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直到黎明》Waitingwish

9、桃花

　　翛然生日已经过去好几天，可每天还是有人偷偷给他送东西，也有当面送的，但他每次都只说一句“不用”转身离开，到后来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略过，不死心的人太多。

　　有一次正好被夏辛竹撞见他刚好拒绝了一个女生，夏辛竹调侃他“像你这种皮囊是不是桃花挡不住”

　　翛然看她，也不谦虚“跟你也差不多吧，桃花挡不住”夏辛竹天天也有男生来嘘寒问暖，很烦。

　　夏辛竹盯着他看“啧，你要是能被利用一下，那我绝对摆脱这种情况，重获自由”

　　翛然一瞬间就理解到了她的点，浅笑“想用我挡桃花啊”

　　夏辛竹摆出一副老手的姿态，给他分析这其中的好处“这叫共赢，我不想被骚扰，我看你也不喜欢天天被那些小女生缠着，我俩还是认识了三四个月，经考验你姑且还入得了我的眼，我做你女朋友你也不吃亏，要不我俩相互利用一下？”

　　翛然觉得她这想法挺有意思，坐正身子看她“我当你男朋友，帮你赶走那些烦人男，你做我女朋友，帮我挡桃花，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被小姑娘缠着，拒绝她们也可能是只我欲情故纵的手段”

　　夏辛竹听到他这么大言不惭的话，“你要不要脸，想不到你还这么有心机。所以呢，给个话，能行咱俩都能得到短暂的安宁，不行就当没说过”

　　这么直接的女孩子还是少见，“夏辛竹，你找男朋友很随便啊，这是个好主意，但仍需考虑”

　　她也义正言辞的回“不然呢，本来就是搭个伙，你找结婚对象呢这么认真，而且你浅浅也算得上是个优质男性，找你这不算太随便吧”

　　翛然愣了，被夸了？少见。

　　“我拒绝，毕竟这个办法有点渣”

　　这也是她没想到的答案。

　　……

　　“你还挺清高”

　　既然他拒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之后都没在聊这个问题。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翛然任然有小女生送礼物，夏辛竹也还是经常被要联系方式，都被各色各样的人烦着。但那件事好像被两人遗忘再也没提过。

　　……

　　“诶，你们听说了吗，七班新来的很漂亮那个第一次考试就抄袭，好像还是抄的年一的”

　　“真的吗我怎么不信呢，接触过几次感觉不是这种人啊”

　　“好像还有个校外男朋友，是个外国人呢”

　　“啊？我也碰见过她几次，感觉性格很开朗大方啊，长的也巨好看，不像这种人啊”

　　“就是要长得好看才有勾引男人的资本啊，哪个人能拒绝这种绝世美女”

　　“她和翛然走的这么近，不会是想傍新的大款吧”

　　“真的是细思极恐啊可能是真的，翛然生日那天我在地下停车场还看见他们一起开车出学校呢，这应该是在一起了吧”

　　“这些可信吗，不要乱讲啊”

　　……

　　宁静的校园背后，充斥着躁动。谣言潜移默化在学校里扭曲的，阴暗的散布，成为课后八卦，成为饭时闲谈，也终究成为了险恶人心的一片撒欢地。

　　这些话没人敢对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说，夏辛竹没有开通论坛账号，和其他班的人也都不认识没什么交集，她没听到一点风吹草动，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学，一如既往简单的人际关系，却不然她已经成了学校的知名人士。

　　一天早上，夏辛竹去上厕所，很不幸，三楼厕所人爆满。下楼去二楼，经过的好多人都盯着她看，就算从身边走过了，还回头多看几眼，四周投来的目光就如她第一天来学校一样。她并不反感被人们关注，可这看她的眼神也太奇怪，仿佛在唾弃，在厌恶，在看她笑话。上厕所回来也是，总有人多看她几眼。

　　回到座位，她很无语这是怎么回事，但也没多想。

　　下午，事情彻底爆发，学校论坛上发了这样一条“高三七班的转校生真是恶心，有男朋友还天天和翛然走那么近，还在考试中抄他答案，你在国外都这样考试吗，真是给我们丢脸。这是你巴结翛然的原因是吗，有男朋友就滚呐，不要仗着自己的脸皮好看就干这些龌龊事好吗，不要玷污了他啊。”

　　话里话外都是对夏辛竹的唾弃，辱骂，又处处都是对翛然名声的维护。

　　午休时间，教室里的多数人都睡了，林嘉一睡不着在教室里手机，学校论坛提示几十条信息，点开一看“我去”

　　脏话脱口而出，吓醒了刚要入睡的人。翛然没醒，他早就睡死了，夏辛竹也是。

　　林嘉一急忙跑到翛然面前，抓着他胳膊就开始摇，又急又不敢大声喊“翛然，快起来”

　　翛然被他摇醒，“是不是有病啊”他头没抬起来，声音很低。

　　林嘉一直接拉住他后衣领，迫使他抬起头，手机举在他面前“睁眼看”

　　他慢慢适应手机发出的光亮，虚着眼，一下子有点愣。终于清醒了，拉开捉住后衣领的手，理了理衣服，看了看旁边还趴在桌子上睡的夏辛竹，“出去说”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两人在走廊尽头的平台。翛然这时是真的完全醒了，表情凝重。

　　林嘉一愤怒道到“这种言论一看就是你的追求者，这真是烂桃花，红颜祸水！”

　　翛然拿出手机看着论坛里发的那个言论，不是今天一天就变成这种情况的，持续一段时间了。他不怎么看论坛。夏新竹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看来是不知道，应该没有登论坛。这些言论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严重的人身侮辱。

　　“你去找论坛的管理人员把这些言论处理了，我去查一查这个ID”

　　林嘉一看他“告不告诉夏辛竹”

　　翛然想了想，回他“先不要，先压下去再说”

　　林嘉一去找学生会管理论坛的人，翛然靠在平台的栏杆上，在手机上捣鼓着，将账号头像信息截屏，发到他们经常约出去玩的群里：谁认识。

　　几分钟后，有人回复，发来了一种照片，一张教室图

　　“看这教室文化，是21班的教室吧”找到了

　　是那个id在刚开学时发的，开学各个班都在布置教室。女生发了一张照片，配文“终于布置完啦，超出预期的好看”

　　知道是哪个班的就好办，翛然的人际广。一个小时后，这个帖子被撤了，所有转发也显示“该帖以删除无法查看”那个女生也查清楚了，21班的林雨薇，成绩一般但写作很厉害，参加过不少写作比赛。对翛然着迷的很，给他送过不少情书，写得文绉绉的。

　　当天下午翛然拿到了林雨薇的微信，给她发去好友申请约她出来聊聊。这个林雨薇当然知道他找她什么事，不敢去回他说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翛然说那就明天上午A栋写作室。他不信林雨薇说的是真话，去21班那层逛逛，真不在就算了明天再找，但很可惜她撒谎了，正好在走廊上两人撞个正着。

　　翛然看到她“省了我去你们班去找你，走吧，操场聊聊”

　　林雨薇刚出教室要去办公室交作业，就被逮到了，躲不过去的。

　　这时已经上课了，但翛然根本不在意。

　　操场上还有班级在上体育课，他俩站在看台上，翛然扶着栏杆，看球场上的人训练，林雨薇一直低着头，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不敢开口。

　　翛然平静的问她，“你为什么要发那条论坛”

　　林雨薇脸都憋红了，“我，我我只是很替你觉得不公平，考试抄袭你的答案，而且她有男朋友还天天接近你，这些本来就是她的问题，怎么还不让人说吗”

　　翛然听了这些无稽之谈觉得可笑“你很喜欢我吗这么为我打抱不平，但这些根本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这些事她一样都没做，她没抄袭，她没故意接近我”

　　“再进一步说是我想和她待在一起，别随便颠倒是非”

　　林雨薇听了他的话很震惊情绪有点激动“那那是你有意接近她吗！”

　　翛然任然用平静的语气回她，“这不关你的事”

　　“林雨薇我知道你，每次校公告栏上贴的写作获奖名单上都有你，我也看过你写的文章，文笔很好，但我希望这么好的天赋别用在写这种垃圾上面，很掉价。如果你是想博得关注那你做到了，但你想从我这得到一丝好感，不好意思，这件事很让我头疼，烂事一桩。你还是用你的天赋多写点有意义的东西吧”

　　天有点冷，靠在栏杆上很冰，翛然将手揣进外套里，走了。

　　林雨薇低着头默默抽泣，风吹的她头发很乱，很狼狈，这下她是真的不舒服要请假回家了。

　　论坛发了禁令，禁止再谈论这件事，热度慢慢平息下来。可人心的求知欲可没那么容易褪去。周围人对夏辛竹的关注度丝毫不减。

　　……

　　下午的课结束，夏辛竹出去吃晚饭，她去了一条小吃街，很多都是她没见过的。她在小吃街里闲逛，买了很多吃的，大多都试了下，比国外的好吃太多。她逛着，进了一家饮品店，这家店全上与椰子有关的。现在是秋天，这类饮品也到了淡季，店里没什么顾客。

　　“您好，一杯椰肉椰子水”

　　店员问“最近我们店里有活动哦，买一赠一，您还可以任意选一杯”

　　夏辛竹看了眼菜单“那就清补凉吧，热的”她很久没喝了，味道还行，但这次不是很想喝这个。

　　“您要正常糖吗”

　　夏辛竹想了下“七分吧”店里默认五分糖。

　　夏辛竹在店里坐了会儿，边玩手机边喝椰子水，实在无聊，往学校走。把清补凉打包带回学校。

　　回到教室，夏辛竹将清补凉放在旁桌。这时翛然还没有回来。她翻出今天的作业，戴上耳机，开始写作业。

　　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从前后门进教室，人从她座位后走过，嬉笑，打闹，她没被打扰。六点半打铃开始上晚自习，铃已经打完翛然才慢慢吞吞踩点进来。他从前门进，走向座位。看着桌子上有一杯东西，他坐下。声音放低了点。

　　“谁的？”

　　夏辛竹没听见。翛然偏头看她，她带着蓝牙耳机，头发长微微遮住，不离近看看不出来她戴了耳机。见她没回，就提起袋子准备放到地上。夏辛竹看到了他的动作，偏头盯着他，他又将袋子放下。

　　翛然没说话，拉过夏辛竹的草稿纸写“谁给的奶茶”递过去。

　　夏辛竹看一眼草稿纸，在杂乱无章的数字里，看到了这行字，回“搞活动，买一赠一”

　　翛然看了眼，没在多写什么，换回去。打开袋子看眼标签，清补凉（热），七分糖。他喝一口，椰子味涌入口腔，很甜。他以前也喝过，没这么甜，也肯定不会点热的，也不会是在秋天。但也算是有点用，今天下午也确实烦躁，正好去火。

　　翛然又让管理员用官号发了通告，推翻了所有不实言论。

　　抄袭的风波渐渐退去。翛然没给夏辛竹说论坛的事，她到头来是一点也不知道，没人告诉她。

　　但这件事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江远升看了那条原评论，气不打一处来。他上一次已经处理过抄袭的事也已经证实是虚假信息，看到还有人用这个来诋毁他学生的名誉，他是真的气。但后面这些关于她感情方面的事他们是不怎么管的，国际学校在这方面和看得开。但这些已经属于人身攻击的范围，也不知道夏辛竹状态怎么样。

　　江远升得知这件事后，又叫夏辛竹去了趟办公室。

　　夏辛竹也是很懵，她最近有没惹事，难道是考太差？不应该啊还有比她考的还差的。她疑惑的走进去“江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远升看她的脸色没什么不好的情绪，就旁敲侧击一下，露出一副尽量温和的表情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作为班主任关心一下新来的同学嘛，开学也两三个月了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坐在翛然旁边适不适应，座位需不需要调整”

　　夏辛竹对着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不适应“额没什么不适应的都挺好，座位也挺好”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他们的座位都是自己选的就你是直接安排的，就怕你不适应。在学校还是要让自己舒服点才能学得好，找你来我就是了解下情况好如实写进报告里，看你一起都适应我也放心了，那你就回教室吧”

　　“江老师再见”

　　夏辛竹回到教室，翛然问她“他找你干嘛”

　　夏辛竹简单回了两句“人道主义关心我一下，问我和你坐适不适应，要不要换位置”

　　……

　　“那你怎么回的”

　　夏辛竹想逗他一下说“我说非常不适应，翛然他天天睡觉很影响我的学习热情”

　　翛然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夏辛竹，你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嘛，我影响你学习，我天天给你讲题，把笔记借给你看，这叫影响？就算是那也是好的影响”

　　翛然把她讲的有点心虚，因为事实就如他说的那样，好像一切都被他向好的方面影响。夏辛竹没在装，但翛然一开始就看出来她说的不是真话，只不过没拆穿她，陪她演这么一出。

　　这时林嘉一看着这两人气氛很融洽，都不舍得打扰“你们到时候四十周年校庆和谁结伴，翛然，你不会又自己一个人吧”

　　夏辛竹不知道这个事“校庆？什么时候”

　　林嘉一无语，“我之前不是给你提过一两次吗，我问你要不要做我的女伴”

　　夏辛竹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回事，下下周星期五周是吧，这个必须有伴吗，可不可以一个人去”

　　林嘉一假笑“可以啊，你旁边这位每年都自己去，大概率今年也是一个人，到时候你俩就可以组成一对了”

　　林嘉一看她犹豫不决，觉得自己很失败，没有吸引她的魅力，及时止损“你不去就算了，我找纪佳吧”

　　夏辛竹认为他有点异想天开“你找纪佳？别把人家好学生带坏了”

　　林嘉一很不满她的语气有点骄傲的说”你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呢，去年就是我和她结伴的”

　　夏辛竹真没想到。“你厉害”

　　林嘉一过来晃了一圈又回到自己位置上。

　　夏辛竹问翛然“你为什么自己去，你的选择应该很多啊，那么多美女都入不了你的眼？”

　　翛然故装深沉“是，每年邀请我做男伴的女生确实很多，可我不止看外表，好看的人都长得千篇一律，我今天要是选了其中一个，那她就会借着这个机会认为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位高一等，往后我这也会多出很多关于她的麻烦，会让我很烦，我要的是一个我想被她打扰的人，所以她们不可能符合我心里的位置”

　　所以宁愿一个人参加也不将就。

　　夏辛竹说“你的标准还挺高，你就适合一个人”

　　但翛然接着要说了一句“但今年我不想一个人参加”