闻骞眯了眯眼,眼神锐利得像要看穿他。“果真?”。
那弟子心中有些发虚了,但还是坚定说:“确是如此”。
竹闻骞怒甩衣袖,顾不得荀楹还在这里,他带着怒气地说道:“一派胡言!”
“他是我的亲传弟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实力!分明是你在说谎”。他心中泛起一股苦涩,又道:“我,拜托你们告诉我实话,我需要知道真相”。他的眼中隐有泪光闪现。
见此,荀楹也说:“大家将在秘境里知道的关于胥潇的事情全部告诉竹峰主,不许有半点隐瞒”。
几人都在心中思考,这时,其中一个弟子站出来抱拳,道:“胥潇师兄他在秘境几乎都是一个人,只有最后一天时,我们几个聚了在一起…聊天,后来又遇到火蟾……”。
“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被妖兽掳走,胥潇师兄遇害的事情也是……”。他看了一眼池无琂的方向,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荀楹凝眸,她看向一旁的池无琂,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竹闻骞也带着审视看向他,又看了眼荀楹,随即思量片刻,又对着那弟子坚定道:“你只管说!”。
无论是谁,如若让他知道了,胥潇的死有问题,他绝计不轻饶他。
那弟子继续说。“是池师弟告诉我们的,当时胥潇师兄不见了踪影,我们几个想去寻找,这时师弟就过来告诉我们,说他看见了师兄被一只妖兽吞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他问几人:“是否如此?”。
他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伤害了他弟子的人!
几个人都承认确实是这样的,又说了一些细节出来,然后竹闻骞叫他们先回去,如今整个沁竹居里面就剩下了他们三人。
从刚才到现在,竹闻骞都没有问过池无琂一句,池无琂也没有开口或者是为自己作出辩解。
荀楹开口问他:“阿琂,你将你所知道都说出来”。
他说:“我确实看见胥潇师兄他被一个妖兽吃掉,我想去救他,可是已经为时已晚,我只好走了”。
“那妖兽长的什么样?”。
他面色从容地说“狼头,两只手,四只脚”。
闻言,竹闻骞有些不可置信。
“是从从!”。
他心中震惊,转而又凝视着他。“你在撒谎”。
“据本座所知,秘境里只有一只从从,而它也早就于之前被一名弟子所杀”。
池无琂说:“弟子不知,可当时眼睛瞧见的就是它”。
*
“我死后,还要拜托你将这件事情隐瞒一二,我不想让他们还有我的…师父知晓”。
他想,就算师父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自兮兮死后,师父就对他一直爱搭不理,几乎不再管过他。况且,他只想和兮兮安静的待在这个地方。
“这事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他拿出来一块雪绯琉璃璧,拿给他,又解释道:“这是珍品,韵灵璧,它乃日月滋养而成,可以在人修炼瓶颈时帮助一举突破,亦可在危机时刻替你挡下一招,不过只能用一次。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需要这个”。他笃定道。
“成交”。
……
“竹峰主,我相信阿琂他不会说谎”。
竹闻骞的心中却不相信,他与荀楹对上,道:“大长老,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如果他跟这件事情没有干系,那么我必然也不会冤枉了他”。
“您怀疑是我杀了胥潇?”。池无琂的脸上没有作出任何表情,甚至于很平静。
看着他真的的神情,他说:“你给我一个不怀疑你的理由”。
池无琂仍旧说。
“我没有杀他,这就是答案,我不知道师兄为何会碰见那妖兽,但这就是事实,如若您不相信,大可去查,我,问心无愧”。他说的非常坦荡。
闻言,竹闻骞嗤笑道:“小子,嘴挺硬的,那我看你能抗住我的刑罚”。
他愈发觉得池无琂与此事定有关联,这样想着,心中就更加怀疑起他来。
“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都给我交代出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荀楹此时站起说:“竹峰主,在未查清真相之前,池无琂他就没有罪,既然无罪,你就没有资格对他用刑”。
既然他说他没有做过此事,那么她就相信他。毕竟池无琂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是什么性格,她还是知道的,只是现如今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与此事无干。
“若不这样,他又怎么会说出真相。我知道大长老心疼他,可是胥潇,他亦是我的弟子,也是由我亲手养育长大的,我何尝不心痛!”。
“既然此事和阿琂有关,那么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会还他一个清白”。荀楹一字一句道。
竹闻骞有些不解。“您就如此相信他?”。
荀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是你的弟子受冤,你会选择相信他吗?”。
说完,她拉着池无琂离开了。
他会选择相信他吗?他沉默了。
外面,大雪纷飞。
两人并肩而行。
他突然开口问道:“姐姐,你信我,我没有杀他”。
荀楹面上带着些愁容。对着他微笑道:“嗯,姐姐相信你,不会做下这种事,我会为你查清楚事情的经过,在此期间,你就好好待在梧峰”。
“好”。
即使他们都不相信他,也没关系的,他只要荀楹相信他。
回到住处,荀楹把奖励拿给了他,是一颗起死回生丸,此丹在世间绝无仅有,仅她手里一颗,因为凡间根本没有能炼制它的药师。
池无琂知道荀楹的身份,所以对此,他并不惊讶,只是这个丹药太过于贵重,他小心的将它放好。
后来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听到了一些风声。
“哎你知道吗,我听说胥潇师兄的死和池无琂有关呢”。
“不会吧,池师弟看起来也不是这种人啊”。
“不是说胥潇师兄是被妖兽给吃了吗?”。
“哎呀,你们不知道,那天……”。
就这样,那天在竹峰发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门中弟子几乎全都知道了这件事,这自然也传到了其他几位峰主的耳中。
杀害同门乃大罪,几个峰主立刻就去去找荀楹,说要把人押去审问,被荀楹挡下了,让他们给她一些时间去查证。
但大家都已经相信了这件事就是他做的,私底下都在谩骂他,毕竟胥潇在门派的时间可比他长,自然威望比他高,其中多数为他抱不平的是平时与之交好的弟子。
荀楹又唤了那几个弟子来问话,未免有人说谎,她还给他们下了真言术。问了前几个弟子,答案都是一样的,就在她快要放弃地叫来最后一个弟子时,却发现,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闪躲与害怕,虽然很细微,却还是被她察觉到。
她心中燃起希望,随即问他“胥潇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想隐瞒,但嘴巴却控制不住地说了出来。“是胥潇自己杀死了自己”。说完,他慌张地捂住嘴。
荀楹微愣。“将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我!”。
他摇摇头,嘴里含糊道“不能说”。
“你想好了,你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开口,只是恐怕要受些罪了”。她威胁道。
闻言,那弟子眼睛轱辘的转了一下,心中挣扎过后,便将他看到的一切始末说了出来。
然后荀楹把他带到了竹峰,竹闻骞的面前,让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那弟子又将经过重复了一遍。
“此事,是我误会了他”。知道这几日门内上下都在传着他的一些谣言,又承诺道:“大长老放心,我会亲自出面为他澄清此事”。
“那个……”。那名弟子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说”。
“我听到胥潇师兄临死前曾交代过池师弟,让他一定保密自己的死因,这也是弟子一直未说出实情的原因”。
一方面知道胥潇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一方面因为他本身平常就寡言少语,性格比较内向,就连他们在一起说笑时,他都是一个人站的很远,独自假寐。
所以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下意识就想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隐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