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小狗焦虑发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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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王秘书看着又被原封不动退回来的午饭，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暂时不想进屋看明飞笛了，自从成悦失踪后，那间书房就成了明飞笛的“炼丹房”，一天24小时云蒸雾绕，过浓的烟草味甚至在昨晚触发了防火警报。
但明飞笛不允许别人清扫他的房间，王三了解他惯用尼古丁来保持时刻清醒的头脑，但这几天的浓度也过高了。再这么下去，不等成悦回来，明飞笛估计要被拉去确诊晚期。
可现在不给明飞笛抽烟，怕是他要当场发疯。昨天找他签字的时候，王三看见他的右手一直在发出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以为明飞笛是旧伤复发，但话刚出口才想起他的伤口在左肩上。再结合少爷前几天上蹿下跳、间歇性抽风的表现……
王秘书低下头深深地吐了口烟，心想着：少爷可能又犯病了……而且根据最近的症状来看，似乎病情加重了很多……
他跟着明飞笛多年，知道他骨子里带着点疯癫，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平时成悦在的时候，明飞笛还都挺正常的。但只要成悦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小少爷就会陷入一种神秘的疯狂。
他发觉明飞笛的异样是在两年前的一个晚上。
那时候明老爷从国外回来住了几天，准备返程时他叫走了成悦作为护送。明飞笛并不知道此事，等他开会出来，成悦已经跟着明老爷离开。
当晚许敬送他回了家，之后明飞笛吃了两口饭，就开始在客厅来回踱步。恰好夜里又下起了雷雨，导致航班起飞延误，因此成悦迟迟没有回来。
王三那时候还是个新人，不太了解明飞笛的脾气，见他大半夜了还在客厅坐着，外头又是电闪雷鸣的景象，因此他劝着明飞笛早点回去休息。
明飞笛那时候的网瘾也还没那么重，也是客气地嗯了声，但依旧坐在沙发上，手里按动着电视遥控器。
按着按着，王三就发觉他有些不对劲。明飞笛先是一个一个地调着台，等全轮完了一遍，他又重新调台。接着是一下、两下，他点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电视频道切换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电视先是发出一声，接着不等画面出声，他又调到了下一台。
直到外头一个闪电劈下，被雷光照亮脸色的王秘书忽然意识到，这家伙根本不是在看电视。
果然，明飞笛把遥控往沙发上一丢，又开始在客厅来回踱步。那时候他的烟瘾也不大，故而只是掏出烟在嘴里叼着闻一闻烟草味儿。
他没走几步，双手十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又回到沙发前翻动起来。
“少爷，您是在找手机吗？”
明飞笛看着王三递过来的手机，还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他第五次给成悦拨过去。
王秘书还记得那时的天气冷得茶水冒烟，可明飞笛的脸上挂着明显的汗珠。他让佣人给明飞笛端去一杯热水，明飞笛正在通电话，故而佣人将茶杯放到了茶几上。
等王秘书从卫生间回来的功夫，他听到清脆的一声裂响从客厅传来。他快速跑上去，看到明飞笛正对着冒烟的地板呆呆地站着，而明飞笛的双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佣人连忙上来清理玻璃碎片，王秘书也想拉开明飞笛，而明飞笛就盯着那个碎茶杯愣愣地看着。
忽然，他弯下腰去伸手捡起了一块碎片。
王三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时屋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明飞笛似乎受到了什么召唤，他立即丢下手里的碎片，朝着大门跑去。王三来不及追上他，毕竟受聘当他秘书的时候也妹提需要百米冲刺这技术啊！
他隔着窗户看着明飞笛跑到屋外廊下，紧接着成悦撑着伞走进来。明飞笛冲下屋檐，跑进了雨里。
虽然隔着窗户、雨幕和黑夜，只有隐隐绰绰的路灯和闪电，但王秘书知道他们两个人一定抱在了一起。
后来据两个当事人回忆，两个人并没有抱住，只是成悦忽然看到有个巨大的黑影冲到了他面前，不由分说挤进了他的伞下，然后他发现是浑身湿透的少爷。他问少爷怎么了，少爷看着他很久没说话，之后才干巴巴地说了些“怎么才回来”、“手脚慢吞吞地”这类抱怨的话。
而明飞笛则回忆自己当晚很早就睡了，完全没有前面那些事情。
茶杯成了本“悬案”唯一的受害者。
回忆到这里，王秘书还是有些担心金主的安危，于是他掏出个口罩，推开了明飞笛的书房。他探进脑袋来瞅了瞅，发现明飞笛不在书桌后头，而是端着平板在沙发上躺着，而他身旁地上则倒着几个空了的酒瓶，茶几上则放着一只盛着几个烟头的酒杯。
王秘书走上去，恭恭敬敬地说了声：“少爷，开窗了。”
明飞笛竟然没有反对。在王秘书开窗的时候，明飞笛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说：“许敬回来了吗？”
王秘书把头伸向窗外，呼吸着外头新鲜的空气，头也不回地说：“他还在外头找成悦。”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明飞笛的背影，语气有些沉重：“上一回他把成悦伤了，他一直很自责。”
明飞笛却冷笑了声，说：“自责有什么用？”
王秘书一惊，愣愣地看着他，又听他说：“我他妈也很自责，当初就不该让他出去。现在又有什么用……”
王秘书垂下眼睛，抿了抿唇，“少爷，要不还是找X组织帮忙查一下吧。他们的权限比较大，说不定可以找到其他线索。”
明飞笛没有回复，又靠回了沙发上，顺手摸起一根烟点燃。
王三看了看他的眼睛，虽然明飞笛满头满脸的邋遢，半睁半闭的眼睛里透着酒醉的气息，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坚毅明亮。
王秘书见他神志清醒，于是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吗？监控里那个跟踪他的男人能找到吗？”
“你再给我看看。”明飞笛看也不看他，将平板递了过去。
王秘书接过平板，又不知多少次看起了这几段视频。第一段是便利店的摄像头，成悦进店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也跟着进来，接着成悦在货架间绕了几圈，便出了店门。之后那男人似乎发现成悦离开，于是也跟了出去。
第二段是在此之后不久，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扶着成悦站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王秘书又一次判定成悦在两段视频的间隙里受了伤，因为上车的时候，成悦按住了车框，在男人的帮助下才艰难地坐进了车里。
第三段视频是跟踪着出租车的车牌找到的两人下车点附近的录像。男人将成悦从车里扶出来，出租车离开后，成悦已经跪在了地上。幸亏这男人的身量与成悦差不多高大，虽然不及成悦强壮，但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把地上的成悦扶了起来。之后两人向视频外走去，成悦始终扶着腰低着头，步伐异常地缓慢，几乎被男人拖行着。
之后，成悦失去了踪迹，而那个男人也没有再次出现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
根据成悦的种种反应，明飞笛和王秘书推测出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是成悦认识的人。一开始可能是男人跟随成悦，引起了成悦的注意，因此他进到便利店想要甩开跟踪。但在一二两段视频中间，不知道成悦遭遇了什么，随后他与男人相认，男人将受伤的成悦带离。
明飞笛、王秘书还有许敬都认不出视频里的男人，并且他戴着鸭舌帽，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几乎没有任何角度拍到了他的正脸。
现在唯一能判断的，是成悦目前在他熟人的照顾范围内，应当是安全的。
如果想要找到成悦，要么查出这人的身份，要么获取到更多的监控资料，看看是否有成悦的踪迹。但现在明飞笛似乎拒绝寻求X组织的帮助。
王三猜测，明飞笛绝不会因为好面子之类的原因拒绝如此强大的能量，只有可能他对X组织产生了疑虑。自是上一回发现保存成悦指纹的弹壳无故消失后，明飞笛对X组织的态度相比从前显然变得保守了许多。
既然决定自食其力，王秘书只能拿出高度注意力一遍又一遍寻找视频里的线索。这时明飞笛忽然问了声：“曾禾呢？”
王秘书神情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心想你这会儿还有心思想曾禾？可不是移情别恋了吧。他见到曾禾的第一眼，明飞笛那点心思就已昭然若揭，这不得不让王三对明飞笛的印象分又下降了不少。
“他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反省吧。需要我把他叫来吗？”
明飞笛毫不客气地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后面你叫许敬机灵点，把人给我看紧了。”
王秘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见明飞笛递过来的眼刀，王秘书顿时心领神会。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明飞笛顺手接起了电话，“喂。”
铃声没有停止，还在响着。
王秘书循声望去，走到书桌前拿起手机，朝明飞笛亮了亮。
是成悦的手机。
明飞笛见是一个座机，微微皱了皱眉，他接起电话。
“喂？”
对面似乎愣了愣，才说：“请问是成悦吗？”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小狗焦虑发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