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保镖又带球跑了》风鉴

40、40.猎人小猫互虐

　　40.

　　他抓起齐玉的一只胳膊，问道：“是这儿？”

　　齐玉只是望着他，没有回答。

　　“还是这儿！”齐晟霆抓住那只没有戴着手套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在一起。

　　熟悉的温度透过手心冲进脑海，齐玉猛地一颤，椅子在地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放开我、放开我！”

　　他哆哆嗦嗦地叫着，努力想把手从齐晟霆手心里抽回来。可齐晟霆修长有力的五指狠狠嵌入他的指缝，轻松按住他的手背。齐玉越是用力挣扎，齐晟霆抓住他的手心越是紧握。

　　那阵温热透过齐晟霆掌心的肌肤清晰地透进齐玉的手中，一丝一寸地将他脑中已经尘封许久的记忆强硬地撬开。

　　齐玉急于摆脱，他一边发抖一边往回拽着自己的手，这张小脸因为恐惧和挣扎而渐渐扭曲成一团。可他的左手只能无力地在齐晟霆的身上推了推，却不敢去直接触碰对方抓着自己的手。

　　齐玉痛苦地仰长脖子，阵阵热气从他口中颤抖吐出，豆大的泪珠霎时从他眼中淌下，仿佛他正在齐晟霆手中受着世上最为残酷的刑罚。

　　“放开我——”他从喉间扯出一声无力的叫喊，“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丝毫不理会齐玉的痛楚，齐晟霆厉声逼问着：“你就是嫌我脏对吗！你这双手碰过多少人？又碰过齐晟星多少回！他就不脏吗！他身上流的也是我姓齐的血！他跟我是一样的人！”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齐玉摇着头疯狂大叫着。

　　齐晟霆又捏住他的脸颊，禁止他发出声音。他感到指间湿湿滑滑的，那面上全是齐玉的眼泪。

　　“你不用妄想了。我比你更了解他。”齐晟霆冷冷地盯着他，不知多少回说出这番可怕的话，“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从你背叛他回到齐家那天开始，他就再也不会原谅你。”

　　齐晟霆看着那双眼睛无助地流出滚烫的眼泪，他微微扬了扬嘴角，一次又一次审判齐玉的罪行：“因为你的一句话，他失去了他最亲最爱的大哥。是你让他被迫选择放弃自己的家人，你以为他会特地回来找一个叛徒吗？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要，他怎么会选你？”

　　齐玉把嘴从他手里挣了出来，痛苦大喊着：“是你骗我！当初是你骗了我！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从没想过害人！”

　　齐晟霆掐住他的脸颊，冷笑着，“别在这儿装纯装无辜。当初那个成悦也劝过你，是你自己决定跟我回齐家说出大哥的藏身地。我可没绑着你。”

　　齐玉张着嘴用力呼吸着，除了簌簌掉落的眼泪，他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来。

　　可齐晟霆对他审判还没有结束。

　　他松开了捏着齐玉脸的手，又举起了齐玉颤抖的手臂，他语气高傲地问他：“这双手碰到我就恶心是吗？你就这么想生下我的孩子？流产都能造成心理障碍，你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齐玉发出了几声呜呜的啜泣，被齐晟霆抓住的右手还在用力挣扎着。可他全身都在无力地发着抖，仿佛被齐晟霆按住了死穴，剩下的只是垂死的挣扎。

　　“用你的另一只手推开我啊！推开我！”齐晟霆命令道。

　　齐玉只能流着泪摇头，却始终无法挣开齐晟霆的手，他的左手只能颤抖着，无力颓败地在齐晟霆身上微乎其微地推了推。

　　齐晟霆对他双手的触碰直接突破了他的心底防线，让他失去了所有理智，全身心都被恐惧和死亡的阴影紧紧包裹。

　　他仍还记得当年在地下室里，齐晟霆的手心推开他的温度。之后那温度的记忆渐渐变冷，逐渐变得湿润、坚硬——齐玉回忆起来，那是他肚皮上的温度。

　　在那个漆黑得不见一丝光的夜晚里，他什么也看不清，于是手指的触感成为了异常明亮的眼睛。那天夜里他所触碰到的一切，都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地上的灰尘，粗糙割手的水泥，还有他本是柔软隆起却在药力作用下最终变得冰冷坚硬的小腹。

　　他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双手按住那团圆滚的鼓起，一次又一次屏住呼吸试图把体内的**推出来。

　　那肚子又冷又硬，却鼓鼓胀胀地挺着，怎么揉也不会变回柔软，怎么用力也不肯从他身体里出去。

　　没有任何助产的手段，少年的骨缝还生长得紧密。开骨的裂痛和剧烈的腹痛在黑暗中无限放大，他逐渐嘶哑的叫声如同这间地牢里的幽灵在回应他的痛苦叫喊。幽深的黑暗掐住他的咽喉，在他声嘶力竭的喘息声中渐渐将他吞噬。

　　他如同岸上溺水的鱼，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可他还记得齐晟霆推开他的手心的温度，他还在祈祷着大门打开、那个温度会重新回到他手上。

　　他厌弃乃至唾弃这个渴求齐晟霆帮助的人，这个世上最脏、最蠢的人，包括那双触碰过齐晟霆的手。

　　从那一夜后，又度过了艰难的一整天，直到夜晚再次降临。

　　他听到身后门开启的声音，那应该是地狱之门打开的声响。

　　他听到有人说：“这里这么脏，条件太差，很容易造成感染。还是把他抬出去吧。”

　　是啊，他浑身都已脏透了，从内到外，都脏得不成人样。

　　可他仍被丢在地下室里，之后一根导管**进他体内。他不知道自己被注射了，强劲剧烈的腹痛在不久后完全消灭了他的意识。

　　他在一个冷漠声音的催促下如同机械不断地挺身用力，在没有终点的疼痛里用自己肮脏的双手按住了那唯一还算干净的腹部。

　　怎么也不出来，怎么也不肯出来。

　　他知道这里太脏了，它躲在自己身体里不肯出来，更不肯饶恕这个在得知它存在的第一天就匆匆失去了它的蠢货……

　　在深夜时分，那团死肉不依不饶地脱出他的身体，他却有了看一看它的意志。但它已经被包装起来，放进了一个冰冷的箱子里。

　　他只来得及抬手，在过分急促的呼吸声即将淹没自己之前，只看见了自己的手掌布满了污渍和血渍。

　　“好脏……不要碰我……”

　　齐玉微弱如猫叫的声音传进齐晟霆的耳中。

　　“呵呵……”

　　齐晟霆笑了起来，他甚至笑出了声。这不是第一次齐玉嫌他脏。

　　尽管有些痛心但他齐晟霆绝对不会承认。

　　“你又干净到哪儿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透出一阵得意，“齐晟星知道这事吗？他看你天天戴着那副可笑的手套，他问过你吗？”

　　面对被欺负得只能无助哭泣的齐玉，齐晟霆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并没有。他不知道你脑子里有病。那他知不知道，你背叛他回到齐家没多久，就怀上了我的孩子？他知不知道……”

　　他弯下高大的身躯，把额头轻轻贴在齐玉的额上，他垂下眼睛，用手指轻轻勾起齐玉的下巴。

　　他看着面前的爱人，将气息与他萦绕在一起，却说着最恶毒的话，“他知不知道，你的肚子里装过我的孩子？在他碰你的时候，如果他知道这里曾经有过我的孩子，他是不是会恶心得把你一把推开？”

　　齐玉颤抖着嘴唇凄凉地哭着，他张开嘴急促地喘息了两口，又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止不住地淌下。

　　“那是你的第一次对吗？”齐晟霆轻轻吻了吻他发凉的鼻尖，“是第一次拥吻，也是第一个孩子。而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他齐晟星的。”

　　齐玉已经开始喘不上气，他终于发出了几声抽噎，尚且自由的左手忽然紧紧按住了他的小腹。

　　齐晟霆的手也如毒蛇般快速跟了上来。

　　齐玉试图躲避，却浑身无力，只能被齐晟霆困在椅背间，哭得浑身湿透。

　　“这也是我的孩子，对吗？”

　　齐晟霆轻轻地问他，语气里甚至有一丝温柔。

　　齐玉睁开眼睛看着他，流着泪摇了摇头。

　　齐晟霆又是轻松冷笑，“我不相信。这一定是我的孩子，只不过是你为了保护它的说辞。你以为齐晟星的孩子我就不敢动了？”

　　齐玉的喉结快速地颤了颤，他着急地吞咽着，最终大咳起来。齐晟霆扶住他湿透的身体，轻轻托住齐玉按在腹部的手，直到齐玉呕出一口哭嗝，他才缓过劲来，倒在齐晟霆臂弯里轻轻地喘着气。

　　看样子今天的折磨已经差不多了，齐晟霆的气也撒得差不多。

　　他也担心再弄下去，恐怕小东西就要出事。

　　齐晟霆终于松开了齐玉的手心，抽过纸巾，粗鲁地抹去齐玉脸上的泪水和汗水。齐玉毫无反抗，身体还在轻轻颤抖着。他忽然一声作呕，又呕出了一些空气，毛孔里涌出大量的冷汗。

　　齐晟霆轻轻抚着他柔软瘦弱的脊背，帮他把因为过度紧张和抽泣而吸入胃部的空气排出。齐玉连呕了好几声才恢复了平静，倒在齐晟霆怀里随着呼吸发颤。

　　齐晟霆想要将他抱起，却听齐玉忽然说了声：“不是。”

　　齐晟霆愣了愣，他低头看向怀里的齐玉，而齐玉慢慢抬起头。

　　齐晟霆迎上他透湿睫毛下的眼睛，听他无比真诚地说：“不是……”

　　“如果是你的，我不会让它生下来……”

　　齐晟霆很快分辨出这是齐玉对他说的为数不多的真话里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