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她不懂情也不懂爱》风信紫

28、第28章、分手

　　武霖把朱丹茉送回家后，很快就告辞离开。

　　朱丹茉没心情吃饭也没心情回答她爸妈的问话，回到家就躺在床上发呆。

　　可是静下来，比烦人的问话更加痛苦，空空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无数画面旋转，她控制不住地想像着乔慕谌和颜至臻相处的细节。

　　他把她当成什么？把颜至臻当成什么？像颜至臻这样的女人，他身边是不是还有很多。

　　陈珏总说她是乔慕谌的第一个正牌女友，他这算不算是在嘲笑她的无知，嘲笑她不自量力？

　　是不是乔慕谌真的只是在玩玩她，是她自作多情把自己当成他女朋友了？

　　胸口痛苦得快要爆炸，她要发泄，要冲着窗外咆哮！推开窗，冷冽的寒风哗地吹进来，吹起窗帘，咣啷啷，满桌纸笔扫落在地，墙上的藤筐壁挂疯狂撞击墙面，朱丹茉妈妈在门口不停地拍门：“丹茉，开门，快开门！”

　　门打开，她妈妈第一时间冲过去关上窗。

　　过了很久很久，朱丹茉才意识到她妈妈在害怕什么。

　　剧本掉在地上，被风吹得一片杂乱，即使窗户关上，还是在慢慢翻页，随着最后一页翻动的书页落下，她看到剧本中的女主从高处坠落下来，她看到她妈妈恐惧的眼神。

　　她妈妈抱住她，哭着说：“谈恋爱不开心就分手，不要折磨自己。妈妈再也受不了打击了。”

　　妈妈的眼泪落下来，落在她的手背，温度一点点触碰到心底，她忽然间清醒过来。

　　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折磨自己的家人，最应该受折磨的是乔慕谌才对。

　　她要找他问个清楚，就算分手，她也要分得明明白白，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笑话。

　　朱丹茉说：“妈，我就开窗透个气。你先出去吧，我要打电话。”

　　她打电话给乔慕谌，电话拨出去，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她呆了一呆，不确定他是不是把她拉黑了。等了一会儿，再继续打，还是无法接通。

　　朱丹茉打了整整12个小时的电话，从早上10点到晚上10点，一直没有打通。

　　这期间，她一直呆在自己房间没有出去，她爸妈也不敢来叫她，只是小心地守在门口，警觉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她趴在床上痛哭，哭完之后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打开门，对着杵在门口的爸妈说：“爸，妈，我和乔慕谌分手了。”

　　一对情侣超过一星期没联系，对方又将你拉黑，照常理来说，就是默认分手了。

　　她是时候认清这个现实了。

　　她爸爸说：“好，不开心就分手，谁说女孩子一定要谈恋爱，你谈不谈恋爱爸妈都支持你。”

　　“我肚子饿了，我要吃东西。”朱丹茉故作轻松地又叫又跳。

　　她妈妈连忙说：“你等着，我给你煮面条。”

　　朱丹茉趴在餐桌上，看着她爸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他们两个人忙了半天才为她煮好一碗面，很清谈又入味的汤底，有青菜，煎蛋、花菇、酱排骨、熏鱼、河虾仁，满满一大碗，她吃面，她爸妈就在旁边陪着吃东西，简单又温馨的日常，这才是她最熟悉的生活。

　　她和乔慕谌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
　　第二天，已经初三了，武霖还没回老家拜年。一大早九点多，他买了早餐去朱丹茉家，顺手还带了一大束的粉荔枝。

　　玫瑰插在玻璃瓶，放置在餐桌上，整个餐厅弥漫着甜甜的花香味和生煎包、油条的焦香味。

　　朱丹茉毫不客气地拿起油条就吃，一边问他。“大过年的，你是从哪买到这些早餐的。”

　　武霖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说：“哪里买不到，不回老家的早餐店多的是，你没注意到而已。”

　　“你怎么不回老家？”她问他。

　　“不回了。”他仰靠着椅背，叹气说：“每年只有我一人回去，没意思。”

　　“那你来我家干什么？”朱丹茉毫不客气地说。

　　武霖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找你聊工作，不然我来干嘛。”

　　说起工作，朱丹茉一下来了兴致，靠近武霖说：“美术那边出了几个场景图，你对山区场景最熟悉，帮我把把关。”

　　她边说边把油条咬在嘴里，跑去卧室拿笔记本，拿来笔记本就要往餐桌上放。武霖看到餐桌上还堆着装生煎包、油条的纸袋子，桌面好些地方油汪汪的，连忙拿过朱丹茉的笔记本说：“去客厅吧，你吃完早餐再过来。”

　　朱丹茉瞪她：“就知道你嫌弃我。我不管，我就要边吃东西边和你聊天。”

　　武霖说：“只要你别把油蹭我衣服上就行。”

　　朱丹茉一听，立刻把剩下的半根油条往他嘴里塞，还故意用食指去抹他的脸。她的食指上有油条上面的油，腻腻的，很滑，细腻的指腹滑过他的脸，像很久以前她的气息轻呵在脸畔，酥酥麻麻地。

　　武霖的耳根一下子红得发烫。他捉住她的手指不许她乱动，她使劲挣扎，好不容易她的手指从他手心挣脱出来，又去抢他怀里的笔记本。他们两人，一个逃一个追；一个沉默一个嘻嘻哈哈，从餐厅一直闹到客厅。

　　打打闹闹间，桌上，朱丹茉的手机响起来，同时，入户门门铃也响起，朱丹茉妈妈过去开门。

　　门打开时，朱丹茉正好把武霖逼到墙角，早晨温煦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将丝丝缕缕的花纹映在墙上，地板上，他们身上，像在他们身上罩上一层薄纱。

　　门口，朱丹茉妈妈忽然“啊”地叫了起来。

　　朱丹茉闻声看过去，看到乔慕谌一头乱发，敞着大衣，气吁吁地站在门口。这栋楼的电梯要刷卡，他上不来，那他，应该是从消防通道爬上来的。朱丹茉呆呆地看着他。

　　乔慕谌的眼神越过朱丹茉妈妈，直直地钉在朱丹茉和武霖身上。他脸色难看得要死，一声不吭，径直走到客厅，拉住朱丹茉的手就往外走。

　　武霖挡在他面前：“乔慕谌，你干什么。”

　　乔慕谌眯起眼，下颚紧绷，目光像刀一样插在武霖身上：“你算什么东西！让开！”

　　乔慕谌满身戾气，气焰嚣张狂狷，全无之前低调谦和的样子。武霖抿紧唇，面无表情地说：“你这样擅闯进来，经过主人同意了吗？”

　　朱丹茉的爸妈妈也都赶过来。他们站在武霖身边，满脸焦急，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搞不清楚乔慕谌和朱丹茉究竟算什么关系，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而乔慕谌只顾盯着武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朱丹茉的手被乔慕谌紧紧拉着。她站在乔慕谌身后，看到他背上的肌肉渐渐紧绷，右手攥成拳，所有的愤怒都在他贲起的臂膀里蓄势待发。

　　她又看向武霖，他神态自若，似是毫不在意乔慕谌的怒气。可是站在他身边的她的爸妈怎么办？

　　她抓住乔慕谌握拳的手，抬头对着她爸和武霖说：“爸、武霖，你们让一下吧，我和乔慕谌出去谈。”

　　朱丹茉爸爸说：“你要小心点。”

　　“我知道，我有分寸。”朱丹茉瞥了乔慕谌一眼，不顾自己的手还攥在他手中，大步向门外走去，乔慕谌沉着脸紧跟出去

　　这个小区是个花园小区，所有住宅都是五层以下的多层电梯房。小区绿化面积很大，电梯下行，走出楼梯，走过车道，前面就是一片草坪，一条小径弯弯曲曲，通往荇草横生的人工湖，湖边缀着几株白梅。朱丹茉抬起头，看到武霖站在三楼露台抽烟，他的目光所及，就在这一片草坪。

　　朱丹茉停下脚步，对乔慕谌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乔慕谌遽然转头，盯住朱丹茉冷笑：“你十几天不和我联系，就为逼我分手，好和武霖鬼混？”

　　“乔慕谌，是你十几天不和我联系，你冷暴力我，无视我，当着我的面，天天和邵一明、颜至臻鬼混。你私生活混乱，道德败坏，不配来指责我！”

　　乔慕谌怒不可遏：“朱丹茉，你在说什么鬼话。陈珏说你生病，我把工作扔在一边，十几个小时的航班，连夜赶过来，结果你在干什么？你还倒打一耙！”

　　“原来十几个小时的航班这么累啊！当时马上要过年了，你十几个小时的航班连夜跑出去又是为了谁？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们已经分手，我们只是陌生人，你少来管我。”

　　“我什么时候同意分手了？”他冷冷地逼视她。

　　“分手不是离婚，不需要你同意，情侣之间超过七天没有联系，就是默认分手。我们已经分手快半个月了。对我不闻不问，还想让我做你女朋友；脚踏几条船，一边和颜至臻度假，一边还来管我的交友自由，做你的大头梦！你也别说我和你分手，我从来就没和你交往过，你不配！”朱丹茉胡乱叫喊着，使劲发泄着这几天的怨气。

　　乔慕谌面色一片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何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拨了个电话，强忍着怒气，沉声说：“邵一明，马上给我滚过来！”

　　一辆白色宾利缓缓驶过来，在乔慕谌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一身白衣的邵一明从驾驶座上下来。他很自来熟地和朱丹茉打招呼：“嗨，嫂子。”

　　朱丹茉脱口而出：“闭嘴！”

　　乔慕谌冷着脸说：“叫她名字就行。”

　　“朱导演！”一个娇软的女声传来，后座车窗缓缓滑下，露出宾利的经典红白配色，以及车座上裹在白色皮草下的颜至臻，她慵懒地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说：

　　“朱导，你也算是事业女性了，别这么小家子气，把慕谌哥身边所有女人都当成假想敌。陈珏打电话过来说你误会了，我都无语了，这算什么事啊。害我们一群人都陪着慕谌哥过来向你解释。”

　　朱丹茉瞅了她几眼，再看看邵一明和乔慕谌，冷笑说：“怎么，你们今天是组团来嘲讽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