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moonlight》白暮千洲

8、第八章

　　那天之后，久初易每天闷头锁在家里。

　　可惜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却并没有带来什么灵感，或许是烦躁，或许是其他，这段短暂性的闭关没给她带来什么。

　　反而闲的发慌，就像寄宿制学校里半个月回一趟家的学生。
　　向往外面，但又懒得动。

　　除了偶尔冒头找个理由安抚一下不满结局的暴躁读者，剩下的，就是吃，和睡。

　　清早。

　　久初易显少有不熬夜的时候。
　　一日之计在于晨，很少有这种悠闲的时光。
　　窗外光亮跃然，整个世界被点亮。

　　——
　　【嘟——嘟嘟——】
　　枕头之下的声音跃然入耳，久初易意识清醒，枕头下的手机不断闪烁着光，发出的震动传进脑子，眼前一亮。
　　眼前的画面开始破碎，像扎根进了雾里。
　　久初易用手抹开脸上的泡沫，在水池里把脸上残留的泡沫洗干净。

　　头发上的发箍还没摘。

　　久初易小步跑进房里，屏幕上的号码是生人的。

　　“你好，忆然。”

　　她没多想就直接接了，原以为是什么商业来电，但接通后，那边首先却传来的，却是一阵嘘嘘声。

　　难不成，这是……
　　诈骗电话?

　　久初易本来准备挂断，对面也可算蹦出了话。

　　“你好，久初易吗？”

　　被直接喊出了大名，久初易惊了几秒，对方开口再次问她：“哦，那什么，我是阿陌，公安局那个记得吗？”

　　“阿陌?”

　　“啊对对对！就我，阿陌。嘿嘿”
　　这么说，声音却实是有几分熟悉。

　　“我不是诈骗啊，真的阿陌。”
　　阿陌澄清了几句。

　　既然是阿陌，那能打电话过来也到说得通，但久初易还是有点懵逼，他居然会打电话给自己?
　　这是什么鬼?案子也过了那么久，难道还没洗清自己嫌疑?

　　还想请自己去坐坐?再戴个银手镯?
　　——【no！no！no！大可不必！！！】

　　久初易那是八百万个不情愿！！

　　“记得啊，你找我有事吗？”久初易和声和气的跟他说。

　　“嘿嘿，既然你都这么问我了，那肯定是有事儿！”
　　“我就问一个事儿就OK。”
　　久初易：“什么事?”

　　“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啊?”
　　有没有…时间?

　　久初易想了阵子。

　　“嗯，有啊，我哪天都很清闲。”

　　“那就好了！明天下午点儿你准备准备，我找人接你去。”接我?
　　话题越讲越远。阿陌扯的东西足够让人懵逼了。
　　“啊？你不会又要把我抓回去吧？”

　　“你们然队长还没审完啊？”

　　久初易话毕，阿陌就安静了一秒……

　　随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屏幕里他“咯.咯.咯.”的嘲笑声。

　　“哈哈哈，你这是，对我们队长有阴影了啊？”

　　久初易也不反对他的说法：“昂，对啊，有老大阴影了。”

　　久初易拿着手机进到浴室里。

　　“他天天冷不伶仃的，还只会无时无刻挂着张‘我是长官我要指挥你而你不能抗命的脸’，一看见就，”久初易说话直，也不避讳，都不怕对方会不会去告自己的状，三个字拖得又重又慢：“不 舒 服。”

　　“啊？”
　　“哈哈，这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形容词形容我们队长的。”

　　“嗯，那可能，那些人眼神不太好使吧。”
　　久初易简单吐槽一下，就把话题引了回去。“哦对了，你刚刚说我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

　　阿陌：“啊，也没什么事儿，就带你去吃个饭。”

　　吃饭?这又算哪门子剧情?

　　“请我吃饭?”好端端的请吃饭?鸿门宴啊？

　　“昂，就简单吃个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嘛。”

　　“好了好了，话我也带到了，别的我就不唠了啊，好不容易能有个休息的时候，你明天记得准备准备啊，”

　　“我……”
　　“到时候接你去。”

　　久初易：……

　　“那我挂了啊，明天见。”

　　“嗯，明天见。”阿陌原本聊的好好的，到后段就跟肾上腺素狂飙了一样，说话又短又急，想被人威胁一样。

　　久初易也急，嘴瓢了一下就应了。还回了句“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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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鸿门宴呐……

　　-

　　翌日。

　　久初易老早就准备起来，画了个简单的妆，做了点防晒。
　　照着镜子戴上耳环。

　　既然是吃个饭，她尽量打扮的简单朴素。没有大浓妆，没有红唇妖艳。

　　只是简单的白色裙子，就衬的很好看了。裙摆边上的碎花微做点缀，久初易平时不怎么出门，皮肤保养得好，白嫩的像冬天刚下的白雪。

　　久初易算是手残党中的一员，扎头发这事儿没研究过，初中时因为披头发被记过，后来高中干脆直接剪短了，以至于那时候经常炸毛。

　　不过也符合他的性格，搞笑活泼。

　　她简单把头发捋朝后面。
　　-
　　下午四点半，久初易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毕竟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身上已经没有那种稚嫩的青春感，但二十岁这个年龄段中所添青涩，却依然引人注目。

　　“该不会放我鸽子吧……”

　　久初易心里多少有点余悸。

　　他们队长故意叫人整我也是有可能的……
　　该不会那么记仇吧……

　　“气包子。”

　　她左右环顾，空旷的街道，哗然的林梢，撒在枝上的阳光，和新出的嫩芽。

　　——
　　几声车鸣划过耳廓。

　　寻声过去的尽头，人来了，这倒是没想到的。
　　久初易也想过人会来，但又有点震惊，原本认为被放鸽子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毕竟……也没那么熟。

　　阿陌的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右侧点，离她有几米远。男人按了两声喇叭，往车窗外探出了半个脑袋。
　　挥手就朝她喊：“这儿呢！久初易！”

　　-
　　车子很干净，也很新，像是刚提的新车。

　　久初易迈步子走过去，阿陌招呼他上车，副驾驶没人，久初易也是自来熟，她用不习惯做后排，况且她是被邀，坐前面也很合情理。

　　“你一个人?”久初易关上车门，系着安全带说。

　　“我还以为你们那老古董，然队长要开警车来强抓呢。”

　　久初易调侃。

　　阿陌等她坐好了才开动车子，不过毕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还特地戴了个墨镜。车里还放了歌，久初易没听过，不过旋律不错，缓缓的，动人的钢琴声。
　　“我们老大才没那个闲心，人家是个忙人。”

　　“哈哈”

　　久初易：“那应该挺难请。”

　　“说不定……八抬大轿才请的动。”
　　阿陌朝她笑，“那倒是。”

　　“不过嘛……请神再难还不是得请出来嘛。”

　　说罢，阿陌抬了一只手把车内的后视镜位置往下拨了几下。
　　久初易原是不以为意的，只不过下秒，眉间已经蹙了起来。

　　她大概是有些心虚的。

　　久初易眼神忽闪忽闪，
　　“还不是请到了嘛！！”阿陌道。

　　久初易已经无话了，她把头别过去。

　　“阿陌。”

　　后排开始说话。

　　“下次记得抬轿子来接我，你这车不软，癫屁股。”

　　久初易听的心慌慌的，脸色有点尴尬，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说给自己听。

　　“老古董会癫碎的。”听他这么说，久初易更是不好了，根本没想到后面居然还蹲了个。本来也就没好气氛的两个人，这回被听见叫对方绰号，她都想弃车而逃了。

　　“这货不会记仇吧……”

　　久初易瞄了眼后视镜，男人的眼睛正正端端的照在上面。
　　倒不是犀利，看着挺温柔。

　　铁汉柔情?
　　没听见?
　　还是……装。

　　反正是他们请的自己，久初易直接转过去，装像若无其事的打招呼。

　　“嗯…然队长，不好意思刚刚没看见你。”

　　安全带给她的活动范围很小，所以只能脑袋尽力往后转，自然，这样带给她的视线范围也是没得提。
　　不过他能看见他的脸以及一小部分身体。

　　宽松休闲，这么平常普通的衣服，男人穿的倒是好看。

　　她有那么几分失神。

　　果然，他这脸好看死了。

　　“果然没看错……男主角”。

　　久初易自个儿喃喃，怦然神色清淡，唇瓣自然的弯着。
　　不过也是奇了怪了，这双眼睛狭长，那么有杀伤力，可是，为什么却染着一股比桃花眼还温和的柔情。
　　车里音乐的间奏这时候就很应景。缓而慢，轻轻的，舒情的琴键声那么悠长。

　　这个人和初次见面那天完全不同，巷子中那个眼神坚毅的男人，现在，竟是带了些柔和。

　　“老大。”阿陌主动把气氛打破。怦然嗯了声，直腰凑近到久初易这里。

　　怦然：“久初易。”

　　“啊？怎么了。”
　　阿陌总是插话进来，久初易根本没开口的机会：“唉初易，我们老大现在是不是，板着一张万年不化的审犯人的标准工作脸。”

　　“简称老冰棍儿那表情。”

　　老冰棍脸……
　　一开始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她居然觉得这张冰棒脸上，有点熟悉。

　　“阿陌，歌挺好听啊。”
　　久初易找了个方向，出言融化了尴尬。

　　“看样子，然队长也喜欢吧，”

　　怦然：“还行。”

　　阿陌：“唉你们俩那么聊我就是个司机呗。”

　　没想到阿陌会耍脾气，久初易看过去跟他扯：
　　“对了，阿陌，你们今天这个饭局?”

　　阿陌：“我又不是小孩儿。”

　　见她看自己生气就转跟自己说话，阿陌腔调带笑“你这要哄我啊，谁耍脾气跟谁聊天。”

　　久初易就着接他的话：“那是，我跟你们队长一样大，你这个弟弟不得照顾照顾。”
　　阿陌哼笑几声“行吧行吧。”

　　“咳咳，阿陌司机今天汇报啊，两位的行程安排是前往安和餐厅二楼参加，本次的‘庆功饭局’。”

　　“庆功?”我还能赶上那么牛叉的饭局?

　　“对啊，而且这次饭局，严格来说是今晚！我们要享受人生。”享受……人生?

　　“我们每次破案之后就一起聚个餐吃个饭，”

　　“可是本来休息时间就不多，还特地聚餐?”久初易问。

　　“no！no！no！”

　　“这件事情大有学问！”这句话说完，阿陌还转门看了一眼怦然，像是等待长官发落，可以说话再开口。

　　怦然不语，给他弯眉点了下头。

　　“我们本来之前是没有这事儿的，然后到几年前有一次案子，那是一个贩卖儿童的案，我们当时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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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年秋末。

　　因为废弃公园中的一具男尸，牵扯出一整个贩卖儿童组织。

　　正式抓捕那天，以副队怦然领头的二支小分队从包围点后侧包抄。原本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的顺利，怦然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带队把被拐儿童救出。

　　本应该可以一切顺利的，可撤离的时候……
　　——长枪声也随之划破天际…

　　…
　　刑警正队长许严带领的一分队从正面攻入，在警告无效后，许严带队摸进去，嫌犯团伙头目被击毙，零散的团伙人员被抓。

　　以为一切顺利完成即将前后两对接头，却在解救最后一个人质时。

　　许严被嫌犯击中。

　　怦然赶到的时候，嫌犯已经被击毙，而许严，因为打中要害流血过多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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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就有人提议，在每次破案之后大家就一起聚个餐吃个饭，毕竟我们这行，谁知道自己哪天就会有不测。”

　　“也就是因为上次，一女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的蹲在一小孩儿面前，以为她要报警，结果许队一上前，她转过来就是一枪。”
　　许严没防备，虽然女人最后被击毙，但自己也被击中要害。

　　“所以你那天看见我蹲在你们队长面前，才把我也认为是杀人犯？”于是奖励了一副银手镯。

　　阿陌给她抱歉。

　　“和死人打交道，用鲜血讨正义。”

　　人的肉驱脆弱，但更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为别人生命所受的不公，讨一个公和义。

　　阿陌说的很简。
　　久初易没有多的评价。

　　用自己的生为别人讨一个义。
　　这没什么好评价的，人本是那么冷漠的，心却执着赤诚。
　　明明无法和别人通义共情，但还是见不了人间之苦。

　　“那…你们每次聚餐也会邀请帮助破案的人?”

　　“这第一次。”

　　怦然凑上来说。

　　“喏，我们老大请客吃饭。”

　　阿陌嘿嘿笑了两声。久初易也明朗他刚刚所说的“享受人生”。

　　久初易跟着笑：“那然队长，你特意让我来，想讹我啊？”

　　久初易转过头，正对上近与咫尺的俊脸。

　　眉下那双眼睛极其深邃，那么温柔，那么坚毅，带着淡淡的…愁然。

　　久初易没忍住，开口就调戏人家：“然队长，要不然我给你提个议。”

　　“你长那么帅，稍稍出卖一丢丢色相，我帮你分担点开支怎么样？”

　　出卖色相?
　　还一丢丢?

　　怦然愣了愣，噗一下子笑出来。

　　“久初易小姐，我怎么卖?”

　　“卖是能卖，你得先付点定金。”
　　久初易还没开口，怦然先抛了问题。

　　“定金?”

　　“要多少。”她做着掏钱的动作，对方到拿出手机，当镜子一样照着。

　　久初易“?”

　　“魔镜魔镜…”

　　久初易：“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怦然没说话了，抬眼静静地看着她。
　　久初易紧眉想了下，补充：“你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怦然笑：“你说是就是吧。”

　　久初易“……”
　　好像被套了，久初易有点无语。
　　阿陌在一边笑，笑着俩都有点蠢，蠢人对蠢人，蠢人套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