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moonlight》白暮千洲

6、久处亦怦然

　　久初易出去之后，两个人才讨论起案子来。

　　然队斜瞄着门，说：“阿陌，过去把门关好了，顺便告诉她，去大厅等着，什么时候叫她再过来。”

　　“好。”

　　阿陌走过去，开门歪头跟久初易交代：“那个什么，初一，你现在先去大厅里等着，待会儿我会叫你的。”

　　久初易：“嗯，好。”

　　阿陌交代完话折回来，把门关好，又凑到然队旁边，盯着电脑屏幕上。

　　怦然个子高，腰弯下的幅度也大，一手把着桌面，另一只手摁在鼠标上翻阅。
　　阿陌比较细心，担心他弄到伤口，从一边把椅子推过来：“然队，你坐着看吧，万一扯到伤口，又得重新缝几针了。”

　　怦然没说话，只是顺手把椅子拉过来坐下，眼睛看着屏幕，问他：
　　“北岩怎么样？”

　　“今早医院来电话说人已经醒了，他身上的伤到不重，在观察观察，等养几天身体就能出院了。”

　　“这小子倒是，说不定出院赶上我们破案庆功呢。”
　　阿陌开始嬉笑的说起笑来。

　　怦然轻轻哼了声，没接他的玩笑：“人没事儿了就行，就你还天天想着聚餐。”

　　“你就那么确定这案子那么快破？？”
　　怦然反问他，阿陌凑过去了些：“别的不敢说，就这点准能啊。”

　　“现场遗漏线索那么多，而且现在指纹、照片都有了，等结果出来，破案就是时间问题。”

　　“而且昨天拿把刀上的指纹对比也出来了，现在只要确定，就等着直接抓捕了。”
　　怦然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愿。”

　　关心了几句北岩，怦然也没跟他唠下去，全眸盯着电脑屏幕。
　　久初易拍摄视角从巷头到巷尾，从外到里，从有光处走入黑暗。

　　阅览一番无果之后，怦然不在往下翻，而是调回的最开出，调回那张被她误拍下的男人。

　　照片中男人的全身置于暗处，因为拍摄时两人有些距离，再加上巷子中暗，光感不好，久初易又是处于惊吓时才不小心按到的快门，所以成像上不那么清晰。

　　他出言：“让他们去查查，让李琛尽量快。”
　　“好。”
　　阿陌应声后，就出去交代了。
　　路过大厅，久初易还在大厅的休息椅上等着。

　　.

　　没有手机，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跟自己唠嗑的人，在这个地方，连个搭理久初易的人都没有。

　　她无聊的要死。

　　——突然觉得这种情况还不如在家码字……
　　——坐在审讯室里被问好歹还有个人理……

　　无聊死啦——
　　久初易低头抠手指，这也就是一个女孩子，唯一能找到的解闷儿的方式。

　　门外风吹过树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在这种无聊的情况下，枝头鸟儿扇翅的声音也被无限的放大。
　　这种进的空闲的时间里，她实在是耐不住分秒。

　　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够离开。

　　久初易没吃早饭，今早怕他们等得太久耽了事，没来得及吃点东西久初易就出来了。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回家的，但照现在这样，估计得瘫。

　　右手边玻璃门上有自己的倒影，虽然不明显。
　　久初易像找到什么寄托，照着上面模糊的影儿整理自己的发型。
　　又对着门做了几个鬼脸。

　　等她自娱自乐够了，就盯着地板砖发起呆。

　　久初易不社恐，所有不会存在尴尬或者不自在之类的问题。
　　反倒这种时候，她思维更活跃，相如是蚂蚁见了蜜糖那样，又密又乱。

　　“咕……”
　　肚子反抗了一声。

　　“咕……”

　　又一声。

　　久初易被迫从想像中下线。
　　肚子在抗议了。

　　没想到那么快肚子就撑不起了。

　　久初易摸着受饿发出抗议的肚子。
　　再等会吧……
　　就等一会儿……

　　…
　　久初易揉了揉眼角，深深的舒了口气……眼睛放空。
　　“还不结束……也不管饭……”

　　“老…古…董。”

　　几分钟后，久初易是被一阵嘈声弄醒的。
　　声音从门外来，几个人你推我嚷的嚷嚷声。
　　谈着论着，不知道在闹什么。

　　久初易抬眸就看见一双恶狠狠的眼睛。
　　她往后身子缩了一下。

　　男人不高，差不多一米六左右，身子佝偻着，身上有股很难闻的味道，衣衫半敞，像那种被揍了一顿，衣服都扯坏了。

　　久初易被吓了一下，站起身来。
　　眼前人可以说是衣衫不整，鞋子也是一只拖鞋，另一只不知道是偷的还是捡的，破烂不堪的帆布鞋。

　　他的喘息声微微弱弱。
　　脸上像放干了血那样。

　　男人看见她，就往这边挪步子，久初易心里有点怕，突然门里又进来三个人，率先进来的戴着顶遮阳帽，帽檐超后。

　　他看着年纪还小，一脚把男人踹向前半步。
　　隔在两个人中间。

　　回眸说：“姐姐，他吓着你了？”

　　久初易迟疑了半秒，开口：“没有，”

　　“你们这是……”

　　男孩还没开口回答，就有两个警察闻声过来了。

　　比较胖那个民警先发话：“你们干什么的？”

　　男生愣了下，回眸招呼没进门两个人。
　　“进来！”

　　几个人站成一排，其中一个帆布包。

　　“我们来送犯人的。”

　　胖警察明显不信：“犯人？就你们几个能抓犯人？”

　　戴帆布帽的男生跑上前面，踹了脚那男人：“就他。”

　　“他吸毒。”

　　“刚好被我们几个看见了，就绑了带过来了。”

　　警察a：“吸毒？”

　　两个警察听见这字有些防备，胖民警四扫了几个男生：“你们几个才多大？怎么抓的？”

　　“我们几个15。”

　　“拿玩具枪抓的。”

　　说罢他从旁边人的帆布包里翻出来：“就这个。”

　　看着他手里的玩具手枪，俩民警实在有点不信。

　　——三个初中生用一把玩具枪抓了个吸毒犯？
　　这多扯？！

　　男生看他不动，招呼他过来，指着男人后背：“看啊，我们三个绑的，拿我袜子捆的手。”

　　扯住他衣服：“这衣服也是我们给他穿的，要不然送来就一裸体了。”几个人说到高潮处，还绘声绘色的抬手比划。
　　另外两个时不时插话进来补充。

　　俩民警相视，不知道是笑是哭。

　　“哎呀，你俩不信看啊，他脖子上这针眼，还有手上，你在看他脸！正常人哪有这样的。”

　　男生说急了。

　　久初易吃了那么大的瓜，愣着原地看后续。
　　几个人僵持不下，就觉得这事儿扯。

　　“怎么了？”

　　久初易第一个看过去，怦然盘着手看着。

　　“然队长。”

　　“他们三个小孩儿说抓了个吸毒犯。”

　　怦然只扫了一眼，眼睛落在久初易身上。

　　“你们处理吧，我叫个人。”

　　久初易闻言，绕过几个人，跑到怦然身边。

　　久初易跟在他后面，回眸了几次，有点诧异：“他们会不会把人放跑了呀？我看那个人好像真的是，你不过去看看？”

　　怦然打开门：“是不是他们能辨认，说到吸毒了不会那么容易放走的，”

　　“就是觉得三个孩子有点扯。”

　　“你得相信他们的能力啊。”

　　久初易进门嗫嚅：“我又没说不相信。”

　　男人到桌边喝了口水，坐到位置上放下手里的茶杯。
　　茶叶被水泡开，带着黑绿色展开，铺在杯壁上。
　　茶水见底了。

　　怦然用手指敲着桌面。

　　指节弯着。

　　“坐。”

　　久初易闻声坐下。

　　接下来他有问了几遍问题，她如实回答，把这件事情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

　　也不知道男人听没听。

　　“行了吗？”

　　女人轻声问他。

　　怦然眼角耷下，庸气的看着她。

　　“没吃饭？”

　　怦然说着，起身把窗帘拉开。

　　糊晃的光恍然间翻涌，扑进窗框，嵌在四壁漂的白皙的墙。

　　“嗯。”

　　“那我能不能回去了？。”

　　怦然不答。
　　沉默着。

　　一会儿开口：“怪不得说话有气没力的。”

　　久初易：“……”他的侧重点……还有这比喻……话说的让人气……

　　久初易想给他翻白眼。

　　气氛暗下的片刻，门带着塑料袋磨蹭出的簌簌声推开。

　　阿陌手里拎着袋子。

　　脸上笑嘻嘻的，看见久初易，惊诧之余漏出几眼笑来：

　　“久初易?你还在这儿呢。”

　　阿陌走过去把东西放下：“然队，她早上也没吃，要不然我那份给他?”

　　“我跟你说，王叔今天那煎饼老香了。”

　　怦然瞧了眼，把桌上一份拿起来，走到她跟前。

　　“别饿摊在这儿。”

　　说话还这么……

　　久初易心里可是分毫不想接的，但她是真的饿啊……

　　“谢……谢谢啊。”

　　久初易把东西接过来，是一个热乎乎的煎饼，香味扑鼻得很。
　　还有一个袋装面包和一包纯牛奶。

　　“在这儿吃完就能走了，或者带出去吃。”

　　“吃慢点儿，噎出毛病可别找刑警队的麻烦。”

　　久初易：“…………”

　　本来觉得这人挺好的……

　　久初易好无语……

　　“那么好看的人……怎么就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

　　“放心，吃死了也不会找你然大队长。”

　　久初易拎着东西，伸手问他讨要手机：“查完了能不能还我。”

　　“你还想强制扣留我东西啊！”

　　怦然没理她。

　　久初易真想张口吐槽：“这人怎么就会装聋！装逼的嘴贱老古董！脱了龟壳的王八！王八！王八！王八！王八！”

　　阿陌嵌在中间：“啊，啊那个，我带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