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的牺牲》bttw

9、去往地下第二层【2】

　　“那么地上的情况如何？我在那里没办法当着伊萨卡的面说这些，我不想她太早了解这些。”

　　“王宫那边在四处寻找你的存在，不过你藏的很好，他们至今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但是他们开始散布一些对你不利的谣言，你不要去上面，要做什么事情让我或者伊萨卡他们代劳就好。”

　　“我明白了，那么宗教庭呢？他们对我是什么态度？”

　　“萨尔娜在帮你顶着，不过她也帮不上太多忙，你知道的，因为她当年在你的队伍里，即使她对于宗教庭仍然有利用价值，那些势力也仍然不喜欢她。”

　　“……有必要见一见她。”

　　“等你从第二层回来再说吧。”

　　他们又聊了一些东西，从第七次大沉没之后发生的诸多变局，到地下城各处出现的资源枯竭情况，他们畅所欲言，在这里遭受排挤，融入不了人类社会的魔族王子路易在故人面前终于得以放松，而二十多年后才醒过来的迪穆里埃也感到了安心。

　　他们共享着那个时期的诸多记忆，这些记忆在宗教庭眼里是绝对的异端和不能容忍的野史，但是他们就是很清楚，他们所知道的事情即是真相。

　　因为他们亲眼见证过。

　　他们继续谈论着那些回忆，商量着日后的对策，直到遥远的天开始逐渐发白，路易向迪穆里埃做出告别。

　　“那么，我稍后还要前往上面，虽然我现在做的工作是个闲职，你也知道，但是他们时刻监视者我的动向。”

　　路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想起今天还要给新来的崽子们上一早上的剑术课，他就更困了。

　　迪穆里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紧接着看着路易将披风展开，他脚下繁复的闪着暗红色光芒的魔法阵出现，来自拉梅尼亚女神和恶魔的纹章出现在其中，这在审判庭眼中象征着邪祟的符文一般不允许出现在上面的世界，但是路易在地下城使用时，他的队友只会认为这非常有趣，地下城的公主殿下对此尤其觉得有意思。

　　路易举起戴着皮手套的手挥了两下当做告别，而迪穆里埃在他小时候也转身离去——他得把那两个孩子叫醒，然后带着他们踏上前往第二层的道路。

　　————

　　阿方索被伊萨卡摇起来的时候是在他能看清她惺忪的睡眼的时候，她灰蒙蒙的双眼有一层朦胧的水雾，她的手指冰凉，冻得他露在外面的肩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阿方索……阿方索，起来了……我们今天要去第二层……”

　　他有些不舍的从温暖的被子中离开，清晨的大草地还是有些冰凉，尤其当他要穿上身的衣服也是冰凉冰凉的的时候，他更加不想从这里离开，可是伊萨卡的力气不容置疑，她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和一身轻甲，现在正在给阿方索递上他的衣服。

　　“我的盔甲你也能穿，反正你是五级不到的穿越者，这个够适合你了。”

　　门后伊萨卡迷迷糊糊的念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高声问道:“伊萨卡，五级是什么？”

　　“那个啊？是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有的设定高级别的人就比较强，第级别的人就比较弱，一共有八十级，你现在是一级，是最弱的。”

　　“那我该怎么变强呢？”

　　“杀死地下城的生物啦，这样提高级别比较快，但是以你的级别，你顶多杀死第一层的生物，而且你也最多只能穿五级以下的盔甲。”

　　他把那未知原材料的皮甲套在了身上，浑身诡异的感受让他有些适应不了，他勉强忍下了这感觉。他一边给自己套上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的靴子，一边询问:“那伊萨卡，你现在是多少级？”

　　一想到要战斗，阿方索更加的愁苦了起来，他的记忆已经遗失了大半，但是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应该是不擅长战斗的，在第二层的地面上他都走的踉踉跄跄，更何况战斗呢？

　　“十五级，我现在是十五级。”

　　这是个惊人的数字，尤其是在他只有一级，而伊萨卡和他看起来差不多大的情况下，他虽然知道伊萨卡比自己应该是厉害多了，但是显然没想到伊萨卡的等级居然比自己高出这么多。

　　他赞叹道:“伊萨卡，你好厉害。”

　　“只要多战斗，你的级别也会提升的很快，但是到十五级就会像我一样卡住。”

　　“为什么？”

　　“因为十五级到十六级需要杀死的生物更多，除非你能每天十小时一周六天的杀这一层有限的史莱姆或者下一层的石像鬼，否则你就得挑战下一层——你得击败下一层的主人才能顺利跨越到下一级去，也就是说，你得打败尤利西斯才能到下一阶段，才能得到更多的奖励。”

　　“……那伊萨卡，你能打败尤利西斯吗？”

　　“目前不能，我的铠甲等级太低，有的技能的等级也太低了，尤利西斯又凶猛又狡猾，特勒马科斯我倒是能试试看，但是我也没太多把握。”

　　“哦……”

　　阿方索穿好了铠甲，他敲了敲门让伊萨卡走开，然后打开了门。

　　从伊萨卡的表情能看出，他穿着这身铠甲还算是合身，说不准还蛮帅的，激动的心情第一次从他心中生出——在他遥远的记忆中，他也对这种冒险生活有过向往，虽然一般情况下他会在幻想中把自己设定的更强，甚至是超越伊萨卡的水准。

　　“那伊萨卡，我们今天是要去第二层吗？”

　　“是的，所以你快点过来，师父已经收拾好了，他在等我们。”

　　“好——”

　　阿方索接过伊萨卡递过来的面包片，里面放着一片奶酪和一块不知名的肉类，她还给了他一些果干和一个水壶，里面装着的水，更确切来说是一种喝起来有点诡异的液体，伊萨卡把这叫做海洋女神祝福过的饮料，阿方索皱着眉头喝下去一点，感觉舌尖辣辣的。

　　早餐只能在路上匆匆解决，无论是伊萨卡还是师父似乎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师父更是似乎压根就没吃过饭，在阿方索啃着面包片被伊萨卡拉着来到门口时，他看见了已经穿戴好铠甲，准备齐全的师父。

　　他确实很像传说中的精灵，一头比昨天要顺滑许多的银灰色长发被理顺了一点，随意的披在脑后，一双深绿色的眼睛看向这边，他的眼中少有能让人察觉出的感情，却没有恶意，他浑身穿着浅棕色皮甲，金属防护极少，几乎比自己身上的装备还要轻，他的腰间佩戴者一把弯曲的银色匕首，而他的主要的武器——一把被漆成银色，上面又刻有斑驳掉色的金色符文的大弓正被他背在身后，他同时还携带着少量行李和箭筒，这让他看上去比路易要纤细的身躯沉重了不少。

　　他正对着空气中那些飞舞的小小光点发呆，意识到他们的脚步声，他回过头，那双平静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孩子，便开口道: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便和我一起来吧。”

　　他的声音很轻柔，但是听起来又是那样冷淡。这是阿方索进行冒险的第一天，对于师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