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后成为了万人迷》吾人之身

118、告白

　　燕归林脱离家族的事迅速传遍门派，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日后。
　　“瞧瞧你们做的好事！”一道怒吼从殿中传来，化神修士的威压席卷整个室内，所有人为之色变，纷纷跪下请罪。
　　座上的修士满面怒容，他已经几百年没这么愤怒过了，他正是燕归林的曾爷爷，平日里闭关修炼，很少管族中的事，没想到这次居然得知了燕归林魂灯的熄灭，燕归林和族群的联系彻底断绝。
　　老人看着弟子调查后呈上来的文书，他一拍桌子，桌子化为碎屑纷飞，怒视着底下的人：“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一个只知道玩乐的废物，让燕归林和家族决裂，想不到我几百年不看家族，家族烂到这个程度吗？”
　　跪在地上的燕文轩父子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一旁的华夫人也是面无血色，神情恐慌。
　　“好，很好！”老人说道，“族内好不容易出个有望飞升的天才，你们这么轻而易举地毁了，要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
　　老人直接甩出两道利刃，向着华夫人一家袭来，华夫人惊恐地喊道：“不，大叔公您不能杀我，我们华家……啊！”
　　话未说完，鲜血喷出，化神的手段是他们无力抵挡的，身躯像豆腐一样轻易被切碎，再无生还的可能。
　　“什么狗屁世家！”老人冷哼道，“仗着世家背景就可以为所欲为？笑话！实力就不够就是个废人，怎么还敢这么猖狂的？”
　　老人扫视台下，大手一挥，“让那些办事不足的人都给我从位置上滚下去！一个个仗着关系作威作福，当修仙是什么？！”
　　所有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化神修士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简单，几息过去后，有人尝试开口询问：“那叔公，之后的事该怎么办？”
　　老人面色阴沉，“燕归林是彻底找不回来了。就算找到他，也没用，他已是元婴，道法应该成了一道，强求不了的。唉，怪就怪家族没能留住他，这孩子一向有想法，和别人不一样。我原本没怎么管子孙后代，如今看来，当初让归林他父亲和不爱的人联姻是个错误，没想到能生出归林这种千年难遇的道种，但偏偏他没能生在幸福的家里，这些年我潜心悟道，一入定就是几年，只见过那孩子几面，一开始还惊艳，没想竟成了如今这幅场面。”
　　老人叹息，“说到底，也是命啊。或许家族必有此劫吧。”
　　“你们也都散了吧，去做各自的事去，族里是时候整顿一下了。”
　　……
　　燕归林带着游月均随意来到一处僻静地方，他扶着游月均有些羸弱的身躯，到了一个两人都不认识的地方，此时这林中下着雷阵雨，燕归林手中一凝，一把油纸伞凭空幻化出现，为游月均遮挡暴雨。
　　游月均落在地上踉跄两下，他看着燕归林，燕归林花了些时间跟游月均解释。
　　游月均听完很是震惊：“你就这么脱离家族了？”
　　燕归林点头。
　　游月均一时没反应过来。“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之后不会有麻烦？”
　　“可能吧，不过元婴同阶的修士我都能应对，家族真要找我我也可以躲起来。”燕归林说，“我不打算留在青虹了，我想和你待在一块。”
　　“和我？”游月均讶然，“你要和我去归云地界？”
　　“嗯。”燕归林眼中淡然。
　　游月均这会不止是惊讶了。他语塞半天，然后才想起来什么。
　　“也就是说，你现在无事可做？”游月均问。
　　“差不多吧。”燕归林思索，“我暂时不会为了修炼去主动做什么。若是青虹有魔障灾变，我会去看看。”
　　“你这算是自由了？”游月均说。
　　燕归林点头，微笑。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不过对你来说也挺不错的。”游月均道，“你找到了你自己的道心，无拘无束了，很好。不过我有个疑问，你真的要跟随我吗？”
　　“自然。”燕归林坚定地说。
　　“可我是个普通的医师，也是有工作的。”游月均说，“你和我去归云，恐怕很多事会不太方便。”
　　“无妨。”燕归林道，“我的意愿是与你长久相伴，不在乎这些。”
　　游月均盯着燕归林，久久无言，他眼神复杂：“……那我真是意外。不过，你对我是什么情感呢？”
　　大雨滂沱，空中充满凉意，潮湿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燕归林听着雨水，感受着伞上雨水不断滑落的重量，他心中像有什么被触动，眼皮一动。
　　游月均想起林沐秋的表白，他觉得燕归林看他的神情，和林沐秋有些地方是一样的。他迟疑着问：“你是……喜欢我吗？”
　　燕归林神色忽然一变换，他浮起许些复杂的情绪，他注视着游月均，心跳越来越响，燕归林觉得自己的皮肤似乎在升温，他动了动喉结，开口：“……是。”
　　燕归林不知怎么，他便说出了这句话。游月均问他的时候，他以前都没有想过这一点，直到游月均亲自开口，他的心忽然涌起不一样的感觉，喜欢这个词，像是触动了他的心弦，让燕归林一时没反应过来。
　　喜欢……自己对他的感情，竟是喜欢吗？燕归林一直意识不到这点，但他下意识的回答，透露了他一直忽略的想法。
　　燕归林怔怔注视着游月均的脸，游月均神情复杂，带着惊讶，最终他不忍道：“你也会喜欢我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感受，如果这是人们口中的喜欢的话。”燕归林说，他感受着自己的慌乱，异样感受的涌流让他的心如同开了口子，从未如此鲜明过。
　　“你对我说，你只愿和我相伴。”游月均仰头看着他，他想起那些细节，神情越发复杂，“你对我的关心，倒不像是义气，你是牵挂我。你……从前都不清楚吗？”
　　燕归林垂下眼眸。“是。我才意识到。因为我从未往那方面想。我只当是心境上的变化，却忽略了我自己的情感。”
　　“原来如此吗。我也是才想到，只是猜测试探，没想到你真的对我有如此感情。”游月均看着他，“若不是我刚经历过，恐怕我一直发觉不了。”
　　“……也有人像我对你有这种心意吗？”燕归林一愣，他忽然感觉心中很不好受，不知道为什么。
　　“是，我也很惊异。”游月均说，“我不仅想不到，而且我也无法理解。我是个异于常人的人。”
　　游月均说了他感情淡漠的事，最终叹气，“现在你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燕归林不语。他的心情很乱，他在梳理这些情绪，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那你……会怎么做？”燕归林问，他低眉，“我有如此的心意……”
　　游月均一愣。他也很茫然，他看见燕归林眼里的悲哀，他神情一动。
　　“……我什么想法也没有。”游月均说，“我怎么做取决于你怎么看我，我是没有这种感情的，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心意，但我也没有别的想法，要说冷落断交，我心里也是不愿的。你若还能像以前待我，自是再好不过。”
　　燕归林一愣神。他看着游月均淡然的眼神，一直未变，和他认识时如出一辙，燕归林心中既划过一道不甘，也升起一股庆幸。
　　他对我……始终如一。
　　燕归林心里宽慰许多，说道：“你这么说便好。我的心早已寄予你，只是我一直没去想感情方面的事，所以自己也没认识到。如今我倒是明白了许多，心里的滋味很复杂，很难以形容。纵使心中很乱，但我想对你说，我先前的话一直不会变。这是我的道心，我已对天地许誓，倾心你，追随你，保护你，唯你不变。你这么看待我，我有些意外，但我很感激。我很害怕你会因此厌恶我，也难接受你的冷意，你若不变，那就好。但……”
　　燕归林神色纠结，他说：“我心里还是更希望你……能认同。我希望你，接受我，和我心意相通。我知道这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若你能喜欢我，我会非常欢喜的。”
　　游月均征然。燕归林很快反应过来，他说：“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就当没听到吧。”
　　两人一时沉默。
　　“我明白了。”游月均许久才说，他微叹：“你的心意，很诚挚。谢谢你，你能对我如此，我无比感激。我什么也做不到，只会给你失望和伤心，你……”
　　“没关系。”燕归林摇头，他握住游月均的手，两人的掌心相连，热度传递，似乎这样就能让两个人的心贴近一些。
　　燕归林深深注视着游月均，“伤心是我的事。是我要承担的结果，我没法控制，只好承受。但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只知道离开你是不行的。”
　　“那你想好了？”游月均问。
　　“嗯，我坚持如此。”燕归林点头。
　　游月均低下目光，“那就这样吧。”
　　游月均看着两人握住的手，眼里浮起一丝复杂，他叹气：“我只希望你未来不会后悔。”
　　燕归林眼中淡淡喜悦，游月均抽回手，沉默了会，思考着事情。
　　“我们不是刚从你家逃出来吗？”游月均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抬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我们这时在这里聊天，真的合适？”
　　燕归林微微抿唇，他带着笑意，“可能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做好一切的。家族那边估计很乱，你就在这时候回去吧。我认识一些可信任的人，我会托他们多关照，你离开门派应该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游月均神色怪异，“不会我到了那里就有人逮捕我吧？”
　　燕归林眼中思索，他翻开玉牌，一边联络他人，一边说道：“我觉得他们不会如此行事。要针对也会针对我，你是归云人士，门派也不好扣留，若他们真的找理由能把你留住，也只是一时，留的时间越久，对外交越是不利。你应该会碰到些盘查，但不至于出不去。我会拜托人保护你的，你若有什么麻烦，我也会赶到。”
　　“所以你怎么办？”游月均问起来，“我通过门派渠道走，你该怎么离开？”
　　“我想和你去，但是边界的出入境有禁制，挪移不了，比较麻烦。”燕归林说，“但也不是出不去。我可能会在这里多滞留时日，找能出去的地方，就是费些时间。你且先走，我过几个月应该就能找你。”
　　“那好吧。”游月均虽感无奈，他点头，“我去城里了，你保重。”
　　游月均看了眼玉牌，他没有迟疑，和燕归林道别后，立刻飞往蘅青城，燕归林留在原地注视了一会，然后才用瞬移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