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保镖又带球跑了》风鉴

37、37.小猫全身心虐成悦

　　　　37.

　　成悦抿了抿唇，把手轻轻搭上齐玉瘦弱的肩头，他温声说：“阿玉，你始终是我的弟弟。你还可以做我的弟弟。”

　　“大哥……”齐玉眼中溢出了泪水，下一秒他却笑着问道：“明飞笛知道吗？”

　　成悦沉默了，他不明白齐玉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问题。而齐玉也收到了他的回复。

　　“看来他并不知道。”齐玉低下头，无比温柔地对着成悦的肚子说，“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会让你挺着六个月的肚子去参加他的安保工作？那时候我的小侄女是不是已经在你肚子里动来动去？难怪……”

　　他摸了摸成悦温热的肚皮，笑着感慨着，“他们把你拿下得太快了，说实话当时我有些惊讶。”

　　成悦的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他挡开齐玉的手，冷冷地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既然他不知道，我就允许他好好活着。你明白吗大哥？”

　　他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成悦。

　　“阿玉……”成悦顿时领会了他的意思，他捏住齐玉的肩膀，急切地恳求道：“你不要去伤害他！”

　　“可是他会一直选你啊。”齐玉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会一直来纠缠你。”

　　成悦被他一噎，却说：“当初我是气你才说的那句话。你不用一直耿耿于怀！我也从来没有确信过！”

　　“可是，他就是一直选择了你啊大哥。虽然明飞笛短暂地怀疑过你，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你。”

　　“不，”成悦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他允许让我离开明家，就代表他已经放弃我了。”

　　齐玉冷哼了声，用一种傲慢怜悯的眼神望着他，“我的好大哥，你是怀孕了，所以跟着变笨了吗？”

　　成悦的眼里透出一阵鲜明的厌恶。

　　齐玉忍不住乐出声来，却忽然顿了顿，喉间发出一阵明显的滚动。他很快喘了喘气，抓住成悦的一只胳膊，轻笑着说：“你们俩真是般配极了。你不会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不肯回去的吧？那这样的话，明飞笛也实在太可笑了。在你走后他每天失魂落魄像个死人，想尽一切办法只是为了让你回去。原来不是他抛弃你，而是你抛弃他。”

　　齐玉的目光犀利地扫过成悦的面色。他语气冷漠地说：“这样的废物，留着也没有用处。要不，我替你处理掉吧。”

　　成悦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十分激动地说：“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而看到齐玉眼神中的玩味后，成悦这才发现自己中了他的激将。

　　齐玉微微扬了扬嘴角，声音轻柔得如丝线一般，“他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了你。而我也选了你。凭什么，你能一直被选择？凭什么？”

　　这团丝线勒住了成悦的脖子，一字一句地收紧，让他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齐玉又低下头看着他的肚子，他听着齐玉对着他的肚子说：“是我选择了你，你才活到现在。不然在宴会的时候，那把瞄准你腹部的狙击枪，是会直接打爆她的小脑袋，还是贯穿她柔软的身体呢？”

　　齐玉来不及感受到成悦肚腹传来的颤抖，他就被成悦一把摁在了墙上。他的后背和后脑狠狠地撞了上去，同时成悦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那张恶毒的嘴巴只能发出无声的喘息。

　　成悦的右手掐住他的左肩，将指尖的蛮力和尖锐捅进齐玉的锁骨下方，正如齐玉当日打穿明飞笛肩膀的位置。

　　齐玉的身体顿时发出剧烈的颤抖，他挣扎着想要逃离成悦的手，却被他钉在了墙上。

　　齐玉没有任何反抗，他甚至没有抬手去推开成悦或是去攻击成悦最为脆弱的腹部，相反，他脸上露出笑容，冷笑声颤抖地从他的身上传递到成悦抵在他腰间的隆起的腹上。

　　“为你的小少爷和女儿复仇吗？就只有这样？”

　　成悦向上掐了掐他的脖子，但力度显然又减轻了许多。虽然成悦的神色十分平静凝重，但是他腹部的急促起伏出卖了他的虚弱和无力。

　　齐玉微微仰着头笑着，瞥了他一眼，却无意中看到了成悦满手的伤疤。

　　“你的手，就是离开明飞笛那时候伤的吗？”

　　成悦看了自己的手背一眼，却垂下目光没有回答。

　　齐玉苦笑了一声，“看来你是真的爱他。为了他，你宁愿大着肚子在外面流浪。又是因为他，现在和我这个口口声声的弟弟动手。你每天都能看到自己手上的伤痕，也会每天都想起自己离开明飞笛那天的事情吗？你真的不后悔吗大哥？你相信他也真的爱你吗？”

　　“成玉！”

　　成悦大叫着齐玉的名字。他的手心已在发出颤抖，面上的平静也终于被打破。成悦的呼吸又急又快，双唇也在微微颤抖。不知是怒意还是恐惧，他感到浑身无力，只能从胸腔里逼出一句。

　　“别说这些疯话！”

　　齐玉听他已说不出话来，剩下只有疲惫的喘息，可齐玉却意外冷静下来，他面色淡淡地看着成悦，像在欣赏对方的垂死挣扎。

　　“你错了。你们一个个都比我疯。我只是随口说说，可你们干出的事情，哪一个不比我疯？”

　　成悦微微一愣，又听他说：“不是我疯了大哥，是你们都不正常。明飞笛应该也是爱你的。你们因为爱着彼此，都选择放弃了作为人最重要的东西。明飞笛放弃了他的婚姻和家业，而你又放弃了什么？”

　　成悦随着他的视线慢慢下移，两人的目光毫不意外地交汇在了成悦高隆的腹部。

　　齐玉冷笑了声，“需要我说出来吗大哥？我怕小侄女听到这话会伤心。”

　　感到成悦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心传来明显的颤抖和松软，齐玉勾了勾嘴角，感叹着：“你现在就像在给小猫挠痒痒。大哥，让我来教教你吧。”

　　成悦立即意识到危险，正当他要松开齐玉向后退去时，腹部一处忽然一凉，随即传来一阵剧痛。

　　成悦立刻退了开来，他拿手摸了摸腹部的痛处，指尖出现一抹血色。

　　成悦踉跄地向后退去，他捂住腹部的伤口，虽然刀口不深，但一阵强烈的恐惧感攫取了他所有的意识。

　　齐玉的手指轻巧地玩转着折叠刀，那刀尖还沾染着成悦的血迹。他摇了摇头，说：“你明明拥有最珍贵的东西，却不知道珍惜。”

　　他又看向成悦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如果剖出来，还可以活。她还可以活着，你应该知足了。”

　　说完这话，泪水竟然从齐玉的一只眼里涌了出来。他抬起手随意地抹去那泪水，就像挥去一段轻飘飘的往事。

　　他步步朝着成悦走去，声音如同诅咒，“大哥，你太贪心了。你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我们这种人，怎么配呢？明飞笛会选你，已经是你的福气。他还给了你一个女儿，一个活生生的女儿。你却不好好珍惜她。既然你不疼她，就让我来吧。我想看一看她究竟长得什么样子，我还没来得及看到……”

　　“你就让我看看它吧……”齐玉拿着刀快步走上前来。

　　成悦忽然慌了，他手脚发软，眼看着齐玉把玩着折叠刀向他步步逼近，他竟破天荒地不知所措。他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呼吸，他在困惑耳边那阵响亮急促的呼吸声究竟是谁的。

　　他觉得手指又冰又冷，好像有液体不断地从他腹部的伤口里淌出，可是他冰凉僵硬的手指却捂不住那道血流。

　　是他流血了吗？还是小珍珠流血了？

　　他想要低头去看，可齐玉又在逼近。

　　成悦本能地后退、后退。

　　浑身肌肉都已失去了控制，他几乎就要跪倒在地。

　　这时，他的后背忽然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成悦回过头，看到齐晟星那双冷漠的眼睛默默地凝视着齐玉。

　　齐玉一下顿住了步伐，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当看到齐晟星从成悦身后走出并挡在成悦身前时，齐玉的眼中闪烁过一阵清晰的痛楚。

　　“没事吧？”

　　齐晟星扶住成悦的肩膀，看见对方神色恍惚，这会儿似乎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看见成悦的手一直在捂着肚子，齐晟星小心地捧着成悦的腹侧，敏锐地看到一丝血红。

　　“你流血了。伤在哪里？”

　　意识到成悦的肚皮被刀划伤后，他紧张地捂住成悦的伤口，小声对成悦说：“没事的，只是划伤了一点。”

　　说罢，他转头看向齐玉，冰冷的目光如黑夜里的利齿在齐玉的身上无形地撕咬。

　　“滚。”他说，“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那把刀会插进你的身体里。”

　　齐玉发颤地喘着气，看着他收回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仿佛多呆一秒都是恶心。

　　他听着齐晟星用那种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成悦说：“我们现在去阿峥那里看看。”

　　见成悦已经失去反应，齐晟星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冰冷得可怕。

　　“没事的，”他低声安慰着，“孩子会没事的。只是一些皮外伤。我们现在去坐车，好吗？”

　　成悦不知自己是不是点了点头，他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任由齐晟星扶着他朝着齐玉走去。

　　两人擦过同样僵硬的齐玉的肩膀后，齐玉忽然扭头喊了声：“阿星哥哥！”

　　齐晟星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我说过不要再叫那个名字。”

　　他抬步要走，齐玉又叫道：“阿星哥哥！我、我也……”

　　他闭上眼睛，慢慢垂下头，最终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

　　告诉他吗？

　　在成悦面前告诉他，几个月前那个夜晚里齐晟星不情不愿留下的种子终于生根发芽？

　　在成悦面前卑微地告诉他，这事已经被齐晟霆知道了，他们父子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又是在成悦面前告诉他，请带自己离开吧，自己再也不想回到齐晟霆身边了。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他会跟在阿星哥哥身边一辈子的。

　　自己再也不会背弃对齐晟星的诺言了。

　　为什么？在成悦面前，自己永远活得像个悲惨的笑话。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成悦，会变得更好一些吗？

　　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不会的。

　　齐玉慢慢跪在了地上，他知道齐晟星已经带着成悦离开了，他也知道下次如果他再靠近成悦，齐晟星一定不会放过他。

　　可他还有筹码。他紧紧地按住卫衣下发冷发硬的肚子。只要小东西还在，齐晟星终有一天还会再回到他身边。这是齐晟星的孩子，而阿星哥哥是一个惯会心软的人。

　　只要齐晟星肯要他，他就再也不用回到齐晟霆那个肮脏的臭窝里。

　　阿星哥哥的家永远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没有时刻盘旋的烟味，也不会有令人作呕的酒精，也不会有冰雪般寒冷的地下室。

　　他再也不想戴那双掩耳盗铃的手套了。他已经不想去分辨他与齐晟霆相比，究竟谁更肮脏。

　　因为他很快就可以堂堂正正、干干净净地活着。

　　只要他的小东西还在，只要他的小东西不像其他所有人一样离开他。

　　他千方百计从齐晟星身上得来的小东西，牵连着他和齐晟星血脉的小东西，也是唯一能救他脱离齐晟霆的小东西。

　　血肉剥离的痛苦又一次从齐玉的腹部传来，他已跪倒在地，如同虔诚地祈祷。

　　“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