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季言耐着性子静静等了好一会儿，屏幕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爪子紧缩扒住屏幕，紧接着一个脑袋从旁边钻了出来。
猫猫不久前还浑身没劲，一脸焉巴的模样，此时看见屏幕上的那张熟悉的脸，里面弹跳起来。
着急地“喵喵”叫唤两声，爪子感觉不到累似的，不停不歇地扒拉屏幕，仿佛要将季言从屏幕里扒出来。
“喂，要好好进食，别给别人添麻烦。”他沉下脸，冷声说道，而后顿了一下，盯着仍在扒拉爪子的黑猫，沉吟片刻，“不要乱跑出去。”
爪子突然停止了动作，也不再叫唤，像是呆住了一般，坚定的目光隔着屏幕与季言对望。
猫猫呆滞的样子惹得季言发笑，他嘴角上扬，轻声细语，“我会担心。”
他不知道猫能不能听懂，但他就是想说点什么。
屏幕前的猫明显地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后，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尾巴圈到前爪前边，兴奋地仰起头，嘴里叫着“喵呜喵呜”像在回应季言的话，看起来及其乖巧。
画面一转，镜头对准了江铭。
“你和一只猫说什么呢?听得懂人话吗它。”
“听不懂我也要说，记得帮我看住它，之前已经有先例了，它就喜欢到处乱窜，别让它跑出去了。”
“得嘞，你就放心吧。接到的这个本怎么样?”
“我哪敢评价，有剧本给到我手中我就谢天谢地了。”季言自嘲道，一手拿起手机，一手端了杯水，轻抿一口补充道：“不敢奢望太多。”
“这回全靠你自己拿下的这个角色，其实我没帮上多大忙。”江铭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
“怎么说?”
“吴导看了你在网上流传的那段视频，发现你的形象很适合你演的那个角色，叫啥来着?”
“黎森。”
“对对对，他还去看了你之前和谢青搭过戏的那个镜头，发现你很有潜力。”
“真的假的?”季言满含笑意说了这么一句，不是质疑，而是想再听一遍来自他人的肯定。
“那还能有假?真的，比珍珠还真。吴导真的挺看好你的，把握机会，好好表现。”
“我知道了。”他望向外面的夜景，光彩夺目，令人眼花缭乱。
他想，总会有那么一天，他将成为其中一道引得大众注目的光。
——
第二天是剧本围读，季言刚到现场就和吴响聊了几句，话不多，几乎都是恭维的语气，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来来回回夸赞了一下，氛围还算和谐。
由于昨晚的谈话不算愉快，和林叶交流时还带着些不自在感。
“昨晚睡得好吗?”林叶说。
“挺好的。”季言答。
“我没睡好。”林叶叹了口气。
季言抬头看着他，应了一声，“嗯。”
林叶哭丧脸，“你怎么一点都不配合我啊？你这样不利于我们培养感情。”
季言轻笑道：“那就不培养。”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很有职业操守，拍的过程中绝不带私人感情。”
“我总觉得你在针对我。”林叶也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说什么。
大抵是心情在昨晚得到缓解，季言也有了心思拌嘴，“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
“你说话我很不爱听。”
“不爱听啊，那麻烦你忍忍。”
就在两人唇枪舌战间，室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季言顺着声音望去，随着一句，“你怎么来了?”响起，戚初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连忙低着头继续看剧本。
周围的几位演员全都看向了来者，吴响眼睛一亮，语气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手指着自己身旁的一个位置，“不是说不来吗?快快快，坐这。”
而戚初则笑着走向远离人群的座位，语气轻快，“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就是过来看看。”
自始至终，目光没往季言的方向看过一眼。
早在之前就知道了，戚初是这个项目的投资人，过来探班也是正常操作，但想想却又不太正常，没什么事为什么要奔赴这么远过来。
说不定他来这边有其他工作，季言暗道。
难得见到戚初，其他人倒是一脸诧异，想搭话但又不太敢。
唯有林叶张扬地朝着戚初笑了起来，“你还是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当然是来看大家的。”戚初一脸笑意。
“戚初你等着。”林叶脸色一变。
看到林叶吃瘪，戚初似乎很愉悦，他勾起嘴角笑了会儿，才安静下来看着手机。
装不认识的感觉挺好的，季言看了戚初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这一段剧情是两主角敞开心扉，深夜彻谈，此时算是他们第一次承认对方，这里的语气很难把握，看似不屑，实则真诚。
【黎森借着昏暗的灯光中说出一直以来都难以开口的话，“你其实挺好的，我很喜欢你这样的朋友。”
廖浅露出嫌弃的神情说道：“切，说实话你坦诚的样子也挺讨人喜欢的。”
黎森吹灭蜡烛，低头闷笑，黑暗中那道嘶哑的声音格外清晰，“谢谢你。”】
季言看着剧本努力代入角色，顺着台词说下去。
林叶说完廖浅的台词后，季言正要继续往下说，就被林叶打断了，“可我喜欢你任何模样。”
季言无言，起初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擅自主张乱改台词，可林叶忏愧地笑了一声，在耳边悄声说了句，“说点自己想说的，更容易代入。”
随后季言转念一想，有道理，可以自主发挥，不必拘束于原台词，这样或许效果更好。
而后他继续往下，“谢谢你，谢谢你承认我。”
本应到这里就改结束的，但林叶却举起剧本给他看，笔尖指着上边的一句话，那句话是林叶在黎森的话语后边补充的。
季言看着看着露出一抹笑意，居然改得还不错，“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林叶满意地笑了。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戚初被这话激得抬头朝季言看去。
他们改得台词似乎效果不错，周围的夸赞声一一响起。
季言转头往去，却不料撞进了戚初的眼里，那双眼眸中是季言难以捉摸的情绪，根本看不懂，但有那么一瞬，他竟从中看出来一丝委屈之意。
他心口一滞，在慌乱间低下了头，他有些不太懂，刚刚说的那句话有什么问题吗？戚初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
临近下午，剧本围读结束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了住处。
剧组安排的酒店是不远处的一栋楼，走路的话只需五分钟就能抵达。
季言在现场多待了一会儿，准备回去时又开始下起雨来了，他有点失神地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打算雨停了再走。
透过雨幕，望向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寂感扑面而来。
冷风袭来，雨水溅落到他身上，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胸腔有些止不住地发痒，此时脸色显得苍白，但唇依旧是殷红的，细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抬手捂住口，轻轻咳了一声，单薄的身体在雨中显得更为落寞。
鼻息间闻到雨水的潮湿味道，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一丝薄荷味，淡淡的，若有若无。
季言低头看着地面的雨水溅落，一瞬间有点恍惚，仿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回去了。身后广阔的大厅内，人来人往，相互交谈，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真的不属于这里。
待他再次抬起头，忽然看见雨中有人撑住一把伞站在不远处，手机贴近耳边，应该是在通话。
那人撑着一把黑伞，身材挺拔，伞遮住了大半张脸，隐于雨幕中，看不清。
伞缓缓抬起，乌黑的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大半个背影显露了出来，季言淡淡笑了一声，太熟悉，是他看了很多次的身影。
有点好奇他为什么还没走。
戚初似乎没看见他，还在和电话那边的人畅谈。
季言敛下双眸，眼神晴朗，目光柔和地看着地上的水花，停止思考后，直接抬脚踏进了那溅起又落下的水花中。
连绵不绝的雨水淋到身上，布料瞬间湿透，皮肤冰凉凉一片。
季言忽视身上的不适感朝着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那道身影上，一秒都不曾移开，直到那人收起电话，转过身来，季言眸光微滞。
两人在雨幕中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后，季言立马低下头，脚下的步伐仍不停歇。
戚初没有多加思考就朝着这边走来，两人迎面走来，距离越来越近。
季言听着心跳声在嘈杂的雨水声中逐渐变得凌乱，直到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鞋子，刚刚连雨声都遮不住的心跳声终于安静了下来。
头顶的伞面阻挡了哗哗而下的雨滴，季言狼狈地抬起头和戚初对视，脸部被雨水淋湿了，水痕往下滴落，他抬起手胡乱摸了一把。
眼里失落的情绪溢满，整个人垂头丧气，和戚初对视时难得露出委屈的神情。
他浑身湿透了，因为寒冷而止不住地颤抖。
戚初脸色复杂，他紧握着伞柄，力道重得手指掐出了红痕，他轻抿了下唇，语气冷淡，“想生病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